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爺子看著黎初曦,眼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你是我的孫女,是黎家人。至於你是不是能夠成為真正的黎家人,那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那話裏麵的意思不言而喻,隻要黎初曦身上流著黎家的血脈,那她就是黎家人。隻是,如果她想要在黎家裏麵獲得自主權,那就要看她是不是有這樣的價值。如果沒有價值,那黎初曦就隻有一個下場,成為聯姻的籌碼。


    當然,如果黎初曦選擇離開黎家,那也是一條路。隻是。就算是離開了黎家,卻也並不意味著她就能夠得到自由,她絕對會受到來自黎家的打壓。


    畢竟,黎家養了她那麽多年,可不是為了做慈善。


    或許這聽起來很殘酷,但是這就是現實。


    黎初曦自然也聽懂了黎老爺子話裏麵暗含的意思了,她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從容,“我能不能成為真正的黎家人,爺爺就拭目以待好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不用拐彎抹角的。


    對於黎家,她的感情也並沒有那麽深厚。不過,她雖然和親生父母的關係不怎麽好,和黎家的關係卻也並沒有那麽差。所以,她也並不打算和黎家撕破臉。


    當然,即使是撕破臉,她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既然沒有什麽事情,那我也不留了。”


    黎初曦起身,朝著黎老爺子敷衍地揮了揮手,“再見了,爺爺。”


    說完,她便轉身,直接離開了。


    黎初曦離開以後,黎老爺子並沒有離開,依舊繼續坐在那裏。他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


    福伯輕輕地走了進來,卻也隻是在一旁伺候著,完全沒有開口說話打擾。


    良久以後,黎老爺子才開口,“阿福,你覺得,黎初曦是個什麽樣的人?”


    突然聽到黎老爺子的問話,福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沉默了那麽一會兒以後,才開口,“老爺子說的是以前的黎初曦,還是現在的黎初曦呢?”


    “看來,你也察覺了。”黎老爺子的話語裏麵帶著一絲的深沉,“她的性子簡直可以用翻天覆地的變化來形容。你覺得,人的性子會一下子發生這樣大的變化嗎?或者說,過去的她真的藏拙了嗎?”


    “老爺子,”福伯斟酌了一下用詞以後,才開口,“初曦小姐看起來,的確變化很大。但是,她也的確是初曦小姐。”


    有些隱晦的兩句迴答,但是卻足以表達了他真正的想法。


    黎老爺子抬眸,眼底帶著幽深,“的確,她是黎初曦。現在的她,比起過去的她是要好上不少。隻是,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還是個未知之數。”


    比起以往那個畏畏縮縮,連句話都說不好的黎初曦,現在的黎初曦從容自信,那一身空靈的氣質,甚至比那一張絕美的臉龐還要吸引人。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現在的黎初曦,絕對不像是過去那麽聽話了。


    “是好是壞,就交給時間來驗證吧!”福伯開口,“而且,老爺子,你也很欣賞現在的初曦小姐,不是嗎?”


    福伯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跟在黎老爺子的身邊伺候的,可以說他的大半輩子都是奉獻給了黎老爺子的。他絕對是黎老爺子最看重的人,就連黎家的那幾位也都看重福伯。


    所以,福伯在黎家雖然是管家,但是卻並沒有一個人把他當然是傭人的。


    很多話,其他人不敢說,可是他卻是敢說的。


    “你倒是看得通透。”黎老爺子嚴肅的臉龐變得柔和了起來,“看著現在的黎初曦,和阿柔還真的是有幾分相像的。”


    “老夫人要是能夠看到現在的初曦小姐,肯定會很高興的。”福伯有些遺憾,“要是初曦小姐早點展現出自己的真是性子,那就好了。”


    黎老夫人早在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她和黎老爺子是聯姻。但是,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卻是察覺到的,老爺子這一輩子都沒有說過愛老夫人,可是在他的心裏,卻是深切地愛著老夫人的。


    隻可惜,他們兩人之間隔著太多的誤會和隔閡了,所以留下了太多的遺憾。


    甚至直到現在為止,大爺他們幾個人都不知道老爺子對老夫人的真實情感。


    “好了。”黎老爺子揮了揮手,“你去調查一下老三家裏的那些破事,剛剛的時候黎初曦說了,她已經好幾年都沒有收到過來自黎家的生活費了。你去查一下,看老三夫妻是不是又幹了什麽糊塗事。”


    “是的,老爺子。”福伯鞠身點頭應好,隨後忍不住有些感歎了,“三爺這些年的確是有些糊塗了,一個養女而已,看得比親生女兒還重,有些過了。”


    “哼,他們夫妻倆糊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黎老爺子冷哼道,“以往的時候,這件事情沒有鬧到我的麵前,我也就懶得去管。”


    重要的是,以前的時候,黎初曦也從來沒有告過狀,更加沒有表達過自己的不滿。既然如此,那他自然是不會管的了。


    今天他把黎初曦叫迴來,讓黎初曦向老三他們道歉,也不過就是不想要讓老三家裏鬧出什麽笑話而已。既然一直以來,黎初曦都願意退讓,那他自然也是不會有什麽意見的了。


    隻是,沒想到,今天的黎初曦,倒是讓他很意外。


    這本來就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幾通電話的事情,福伯就已經調查結果告訴了黎老爺子。


    當聽到了福伯的匯報以後,黎老爺子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很好,這個老三都算計到我的頭上了,看來真的是翅膀硬了啊!”


    一旁的福伯眼觀鼻鼻觀心的,並不開口說任何的話。


    雖然老爺子對他很信任,但是他還是把握好分寸,絕對不會逾越自己的位置的。這個時候,他說什麽都不對。


    “現在讓老三帶著他媳婦迴來,要是不迴來,那以後都不要再迴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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