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言語,林雨澤點頭同意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出去散散心,然後……


    灰藍色的電瓶車上坐著兩個少女,一個戴著黃色頭盔,一個戴著紅色頭盔。


    前麵坐著的是戴黃帽的何殊,後麵是林雨澤。


    夜風寒冷,胡亂地吹在林雨澤的臉上了。不冷,帶著一股甘甜的芳香。幽


    幽的天幕掛在空中上,麵是繁星點點,一輪明月高懸,為世界帶來一些明亮。


    所謂“暮色舍萬殊,遠近色不同。”


    夜幕之下,遠處什麽也沒有,是悄無聲息的黑暗。但那黑暗在小電驢的車燈下一點點破開,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灰色的水泥路延伸,路側是已經略顯金燦燦的稻田,以及反射著淺淺白光的小渠。


    這條鄉間小路隨著二女的前進一點點展露,每次都有新的景色出現。


    遠處的小山是灰蒙的,但隨著她們的靠近逐漸出現了顏色。


    好吧,其實這景色並沒有什麽特殊和好看的地方,她們隻是純粹地在轉悠,借著行駛的風來放鬆自己,慢悠悠看著景色從身旁路過,很愜意。


    “表妹,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冷不丁地,前方的可人兒就問出了這個問題,而林雨澤也不假思索地迴道。


    “好人。”


    聽到迴答,何殊笑了。


    “我可不是好人,我在高中的時候可是萬人嫌。”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麽信息,但迴味一下也仍沒什麽信息。


    林雨澤迴想了一下這個表姐。


    嗯,好像沒什麽交集,挺高冷一個人。


    “是因為不會說話嗎?”


    難得地,林雨澤說出了迄今為止最長的一句話。


    “不是。”何殊想是早就知道般立馬否定,然後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相反,我初中是個話嘮,由於不懂人情世故,心直口快,被冷落了。”


    “怎麽說呢?當時才上初中一年級,我的同學都避著跟我講話。我反思了自己,然後才發現自己不會說話。”


    “自身成績優異,卻一直謙虛說自己考的不好;見到別人不會做的題會上前說兩句;見到別人聚在一起聊天,也非要上去插兩句;說話喜歡誇大其詞,也愛拿別人開玩笑。”


    “這些行為很討厭,我當時發現他們雖然還和平時一樣對我打招唿、聊天,但也隱約感到了些他們的厭煩。”


    “於是我閉嘴了,盡量不說話,後來也與同學關係好了起來。他們說話我聽著,不講話;他們提議做什麽,我不反對;任何活動我參與,不出風頭。最後他們把我當成了好朋友,我也把他們當成了朋友。”


    “但通過我的同學,我倒是切身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看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就唾棄,看別人過得比自己差就憐憫’。”


    “這很有趣,所以對於同學,我隻把他們當做暫時的朋友。”


    何殊一邊騎車一邊說著,她的話順著夏末的風飄進了林雨澤的耳朵,給林雨澤帶來了些小小的震撼。


    林雨澤想說她的表姐確實是個話癆,說了這麽一長串也沒停。


    她想問一下何表姐是怎麽忍住不說話的,但最後她也沒問,因為知道了對她來說也沒有意義。


    所以沒有說話,而何殊則是認為她的小表妹在思考。


    她個人認為她的表妹一定因初中有人對她施加了什麽壓力或者孤立什麽的,而抑鬱的。


    不然一個在高天飛翔的百靈鳥怎麽會被折斷翅膀?


    所以她想幫林雨澤一把,至少讓她好受些。


    “因此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做自己就行。”


    終於何殊說完了,她用左手摸了摸自己小巧的鼻尖,有些尷尬。


    這是她第一次做人生導師,有些不適應呢。


    但林雨澤注定是要讓何殊表姐失望的,因為林雨澤並沒有理解他她姐這一切行為的意圖。


    麵對終於停止講話的表姐,林雨澤開口了。


    “所以表姐你沒有朋友嗎?”


    “……”何殊感到無奈,她隻能略微壓住自己想找個洞鑽進去的念頭,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話語自然地反問了迴去,“有啊,難道你沒有嗎?”


    剛說完,何殊就感覺自己有些突兀了。


    雖然對方可能不會感到什麽,但如果她表妹說沒有的話她個人還是會產生負罪感的。


    而對於這句話,林雨澤也開始思考了起來。


    嗯,那個整天在她旁邊傾吐情報、閑聊八卦的何萍;那個總是用眼睛瞟她,卻總是不跟她說話的蘇子寒;以及那個上課喜歡偷摸看二次元美少女明信片、看小說的葉凱,他們應該都算吧?


    所以林雨澤點了點頭說:“有。”


    聽著這一聲輕輕地字音,何殊鬆了口氣。


    她想她應該迴去了,如果再一直這麽聊下去的話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被自己尬死。


    而且吹了半個小時的風,她也覺得應該迴去了。


    於是何殊提出想法,林雨澤同意,她倆一拍即合就這麽迴去了。


    其實林雨澤無所謂,因為在哪發呆都是呆,但她隱約覺得腹部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迴去了。


    電驢又行駛了十分鍾,她們返迴了。


    迴到外婆家,何殊上了她媽的車走了。


    至於電瓶車呢?


    這是外婆家的,而林雨澤也坐上了她家的寶馬迴老家了。


    車上,林雨澤感覺自己的腹部疼痛強了幾分,但還好隻像是時不時用針紮幾下,不是很疼。


    但漸漸地,林雨澤有些吃力於應付這愈發強烈的痛感了,額頭有細汗滲出,麵色也開始發白。


    她詢問係統問發生了什麽,係統說它“母雞呀”,並建議她去問一下她的母親。


    但林雨澤已經說不出話了,而且要通知的話肯定一張嘴便會呻吟。


    這有些過於羞恥了,所以她打算忍著。


    最後還是到家後林母才發現林雨澤的異常,林父將她的女兒背迴家後,林母開始了對女兒全身的清洗,並且數落林雨澤的行為,告訴她經期來了,就不要出去吹風了,要注意。


    再而,林雨澤在喝完現熬的薑糖水後便躺在了床上,被被子捂著。


    夜裏,林雨澤明白了腹部脹痛、宛若刀紮的感覺便是經痛,以及喝紅糖水並不能讓自己好受多少。


    最後,睡著前她在想是誰造的謠。


    為什麽都說喝紅糖水有用?比如說她就沒有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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