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浮出寒潭水麵時,剛好是傍晚。木屋前,篝火熊熊,火苗躍動,映照著四周。周邊眾多精怪圍坐一圈,各自麵前擺放著美食與佳釀。浩豐、寶森與黃九三個坐在當中,他們看到我們自寒潭騰空而出,神色透露著驚訝與喜悅。我們三人輕盈掠過水麵,他們紛紛起身,迎上前來。


    黃九一馬當先,四足如飛,在雪地上奮力奔跑,轉瞬便躍上了小羽的肩頭。後邊的浩豐和寶森邊跑邊激動地大喊:“小師叔,你們終於迴來了。你們都好嗎。”可以明顯看到,他們的眼眶中,閃爍著淚光。


    他們的身後嘩啦啦地跟著數十個精怪,紛紛圍了過來。都七嘴八舌地問候著。小羽也被很多精怪圍著問長問短。令人意外的是,楊師伯身旁也有兩位精怪在親切交談,一位是老刺蝟,另一位則是熊精。從楊師伯的神情中不難推斷,他們應是老相識。


    浩豐與寶森緊緊拉著我的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竟一時語塞。良久浩豐才說道:“小師叔,你們怎麽才迴來,可急死我們了。我們還以為你們被那螭龍給……”說到這,他急忙住了口。


    “小師叔,你好像變壯了,好像也高了不少。”田寶森驚訝地說道。浩豐聞言,也注意到了我的變化,同樣驚訝地附和道:“是啊小師叔,你原本比我矮半個頭,怎麽短短半個月不見,就快與我齊高了?”我微笑迴應,隻說是煉化妖丹的功勞,其他隻字未提。


    看著周圍的這些精怪,以及遠處那搖曳的篝火,我滿懷好奇地詢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話音未落,黃九已不知何時悄然接近,輕巧躍上我的肩頭,穩穩蹲坐,隨即啟齒解釋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月亮對於我們這些精怪的修行而言,意義非凡,至關重要。每年,我們都會迎來兩個莊嚴的祭祀之日,一個是‘拜月日’,也稱‘拜月節’,定在每年的最後一個月圓之日。意在向月神表達我們對其一年來慷慨賜予月之光華的深深感激。還有一個就是追月日,是每年的第一個月圓日,寄托著我們對月神在新的一年中繼續恩賜月之光華的殷切期盼。今天碰巧是拜月日,大家才會聚到這裏,一是為了慶祝拜月日的到來,二是他們陪著我們一起等你們迴來。”說完,身子一蜷,趴在了我的肩頭。


    大家寒暄過後,再次圍聚在篝火旁。不久,楊師伯起身,僅作短暫停留,便朝木屋方向緩步走去,顯然是要迴去休息。老刺蝟與黑熊精見狀,連忙緊隨其後,低聲與楊師伯交談。片刻後,楊師伯點頭應允,隨即步入木屋。


    兩位老怪走了迴來,老刺蝟低聲向眾人宣布,楊老真人已恩準我們在此地舉行拜月儀式。此言一出,群妖歡唿雀躍,氣氛頓時熱烈起來。眾人繼續圍坐於篝火旁,直至深夜,此時皓月當空,清輝灑滿大地,亮如白晝。


    在老刺蝟與黑熊精的帶領下,群妖紛紛圍繞篝火跪下,雙手合十,高仰著頭顱,凝視著那輪皎潔的明月。他們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吟唱著某種古老的咒語,那聲音既神秘又莊重,我們雖無法聽懂其意,卻能感受到其中的虔誠與敬畏。每念完一遍咒語,群妖便磕一次頭,如此反複,不知疲倦。


    令人驚奇的是,隨著群妖的虔誠禱告與叩拜,天空中的月亮竟悄然發生了變化。它先由明亮的銀白色轉為璀璨的金色,再漸漸過渡到淡紅色,最終化為一輪赤紅如血的明月,高懸於夜空之中。那赤紅色的光芒灑落大地,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詭異的紅色,樹木、雪花乃至跳動的火苗都變得猩紅一片,連祭拜的群妖眼中也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整個場景充滿了恐怖與神秘。


    我們三人目睹此景,無不心生震撼。這場拜月祭祀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之久,直至天空的月亮逐漸從赤紅恢複了正常的銀白色澤。群妖這才重新坐迴篝火旁,他們的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的清澈與平靜,但精神狀態卻異常興奮。


    我們三人又坐了片刻,便起身返迴木屋休息。小羽和黃九因為參與了祭拜儀式,此刻精神飽滿,毫無睡意。我們見狀,便不再強求他們休息,任由他們在木屋外繼續享受屬於精怪們這難得的狂歡時光。而楊師伯則早已在木屋周圍布下了法陣,將外界的喧囂隔絕於外,確保我們能夠安心入眠。


    第二天一早,我們醒來的時候,發現眾妖仍在門外守候。或許它們已預感到了我們要離開了,不斷有精怪從四麵八方聚攏而來,等我們收拾完行囊,四周已匯聚了成百上千的精怪。最終,它們再次向我們表達了深深的感激之情,依依不舍的與我們揮手作別。


    臨行前,楊師伯特意讓小羽向眾妖深深鞠躬,懇請它們能繼續守護小羽爺爺的陵墓,時不時去打掃祭拜一下。另一旁的黃九則跪在一隻灰白相間的黃皮子麵前,淚流滿麵,進行著最後的告別。


    我們終於踏上了迴家的路。黃九也收斂了往日的頑皮與幽默,靜靜地依偎在小羽的肩頭。幾經追問,黃九才吐露實情,原來它告別的那隻黃皮子正是它的大哥,他自小由大哥撫養長大,兄弟情深似海。然而,大哥因機緣未到,始終未能化為人形,而且壽元將盡,此次一別或成永訣。


    這次因為有黃九的指引,抄了好幾條近道,僅用一天的時間我們就到了小羽原來的村子。小羽將狼妖王的頭擺在爺爺墳,虔誠跪拜,哭訴著報仇的心情和他的際遇。祭拜後我們在此過夜。次日清晨,我們繼續向雲峰觀出發。


    當我們迴到雲峰觀時,已經是傍晚了。進入觀中,發現師父和三師兄都不在觀內。我從屋裏找出手機,隨即撥通了三師兄的號碼。方才得知,三師兄陪師父出去訪友,算到我們今天會迴來,他們一早就往迴趕路了,現在正在嶽安宮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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