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搬入之夜


    在北京八寶山附近,有一片老舊的居民樓,最早建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建時,這裏因為靠近公墓和殯儀館,租金低廉,住戶大多是低收入家庭。然而,逐漸地,這片樓宇的名聲變得詭異起來。


    據傳,每逢深夜,某些住戶的門鈴會自己響起,但開門後門外空無一人。有些人說,他們聽見屋內有人低語,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更有甚者,半夜起身喝水時,發現窗外有一雙慘白的手正慢慢敲打玻璃。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戶年輕夫婦的經曆。半夜時分,妻子醒來,發現丈夫站在客廳窗前一動不動。她問他在幹什麽,丈夫沒有迴答,隻是機械地轉過頭,露出一張蒼白、沒有生氣的臉。妻子嚇得尖叫,跑迴臥室反鎖了門。第二天早晨,她發現丈夫依舊站在窗前,但他已經死去,身體冰冷僵硬,麵容詭異。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樓宇逐漸被廢棄,原本居住的人陸續搬離。盡管如此,每到夜晚,附近的居民仍聲稱見到樓內隱約有燈光閃爍,甚至能聽到哭聲或笑聲。有人試圖探究真相,但所有進入的人都三緘其口,甚至直接離開了這個地區。


    人們開始將這些樓統稱為“詭樓”,傳言這些樓宇有某種禁忌,住在裏麵的人都會被“看見”。但誰在看你?沒人能說清。


    “林帆,你真的確定要住這裏嗎?”陳玫皺著眉,站在樓下,眼神戒備地看著眼前這棟灰撲撲的老樓。牆皮剝落,窗框上鏽跡斑斑,整棟樓在冬日的冷風中顯得格外陰森。


    “沒辦法,這裏租金便宜,又靠近我上班的地方。”林帆提著一大包行李,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再說了,這些靈異傳說不都是嚇唬人的嘛,信了就輸了。”


    陳玫歎了口氣,跟著他走進了樓道。樓道昏暗,牆上的白漆斑駁脫落,樓梯間掛著一盞搖搖欲墜的燈泡。每一步上樓,腳下的木質台階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像是在抗議他們的到來。


    “這樓真的沒人住嗎?怎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陳玫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似乎身後樓道盡頭的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移動。但再定睛看時,那裏空無一物。


    “你神經過敏了,這裏就是老了點,沒那麽可怕。”林帆打開三樓盡頭的一間房,門鎖生鏽,擰了幾下才發出刺耳的哢嚓聲。


    房間不大,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張木質桌椅和一張發黴的雙人床。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燈,開關一扳,燈光閃了幾下,才勉強亮起。


    “怎麽說呢,這地方……還挺有年代感的。”陳玫試圖用玩笑緩和氣氛,但心底的壓抑感卻愈發濃重。


    整理好行李後,兩人隨意吃了點外賣,林帆累了一天,早早就倒在床上睡著了。陳玫則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她總覺得臥室的窗戶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時隱時現,像是外麵有人拿著手電筒在晃動。


    “外麵沒人啊……”她輕聲嘟囔著,披上外套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樓下空蕩蕩的,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照著稀疏的枯樹。但就在她鬆了口氣準備轉身時,眼角餘光瞥到一個黑影飛速掠過樓道入口。


    “林帆!林帆!”她衝迴臥室,把林帆推醒。“剛剛樓下有人進來了!”


    林帆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半夜三更的,能有什麽人?你不會又嚇自己吧。”


    “真的!我剛才看見……”陳玫的話還沒說完,房間的燈忽然閃了一下,隨後徹底熄滅。


    黑暗中,臥室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有人!”陳玫的聲音顫抖起來。


    “別吵,也許是樓道的老鼠。”林帆抓過手機,打開手電筒,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走廊空蕩蕩的,但門口地上卻放著一個手掌大小的紙人,紙人的臉被人用紅墨水畫了一個詭異的笑臉,直勾勾地“看”著林帆。


    “誰搞的惡作劇?”林帆心裏發毛,撿起紙人,猛地甩進樓道的黑暗中。


    “砰!”一聲輕響,紙人撞到了什麽東西。樓道裏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


    林帆猛地關上門,“沒事,不就是個破紙人嗎?別自己嚇自己。”


    可陳玫指著他的手,臉色慘白。


    “你的手上……怎麽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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