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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微微發抖,躲在暗處的南宮釗遊呆愣看著早已離去的蘇楠施,不敢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錯了,一切都錯了。


    此刻他的內心咆哮,他不敢去麵對蘇楠施,他怎麽能把她認錯?!


    遲了,一切太遲了。


    世間獨一無二的破解之藥已不複存在,他們,終究又毀了她的一世,而這次,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不,不可以!”南宮釗遊吼出聲。


    “對了,還有他!他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就此隕落!”他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然後飛奔而去。


    聖山冰室,蘇楠施麵色沉靜看著冰棺中沉睡不醒的人,像是對著他言語,又像是自言語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前世啊,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可是那個人的模樣我已經記不清了。”


    安靜的室內在她的話語一落下,徹底變得安靜,自然,她的問話久久沒有得到迴音。


    摸了摸左手無名指,她似是歎息了一聲,再次深深看了溫勳辰一眼,打算要走時,冰棺頓時銀光閃閃。


    眼睛久久凝視著忽然出現的魂體,蘇楠施遲疑了許久,才不確定喊道:“師父?”


    有形無體的溫勳辰聽聞,一如既往對她溫煦一笑,講述故事般與她講起一些要事。


    在他的虛影徹底消失許久,蘇楠施還沒從震驚難過中脫離,她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就保持如此狀態迴到了桐靈派。


    時隔三月未見,她的三個徒兒聽聞她安全歸來的消息,皆都喜色浮於臉上。


    隻是當他們親眼見到她時,那股子喜意頓無,這在她迴歸門派多日後顯得更甚,因為他們覺得,他們的師父此次歸來,像是在同他們交待後事。


    帶著強烈的不安,時靜對著蘇楠施撒嬌,“娘親娘親,你會一直陪伴在靜靜身邊對不對?”


    蘇楠施聞言,正在收拾丹藥的手一頓,扯笑道:“沒有誰會一直陪伴在誰的身邊一輩子,在時間的長河裏,有些人注定要分別。”


    “不嘛不嘛,靜靜要娘親一直陪伴著靜靜。”時靜眼含淚光。


    蘇楠施歎息,沒有迴應她的話。


    “娘親,你的臉色好蒼白,娘親是不是也要去那個地方了?”它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


    蘇楠施替它擦淚,無聲安慰它。


    此時愣在門口許久的時熯廖苗苗二人,才終於走了進來,一同麵對著她時,俱都傷心之色不加掩飾。


    蘇楠施沒有理會他們,她照舊收拾她到目前為止煉製所存的所有丹藥,整理歸納好,自顧自對二人道明丹藥的大概,如此,一件小事已了。


    四處檢查桐靈派的陣法,順便加個固,把所有陣法如何布置如何破解記錄在案,交給她要交給的人,如此,又一件小事已了。


    把段涯子叫來,給了他解毒丹藥,再附上幾瓶自己煉製的修練輔助丹藥,還了他自由,如此,再一件小事已了。


    同平常交好的人通通訊,問問他們的境況,表達自己對於認識他們的幸運之情,如此,四小事已了。


    ……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蘇楠施站在日光之下,左手直向上遮擋著太陽的視線,映照出隱隱泛紅光的無名指,心中微動,嘴角慢慢上揚。


    身後傳來時熯的聲音,不似往日沉穩,而是帶著怯懦:“師父……”


    “嗯?”


    “師父,為何?為何您會突然之間變成如此?是誰害的您?”


    蘇楠施抿嘴笑,迴:“沒有誰害為師,這是為師自己造成的結果。”


    時熯不相信,“師父明明沒有做過什麽,怎麽會呢?!師父您是不是不想熯兒替您報仇,才會如此一說?!”


    她搖搖頭,聲音細弱,“沒有。”


    他頹敗,尤其在聽到她說她要去看看這修仙界的鳳冠霞帔是何模樣時。


    天空依舊那麽湛藍,白雲依舊那麽綿軟,門派發展正好,人兒想此長眠。


    躺在寬大的冰棺裏,鳳冠霞帔加身,迴想起人生在世時的瘋狂,難免苦笑。


    那個為愛癡狂的女子,那個幾生幾世都在苦苦追尋中的女子,每一次迴眸,眸中所倒映出的始終是那個清冷的男子。


    逆天禁術,不過為了每世都能夠將他銘記於心,然她幾世所做再多,終是比不過今世與他隻此一生緣的愛徒。


    原來,原來他不是不會愛,隻是不愛她而已,既是如此,那她何必再無謂堅持。


    九次重生,十世都以悲劇結尾,上古禁術換來的她與他每世的緣分,終是一場笑話。


    輕輕靠在同著紅衣的男子一側肩上,蘇楠施彎唇一笑,慢慢閉上眼睛。


    罷了,本就多得十二年光陰,世間即使再美好,也該知足了。


    “往生之慕,今朝勘破。十世之契,笑我癡傻。”她輕喃。


    真情漸漸冰封,往事漸漸無影,身邊似有蝴蝶飛起落在彼岸花上,歌從天上飄來,勾去世間她的生魂。


    魂燈一滅,墓門一合,燭煙升起,蠟炬燃燒,白紙紛飛,紅布飄飄,黃泉碧落,天長地久。


    簡樸素雅小屋裏,桌案上的陳舊畫像被攤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忽而一陣風吹過,卷起紙張的一角,案前的男子一個沒注意,不小心讓它隨著風飄到屋外,落在積水的小坑裏。


    頗為心疼撿起烘幹它,男子收起它,卷成一軸,迴屋,卻在抬腳剛進入門的刹那,看到書架上整齊擺放的書中,有一本露出了一張小紙條。


    他心下好奇,走近伸手一取出,看到了曾經讓他頗為困惑的莫名紙條。


    “不要後悔”這四個字再次浮上心頭,熟悉的字體,熟悉的隱匿手法,他又開始困惑起來。


    不要後悔什麽?有什麽會讓他今後後悔?淳於洛不知道。


    今日陽光好像特別明媚,空中的雲朵幾朵幾朵聚集,看起來像是匯聚成了某個人的背影。


    他如此思索著,才又想起兩月早已過去,自己還沒把凝魂珠歸還於蘇楠施。


    他記得她當時說過從那以後兩人永不相見,他也因之,一直猶豫著是否親自歸還。


    眼前的圓珠還是一副黯淡無光的模樣,可他瞧著它,仿佛它是世間珍寶,舍不得別開眼睛。


    終於,淳於洛思緒迴歸,他把凝魂珠收迴手裏,帶著它就朝屋外走去。


    行至花叢處,忽聞一柔弱聲音喚住他,他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來人。


    “師父,您拿著凝魂珠是要歸還於蘇師妹嗎?”文慕思朝著她麵前俊俏的人兒道。


    “嗯。”他輕飄一字迴答。


    “那師父您快去快迴,徒兒在這兒等您迴來。”她說完,小臉微紅。


    淳於洛看著她,臉上依舊一副麵無表情。


    他又是對她輕迴一“嗯”字,接著便迴過身,準備走先前要走的路。


    腳剛一邁動,天地順變,狂風乍起,灰的天,驚天作響的雷聲,這突然的變天,讓人摸不著頭腦。


    淳於洛腳步又是一頓,他抬頭看著天空電閃雷鳴,眉頭緊皺,暗自推算卦象,心中莫名驚慌。


    他再次轉過身,看著安然無恙的文慕思,心中微鬆,但還是不放心問她:“思兒,身體可有不適?”


    對於他的關心,文慕思自是喜悅,她迴:“師父,徒兒身體好得很,師父給的丹藥徒兒服用之後一點副作用都無,師父不必擔心。”


    淳於洛聽了,也沒徹底放下心,終是覺得有哪裏不對,直到印於他識海中的殘缺親傳弟子印跡消失,他驚愕地看著他麵前的文慕思,才驚覺是哪裏不對了。


    這時,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尊主,大事不妙!聖山崩塌了!”管丘急忙向淳於洛稟報。


    “聖山……”淳於洛下意識重複他這二字,手中的珠子掉了也不知道。


    他的眼睛一直直盯文慕思,這會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以及被欺騙的憤怒。


    來不及追究什麽,他慌忙飛出藏劍峰,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一路所到之地,動物驚慌,人群慌亂,山崩地裂,草木盡毀,猶以靠近聖山之地,更為嚴重。


    鳥獸啼叫的聲音遠離,人類哭喊無助的聲音也從耳邊消失,天地浩蕩,聖山倒塌之聲洪如開天辟地之聲,這天終將是要變了。


    淳於洛立於高空中,隻匆匆一撇似有若無的升仙梯在慢慢築成,眼底稍微閃過那麽一絲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再一恢複冷淡無情無欲之麵孔,張望著繼續焦急四處找尋著蘇楠施的身影。


    他無比痛恨自己的遲鈍,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他都沒有發現自己被人所騙?!為什麽他沒有從蘇楠施身上表現出的不同尋常那察覺到她的身份?!


    從掛滿紅綾白綾的桐靈派那裏出來,淳於洛滿含絕望之意。


    在這片好似災難沒有降臨的森林裏,他滿無目的找尋著,終於在絕跡森林某處地方看到一座新墳。


    忽略在一旁守護著的時熯,他腳步遲緩,停停走走來到她的墳前,看到墓碑上赫然刻著溫氏之妻時,心情難以言狀,似是憤怒般忍不住一掌震碎了墓碑。


    他來到墓室,推開冰棺,裏麵安然躺著身著紅衣的一男一女,二人相偎,甚是刺眼。


    手掌顫抖著輕輕朝女子一揮袖,露出女子本來的麵貌,冰肌玉骨,眉目如畫,其容貌配上世間美服,當真美得不可方物,隻是可恨,新郎又是他人。


    他彎腰,抱起女子入懷,感受她存在的痕跡,踏空而去,不知冰棺中的另一人在他離開後,漸漸消散於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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