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眼睛一直盯著陳婷,目光裏都是哀求,似乎在等待陳婷心軟。


    我上前一步,隔絕開他的視線與他對視,他的眼神又變得兇惡,充斥著恨意。


    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而柳秀英額頭冷汗直流,臉色慘白,控製不住的頻頻往後院看,就差把心裏有鬼四個大字寫在腦門子上。


    警察看她這樣,幾乎可以確定她後院是真埋了人,原本隻是讓她配合,現在直接讓人將她跟二楞控製住。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一個個的,我好心好意收留你們,供你們吃供你們喝,你們竟然報警抓我?你們喪良心啊!


    小婷,你被你媽推流產,是誰在醫院成宿成宿守著你?你要害二楞進監獄嗎?”


    柳秀英哭天搶地,一頓道德綁架下來,我都要懷疑自己的良心真被狗吃了,更何況心裏慌亂的陳婷。


    “嬸兒……”


    “頭,挖到了!挖到了男屍骸骨!”


    陳婷剛想開口說點什麽,有人興衝衝的從後院跑了過來,柳秀英像漏了氣的氣球,一下子蔫兒了下去。


    “不是我幹的!我是被陷害的……一定是你們要害我!”


    有的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柳秀英雖然氣勢弱了下去,口中卻依舊低聲為自己狡辯。


    “當年你跟陳耀祖糾纏不清,為了錢殺人埋屍。


    如今鐵證如山,你還不承認?


    這麽多年你就沒夢到過陳耀祖向你索命?


    柳秀英,人在做天在看,你害人性命是要遭報應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你的報應來了。”


    我直直的盯著柳秀英的眼睛,她被我的眼神嚇到,要不是兩個警察架著她,怕是整個人都要癱倒在地。


    警察在柳秀英家挖到了半夜,我們跟著迴警局做了筆錄,陳婷一直神情呆滯麻木,好像還沒迴過神來。


    “陳婷,你沒事吧?你別怪我沒提前跟你打招唿,畢竟你心裏更相信二楞母子,我也是想讓你看清他們的真麵目,而且不僅是他們,你手裏拿著那些錢,村裏難免還有起壞心思的……”


    “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這是陳婷從二楞家出來,說的第一句話,聽她這麽說,我心裏沒由來鬆了一口氣。


    “我也知道村裏人啥樣,我就是不知道以後該去哪兒……”


    陳婷低下頭,把臉埋在手心,肩膀微微顫抖,腳邊有水珠滴落,我有些心疼,她才十六歲,就經曆了這麽多,她沒有精神崩潰已經很了不起了。


    “陳婷,你別哭,我說的是真的,你跟我迴去吧,找個寄宿學校,放假就讓我媽去接你,我媽說你成績挺好的,不念書可惜了。”


    最重要的是,換個環境,也許會讓她慢慢走出陰影。


    “哥,謝謝你,隻是我不想麻煩你跟小姨。”


    “不麻煩不麻煩,小婷啊,你別多合計啊,以後你上學小姨給你出學費,家裏還有你明玉姐,你們三個也有個伴兒。”


    我媽買水迴來,正聽見陳婷拒絕我,立刻上前攬住陳婷的肩膀安慰。


    “小姨……我……”


    “好孩子,你就安心跟小姨走,一會兒咱們找個賓館好好休息一下,明兒我帶你們看楓葉去!”


    陳婷終於被我媽說動,感激的說一定好好讀書,以後報答我們。


    我沒說話,她有了動力總歸是好事。


    “黃天賜,你啥時候把傻妮兒送走?”


    我想到傻妮兒還在牌位裏,現在我身體也恢複了,該送她去地府報到了。


    “不急,明兒不是看楓葉嗎?帶傻妮兒也看看。”


    黃天賜渾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最軟的就是心。


    “我們現在在遼省,真的不去找老祖宗?”


    我知道他這兩天因為老祖宗的事兒鬧大心,反正來都來了,還不如去打聽打聽。


    “不去,老祖宗不讓,自然有她的道理,日後有人救她,不用你操心,再說你後天就開學了瞎嘚瑟個啥?”


    看在他心情不佳的份上,我沒跟黃天賜掰扯,迴了房間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媽特意讓我們睡到自然醒,把我們挨個薅上車,一人手裏塞了一個麵包,還在後座備了隻燒雞,一路狂奔往溪市開。


    “媽,你也太急了吧?咋的也得讓我們吃口熱乎的!”


    我被麵包噎夠嗆,我媽趕緊拿出一瓶水給我:


    “兒子,媽前幾天打聽了,有家羊湯可好喝了,媽帶你們喝羊湯去。”


    聽到羊,我跟陳婷臉色都白了。


    “你倆咋的了?不愛喝啊?還是暈車了?”


    我媽發現我倆不對,立刻把車停在路邊。


    “媽,吃啥都行,可別給我倆吃跟羊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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