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明黃色床榻上,帝王的墨發散落,白幾側身躺在身側喘息著,本就豔麗的容貌如同粉色的桃花一般嬌嫩,他身上的衣裳俱在,卻不知道被人溜進去把玩了多少次,衣帶沒一個好好的,尤其是褻褲,鬆散的厲害。


    白幾常年習武,身行矯健,又因為年輕自帶著一股子蓬勃生機,在衣袍覆蓋下身子的肌膚卻細嫩的很。


    不堪蹂躪一般。


    斐言之側目掃了一眼他的唇瓣。


    眼神暗了暗。


    過了會兒,白幾見帝王不再有興致。


    膝行下了榻,隨意的拉了拉衣裳確定不會突然掉,白幾俯身跪在榻下地麵,地麵上被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即使未曾著下服,也是不冷的。


    “微臣……僭越。”


    斐言之看著他的動作,磨牙,繼而用手指壓著額角,腦子都是疼的。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


    有誰剛上過床就下榻請罪的。


    可白幾卻隻覺得自己貪心沒有拒絕陛下,是為媚主,本就是僭越。


    可陛下從未接連幸他,此次早朝後雖說未曾讓他承恩,卻也是他貪心不足。


    斐言之氣的頭疼,甩手把一側的黃花梨木匣子推了下去:“孤心情不好,你自己看著吧。”


    白幾聞言愣了一下,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唇瓣緊抿著,繼而抬頭瞧了一眼榻上的君王,才勾了手指把匣子打開。


    匣子不大,放的東西也不多,都是上好的玉料雕刻的,入手光滑暖涼,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物件。


    而且還是他用過的。


    白幾抬頭看著榻上的君王正瞧著他,用手指緩緩握起了玉料。


    陛下心情不好,是他的錯,不會討人歡心,又惹了陛下不悅。


    帶子本就是散的沒係,無需他多做什麽。


    白幾垂著眸子,鬆著身子。


    過了一會兒。


    卻聽到榻上的帝王道:“側過來。”


    白幾抿了抿唇,聽話的側身。


    斐言之看著跪在塌下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人,氣的頭更疼了,揮了揮手:“夠了。”


    白幾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隻知道應當是又惹了陛下不悅。


    立刻停了下來,俯身叩首。


    隻是那玉料光滑,他沾了藥膏的手都掛不住……


    斐言之氣的磨牙,卻也心疼,隻得按耐住暴躁好聲好氣的道:


    “辛苦了一晚上,迴去歇著吧,朝堂的事兒不用你操心,有孤在呢。”他頓了頓道:“把給你的藥膏都帶迴去用,不值錢的東西。”


    白幾聞言,眉目間帶著喜悅。


    “多謝陛下。”


    “走吧走吧,別氣孤了,非被你給氣短壽了。”


    白幾一頓,垂著眼瞼,牙齒咬的緊。


    他又讓陛下不悅了。


    這點事兒都做不好,確實是一無是處。


    斐言之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下榻,又哄了幾句才把人哄了迴去。


    他真是腦子有病,和他生什麽氣。


    到最後氣的還不是自己。


    白幾滿腦子的忠臣思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估計被他帶上榻臨幸都覺得是在大逆不道。


    隻能慢慢來了。


    ……………


    白幾一路躲著人迴了府。


    剛入了玉暖閣,便聽到下人來報,阿嫂喚他。


    他頓了頓,把手裏的黑色黃花梨木匣子放好,才轉身跟著人過去。


    白氏一夜未睡,隻得黎明時分才打了一個盹兒,便又急匆匆的起了身,可看著這自昨夜便入了宮,直到今早,日上三竿了都還沒迴來的人越來越著急了。


    忍不住在屋內踱步。


    怎麽還不迴來?


    陛下雄才大略,言隻為君臣,那必定是不會強迫,可她怕就怕阿弟他自己上趕著送上去。


    不過她知道阿弟的為人,怕是寧願自己一生孤苦,也不願那帝王沾染了汙穢。


    他的阿弟,怎能如此。


    怎該如此。


    白氏心裏還懷著一絲希望,遠遠的聽到了腳步聲,連忙迎了出來,隨後看著白幾喜上眉梢壓不住的笑,心裏咯噔一下。


    那桃花灼灼的少年將軍眉眼含笑,是何等風華絕代。


    但白氏寧願他是哭著迴來的。


    避退了左右,白氏隱晦的打量。


    衣服換了,她明明記得昨日去的時候穿的不是這個顏色,仔細瞧著,甚至隱晦的還能從衣領處看到若隱若現被遮住的紅痕,而且走路姿勢也有細微的差距。


    這……


    白氏艱難的開口:“阿弟你……”


    白幾忍不住笑了一下:“阿嫂……”


    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姿態有些不對,收斂的笑容,微微抿了抿唇道:“和陛下無關,是我……不願。”


    白氏徹底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也沒空去想這番說辭的真假,手顫了顫,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


    “你昨日不是說陛下說隻為君臣嗎?”


    她的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尖利。


    若是可以,她真想問問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要什麽沒有,為何偏偏如此糟蹋他白家少年郎?


    便是白幾不願隻為君臣,身為君王,難道還不能避而不見。


    可她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


    那是執掌天下的君王,她更知阿弟有多喜歡那人,又怎麽肯徹底撇清關係。


    “阿嫂不必憂心,陛下待我極好。”


    他想起那夜,便忍不住心生歡喜:“便是日後,白家還有大哥的孩子不至於絕嗣,白家百年清譽斷不會被毀了。”


    至於他……


    隻要那君王還需要他一日,他便願意守著。


    無論是征戰沙場還是床榻之上……


    白氏看著他笑,她何嚐不知道,但她心疼啊。


    她初嫁入白府,白幾還隻是一個不到十來歲的孩子,跟在父親身邊叫著阿嫂。


    成日裏舞刀弄槍,最喜刀劍,嚷嚷著將來跟父親一起上戰場,要建功立業。


    可是如今……


    父親和夫君都沒了。


    阿弟愛慕的人成了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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