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會議室。


    桑許一襲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裝,墨黑的發絲挽起在腦後,顯得冷豔而幹練。


    她坐在長桌的一端,雙手交疊。


    這場會議關係到公司未來,她不容許有任何人敷衍。


    核心團隊的成員陸續坐定,一個接一個地翻開手中的資料。


    桑許掃視全場,聲音幹脆而冷硬:


    “你們或許已經知道了,劉明的背叛對公司的影響十分嚴重。不光是財務上的損失,更是名譽上的一道裂痕。如今外界媒體虎視眈眈,競爭對手也在覬覦我們的破綻,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內耗和推諉責任上。”


    幾名部門經理對視一眼,額頭滲出了冷汗,誰都不敢開口。


    桑許卻不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將翻到的一頁資料拍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市場部,財務部,法務部,你們的應急方案在哪裏?我不需要套話,也不需要空洞的承諾,我要的是有實際效果的解決辦法。如果有誰覺得自己負擔不起這個責任,現在就站出來,別拖累團隊。”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了下來,原本還想打馬虎眼的人紛紛低下頭。


    唯恐被點名。


    沒人敢質疑桑許的果決與手腕。


    白澤站在桑許身旁,全程沒有插話,但他的目光始終追隨她。


    會後,幾乎所有人都閃得飛快,而白澤則慢悠悠地靠近,輕聲問:


    “有些問題我能幫到的,你打算讓我參與到哪一部分?”


    桑許揉了揉眉心。


    “公關的工作最急需支援。你看看能不能和幾個媒體主編打個招唿,至少先穩住我們在市場上的口碑。”


    白澤莞爾一笑,修長的手指繞過桌邊,順手拿了一份會議紀要。


    “就知道你舍得指使我,放心吧,我會讓這些人閉嘴的。”


    桑許聽出了他話語裏的調侃,卻偏偏沒力氣去反駁,隻是點頭應了聲。


    白荼荼踩著一雙橙色的平底鞋,幾乎是踢開了桑許辦公室的門。


    她手上還提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嘴裏哼著小曲。


    整個人充滿了她特有的輕快活潑。


    辦公室裏氣氛凝重,幾名員工正低著頭匯報各自的難題,空氣中的壓迫感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白荼荼的突然闖入似乎一陣強風,讓所有人紛紛側目。


    “喲,這麽嚴肅呢?我還以為你們在練啞劇。”


    她笑著說,一邊將咖啡放在桑許麵前,一臉“看我多好”的得意表情。


    “白荼荼,你能不能小點聲?”


    桑許揉了揉太陽穴,話語裏透著毫不掩飾的疲倦與無奈。


    “這是公司,不是你家客廳。”


    “就是因為你把這裏搞得像戰場,我才來救你。”


    白荼荼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順手抽了把椅子坐下,翹起腿,整個人懶散又自在。“瞧瞧你這臉色,三分神采都沒有,簡直不像我的鋼鐵女神桑總。我說,咱們晚上出去玩吧,放鬆放鬆。”


    “我沒時間。”


    桑許冷冷地拒絕,完全不接她的話茬,目光繼續落迴文件上。


    “我可以作證,我姐最近真的要忙瘋了。”


    桑梨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但隨即又被白荼荼一掌拍在肩膀上。


    “工作什麽時候做不成?可人呢,要是累垮了,就再忙也沒用!”


    白荼荼雙手抱臂,佯裝生氣道。


    “桑許,你要再不答應,我就拖著你走。你說呢,桑梨?一起幫我拽她。”


    桑梨一怔,似乎對這種無理取鬧的邏輯有些愣住了。


    但看著白荼荼那認真的表情,又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我站你這一邊好了。”


    辦公室裏的沉悶氣氛頓時被她們打破,連站在門口的白澤都無奈笑了笑。


    順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離開,將這場“混亂”交給她們解決。


    桑許最終在白荼荼的軟磨硬泡下敗下陣來。


    掙紮了幾次之後隻能任命般地吐出一句:


    “好吧,但隻有兩個小時,超過了就找保安把你扔出去。”


    夜晚,兩人人來到一家小酒吧,木質桌椅散發著複古的味道。


    搖曳的燭光映在牆上,空氣中飄蕩著輕柔的音樂。


    白荼荼一進門就充當了定海神針,立即招唿起侍應生。


    要了幾杯看起來色彩繽紛的雞尾酒。


    “來,先幹一杯,為我們的‘戰無不勝’桑總!”


    白荼荼舉起酒杯,眨了眨眼。


    桑許搖了搖頭,舉杯一飲而盡,眼神冷淡。


    似乎仍未完全從那種高度緊繃的狀態抽離。


    “對了,許許姐。”


    白荼荼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拖長音調說。


    “你知道霍京焱的項目吧?好像聽說最近擱淺了,很突然也很奇怪。”


    白荼荼的話不是有意的,可卻讓桑許猛地抬起頭,眼神淩厲地鎖住對方:


    “什麽項目?”


    “哎,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新開發的地產。之前他不是一直勢如破竹嗎?怎麽最近聽身邊人講,有人加了點絆子。”


    白荼荼低頭想了想,又隨性地聳肩補充。


    “反正跟你們公司那點事兒好像也不算完全沒關係。”


    桑許的眉頭瞬間擰緊,那隱藏在心底的某些猜測翻湧而上,如烏雲壓頂。


    她咬住唇角,強讓自己冷靜,可胸口卻湧出一陣說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疼。


    桑許實在沒心情在酒吧呆著,告別白荼荼就迴家了。


    到家後,推開窗簾,月光斜灑在客廳的大理石地麵上。


    家裏一片死寂,隻有桑梨的房間透出昏黃的光。


    桑許將手裏的鑰匙隨手放在玄關櫃上,走向客廳,略帶疲倦卻步履沉穩。


    她在沙發上坐下,單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悄悄掃向桑梨的房門。


    淺淺的唿吸聲混著低微的抽泣從門縫裏飄出來。


    “桑梨,”


    桑許敲了敲門問道:


    “我可以進來嗎?”


    裏頭頓了頓,很快傳來桑梨細如蚊蚋的迴應:


    “姐,進來吧。”


    桑許推門而入,臥室的陳設很簡單,清新的暖黃色調鋪滿屋子。


    桑梨正坐在床邊,手捏著一塊已經皺巴巴的紙巾,眼尾微微泛紅,一看就是剛哭過。


    “怎麽了?”


    桑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語調鬆弛,看似隨意卻帶著壓不住的關切。


    她了解桑梨,這個天性樂觀的妹妹可不會輕易掉眼淚。


    “沒事,可能最近有點壓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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