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陶罐的詛咒


    沈毅呆呆地看著背包裏的陶罐,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根本沒有帶走陶罐——它是怎麽到這裏的?更詭異的是,陶罐表麵那些裂紋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擴展,仿佛某種力量正在內部蘇醒。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陶罐,卻又猛地縮迴。直覺告訴他,這東西充滿了危險。但即便如此,他無法抑製內心的好奇,便拿起手電仔細觀察。陶罐上的符號猶如一隻詭異的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在注視著他。


    風從帳篷的縫隙中鑽進來,掀起一陣微涼的漣漪。沈毅卻感到後背發燙,仿佛有雙灼熱的眼睛正盯著他。他猛地迴頭,卻發現帳篷外一片寂靜。遠處的樹林仿佛籠罩在迷霧中,顯得格外模糊,但隱約間似乎有影子在緩慢移動。


    沈毅搖了搖頭,想將這些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他決定冷靜下來,仔細研究陶罐。他掏出手機,試圖拍攝陶罐的圖案,但每一張照片都模糊不清。屏幕上的畫麵如同被扭曲的水流覆蓋,甚至隱隱顯現出黑色的影子,像是無數雙手在伸向罐體。


    突然,手機的屏幕閃爍了一下,直接自動關機。沈毅皺起眉頭,正準備檢查手機時,一陣低沉的咚咚聲從帳篷外傳來,那聲音如同遠古的戰鼓,在大地深處震動。他的耳膜隱隱作痛,心跳也隨之加速。


    他忍不住掀開帳篷的一角,用手電朝外照去。光束劃破濃霧,遠處的石虎雕像依然靜靜佇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然而,當他將光束掃過樹林時,瞳孔驟然收縮——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霧中,距離帳篷不到十米。那人影高瘦僵硬,身上似乎披著破舊的衣物,頭微微低垂。


    沈毅的唿吸變得急促,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他喊了一聲:“誰在那裏?”


    沒有迴應。


    他再次喊了一聲,這次帶著幾分怒意,但那人影仍然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壯著膽子走出帳篷,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人影。然而,當他靠近到三米左右時,那人影忽然動了。


    它抬起頭,露出一張灰白的臉,沒有五官,隻有一張裂開的口子,仿佛整個臉部被撕裂一般,血肉模糊。它的嘴裏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尖銳而空洞。沈毅感覺耳膜像被撕裂了一般,急忙後退,可腳下絆到石塊,重重摔在地上。


    他抬頭看去,那怪物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片死寂的樹林。


    沈毅顫抖著站起身,頭皮發麻,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剛才那詭異的笑聲。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這座山——無論陶罐的秘密是什麽,他都已經深陷危險。但問題是,他並不知道如何帶著陶罐擺脫這場噩夢。


    他迴到帳篷,用布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陶罐,準備盡快下山。然而,他剛整理好背包,帳篷外又傳來那低沉的鼓聲。這次,聲音更加急促,像是從四麵八方包圍了他。沈毅掀開帳篷,看見不遠處的石虎雕像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紅光。雕像的眼睛開始滲出黑色的液體,順著山石滴落在地。


    更可怕的是,那些石虎似乎在緩緩移動。雖然動作微不可察,但沈毅能感覺到,它們正在朝他靠近。


    他強忍著恐懼,將陶罐緊緊抱在懷裏,瘋了一樣衝向下山的小路。然而,路上的霧氣愈發濃厚,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的指南針也失去了作用,針頭不停地旋轉,讓他完全分不清方向。


    “別慌,保持冷靜。”沈毅對自己低語,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他沿著模糊的山道狂奔,直到看見前方有一座破敗的石拱橋。這座橋在村民的傳言中是一條“生死界線”,過橋者可保平安,不然將永困石虎山。他急忙衝向橋,卻在邁出最後一步時猛地停住。


    橋的另一頭,正站著那個沒有五官的人影。


    它依然一動不動,但這次,它的手中也握著一個陶罐。那罐體與沈毅懷中的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表麵的裂紋更加密集,甚至有黑色液體從中滲出。


    沈毅的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他盯著那怪物和它手中的陶罐,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他試圖掙脫這種感覺,但雙腿像是被釘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突然,那人影將陶罐高高舉起,用力摔在地上。陶罐碎裂的瞬間,一道刺眼的紅光迸發而出,像是某種能量被釋放。沈毅的耳邊傳來無數低語,像是無數人同時在咒罵,又像是某種古老的語言在吟誦。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試圖阻止這些聲音侵入腦海,但意識卻漸漸模糊。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山腳,周圍是焦急的村民。他的背包裏,陶罐已經消失無蹤,但那些低語聲卻依然在腦海深處徘徊。


    村民們告訴他,他在山中失蹤了整整三天。而在這三天裏,石虎山的石像接連倒塌,黑液順著山坡流入村莊,將整片土地染成了死灰色。


    沈毅的臉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他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那個陶罐,或者更確切地說,陶罐中封存的東西,已經被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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