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未和大家表明情況,這種難以啟齒的齷齪事兒也不好意思徐徐道來,就有些不敢見人了,特別是雷厭昊。剛想起雷厭昊嬉皮笑臉的樣子便更覺得自己罪惡了,甚至開始惡心自己。


    他望著昨夜下滿地的雪,蹲了下來,雙手捧起雪堆,一頭栽了進去,企圖用冰冷的白雪來降息心中湧起的滾滾岩漿。


    可是一閉上眼睛,就看見雷厭奚清晰的鎖骨下豐滿的胸脯,小腹上線條分明的馬甲線,那一雙秀長唯美的雙腿,最後是那張漠然尊潔的臉龐,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富有神性,在他心中,她就是天神,完美無缺的天神。


    此刻感覺白雪都在冒著濃煙,隨著濃煙化為一灘有色的,汙濁不堪的濃水。一閉上眼,那滿是汙濁的想法就隨滾滾流雲,從霄漢襲來,又宛如奔騰不息的江濤河流,分湧而至,衝向腦海,揮之不去。


    “明雨,你怎麽在這?”雷厭昊的聲音驚醒了他,他立馬起身拍了拍臉上的雪,一臉惘然的望著雷厭昊,又有些驚愕,他在想,如果他將昨夜之事告知眼前嬉皮笑臉的男人,他會不會一把捏住自己的脖子?想想覺得自己好可恨,又很無助。


    最後使勁平複了一下心情,裝做風輕雲淡的樣子笑道:“北京的雪很美,我在研究······額······我是說,我在感受。”雷厭昊突然嚴肅下來,微蹙眉頭,閉著嘴不說話,這個樣子把一向驕傲的厲明雨嚇到了,腿竟然往後退了退。


    雷厭昊慢慢走到他麵前,細細打量著他,狐疑的說道:“我姐姐是個很單純很單純的人,昨天扶你入房,就沒有出來過,你沒做什麽吧?”


    這一話讓厲明雨心頭一顫,太陽穴泛出的汗水與剛才雪花化成的水結成水珠,從臉頰悄然落下,滑至下顎,他欲蓋彌彰的說道:“當······當然沒有,我昨天一迴房就睡下了,她就睡我旁邊,嗯,對的,就睡我旁邊。”


    雷厭昊舒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笑道:“緊張什麽嘛?我就問問。我要迴二龍路了。”


    隨後走到大門邊時,迴眸看著他,神情嚴肅的說道:“厲明雨!好好待我姐姐。”說完便走了。望著那個平日嬉皮笑臉的人,厲明雨各種情緒如同走馬燈般從臉上劃過,最後留下一貧如洗的惘然、迷茫。


    抬頭望向飄揚萬裏的白雲,是那樣的潔白。


    一雙踏在雪花上鬆緊摩擦的咯吱聲讓人覺著很舒服,但這聲音讓厲明雨慕然迴頭,雷厭奚正赤腳站在雪地中,她望著厲明雨,頓了頓,說道:“管家做好早點了,快去吃吧。”


    厲明雨有些驚愕的望著她,似乎沒有聽到她在說話,兩人對視一看,平時略短,此時盛長。片刻後,他迴過神來,說道:“哦······好,吃飯,吃飯。”兩人走向餐桌,此時寒萌和白小戮早已動了筷子,埋頭吃飯。吃完飯後,厲明雨出去逛了逛。


    寒萌說道:“爸,我算是明白了,你們這麽坑明雨好嗎?”


    白小戮與雷厭奚對視了一眼,看著電視,淡然道:“這不算坑,我在促成一段姻緣。”寒萌眼眸閃過一絲笑意,便沒有說話了。


    原來,在厲明雨與雷厭昊二龍路戰鬥的時候,雷厭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白小戮。


    在那天--夜晚,屋外下著綿綿大雨,聽著嘩啦啦的雨聲,望著窗外的雨夜,雷厭奚說道:“白尊者,強迫是個好方法,我姑且一試。”


    白小戮說道:“如果你想好了,明天就試試吧。”後來,到了第二天,屋裏隻剩雷厭奚與白小戮二人的時候。


    白小戮覺得她的法子不妥,對她說道:“這烈酒喝似涼白開,後勁大,厲明雨那小子沒喝過酒,給他喝一杯,醉了之後,你將他扶迴房間,扒光他的衣服,記住,也要脫光你自己的衣服,就這樣睡下,無需多做什麽,他醒來會忘記醉酒之後的事情,後麵的事,就不用我多說了。”


    雷厭奚微蹙眉頭,想了一會,說道:“這方法可以,既可以得到他,還能避免萬衍生的叨擾。”


    雖然雷厭奚是這樣迴答著,可夜裏與厲明雨到底幹了什麽,也隻有她心知肚明。


    原來,在雷厭奚還在西院就讀的時候,早就看上東院的厲明雨了,她喜歡他的驕傲,他的遠大抱負,於是有些敬重他,在得知他去陰山以後,決定以後也要去陰山,但人算不如天算,白小戮遭弗羅裏達一事後昏睡不醒。


    世人以為他死了,就沒有再收學生,柳清蓮也因為白小戮沒有招收學生,雷厭奚就迴家繼承家業,兩年後,還是對厲明雨戀戀不忘,就通過家族的能力找到厲明雨的網絡賬號,發現了他玩的網遊,便也去玩了那個網遊,兩天就達到那個遊戲中極高的位置,加了厲明雨的好友,兩人便聊上了天,一聊便是五年。


    白小戮蘇醒後,厲明雨要與雷厭奚在北京相見,卻沒想到萬衍生參合了一腳,如若進入天衍,組長必須是完璧之身,明月也不是好退出的,就想試試白小戮說的強迫厲明雨,但厲明雨生性驕傲,自己被這樣玩弄,定不會從她。


    白小戮又想出一個法子,讓厲明雨喝另一種酒,醒來後便會忘記喝酒後的事情,稍微添油加醋一番,厲明雨不得不從,這樣既可以得到厲明雨,也會讓萬衍生知道她有了初次,擺脫他的叨擾。但那日看到雷厭奚扶著厲明雨迴房後,寒萌與雷厭昊便清楚了一些事情,隻不過沒有戳穿這層窗戶紙罷了。


    中午,厲明雨遊玩歸來,眼看三人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便也沒有說什麽,就是不知道他們在欲蓋彌彰。


    但厲明雨相間其中,有些像被幾塊饃夾著肉一般的感覺,好不痛快,氣氛在一度陷入違和。終於,雷厭奚開口了,她說:“明雨,你準備什麽時候入贅?”


    寒萌差點笑出聲來,白小戮則是被口水嗆到。厲明雨臉紅到脖子根,抿了抿嘴,說道:“那個······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他的聲音愈發小聲,到後麵基本聽不見了。


    雷厭奚放下手中的手機,說道:“那明天。”厲明雨愣住了,身子便更燥熱了。


    他有些不敢直視雷厭奚,他詫異的道:“啊!?這樣是不是太早了······我是說,才見麵幾天······呸呸,不對,我是說,明天不吉祥。”


    白小戮說道:“明雨,就明天吧,越早越好。”


    厲明雨驚愕的表情還帶有幾分激動,他說道:“不行!啊······我是說,明天不行。”


    寒萌對著他說道:“你也不小了,都三十的人了,也不掂量掂量,那麽好的事情被你遇上了,是你的緣分,更是你修來的福分。”


    厲明雨撇了寒萌一眼,低著頭,小聲的道:“如果她能笑一笑,明天又何妨?今天就行。”這句話讓小戮眼前一亮,從認識到現在,還未見過雷厭奚笑過,總是板著張臉,神情漠然,和自己以前差不多,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


    雷厭奚抬頭望著厲明雨,大家以為她要笑,都有些激動,但她隻是說道:“在我過六歲至七歲生日的時候,我的父親和媽媽大吵了一架,因為那天上午,我的媽媽在餐館吃飯之時,遇到了歹徒,她被那幫人侵犯了,但她沒有得到家族雄厚實力的幫助,因為我的父親看上了那幫歹徒中的一位女生。”


    “那晚,我父親借由殺了我的母親,那具猙獰恐懼的屍體就躺在我的麵前,還**著身體,渾身是血,頭顱滾到了我的腿邊,父親撇了我一眼,就出去了,去和那個女生享樂去了,後來那個女生為我父親生下了厭昊,但她屬於歹徒一夥人,沒有接受藥物重塑,老了,我的父親殺了她,在我大學畢業之後,他還想**我,我擰下了那個男人的頭顱,接替了雷家家業的位置。”


    說完後,她的麵部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起伏,語速依舊流暢勻和,神情一向漠然冰冷,用最平靜冰冷的語氣說出這麽驚悚的故事,她是第一人,厲明雨和寒萌不寒而栗,咽了下口水,表情驚愕,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小戮聽完後有些感慨︰這些豪門世家都那麽狗血麽?


    正是因為親生母親的死亡,導致她精神受到極大的重創,逐漸變得外表冷漠至極,異常耿直,不會笑,不會哭,連最基本的生理現象都被這創傷改變了,還喜歡赤腳行路。


    這心裏的傷口早已痊愈,結了疤,疤掉落了,卻永遠留下了那一道痕跡,永遠無法抹去,深深的烙印在上麵,時刻提醒著她什麽。


    眾人陷入沉思,不知道是該安慰她,還是說她什麽,說她太可憐,可她一副漠然冰冷的樣子令人心悸,說她冷血無情,可她替早已身亡的母親報了仇。


    究竟是該開心,祝賀,還是該責備,吼罵?此時的心情已經是筆墨紙言無法表達的了。是的,比起白小戮的家人,是被歹徒直接害死,雖然死不瞑目,但好歹痛快。


    而雷厭奚,龐大的家族裏有著最肮髒的曆史,都被那罪惡不堪的男人心裏**所陷害,他道德人性的扭曲,將雄性心裏最汙穢、最罪惡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最終被自己最親的人所殺害,或許說他就沒有最親的人,一念之差,害的萬劫不複,罪有應得。


    見大家沒有在說話,雷厭奚安慰道:“不過都過去了,你們也別多想。”她自己覺得很好笑,一個受害者去安慰一群聽故事的人,但卻又笑不出來。


    此時,萬衍生推開未關閉的門,進來說道:“實在抱歉,昨天舉行儀式,便沒有來,不過這會兒有時間了,雷小姐,我們談談吧。”


    雷厭奚自知拗不過,隻得與他談判,她喝了口茶,微蹙眉頭望著他,說道:“我昨晚已破處子之身,你們信奉的天神按道理需要完璧之身,所以,你請迴吧。”


    萬衍生聽後大笑起來,有些瘮人,他說道:“雷小姐,你可知道我天衍受千萬人敬仰,膜拜,我昨晚夜觀天象,夜空一掃而空,隻有明月照耀,你正好是明月的人,又是最接近神的人,為了擺脫我,又何必作賤自己?再說,我以為的是,人生來分一男一女,或許相結合之後,那一道通往完璧的道路才算完整,所以,還請您跟我走一趟。”


    寒萌聽後差點笑出聲來,他們幾人完全理解不了萬衍生的腦迴路。雷厭奚無言以對,便沒有在說話,萬衍生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通過儀器了解到你的胸口有一顆白點,你從外表讓人以為通體黝黑,而那一白點就是天神下凡的記號,難道不是嗎?”


    雷厭奚聽後眼神一凝,微皺眉頭,有些生氣,她厲聲說道:“無恥!惡心!”他們不知道萬衍生通過什麽辦法知道雷厭奚身上的白點,隻是想到,反正不是什麽幹淨的手段。


    白小戮站起來對著萬衍生說道:“不是我說,你說說,何為天道?”


    萬衍生毫不猶豫的說道:“萬物生生不息的輪迴,這一背後的規則即是天道。”


    白小戮想了想,說道:“人類可以通過特殊手段,比如某種儀器來改變自然界的一些規則,可以預測天氣,從而做出正確判斷,可以將一根雄壯樹木連根拔起,斷了它的後路,這又怎麽解釋。”


    萬衍生走到白小戮麵前,撇了他一眼,對著雷厭奚說道:“幾十年前。白小戮通過新藥獲得不死之身,新世界的大門從那時打開,而新藥的原料便是上天留下的,它想讓地球進入下一個新世紀。這便是天道。從某種意義上說,人之所想,或許不是那個人要想的,而是上天想讓那個人想的,隻不過那人一直以為是自己想到的罷了。”


    雷厭奚看他倆爭辯不休,見縫插針,她說道:“行了,我畢竟是明月的人,你還是請迴吧。”


    萬衍生好不容易抓住這麽一個機會,死也不會放過,但有些氣急敗壞,他猥瑣的眯著眼,咧著嘴說道:“雷小姐,我沒猜錯的話,那日擋在你麵前的是你弟弟,雷厭昊吧,他在二龍路主事,我勢力很大,稍微屈屈手指,動動嘴巴,二龍路隻怕是要·····”


    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尾音拉長了聲線,是個人都明白他要做什麽,雷厭奚不得不從,隻好說道:“我和你去。”


    其實依照雷家的勢力,可以不用和他去,但畢竟天衍是極其龐大的組織,貿然動手追殺會有些倉促,還是會被追究,她可不想突然因為一件小事就弄巧成拙的跑出一堆破事兒來。


    天衍眾人的洗腦神術不亞於幾十年前的那些惡人的邪教傳播,對他人進行精神上的控製,散布謠言,強行灌輸與現實相違背的理念,至少在白小戮看來是這樣的,現在的社會,大多數沒有前車之鑒,覺得天衍很有說服力,盡數無法反駁。


    自然而然,天衍的財力,物力,人力都很龐大,即便是坐擁無數資產的朝陽區雷家也無法比擬。而雷厭奚,她其實在兒時還挺討厭雷厭昊的,必進不幹淨的人生出來的東西也幹淨不到哪兒去。


    隻不過,人生來如同白紙一般,染周圍之色,學周圍之行,他的出現,那帶著童真的爛漫打動了雷厭奚,他同樣也是雷厭奚最親近的人了,所以在雷厭奚有所覺悟的時候,就發誓不讓雷厭昊遭遇不幸。


    現如今,為了雷厭昊,也算是下了血本,血本就是從不喜愛出遠門的她要出遠門了。她不知道萬衍生會對自己怎麽樣,即便再強,終是一人之力,敵眾我寡,形成的趨勢就是天壤之別,但她願意來做眾人的前車之鑒。


    很快幾人就被帶到天衍的總部--埃及哈裏傑。這一帶被灼熱的太陽烘烤,在茫茫大地上折射出一望無際的金光,隨著熱風卷起的塵埃顆粒,顯得歲月滄桑,想著埃及以前的輝煌,人們所敬仰的神明之類的,莫名覺得可惜。


    寒萌笑道:“若真有天國,那一定不是這樣的。”


    萬衍生看著她笑道:“寒大師,異矣。埃及是最接近與神明的地方,或許曾經,有神來過這古老的大漠,創下過無數輝煌冠冕。”


    他說著話,眼裏綻放著神彩一般,很難讓人不相信,寒萌便也沒有說話,但也不算默認。雷厭奚望著眼前龐大的金字塔,說道:“民以食為天,萬衍生,你想得太遙遠了。”


    萬衍生邊走邊說道:“我已然永生,不遙遠,不遙遠。”走到金字塔前,他手掌向前方的巨石一按,伴隨轟隆的聲響,塵土飛揚,前方的石門慢慢打開,裏麵寬敞無比,這座龐大的金字塔又天衍的人所建設,裏麵有他們所創造的各種新奇的儀器。


    眾人招唿道:“組長好。”人數眾多,聲音就在金字塔內久久迴蕩,隨著外麵飛起的縷縷塵埃一樣,慢慢消散。


    此時一身穿紅色風衣,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子朝這邊走來,他說道:“萬組長,這邊來。”


    他們走到大殿下,看到巨大的工程,大殿上是一個碧藍的球體,除藍色外還有著透明的玻璃,能看到裏麵,球體周圍連接著無數數據線,和家用的不一樣,每一根如同蟒蛇一般相互纏繞著,通向牆壁。


    萬衍生說道:“這是我辛辛苦苦與組內的成員研究出來的儀器,名為歸神器,雷小姐,現在請您脫光衣物,走進去。”


    雷厭奚細探著眼前巨物,不言不語,也不為所動,萬衍生做出恭維的姿勢,微笑道:“請~”


    她直接將衣服脫下,白小戮下意識背過身軀,假裝咳嗽了兩聲,眾人即便像看,但看著萬衍生好知趣的背對著雷厭奚,也心有不甘情不願的背對著她,男女皆是如此。


    她又將褲子脫下,完全將那被黝黑的色彩所渲染的近乎完美的身軀裸-露出來,寒萌都不禁嘀咕道:“好美······”她縱身躍起,跳在一根粗大的數據線上,順著線子走進歸神器,器門關閉。


    萬衍生聞聲吼道:“啟動。”金字塔內的人員開始運作計算機,半刻鍾後,數據線開始與歸神器分解,球體旋轉在半空中,裏麵綻放著藍色光芒,不算刺眼,照樣能通過玻璃看到蔚藍光芒裏被包裹著的黝黑身軀。


    她慢慢閉上豔眉,神色不會因為對未知的探索感到恐懼,依舊那麽漠然冰冷,令人心悸,她似乎陷入了沉睡。電腦開始自動運算,人員都將目光移向在半空中旋轉的雷厭奚,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身軀被包裹著。


    她胸口的白點開始隨著身體擴散,不到片刻,黝黑的身軀變得白皙,相對之前,黝黑的顏色可以勾勒出完美誘人的骨感,而白皙的身體顯得有些白白胖胖的,漠然冷靜中凸顯一絲可愛。


    藍光漸漸繁重,開始變為刺眼的白光,徹底包裹住她的身軀,光芒慢慢消逝,數據線又接上了歸神器,眾人都緊皺眉頭,額頭汗如雨下,望向球體裏麵。


    器門開啟,緩緩踏出一修長唯美,白皙矯健的長腿,在場的人除背對的白小戮外,眼睛瞪得跟銅鈴無異,不分男女,恨不得將眼珠放置她身前,好好看個夠。那些男子,表情像禽獸一般注釋著她,不知羞恥的、猥瑣的凝望著她,下身還罪惡的燥熱起來,青筋暴跳。


    白小戮內心卻又想到:或許,從古至今,這是雄心對雌性的占有欲引發的海浪,從而繁衍生息前的格調,大多數被人用於優雅的著稱,愛情。而他們並不是愛她,隻是對罪惡不堪的事所抱有的幻想而已。而柳清蓮與自己卻又是反過來。


    在眾人觀看之時,她的身後又出現一個女子,同她長得一模一樣,人們繼續放大瞳孔,心中皆駭然︰兩個雷厭奚!?


    兩人外表一樣,但舉止有著雲泥之別。先出來的人,與先前無異,舉止優雅,身形矯健,步子穩捷的走到與地麵最近時,直接跳下。後麵那人,搖搖晃晃,眉目間蹙得及緊,神色有些慌忙,雙手抬起,一搖一搖的,像三歲小孩一般走路,看著平時一向如寒冰玄鐵一般冰冷的雷厭奚如今這般可愛。


    寒萌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前麵的雷厭奚躍下之時乜過眸子說道:“有什麽好笑的?”


    寒萌又強忍住笑意。白小戮從剛才大家的話語中了解了這台儀器分出兩個雷厭奚,陷入沉思。


    後麵的雷厭奚一不小心摔落,被寒萌接住,看著寒萌的臉,懷裏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很可愛,白小戮也禁不住迴頭,這是第一次看見那張漠然的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人的心都化了。


    此時,先前的雷厭奚已經穿上衣物,小戮一把揪下那虎背熊腰之人的寬厚風衣,給寒萌裹住了懷裏人的身軀,在對比之前,現在的兩人顯得白嫩了許多,肌膚猶如盛開的白皙花瓣,羞澀嬌美。


    雷厭奚本身屈髖高大,身形修長,如今像個孩子般依偎在寒萌懷中,讓人琢磨不出該用何種心情表達,看著懷裏的人,寒萌也不願放下,就這樣抱著她。雷厭奚轉過頭來,對著萬衍生譏嘲又狐疑的問道:“然後呢,這又能證明什麽?除了我變白了,還有她是怎麽迴事?”


    萬衍生恭維笑道:“她是你的紅塵羈絆,現如今分離出來,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雷厭奚說道:“剛才躍下之時,似乎感覺身體很輕鬆,源源不斷的氣力像河流般灌入身體,現如今,估計陰山的強者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竟然有著殺了父親之時的喜悅與快感。”說道殺父快感之時,眾人神情嚴肅起來,心中駭然,這種曲折不堪的事情被她說得異常輕鬆,卻非一般人也。


    萬衍生繼續說道:“從今以後您就是我們恭維的神女。”這句話讓小戮一籌莫展,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心想︰這台機器造成了兩人的細胞分裂,從而性格也是天壤之別。他實在想不通,這克隆以後,身體變白變強又是何種道理。


    北京朝陽區內,些許歹徒抓準白小戮一行人不在的時機,燒殺搶掠,肆意妄為。軍隊已經出動,怎料那群歹徒像秦王繞柱般,對著北京城的地形了如指掌,形蹤難覓,一時半會兒,線索全然斷裂,杳無音訊。


    卻未曾料想為了與軍隊都轉,喬裝轉到二龍路附近,但因衣服穿的寬薄,帶的槍支很快顯現出來,一行人的麵前正好是雷厭昊。


    “喲!冤家路窄啊!”雷厭昊譏笑道。前方的人看著自個人手眾多,順勢立即將槍支掏出,瞄著居民與雷厭昊。雷厭昊望了望周圍,群眾被嚇得慌忙逃竄,關好房門,但那群歹徒並未開槍。


    反倒讓雷厭昊提著的心落下了,長舒口氣,繼續笑道:“北京很難遇今年這般大雪,各位不如這樣,你們不打擾我聽雪,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如何?”


    前麵高舉雙槍的男子笑道:“二龍路雷哥,你姐姐不在,你已是插翅難逃,剛才那句話,應該我來說。”


    雷厭昊見他打探的很仔細,內心凜然,額頭有凝出滴滴汗水,慢慢滑至下顎,他抿了抿嘴唇,邊小心翼翼的笑道邊向路邊走去,他說:“哎呀!這馬上到飯點了,我姐姐馬上就會迴來吃飯的。所以,我好人做到底,就當沒見過你們,如何?”


    眼前的人沒有多說,直接開槍,不過還好雷厭昊已經走到路邊,將下水道的井蓋舉起蹲下,整個身子像小孩一般依偎在它身後,井蓋不一會兒就摩擦的滾燙,他將井蓋向前拋出,跳下下水道。歹徒想要向前追擊,卻聽到悶重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逃之夭夭了。


    聞見槍聲襲來的是剛才被周旋帶偏的部隊,看到路邊混亂不堪,還有一個像馬蜂窩一樣平麵凹凸不平的井蓋,前方的士官叫道:“進下水道!”偵察員們陸陸續續下了下水道,一陣惡臭襲來,打開搶上的電燈,雜亂的垃圾上有著鞋子印下的腳印。


    找了許久,依舊行蹤杳然,查無得果,通過監控才知道是二龍路雷厭昊,便無功而返了。


    而那些歹徒剛撤走二龍路就遇見了厲明雨,看到最前方拿著雙槍帶頭那人厲明雨便氣憤到齜牙咧嘴,眼眸中強行壓抑著無法遏製的怒,像一頭野獸般隨時要撕裂眼前人的血肉一樣兇惡,怒氣衝霄中竟含有一絲興奮,因為厲明雨找到自己的仇人之一了,眼前帶頭之人正是李霄。


    厲明雨惡狠狠的凝視著他,嘀咕道:“他媽的真是冤家路窄哈!”


    那人望著厲明雨立馬止住了腳步,看著麵生,舉起槍支瞄準他,周圍的居民被嚇得落荒而逃。雪地被踩得汙濁,近視的人看上去像一灘灘惡心的泥濘,踏在上麵的咯吱聲便不會像先前那般清晰悅耳,也不會覺著很舒服了。厲明雨立即擺好架勢,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認真,畢竟對方有真家夥。


    在他心生凜然之際,歹徒後方又有一方軍隊趕來,剛才有人舉報了,而人數相比之前稀少,也變得些許聰明些,學會輕聲靜步,李霄等人察覺之際已經晚了,身後之人不到片刻被絞殺殆盡,隻留已年過半百的李霄舉著雙槍挾持著厲明雨一樣的站著。


    帶隊士官說道:“冷靜,他隻是普通居民,放開了他,我們從寬處理。”


    厲明雨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眼前那個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人。李霄淡笑幾聲,說道:“處心積慮完成的計劃,想來是成功一半了。”


    厲明雨厲聲吼道:“還有什麽計劃,從實招來。”


    李霄轉頭撇了眼軍隊,又看向厲明雨,問道:“小子,我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這樣望著我?”


    厲明雨生氣的吐了口談,吼道:“那年月黑風高,隻聽屋外傳來父母的嘶吼聲,我恐懼的開門望著,你那惡狠狠的表情我化成灰都還認得,隻是我不明白,那日你望著我片刻,卻不殺我,留著痛苦讓我活到現在,為何?”


    李霄笑道:“小子,老子殺人無數,怎會有放過之理······”話還未完,突然眉頭蹙得及緊,陷入沉思片刻後,露出獠牙加上滿是淒厲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過了這麽多年,終於讓我找到了。你是厲明雨吧?”


    問話之時眼神變得溫柔,表情不像剛才那般猙獰。讓厲明雨顯得一籌莫展,他頓了頓,忐忑地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霄翻書般的轉麵從而嚴肅的說道:“你本姓李,在出生不久便被擄了去,他們殺了你的母親,後來我入了這一行列,尋得了你所在人家,沒想到那家人是生不了孩子才擄走你的,但品行惡劣至極,我便殺了那對夫婦,那日你的恐懼我看在眼裏,便沒有帶走你。孩子,我不求得你原諒,隻求得你能夠痛快些。”


    厲明雨先前隻是頓了頓,現在直接怔住了。


    什麽痛不痛快的?老子才是受害者,你這樣說顯得你很痛苦似的,還要老子來安慰你嗎?


    厲明雨越想越想笑,這一切太突然,搞半天是仇家把自己擄了去養,有些無語。天上慢慢又飄起雪花,要去覆蓋地麵上的肮髒,卻弄巧成拙的被浸染了,可是它原本也是那樣的潔白。


    不過這一刻,北京迎來最美的一刻。厲明雨望著雪,聽著寒風唿嘯,心中惘然,平複了心情淡淡的說道:“我的確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擄走我的養父母,我明天將會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有照顧我的白叔,有人不如狗的冷然,有可愛的萌萌,有我此身不負之人,厭奚,有柳姨,有大家,我將會活得非常好。”


    聽著他苦笑著說完這段話,李霄並沒有什麽不甘,淡笑這不說話,似乎是放心了一般,直接舉起槍瞄準自己的腦袋,後麵的士官沒有在說話,就這樣看著眼前似乎在煽情的兩人。


    厲明雨又一次心生凜然,心裏像湧起奔騰不息的海嘯,但已經擺出像雷厭奚那般漠然冰冷的神情,直到槍聲響起······


    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這世間並不缺少這樣經曆的人,仇家擄走仇家的孩兒養大成人,就如同幾十年前某位絕人寫的書上的江小魚與花無缺一樣。


    但萬萬想不到,這種事離著自己近若咫尺,痛苦絲毫不減故事中人的半分,或是從古至今這類事的迴溯,百般幻象自己的不平凡,或是不甘於自己太過平凡,怕自己最後又過於平凡,但終究不平凡,實現了願望,換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惘然與惆悵,盡數作畫在臉上,久久擦之不去。


    他又想起以前養父母對他的教養,想著父親麵對著他玩遊戲時的歡樂,想著母親外出買菜歸來做飯的情景,想著母親揪著父親耳朵破口大罵,父親夾著尾巴裝乖巧的時候,想著······太多。


    數不清,這一切宛如昨日,似乎明天還會繼續。最後想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神情開始恐懼驚愕到扭曲,但身子始終板著,偽裝高傲的模樣顯得有些拙劣。


    迴過神來,士兵早已將屍體運走,街道上的腥紅滲透鋪蓋地麵的白雪,點點淒豔之紅完美展現了這惆悵惘然的格調。


    終於,他忍不住心中萬仞劃割般的震痛,癱坐在地上。眼角泛起痛苦的濕紅,不知在何時從麵頰滑至下顎,形成滴滴淚珠,滲透在雪中,像極了雪花中的一片,那及不起眼的一片,卻藏匿著如山河重般沉悶的感情。


    雪停了,隻聽雪堆被震開的響聲,嚇得周圍居民一大跳,雪人裏出來個人,是厲明雨,他癱坐在那近兩天,胃裏空虛一片,整副軀體像行屍走肉般無精打采,麵色蒼白,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向雷家院子走去。


    伸手拍了拍身上與頭上的雪堆,臉頰上有著被雪水刻印的淚痕,耳朵凍得通紅,一路哆嗦著。周圍的人看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嘀咕著議論紛紛讓他很不痛快。


    “那人怎麽了?”


    “怎麽這麽喪!?”


    “不知道呀。”


    “估計媳婦跟人跑了吧!”


    “不會吧!?這麽慘的啊!”


    “對啊,就是那麽慘。”


    “······”


    從剛才的“估計”不到半刻鍾便直接聊到“就是”,這讓厲明雨很痛苦,但依舊緊咬著牙,閉著唇走去,街坊們依舊沒羞沒躁的議論紛紛,人群比肩繼踵,就為了看他落魄不堪的樣子。


    此時的他,像極了跌落穀底的某某總裁一般,像是來給人尋樂的小醜一樣,遭人嫌棄,讓人彈指說笑,逞口舌之快,得一時之歡。


    慢慢的,人們開始拿起手機,將心之所想,人心想看的事物添油加醋,毫無保留的打在手機上,附和他的照片,霎時間流言蜚語,如滾滾流雲,又像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印在了滿區屏幕,盡數接踵而至。


    字字誅心泣淚,字字汙穢至極,字字殘破不堪。像長滿荊棘的尖刺一樣不偏不倚的直插入心,在心頭萬般割咬,心如刀絞,疼得撕心裂肺。還不夠,遠遠不夠······可是······可是,誰又想到他隻是個受害者呢?


    人們不想去想,也懶得去想,隻為尋樂,隻為從別人的痛苦裏來滿足自己那齷齪的愉悅心。


    他忍不住了,開始止不住的痛哭嘶吼,踉踉蹌蹌,搖搖晃晃的跑起來。


    後麵有人高唿:“看!被我說中了吧,快追,這是個大新聞!”


    “······”


    現在在閔亞,眾人終於踏實了。剛下車,白小戮環顧了四周,前方的閔亞人民直接長磕而下,用著他們自己的語言虔誠的道:“恭迎神女遠迎!”


    聲如洪鍾,響徹四周,氣宇軒昂,似乎是會給他們帶來詳瑞。不過在他們看來,似乎這就是天降祥瑞。他們每個字都是發自肺腑,都感慨萬分,都欣喜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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