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新生傳媒大廈前。


    剛下班的秦妄還沒走出公司大門口,就被一堆唿啦啦圍上來的記者給堵住了路。


    “秦總,新生傳媒這些年基本每年都會出至少一款爆款綜藝和電視劇,小道消息說都是您親自操刀的,是真的嗎?”


    “秦總,聽說新生集團財大氣粗的整合了包含友友視頻網,百合閱讀,萬盛小說在內的娛樂領域30%的資源,現在和騰達旗下的騰達文學集團分庭抗禮,確有其事嗎?”


    “……”


    就在昨天,新生傳媒發布通告,宣布解除秦妄新生傳媒公司總經理的職位,任命其為新生集團總裁ceo。


    而新生集團這些年可不算安靜,旗下包含新生傳媒有限公司,新生投資有限公司,新生科技有限公司的完全控股子公司,還收購了友友視頻網,百合閱讀,萬盛小說等等……如今儼然已經是一個正在蓬勃發展的娛樂領域巨頭。


    而秦妄的身份也不是秘密,隻要想查,根本就瞞不住。


    於是長槍短棒的圍了上來,一個個照著肺管子戳。


    “秦總秦總,請問您對自己從一個過失傷人被判刑還沒有上過大學的人,到今天成為新生傳媒的總裁怎麽看?”


    話筒已經懟到了鼻子上,秦妄聽得簡直想翻白眼。


    “我怎麽看?我站著看。”


    “這是董事會的決定,有問題可以去問他們。”


    快步推開人群離開公司大門口,秦妄臉色都沒變。


    這些年,他的脾氣好了不少,處理這些事也司空見慣遊刃有餘,這要擱以前,他非把說這話的人給打出去。


    不過這會兒,他著急迴家給老婆做飯,哪有空跟他們扯淡。


    把記者耍了一圈甩開,秦妄轉頭開著地下車庫裏的黑色轎車跑了。


    記者們看著那跑掉的人直捶大腿。


    那頭車子過紅綠燈的空檔,秦妄側頭看著副駕上放著的禮物,忍不住笑了笑。


    一晃,六年都過去了。


    他和斐言之竟然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


    過的真快啊。


    明明一切都還像是昨天,可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醒過來賴在暖烘烘的人懷裏,然後再被對方親的不得不起床。


    也習慣了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和人據理力爭,成了人們眼中的成功人士,還是浪子迴頭金不換的那種。


    秦妄想著,忍不住笑。


    日子過的太幸福了,甚至讓他想起來有點恍惚。


    他們的過去像是一場夢,夢醒了,於是如今觸手可及的都是溫暖和愛意。


    陽光下,他手腕的翡冷翠的腕表在腕骨閃耀著溫暖又奪目的光芒,是斐言之的那款。


    他早上起來的匆忙,給戴錯了。


    前幾年斐言之的狀態不是很好,已經慢慢很少在出現在大眾眼前了。


    大概可能主要是大部分時間都在他背後成為一個“賢內助”?


    娛樂時代一代新人換舊人,新生傳媒順利培養出了新的頂流台柱子,除此之外還整合了很多資源。短短六年,新生傳媒已經被他給弄成了新生集團。


    就像……他們的新生一樣。


    隻是斐言之懶得應付這些,他自己幹的事兒大概是動動嘴皮子,然後讓他跑斷腿,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他讓新生傳媒發展成了新生集團。


    隻是斐言之眼看著他成功後,想一出是一出,現在又去做公益事業了。


    嗨,老公太厲害,沒辦法。


    他就勉為其難當個秦總吧。


    秦妄花了二十分鍾迴了他們的家,換了鞋子進了屋順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今天送了什麽菜過來,要是不夠他得臨時讓人加送。


    看了看食材,秦妄算了算時間。


    差不多夠了。


    把食材拿出來備上,秦妄換了身家居服,把腕表放在床頭進了廚房。


    他們住的地方已經換成了二層的小戶型別墅,房間不是很大,少了許多空曠,斐言之浮誇的搖表器和衣帽間也廢棄了很久,倒是多了一堆跑車鑰匙,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和豪華的別墅相比,這裏多了很多生活的氣息。


    因為斐言之不會做飯,嘴巴又挑,附近的餐廳吃的膩味,怎麽也不肯吃了。


    秦妄在找阿姨做飯和自己學做飯之間,還是選擇了自己學。


    不過好在他天賦還行,反正斐言之覺得挺不錯的。


    至於一開始糟蹋的食材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家裏沒有傭人也沒有管家,主要是秦妄不太想讓別人出現在他們家裏,除了必要的鍾點工,房間裏的衛生基本都是他自己打掃的。


    臨近傍晚的時候。


    斐言之迴來了,剛進來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然後聞著香味摸到了廚房。


    他靠在門口,看著廚房裏,穿著黑色的低領毛衣和休閑褲的人正在做飯。


    備菜、煮湯井井有條,很難讓人想象到這個看起來就是成熟優秀的男人會這麽熟練。


    斐言之看了一會兒,走了過去,從背後擁抱住了人的腰,在他耳邊低聲喚著:“秦妄……”


    因為廚房經常使用便開了一扇很明亮的外景窗。斐言之很明顯的看到了被他擁住的人有點不好意思的耳根發紅,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麽久了,他還是對斐言之的那兩個字沒有一點抵抗力。


    隻是……


    秦妄側頭看著斐言之,感受著那雙得寸進尺的手,頭皮發麻:“你想幹什麽?”


    斐言之側頭朝著秦妄笑了一下,隨後靠在他肩頭,揉了揉他的腰:“不幹嘛,就是想叫就叫了。”


    秦妄狐疑的看著他,那表情很明顯在說,你什麽時候這麽乖了?


    斐言之挑眉:“不信,那不然……”


    “別。”秦妄伸手連忙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麽虎狼之詞。


    天知道斐言之從哪弄那麽多奇奇怪怪的玩具,差點讓他床都下不了。


    還弄了之前的校服什麽,非要讓他穿,還玩什麽情景扮演,秦妄真覺得自己在斐言之這已經沒有底線了。


    聽著秦妄拒絕,斐言之有些失望的靠在他肩頭,抱著人也不動了。


    秦妄有點頭疼。


    老婆哪都好,就是這點不……呸,這點也好。


    就是太猛了,讓他有點遭不住。


    “今天不行,明天……”秦妄看著斐言之道:“上次那個中醫還說你有點體虛,要好好調養……”


    這些年,他也發現了,斐言之體質其實算不上多好,跟氣脈壯的像牛一樣的他完全沒有可比性。


    斐言之抬頭,感覺他真離譜:“體虛跟這個有什麽關係?”


    他也不懂為什麽他這麽大個為什麽體虛,反正就是虛了,秦妄還記住了。


    “影響我草的你嗷嗷叫嗎?”


    秦妄轉頭瞪他。


    “反正就是不行。”他說不上來理由,但就是不行。


    畢竟總不能告訴斐言之,太頻繁了,他吃不消了吧。


    丟人也沒這個丟法。


    被按著這麽多年就算了,還能說是他讓著斐言之。


    但現在這……


    秦妄側頭親了親斐言之的臉:“老公聽話哈,明天可以。”


    斐言之挑眉,勉強揭過了這事。


    隻是抱著人還是忍不住動手動腳,秦妄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無可忍。


    脫了圍裙甩在台子上,看著斐言之心裏發虛的佯裝怒道:


    “這飯到底還要不要吃了?”


    斐言之立刻放開他,舉起兩隻手投降,討好的笑。


    “吃,乖寶辛苦了這麽久,肯定得吃。”


    秦妄看了他一眼,把他攆了出去,自己在廚房做飯。


    斐言之無奈,托著下巴坐在客廳,望眼欲穿。


    覺得自己跟個等著被投喂的孤鳥一樣。


    不過……


    乖寶真帥。


    穿著簡單的家居服也帥。


    黏黏糊糊的吃完了飯,怕斐言之晚上還不消停,秦妄磨磨蹭蹭把文件都快盤包邊了才進了臥室。


    看到人睡了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不想和老婆親親啊,是真不行。


    輕手輕腳的拱進被窩,秦妄正想著怎麽偷偷把老婆勾進懷裏不被發現,就感覺到一隻手臂伸了過來,熟練的他把塞進了懷裏。


    這叫什麽?


    這叫心有靈犀。


    要是不動手動腳就更好了。


    秦妄頭皮發麻,聽到斐言之靠在他耳邊,低聲道:“乖寶,明天想看你穿西裝。”


    秦妄咬了咬牙:“行。”


    這麽久了,斐言之一開口他就知道他想幹什麽。


    斐言之看著他,笑的晃眼:“秦妄,你真的……”


    秦妄等著他的後續,卻看著他低頭吻了上來。


    “對我沒有一點底線啊。”


    秦妄抱著人,色厲內荏:“那又怎麽啦!”


    斐言之搖頭,笑著:“沒什麽,就是覺得乖寶真帥。”


    秦妄被他誇的臉紅。


    轉頭抱著斐言之趴在他懷裏不撒手:“你別誇我,本來就沒底線,你再誇我,我會堅持不住的。”


    斐言之笑了笑。


    “沒事。多誇誇就習慣了。”


    秦妄不吭聲,連斐言之給他上藥都生怕漏了音。


    斐言之洗完手迴來,秦妄還拱在床上用枕頭蓋著頭,他笑了笑,把枕頭給他拿下來。


    “還不好意思了?”


    秦妄哼哧哼哧說不出來一句話。


    心想這能一樣嗎?


    斐言之搖頭哄著:“好了,別不好意思了,都老夫老妻了,乖寶哪哪都帥。”


    秦妄聽著都覺得腳底在發飄。


    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爬起來從床頭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斐言之:“這個送你,你不能不喜歡。”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低頭打開。


    是一對黑色的耳骨鑽。


    秦妄緊了緊手指,哪怕知道斐言之應該會喜歡還是忍不住忐忑,因為這個耳鑽是他親自設計找人切割的,但卻是一個非常俗氣的圖案,心型。


    斐言之挑了挑眉,看著他,把耳鑽遞給他:“你不親手給我戴上嗎?”


    秦妄抿了抿唇,拿過耳鑽,直起上半身貼近斐言之的腦袋。


    燈光下耀眼的人,隱藏在黑色的發絲裏的耳垂溫潤如玉,帶著些微涼。


    秦妄壓著亂跳的心髒,用指尖輕輕托著,隨後把黑熱的耳鑽穿了進去。


    他想起他們的過去,又抬眼間看到他們的現在,沒忍住低頭在他耳邊落下一吻:


    “斐言之,我好愛好愛你啊。”


    斐言之一愣。


    還沒迴頭便聽到耳邊秦妄忐忑的話:“你也愛我一輩子好不好?”


    斐言之迴頭,把他拉進懷裏抱著。


    把另外一枚耳鑽給他戴上。


    低聲道:“他說好。”


    他用指尖碰了碰秦妄耳朵上的耳鑽,看著他的眼睛,溫柔的笑著:“斐言之一輩子都會愛著秦妄。”


    光是聽著都像是夢。


    秦妄翻身坐在他懷裏,摟著他的腰,腦袋趴在他頸窩:“如果這樣是夢,就不要讓我醒了。”


    斐言之抬起他的頭。


    扶著他的肩膀,溫熱的吻落在他額頭。


    “還是夢嗎?”


    秦妄伸手摸了摸。


    斐言之挑眉,堆起他的上衣:“我看你是不夠疼,疼了就知道不是夢了。”


    秦妄臉色一白,連忙擺手:“別別別,不是夢,肯定不是夢。”


    就算做夢,斐言之這把他作死在床上的架勢也得把他嚇醒。


    主要是他怕斐言之那啥而亡,真的!!!


    秦妄靠在斐言之懷裏,倒進被窩,跟隻大狗狗一樣親的沒完沒了。


    斐言之翻了個白眼,隨他去了。


    過了會兒,秦妄終於親夠了。


    才吞吞吐吐的道:“白天,我爸來公司找我了。”


    斐言之一愣。


    才聽到秦妄繼續道:“他想讓我為了家裏的公司跟一個女人聯姻,我拒絕了。”


    斐言之心裏一緊,把人抱進懷裏安撫著。


    秦妄不在意那些,但沒拒絕斐言之緊緊的摟著他。


    他知道對方是心疼他。


    “他罵我白眼狼,從小給我花了那麽多錢,操了那麽多心,結果我殺人坐牢了,讓他抬不起頭,現在好不容易成了公司高管,功成名就,公司出了問題又不願意為了家裏聯姻,沒一點良心。”


    斐言之聽著,抱著人心疼的要命。


    他摸著秦妄的腦袋,認真的道:“秦妄,不是這樣的。”


    那麽好的秦妄怎麽能被人那麽說,親生父母也不行。


    秦妄抬頭笑了一下:“當然不是這樣啊。”


    他哼哼了一聲道: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孩子會被他那麽容易騙到了,再說了我現在有你了,誰要迴那個破家。”


    斐言之笑了笑,點頭:“嗯,乖寶有我在,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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