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戮卡在最尷尬的位置,前有狼後有虎,上不得天下不了地,左右逃離又恐會被包抄,最主要的是他已經凍得抽搐,眼眸無神,奄奄一息。肩上的通訊設備想起:“喂喂!白先生,我軍已逃離前線,正前往完全地處,收到請迴話,收到請迴話!”


    隊員在不停的請求會話,可白戮已經凍得無聲無息,口鼻中僅有的溫度在飛出的頃刻間立馬變得寒涼無比。他不想說話,感覺軟弱無力,昏昏欲睡。就在須臾,像做夢一樣,右肩頭傳來一股暖意,隨之而來的是衣服袖口慢慢流出的汩汩鮮血,這一道殷紅的蜿蜒小蛇,讓他心生恐懼,見血之後不過須臾,一陣刺痛朝肩頭襲來,痛徹心扉,但他無力再叫,半磕著眉,一雙鳳丹眸子在濃鬱的睫毛裏含著兩道洌水,若隱若現。


    早年間便聽聞這裏氣候嚴寒,山上的洞裏有著許多冰晶,這些冰晶內部孕有生命,這些百折不撓的東西成熟之時破冰而出,氣勢洶洶,將周圍的生物虐殺無數。後來環境保護部帶人來植樹造林時意外發現這種生物,隊長九死一生終於帶了些迴去研究,隊員所剩無幾,這僅有的新型生物也自然舉足輕重。這些蟲子蛇蠍心腸,赤口毒舌,喜食鮮血,故而取名“毒嗜”。他們後來帶夠了人馬,用研發出來的藥劑殺死這些蟲子,因為麵積過大,所以仍有少數毒嗜苟且存活。


    白小戮斷定肩頭就是這東西,咬牙切齒,痛苦萬分。他使勁九牛二虎之力,拖著搖搖欲醉的身子靠著樹木站起,撕開厚實的衣服,寒風拂過血紅香肩,盡是刺骨嚴涼,疼痛感自然是雪上加霜。頭腦昏沉,幾乎休克。


    他倒在茫茫雪地裏,崎嶇的林子外駐紮的隊伍頭頭一直心有惻隱,即便知道白小戮這次在劫難逃還是緊鄒眉宇低聲道:“白小戮怎麽會在這兒?”


    忽然醍醐灌頂:“媽的他把自個兒當誘餌了!一號!”


    一名抱著步槍的隊員急忙跑過來,領頭人說道:“快叫兄弟們,我們被忽悠了!”


    他們自知被人當猴耍了後惱羞成怒,朝著原計劃進發,白戮的生死對他們來說固然重要,但跟重要的是需要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自然不能再與白戮周旋。


    可白戮如今身陷囹圄,被毒嗜啃噬,順著骨骼卡在喉嚨處,出聲便會有陣陣疼痛,稍一使力便會疼得死去活來,索性似裂開幹土的早已愈合,但喉頭連帶整個脖頸奇疼無比,近乎趕上了柳清蓮的施暴。


    即便疼痛如此,他還是咬牙切齒十分辛苦地賣力道:“好想······想······薯片······”


    他想吃薯片,利用薯片的硬度將蟲推下去,還美味。可這荒山野嶺,連個破破舊舊的土坯房子也沒有,哪兒來的薯片?


    終於抵不住劇烈陣痛,再次暈厥過去······


    “清蓮,這衣服挺適合我們的。”


    柳清蓮撇了眼李雲雲穿的褲子,無奈心道被逼著買同款套裝好心累。她說道:“我們先去趟東院吧。”


    李雲雲微蹙眉頭,詫異裏有著不安,說道:“那邊說小戮失聯了,現在都過了多久了你也不急?”


    柳清蓮故意提高語調說道:“他自找的,關我屁事!”


    李雲雲無奈嘀咕道:“那是你男人誒······”頓了頓大聲問道:“你真不管他了?”


    柳清蓮故意說道:“生物學上,人本來就不是長情生物。”


    李雲雲露出一臉鄙夷的表情,獨自嘟囔著:“也不知道是誰為了某隻貓天天在東院沒日沒夜的活著的······”


    街上的喧嘩淹沒了她的低聲宣泄,柳清蓮自顧自走著,也沒管她說了什麽。


    ll學院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隻為接待新人類而設立的循循漸進融入這個世界的機構,而是四所人才濟濟的大學,人在變,時間再走,唯一不變的,便是這裏最初那股家的溫馨。兩人望著東院新修的大門開得寬敞,上麵有著曾經八位的吊墜圖像,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似乎看到了曾經那個笙磬同音的世界,人們其樂融融的在這裏有著新的家人,新的朋友,新的愛人,看到新的事物,有了新的西望,開始向望詩和遠方,開始眼含星辰和大海。


    李雲雲洌水湧眶,嘴角情不自禁揚起,她柔聲說著:“曾經在路邊祈禱的孩子,是那樣渺小,從來不敢想象······連想象都是一種奢求。最後竟成一大院長,可笑,又太美妙,現在望著裏麵拉拉扯扯,嘻嘻笑著的孩子們,好像看到了當初我們的樣子。清蓮,你還記得那夜我們剛在東院學完兩年課程的時候嗎?”


    柳清蓮點了點頭。李雲雲繼續感慨道:“突然挺想念的。”


    兩人漫步走進,難免引來比肩繼踵的人群,本就門庭若市的東院此刻此處更是人潮擁擠得讓人窒息。


    “柳老師!天呐!我死了!”


    “兔子老師,早就很喜歡您了,我還決定畢業就入選特工考試進您的班級呢!”


    ······


    經過好一陣苦心陪笑,二人才狼狽不堪的熬出來,跑到金冉心的辦公室裏。


    金冉心撅著嘴,雙手交叉負在胸前,眼神在兩人臉上飄忽不定,半響才說道:“為了個男人叫我騰出實驗室來給你們造武器!我除了被批評還有啥子好處!?”


    柳清蓮雙手托腮像似蓮葉捧一朵嬌花,可愛裏含有幾分嫵媚與慵懶,她諂媚笑嘻嘻道:“啊呀!我們最最最最偉大的教導主任,我們不是好姐妹嗎?這次你幫我,下次我幫你,而且不畏艱難,在所不辭。”說著她還不忘挑眉拋眼,完全沒有錚錚鐵骨說出地那般鏗鏘有力,斬釘截鐵。


    李雲雲就能栩栩如生的展現出一個求人辦事該有的阿諛奉承的姿態,當場委屈巴巴的哭天喊地道:“金姐啊!我跑了個丈夫,兒子被別的女人拐跑了······還不夠慘嗎!?難道要我,”撲通一聲,雙膝下跪,淚涕橫流撕心裂肺,“要我給您跪下才好麽?”


    見金冉心翹起二郎腿,垂眸中盡是不屑,柳清蓮貼近低聲道:“貌似您這鋪天蓋地的喜慶氣氛在這兒不管用。”


    李雲雲悶悶不樂的站起,怒道:“柳清蓮你說誰演呢?”


    金冉心擺手道:“好了好了,我雖然沒有老公孩子,不懂你們那······”她稍一斟酌,抬眸道,“世俗情感,但也能體會到你們的良苦用心,實驗室的事,我準了。”


    兩人便眼笑眉舒,洗清了剛才的諂媚卑微的樣子,讓金冉心很是不悅,撅著嘴悶悶不樂的看著有說有笑地兩人朝著門外走去。


    禦敵又要防己,兩人深夜皺緊眉頭埋頭苦想。在數據分析上停滯不前,讓本就心煩意亂的柳清蓮力不從心了,但她不想徒勞無功,索性李雲雲對這方麵有所深究,原本製造硬件的她轉過頭來給柳清蓮做幫手。


    實驗室裏燈光五彩斑斕,沒有窗戶便看不到門外的鳥語花香,讓人有些頭昏腦脹,便會力不從心。兩人坐在實驗室門口喝著快樂水,眼含憂愁。李雲雲突然眼前一亮,望著柳清蓮的眼睛說道:“清蓮,你可知道聖數。”


    柳清蓮微蹙眉頭,語氣慢條斯理:“許多年前一幫想要知道世界萬物的秘密的學著聚集到一起,各個傾家蕩產秘密下潛入馬裏亞納海溝八千多米處,利用新型玄鐵在那兒造了迄今為止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水下世界,但是這樣的技術在那時無人問津,也無人相信。可那幫人在杳無消息之後便讓許多人懷疑,他們成功了,這無疑是一個駭人聽聞的猜想。此後不久,便有聖數一說,說他們可以算盡一切,就在大漠之中。雷厭奚此去不迴,杳無音訊,估摸著是到了無人區被人帶路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們是如何在那麽深的水下造出這樣子龐大到容納百餘人的地方的。暫且忽略錢的事兒,就說那水下的未知生物,不得把他們咬得屍骨無存啊?去年我翻閱許多書籍,看過許多教學,學了很多奇異地形建築知識,關於天上水下的那是少之又少,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你說,這世上會不會真有神仙,還是說有外星人幫他們?”


    李雲雲聳肩撅嘴道:“我到更願意相信後者,不過我想到了一件事,就是他們在大陸上建造好了,弄到水底下去的。”


    柳清蓮一臉不屑的玩笑道:“魔法傳送陣還是空間轉移······”話語還未結束,她驀然瞪大鳳眸,汗毛戰栗,臉龐閃過驚慌失措,便停留在大喜過望。李雲雲轉過頭來怔怔說道:“空間轉移,我記得我們還在東院學習的時候,人工智能說過相關內容,雖然隻是寥寥幾句,卻是不可以忽略的。在柳院士那個年待,就有人開始了相關研究,雖然大多數科學家最後努力都付諸東流,但不妨礙後麵有聰明人靠著前車之鑒而引以為戒避開研究死路,造出這一技術。”


    柳清蓮說道:“我還被鎖在東院過著遙遙無期的日子的時候,翻閱家裏的書櫃,裏麵就有一本書叫做《空間》,就是通過精密的計算來縮短現實中一定的距離,通過某種特定的通道來達成最短時間到達目的地的效果。裏麵主要詳細說了磁場結構對於一些計算的阻礙,是個天文數字,想來那個時候,也隻能講到這樣子的地步。但聖數已經不是幾十年前的科學家,而是一群現在有著天馬行空的思想的瘋子。”


    李雲雲陷入沉思,柳清蓮大口喝完飲料說道:“如果真有人造出這玩意兒,豈不是能在世界各地······往大些處去想,宇宙各地,逍遙自在的旅遊?”


    李雲雲說道:“今早金冉心給過我那年參與建造聖數基地的人員名單,都是些博士研究生,並沒有太過奇特,家境一般,後來失蹤後他們的家人也一起失蹤了,估摸著都帶到水下去了。這樣造一個龐大的機構,有聞世事卻不出來,哪兒來的吃的,或者說能源維持?還有,錢,需要的外界資源,這些絕對必不可少吧?他們,究竟是如何坐到堅持這樣久的?”


    柳清蓮說道:“這次算計雷厭昊逼迫雷厭奚去水下,估計是想拜托雷厭奚出錢,畢竟,現在能比雷厭奚有錢的人可是屈指可數。他們這些年能維持下來,估計是利用他們獨特的計算公式算計了許多有錢人吧。”


    李雲雲點點頭表示讚同。


    深夜,兩人顧不得欣賞耀眼奪目深藏若虛的浩蕩夜空,白戮生死難料生死時刻迫在眉睫,兩人必須分秒必爭,哪能安然入夢?


    白戮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躺在渺渺雪地中,那隻毒嗜色迷心竅的鑽到他的鎖骨後,在肉骨相間的地方摩挲,使得白戮痛不欲生,確實絲毫提不起氣力,紅著眼睛半磕著眉,用著盡量讓自己舒服些的姿勢奄奄一息的躺著。


    寒氣刺破皮肉,在骨頭上摩挲,白戮開始望梅止渴般想象前方的熱炕頭。“那幾年都他喵的撐過去了,怎麽偏偏這種時候······是老了麽?”


    他覺得自己老了,像是迴光返照,他看見了還沒遇見柳清蓮的日子,那時候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想象並無盡渴望著不平凡的日子,自己是超人,是緝毒警察,是高高在上的檢察官,是傲視群雄的帝王將相。可現實中,他還在補習班裏畏畏縮縮的低著頭,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迎接考試失敗的處罰,手心上滾燙的溫度伴隨著蟻噬疼痛驟然散開,還未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刺痛,暗黃的臉龐便有兩道洌水撲簌滾落。


    “不許哭!多大了還哭!?”


    他便不哭,可內心卻浸滿了淚水,然後帶著滿腔委屈悶悶不樂卻一言不發的迴了家。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遇見了改變自己一輩子的事情,突如其來的風起雲湧讓他覺得這是喜從天降,是老天補償的。


    寒風刮起,驀地縮緊身子,鎖骨連著整個左胸疼痛致及,頭使勁的往懷裏鑽,緊緊抱著雙膝,整個人縮成一團,在僅存的微弱溫暖中似乎想到了什麽。那些年在東院常常疼得翻來覆去的自己,慢慢在柔情似水的溫柔中狼狽不堪的睡去,後來才知道那股溫柔來自與自己日日夜夜朝夕相處的柳清蓮。剛認識柳清蓮的時候,他覺得兩人最終不會走在一起,畢竟府邸相差不是一點半點,是隔了一份遙不可及的山海情。那時候,柳清蓮的生活同他一樣平靜,確實是他生平僅見的瘋狂。


    恍惚間,沒有氣力的微微磕眉間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人提刀英姿颯爽,他突然想知道自己逃避的那些年柳清蓮是如何過來的,她明明付出了這麽多,自己明明負了這麽久,如今她還是依舊笑麵春風,甘之如飴。這不是鏡花水月,而是現在自己在四麵楚歌之際對往事思苦戀舊驀地清晰明了了什麽,內心······盡是愧疚與難安。


    他咬牙切齒,任由毒嗜在骨骼間嬉戲打鬧,血絲清晰的雙目森然,他拖著冰涼軟弱的軀體,指尖現如刺骨雪地,一頓一頓的向前爬行。


    寒風侵肌,如同一蹦而發的箭矢,剝膚椎髓,骨間有毒嗜無情啃噬更是雪上加霜,痛不欲生,麵部姿態近乎扭曲,慘不忍睹,終於耐不住刺骨寒涼和蝕骨之痛再次暈厥過去。


    “誒清蓮,記得前幾年小越越說的物質數碼化嗎?”李雲雲說道。


    柳清蓮靈光乍現,說道:“我知道了,我們將盔甲數碼化,把它安置在一個特定的空間,卻又是隨身攜帶的,隻要按下開關,就會以數碼的形式貼身安裝,快捷方便。”


    李雲雲蹙著眉頭:“物質數碼化,這他娘科幻片裏的東西弄得出來?”


    柳清蓮說道:“又不是非要數碼化,還記得天衍的盔甲嗎?對了,你沒見過,那日歹徒追我,他們的盔甲幫助他們太多,無論是省力,還是力量,都比肉身強上太多。而天衍的更其厲害,據雷厭昊說的,他們的黑色盔甲就是在深海中提取的物質,異常堅硬,堪比鑽石。還有,當年那些科學家為了我們打造了那幾把鋼刀,也是剛硬,而且鋒利無比,隻可惜他們萬萬想不到,歹徒研發的藥物對新人類肉體有侵蝕作用,於是這刀便成了擺設。如果我們依照天衍的技術,用上鍛造鋼刀的數種材料,或許能打造很強的貼身戰甲。”


    李雲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於是兩人茶飯不思,夜不上榻,半日便收集好材料,兩天便造好兩台機甲。


    柳清蓮說道:“你先進去,嘿嘿!我幫你看看。”


    李雲雲沒好氣的撅了撅嘴,她斂息凝神,慢慢走上敞開前身的盔甲,轉過身來,盔甲自動貼緊她的後背,一股溫熱的感覺突如起來,讓她有些享受,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機甲順著肉體開始變型,直至包裹著她的整個肉身,頭盔慢慢順著肌膚合攏。


    她不知羞恥的摸了摸堅硬挺起的鋼鐵胸脯,恬不知恥的說著:“這太緊了,是不是我胸太大了?”


    柳清蓮:“······”


    人工智能開始說話:“性能檢測······武器搭配成功,飛行檢測······”


    兩人在茫茫大雪中踏雪尋梅,戰甲上配備的人工智能說話了:“白蓮小姐,前方千米處有生命跡象,檢測中,檢測完成,是人和毒嗜。”


    兩人皺起眉頭,毒嗜!怪不得白戮時過幾日也未曾露出半分蹤跡,使得人馬難尋。肩背腳底藍火奔騰,兩人驀然飛起,不過須臾便到了白戮身旁,看他眉山凝霜,肌膚紅紫,想是凍了很久,都不成人樣了。兩人退出戰甲,柳清蓮慢慢蹲下,豎起碧玉指尖,微微眯眼,含情脈脈地看著白小戮。


    李雲雲沒好氣地說道:“大姐,他都這樣子了你還要占人便宜啊?”


    說完她一身抽搐,驀然轉身捂著眼睛,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柳清蓮正在深情擁吻中,白戮從溫熱濡濕中醒來,骨間猶如刀絞,他趕忙推開柳清蓮捂著胸口,咬著牙看起來委屈巴巴,煞是可愛誘人。白戮厲聲道:“要點臉嗎?現在才來,完了還不救人,就知道吃我豆腐。”


    柳清蓮眼眉含笑,招手一揮,後麵地戰甲自行順著空間變成無人駕駛的機器人,它朝白戮走來,手掌化為長細鑽頭,柳清蓮轉過頭去,不想看到白小戮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鑽頭對著他的鎖骨長驅直入,血肉被


    震開,隨著白小戮幾乎沙啞的鬼哭狼嚎,蟲子順著鑽尖死亡,從白戮後背被刺出的洞口出去。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柳清蓮轉過頭來望著汗如雨下的白戮,有些於心不忍,慢慢背起白小戮。


    白戮羞愧難當,趕忙靠近她耳邊低聲道:“我自己能走。”柳清蓮不做言語,白小戮見她無動於衷,沒有要將自己放下的意思,趕忙貼近後背,假裝奄奄一息的樣子昏睡過去。


    李雲雲:“······”這他喵比我還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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