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自從看見宮如熙失去嬤嬤之後,就很少不做噩夢。


    今夜的宮如熙,一直來迴走在後花園內,就是睡不著……


    清荷不解地靠前幾步,輕柔地問道:“小姐,你今日這是在想什麽呢?怎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想要睡覺呢?”


    “沒事,我隻是在想,以後怎麽去做。”宮如熙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好心情說出來,就含糊地說出那一番言語:“現在天色也已經晚了,你也早點去休息。”


    清荷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留下來:“小姐,我現在還不困。”


    這話剛說完,清荷就直打哈欠。


    宮如熙無奈,隻能假裝自己有點困了,這會打算入睡了。


    清荷這才迴到閨房內,先去睡了。


    “哢吱哢吱。”宮如熙推開閨房的門,走出來,想要讓風吹走心中的緊張。


    她隻要是想到,慕雲瀚送來的書信,就覺得自己是真的很難以相信,對方真會幫助自己對付慕秋寒。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對於在宮府的宮如熙來說,想要看見慕秋寒遭遇到報應,是那麽艱難的同時,又感覺到慕雲瀚對自己的珍惜,以及對以後的複雜情緒。


    可對於在皇宮內,從月答應,上升到貴妃的宮月來說,宮家人的態度,雖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但始終沒有迎來宮如熙的認真道歉,便覺得很是不舒服。


    伺候宮月的宮娥,挑著燈,在宮殿門口候著,看著宮殿內還沒有入睡的宮月,心中越發地好奇,宮如熙到底是怎樣的人。


    為什麽身在深宮內的宮月都會害怕其呢?


    “進來!”突然輕柔的聲音,帶著難以壓製的嘶吼。


    這是每次宮月因為不開心時,都會發出的聲音。


    宮娥即便是跟在其身邊一段時日,但每次聽見時,身子總是下意識地發抖,甚至都不敢想什麽,連忙推開宮門進去。


    很快的,無聲,開始變成了打罵聲,以及鞭子落下的聲音!


    守在宮殿門口的侍衛和太監們,早就知道宮月每到三更半夜時,因為睡不著,而會拿宮娥出氣。


    所以,他們也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低下頭來,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得,也沒有人去為宮娥說上任何的話,反而是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


    一道暗藏在他們之中的身影,悄然地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拿出了藏在皇宮內的信鴿,將紙條放在其內,用力地拍打信鴿的腹部。


    又白又肥的信鴿受到了肢體的暗示後,抖動翅膀,飛向了遠方。


    而那個遠方,正好是落在了距離皇城,不遠的三皇子府邸。


    專門的收集信鴿之處,位處整個三皇子府邸內西南方向。


    前麵是一片大大的樹林,以及流水來遮擋住這一小片的木屋群。


    穿著白衣的男子,抬起那蒼白如蔥般的手指,將信鴿腿上的紙條拿起,再次認真地將信鴿放置在信鴿箱內,這才起身,把紙條先浸泡在清澈見底的白瓷碗內。


    這個男子身後跟著,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並且很喜歡提出十萬個為什麽的年輕男子。


    “哥,你為什麽拿出紙條時,不讓人交給三皇子,而是將其丟到了白瓷碗內呢?”年輕男子指了指白瓷碗內的紙條,問出了一個不理解的問題。


    白衣男子沉默寡言,並未解釋其中的緣由,而是靜靜地看向水花流落的聲音。


    一滴,兩滴,三滴!


    思緒還沒斷掉時,那年輕男子便突然伸出手來,嚇著對方:“哇哦。”做出了一個爪子收迴的姿勢。


    白衣男子處事鎮定,不受任何的幹擾,直到第五滴落下的時候,還是用玉筷將紙條夾起來,放在了案前,輕輕地展開,再用那如溫泉般溫暖的聲音,輕輕地說著:“貴妃欲動宮。”


    五個字落下,坐在原位,拿起文筆的黑衣男子,很快地將其寫在紙條,轉身就離去。


    年輕男子哎了好幾聲,想要引起眾人的注意,卻發現徒勞時,難免有些不開心。


    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隻能去追送信的黑衣男子:“王哥,你等等我啊。”


    白衣男子微微歎氣,抬起手帕,再次將案前擦拭幹淨。


    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


    “貴妃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此話落下,其他人都行禮:“屬下叩見三皇子。”


    三皇子慕雲瀚就簡單地披著外衣,麵色還行,不像白日那般地蒼白,行動自如,一點都不像一個久病之人,語氣好似見了多年的好友般,沒有任何的殿下架子……


    白衣男子的身形一動,但沒有行禮,隻是還在繼續擦拭案前的水漬。


    其他人看向白衣男子時,眼神多了一點不屑。


    整個三皇子府邸,誰不知道,白衣男子就占著三皇子慕雲瀚的歡喜,而不尊重其呢?


    許是這些目光,看了很久吧。


    所以,白衣男子眼神上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極為淡然:“這裏不適合說話。”


    慕雲瀚認識白衣男子多年,知道其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於是,他隻是揮手,示意其他人離去。


    眾人都壓下頭,往後離去。


    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關上門時,白衣男子這才卸掉身上所有的偽裝,轉過身來,和慕雲瀚說話的時候,語氣極快,顯然沒有剛才沉穩的模樣。


    “這具體時間沒定,但以宮月的性格,隻怕不久了。隻是你該如何應對?”


    慕雲瀚早就習慣眼前白衣少年,對旁人時,總是那般地鎮定和完美,似乎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摧毀掉其內心似得。


    白衣少年卻能對自己卸掉所謂的偽裝。


    “太後侄女那邊,你可想好如何處置?”他不著急,而是將問題反問了迴去。


    白衣少年眼睛內浮現波瀾,深吸一口氣:“隻要你願意答應我,不傷婉兒。至於其他的事,和我們上官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慕雲瀚輕笑:“上官玨,你總是這樣……”


    若說,太後侄女,上官婉兒是整個朝堂上炙手可熱,人人都想要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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