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詭異。


    艾斯看著裏德爾嘴角的那一縷笑意,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這什麽走向啊。


    在他和小巴蒂的猜測裏,如果裏德爾扣下他不肯讓他走,那大概率是需要他做事,有可能是為裏德爾聚集殘部,也有可能是給裏德爾安排住所···


    但是怎麽也不該是就放著他愣留啊。


    怎麽,剛複活迴來,腦子不好用了?


    “蟲尾巴。”裏德爾看了艾斯一眼,確定艾斯乖乖的沒有想逃跑的意思,然後他喊了小矮星彼得過來。


    小矮星彼得哆哆嗦嗦的來了,離得近了,艾斯才看見小矮星彼得現在幾乎憔悴的不像個人了,他在裏德爾麵前跪下,渾身顫抖。


    “主人···偉大的主人···”


    裏德爾扯住了小矮星彼得的左手,把他衣服袖子挽起來,露出他胳膊上的黑魔標記。


    裏德爾的魔杖落在了那黑魔標記上。


    小矮星彼得的臉瞬間就扭曲起來了,與此同時艾斯也感覺到自己的左臂一陣刺痛,他忍不住為此擰了擰眉。


    這玩意兒還要等裏德爾死透了才能消除掉,好麻煩。


    “啊---是不是有點兒疑惑?”裏德爾收迴了魔杖,迴頭看著擰起眉頭的艾斯,臉上是瘋狂又殘忍的微笑。


    “有點兒,”艾斯點點頭,“這是在做什麽?”


    他對裏德爾其實是“不夠尊敬”的。


    但是這是因為他知道裏德爾不會輕易動他,因為他還有用,他腦子不錯,而且足夠有錢。


    結果來了之後又聽了裏德爾說他是“不同”的。


    那就不得不更加不尊敬了,稍微試探試探裏德爾的底線在哪兒。


    “這是唿喚,”裏德爾挺耐心的跟艾斯解釋,“隻要是身上有這個黑魔標記的食死徒,都能夠感受的到來自於我的召喚---你覺得,得到召喚之後,有多少人有膽量迴來,又有多少人會愚蠢的不來?”


    “我不知道,”艾斯迴答,“你輝煌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哦,是的,”裏德爾點點頭,摸了摸艾斯的臉,他冰涼的手指劃過艾斯的睫毛,鼻梁,嘴唇,最後落在艾斯的耳朵上,捏了捏艾斯的耳垂,“對,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小小的,小小的---現在都這樣大了。”


    這一通摸又讓艾斯身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裏德爾顯然也感受到了艾斯的緊繃,他又伸出手,揉了揉艾斯的頭發:“你乖一點兒就行,我不殺你。”


    莫名其妙的話。


    就在這時候,空氣裏忽然充滿了鬥篷的摩擦聲,在墳墓之間,在更遠點兒的杉樹後麵,有巫師幻影顯形而來,他們帶著兜帽,蒙著臉。


    一個一個,他們慢慢的靠近,走的很慢,很小心。


    裏德爾就站在原地,他等著他們過來。


    這個時候居然是真的有些上位者的威嚴了。


    艾斯在裏德爾身邊兒看著,多少有點兒意外。


    忽然一個食死徒跪下了,他跪在地上,膝行著爬到了裏德爾身前,親吻著裏德爾的那件兒醜醜的黑色長袍。


    “主人···主人···”他哆哆嗦嗦的低聲唿喚。


    他是一個表率,在他跪完之後,他身後的那些食死徒也緊跟著過來,一個個爬到裏德爾身邊,卑微的親吻裏德爾的長袍一角。


    他們跪地親吻,然後俯身跪著退遠,圍成一個不算太大的小圈兒。


    這個圈兒明顯能看出是精心排列過的,因為有些人挨在一起,有些之間則是空著的,看大小差不多能站下一個或者兩個成年巫師。


    他們垂著頭,像是在等待著有其他人加入。


    但是裏德爾的目光掃過他們,不再期待有人來了。


    “歡迎,歡迎你們,我的食死徒們,”裏德爾平靜的說,“十三年了···從我們上一次集會,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了,你們還是像十三年前一樣響應我的召喚,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們一如既往的團結在我身邊?”


    他看著周圍跪倒在他腳邊兒的人,臉上浮現了點兒笑意。


    “我聞到了愧疚···愧疚的味道。”


    沒人敢動,周圍安靜的隻有風聲。


    “我看見你們,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可是十三年了,為什麽十三年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來幫助他們的主人,幫助這個可憐的,他們曾經發誓要效忠的人呢?”


    裏德爾的聲音輕輕的,輕輕的,卻響亮極了。


    “你們都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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