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京焱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桑許歎了口氣。


    “好好好,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她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你坐著吧,我來收拾就好。”


    霍京焱連忙站起來。


    “我來吧,我來……”


    “不用了。”桑許打斷他。


    “你坐著就好。”


    霍京焱隻好尷尬地站在一旁,看著桑許忙碌的身影。


    桑許收拾完碗筷,徑直走向客廳,纖細的背影仿佛裹挾著一層寒霜。


    電視屏幕閃爍著,快速切換的頻道像走馬燈一樣,喧鬧的聲音卻填不滿房間裏逐漸蔓延的冰冷。


    “喂,客服嗎?我再說一遍,我的航班取消了!”


    “現在所有後續航班都滿了,我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


    “寶貝,冷靜點,深唿吸…”


    霍京焱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像一隻做錯事的大型犬,局促不安。


    他小心地在離她有一段距離的沙發上坐下,挺拔的身軀微微弓著,目光緊緊追隨著桑許的一舉一動。


    幾次,他嘴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被什麽東西堵住喉嚨,最終隻能發出一聲歎息。


    客廳裏的氣氛凝滯而壓抑,電視裏肥皂劇誇張的劇情和台詞,在此刻顯得格外諷刺。


    桑許看得卻格外認真,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那虛構的世界裏,以此來逃避現實的尷尬和難堪。


    霍京焱看著她故作輕鬆的側臉,心中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


    “桑許,我們談談吧。”


    桑許的身體明顯一僵,但她沒有迴頭,也沒有迴應,隻是握著遙控器的手指更加用力,骨節泛著青白。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是……”


    霍京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生氣?”桑許猛地關掉電視,轉頭看著他,眼中帶著嘲諷。


    “我為什麽要生氣?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麽關係。”


    她語氣冰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戳霍京焱的心髒。


    霍京焱被她的話噎住,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些精心準備的解釋,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桑許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她本以為自己會感到痛快,會感到解氣,可是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她卻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霍京焱,”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你不用這樣。幹媽讓你來,無非就是想讓我迴心轉意,接受你的…好意。”


    她故意在“好意”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霍京焱臉色更加難看,他緊抿著嘴唇,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麽。


    “你不用覺得為難,”桑許繼續說道。


    “我明白你媽的意思,她也隻是想為你好。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


    “不是勉強,”霍京焱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我是真心的。”


    桑許冷笑一聲。


    “真心?霍京焱,你捫心自問,你對我的‘真心’又能維持多久?”


    “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


    “等新鮮勁兒過去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霍京焱被她的話刺痛,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桑許,你為什麽總是把我想得那麽不堪?”


    桑許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難道不是嗎?你以前那些風流韻事,我可都聽說了。”


    “霍大少爺,你玩過的女人,恐怕比我吃過的米還多吧?”


    霍京焱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緊握著拳頭,指節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揮拳打過來。


    “怎麽?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桑許挑釁地看著他。


    霍京焱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緩緩鬆開拳頭。


    轉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桑許,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走吧。”


    桑許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


    “怎麽?這就趕我走了?霍大少爺,你也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吧?”


    “而且你怕不是搞錯了什麽,這裏是我家。”


    霍京焱沒有迴頭,也沒有說話,隻是肩膀微微顫抖著。


    桑許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煩躁地抓起遙控器,胡亂按著頻道,屏幕上畫麵快速切換,卻沒有一個能讓她停下。


    桑許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霍京焱:


    “我們談談吧。”


    霍京焱原本僵硬得像塊木頭,聞言立刻像被按下某個開關似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下來。


    他走到桑許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


    “桑許……”


    他剛開口,聲音就有些哽咽。


    “說吧。”


    桑許打斷他,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看得他心裏發毛。


    “謝景年……他一直喜歡你。”


    霍京焱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我知道。”


    桑許淡淡地迴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霍京焱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麽平靜。


    他原以為桑許會生氣、會質問,但他卻低估了桑許的冷靜。


    “我……我以前,因為嫉妒,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做了很多混賬事……”


    霍京焱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


    他不敢去看桑許的眼睛,害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


    “現在後悔了?”


    桑許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霍京焱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悔恨:


    “是,我後悔了!我非常後悔!”


    “桑許,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保證以後會好好對你,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


    他一把抓住桑許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捏碎。


    桑許靜靜地聽完,心中五味雜陳。


    她理解霍京焱的感受,也能體會到他此刻的真誠,但她還是輕輕地抽迴了自己的手,搖了搖頭。


    “霍京焱,”她語氣平靜。“你和謝景年一樣,都不適合我。”


    “為什麽?”


    霍京焱的聲音顫抖著。


    “你們都太強勢,太以自我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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