“你好像把卡特大叔殺掉了……”


    兩人重新迴到現實世界,出現在倉庫的貝拉震驚道。


    “迴來了,他們迴來了!太好了……欸?”


    一旁見到刻洛南和貝拉迴歸,正開心的菲琳娜聞言一怔:“什麽殺了卡特大叔?”


    “呃……”刻洛南趕緊看向她:“都是貝拉不懂瞎說,這畫裏的卡特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為了保險起見才那麽做的。”


    見菲琳娜還是不解,刻洛南索性道:“行了行了,等會再和你們解釋,我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對卡特大叔出手?”


    “好吧。”菲琳娜也沒再多追究,比起卡特,還是刻洛南和她更親近,而且在畫家凱爾多的講述下,她也知道畫裏畫外的區別,不至於像貝拉那樣猜來猜去。


    想到這裏,她也是有些生氣地看向貝拉:“你這家夥,都叫你不要亂跑亂動,你非不聽,要不是刻洛南想到了問題所在,我怎麽向你家裏交代?”


    剛剛還滿臉活潑的貝拉頓時耳朵一垂:“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誰叫你那麽說我……”


    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麵,明明茜琳和維維莉可都那麽隨意,自己就不能好奇?可惡的表姐偏要一直和自己說些大道理。


    所以她才會在自家表姐說完這畫如何如何好之後,想要在畫上找點瑕疵反駁,結果才一靠近就被吸了進去……


    貝拉這副表情,一直照顧她的菲琳娜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不服。


    以前那些調皮就算了,這次她可是真的有被嚇到,當即也是恨鐵不成鋼道:“你還這樣?要是你和刻洛南在畫裏出不來了,你讓我怎麽活?”


    聽到這話,剛剛還垂頭喪氣的貝拉眼珠一歪,表情揶揄起來:“哦哦哦?我和刻洛南?”


    菲琳娜氣急:“刻洛南是我的社員,我關心他怎麽了?”


    “嘿?我可什麽都沒說哦!”貝拉更得意了。


    “你……”


    “好了好了,”刻洛南打斷了她們,“我們還是去參加宴會吧。”


    菲琳娜也是好玩,非要隱瞞兩人的關係,現在這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了吧?


    貝拉早就知道了,茜琳也是個木頭人,根本不關心這個,維維莉可更是不在。


    就是在,以她和菲琳娜的關係,她估計也隻是埋怨兩句的事,結果菲琳娜偏要死鴨子嘴硬似的和貝拉拌嘴。


    不過說起茜琳,怎麽她看自己的眼神這麽怪?跟堅定了某種想法似的?


    刻洛南疑惑歸疑惑,倒也不作他想,茜琳和他也算朋友了,有什麽事會自己說,完全不需要擔心。


    倒是旁邊這個人……


    刻洛南轉頭看向畫家凱爾多,饒有興味地道:“你就是這幅畫的畫家?”


    這個老頭剛剛才擔心得不輕,這會見到被吸入畫中的人出來了,也是鬆了口氣。


    但他還是很擔心血獅公會去教會那裏說自己“用邪術害人”的事,也是心不在焉道:“是我,剛剛的事很抱歉……”


    剛剛一直沒吭聲的血獅公這會嘿然一笑:“抱歉?道歉有用的話,要聖堂騎士幹什麽?”


    “你!你難道想要去聖堂告發我麽?”凱爾多終於忍不住了:“術式並非違法,這件事我也是無心的!”


    “哼?無心的……嗬!”血獅公冷笑:“你說不違法就不違法?”


    他看向刻洛南:“年輕人,你想不想追究一下他的責任?我可以幫你說話,他沒法逃脫罪責的。”


    “呃,算了吧。”刻洛南想都沒想就搖了頭。


    根據畫裏的經曆來看,刻洛南知道這個凱爾多雖然是個可恥的蘿莉控,但根據那些意象來看,他顯然是個心懷祖國的人。


    ——這在“反賊”遍地的奧蘭迪亞,屬實是很少見了好麽……


    刻洛南覺得,麵對這樣的人,倒也可以得饒人處且饒人,對比好像有所意圖的血獅公,他反倒覺得凱爾多更純粹點。


    不過血獅公畢竟為了幫他,忙前忙後這麽一大會,他也不好說什麽,於是扯開話題:“這幅畫好像變了很多?”


    他走到此刻已經畫麵大變的《獅子奔跑在宴會》前,看向了其畫麵。


    入眼可見的,上麵的場景已經變了。


    畫裏的各種人物已經消失不見,而宴會大廳的場景,更是從內部變成了遠景。


    在一片廢墟之中,可以看到一些重建的跡象,一些魔法師和工匠正在忙活。


    而其下的署字,也變了內容——


    瘡痍滿地,是新生,還是另一場混亂的開始?


    ——凱爾多於海龍年記。


    對於這種會實時變化的畫作,他還是蠻感興趣的:“這位大師有沒有興趣再畫一幅這場宴會的內容?”


    凱爾多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是不敢了。”


    他雖然也能從一些東西裏,看出帝國現在的某些問題,但也是上了年紀,已經很明白有些問題不是靠畫畫諷刺就能解決的了,就算是畫出來了,別人看不懂,或者不敢看懂又有什麽用呢?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等有一天,有人看懂了,有人敢於“看懂”了的時候,作出最後的傑作。


    一幅足以讓他名流千古,死後身價倍增的傑作。


    ——有些藝術,是需要沉澱的。


    而到時候他也已經過世,並不怕有人追究。


    刻洛南有些遺憾:“好吧,這倒是可惜了。”


    血獅公這會正想著怎麽拉刻洛南的好感呢,聽到這話當即也是指向麵前的畫作:“你既然喜歡,那把這幅畫拿走不就好了?”


    “欸?”刻洛南詫異:“這不是皇室的財產?”


    “嗬嗬……”血獅公以一種不屑的眼神看向四周,可以見到那些魔法師和衛兵們都不敢與他對視,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就說這幅畫已經被兇手毀壞了就好,沒人會知道的!”


    刻洛南有些慚愧:“這不好吧?”


    凱爾多也是冷冷地看向血獅公,眼神帶著三分鄙夷,隻是畢竟血獅公有了他的把柄在手,他也沒有說什麽。


    血獅公卻是一樂,看見凱爾多如此吃癟的表情,他更得意了。


    他大手一揮:“拿,都可以拿!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公主都敢要!你這麽年輕,你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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