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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湘湘過去扯了她的衣裙,一串顏色泣血的紅瓔珞便叮當的掉落下來,晉湘湘撿起紅瓔珞,哼道:“還說不是你偷的,整個晉國除了我和已故的太子,旁人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你竊取皇家信物,罪無可恕!”


    “你栽贓嫁禍,紅白自然由你說了。”紅瓔頗為鬱悶,為何一著不慎,便著了晉湘湘的道,早知道她不與她計較便是。


    她下意識的瞧向楚珞,隻見楚珞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些什麽,並沒有打算為她說話。是了,她永遠也猜不透這個男人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用一個詞來形容丫就是腹黑!


    楚珞卻因為晉湘湘一句話揣測到了什麽,既然紅瓔珞是皇家之物,那為何他會有?祖父一直讓他保守這個秘密,難道他自己也與皇室有關?


    但是祖父不是說姑姑與他的親生父母,都在十幾年前一場宮廷陰謀中喪生了嗎?自此之後,皇帝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更惶生育?


    這究竟是這麽一迴事?楚珞暗暗下定決定要去問祖父一個明白,他年歲已大,不想背負著紅瓔珞的秘密,一直到老。


    晉湘湘得寸進尺,正要將紅瓔發落,而楚珞心知不能讓旁人知道他有紅瓔珞的事,便也沒有為她洗脫冤屈,而是道:“既然紅瓔珞已經找迴,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主以為如何?”


    “不行,她必須為她的行為負責!楚珞哥哥你該不會想護著這個小偷吧?”晉湘湘逼迫道,“還是說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在這件事上追究?”


    楚珞煩躁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隻是讓你發落了這個小偷而已,你若是不願意我隻好親自動手……”


    “夠了!”紅瓔瞪眼瞧了一眼楚珞,道:“算我看錯了你,紅瓔珞我沒偷就是沒偷,而且我也對這個破串子沒什麽興趣。”她說罷,便甩了門,氣衝衝的跑出了相府!


    楚珞怔然看著她留下的紅色的殘影,說不出心底的滋味,晉湘湘恨恨地跺腳,正打算叫人捉了她迴來,誰知楚珞一個陰冷的眼神盯了過來道:“此事,就這樣算了吧。”


    晉湘湘還欲叫屈,卻被楚珞犀利的頂了迴來:“我方才看到你抓她的時候,將那串紅瓔珞塞進了她的衣兜。”


    他的目光燦若星辰,全然不見絲毫的雜質,然就這種眼神,看的晉湘湘麵色微紅,隻覺得有些尷尬。


    紅瓔跑的太過匆匆,所以避過那些蹲在相府門口遊行的千金小姐,拐街的時候一著不慎被香蕉皮滑到了。


    她屁股著地,疼的直咬牙。雖說跌到了該自己爬起來,但是爬起來還是會跌倒,倒不如換個好看的姿勢再倒下去。


    紅瓔思考著這個無聊的問題,不知不覺坐在地上多時。


    直到一個流氣襤褸的少年站在她眼前,好奇的問她:“你在做什麽?”


    紅瓔想也沒想,如實答道:“我正在琢磨,若是踩到了香蕉皮跌倒了,是否要爬起來繼續踩,踩爛掉它它興許就不滑了呢!”


    “好覺悟!我們正好缺一個像您一樣的參謀,來指導我們的宏圖大業啊!”那少年說著,也蹲下身來,問她:“不知這位姐姐有沒有興趣大發一筆橫財?”


    紅瓔抬頭,瞪圓了眼珠子,那少年也驚得目瞪口呆,兩人怔了半晌,那少年才開口道:“紅瓔?”


    “齊文浩!”此人正是自小沒少欺淩她孤兒寡母的阿強是也,是村頭的混混頭頭,若非她二娘改嫁相府,她將來定是要被他搶去做新娘的。


    他如今隻是穿著麻布,衣衫襤褸,卻仍能看到健碩的肌肉以及那張被荊棘劃傷的俊臉,看起來竟有幾分別樣的氣魄,也正是那道疤痕,讓紅瓔毫不費力便記住了他。因為那道很不雅觀的疤痕正是她的傑作,帶著一道彎彎的圈圈勾。


    不過能在這種情況下故人重逢,紅瓔還是極為開心的,便問:“你怎得在這裏?”齊文浩知道她現在不一般了,她身上的綾羅綢緞光是一小塊,便是他搶一日也搶不來的,便對她客氣道:“家鄉發了大水……”


    紅瓔忍不住爆粗口道:“又發大水了?”


    “不是,還是前幾個月的事情,隻不過朝廷的救濟糧壓根就沒下來,據說是被層層扣掉了,所以沒有多少糧食下達到村裏頭,莊家糧食都被水淹了,俺爹媽為了救我,也被大水衝走了……”他說著竟然語帶哽咽,這在往常,紅瓔是瞧不到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想來紅瓔又是一陣唏噓不已。


    那童年的茅草屋雖然清貧,但勝在自在,而如今的相府雖然極盡富貴榮華,但是卻讓她覺得像個牢籠,也隻有相爺和楚珞讓人感覺還是人,旁人似乎都是行屍走肉,隻知道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


    她感慨半晌,方才道:“那你們如今在京都做些什麽?”


    “搶#劫!”齊文浩在她臉色未變之前忙解釋道:“不過你放心,俺們劫的都是那些為富不仁的人。”


    紅瓔忽然拍了拍手掌,激動又不滿道:“這麽刺激的事情,怎麽能不來找我?”齊文浩訕訕的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道:“俺本也打算去尋你,奈何相府紅牆高院的,我們也進不去啊!”


    紅瓔這才恍然,道:“既然現下我們撞上了,證明我們有緣,你放心,我定會幫你們搶幾筆大買賣!”搶#劫這種勾當,聽起來似乎很刺激的樣子。


    齊文浩也道:“你如今身份不同,見識定也不同,有你為我們做參謀,我們一定能做成買賣!”


    紅瓔翻了翻白眼問:“你見過阿牛沒?”她記得上次她給了他一筆銀兩,讓他迴鄉下去務農去了,如今已經過了這麽久,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沒見過,京郊所有遭了水災的難民,現下都被轟到了偏遠的定遠縣,官府眼不見心為淨,別說救濟糧了,便是野草野菜鄉親們也吃不上,所以我才領了鄉裏的混混來京都劫富,隻是……”他說著,不好意思揉了揉發梢,道:“我們無權無勢,現下根本就搶不到那些富人的錢,所以自我領了他們出來到現在,一個多月,壓根沒搶到什麽錢。”


    紅瓔也理解他們的心情,若是搶到了,憑他們也會被官府暴打,便道:“放心,一切有我!”她要動用郡主的身份是全然不行的,她剛從相府逃出來,不能就這麽厚著臉皮迴去讓楚珞嘲笑,倒不如她也劫富濟貧,做像司馬月一樣的女俠,青史留名。


    這麽尋思著,紅瓔便領著齊文浩,易容了一番,變成一個氣質猥瑣的大叔,她又別出心裁在麵上加了兩筆刀疤,讓她陰柔的女性形象徹底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顛覆,於是一個手搖折扇的猥瑣大叔,身後跟著衣衫襤褸的混混,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不吸引人主意都難,


    紅瓔邊走邊說:“我負責出謀劃策,你負責動手動腳,明白嗎?”


    齊文浩點了點頭,道:“俺明白,你方才說了,入手要準,動作要快,出事要狠,逃跑要巧,我都記住了!”


    “很好,孺子可教!”


    “可是俺怎麽覺得這是偷竊不是搶#劫?”


    “學以致用,偷竊怎麽了?那也是搶#劫的分支!”紅瓔振振有詞,為了避免齊文浩再多加追問,她又道:“看我給你示範一下。”


    紅瓔說著,便瞄向了人群中那個將她猥瑣大叔的光芒都掩蓋了的美人的背影,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貼近了那人的身後,大致瞄了一眼這位美人兒錢包所係的位置,四下偷瞄了一眼,動作迅猛的扯下錢包,那人並沒有迴頭,頻頻往那大街上放電。


    紅瓔舒了一口氣,緩緩的退了出來,晃了晃錢包,眯著狐狸眼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很簡單?”


    齊文浩利索的打開錢包,吞了吞口水道:“居然有這麽多銀兩,還有銀票。紅瓔,你好厲害!”


    “那必須!”紅瓔說著,便將齊文浩推到了角落,叫他日後要注意,財不可外漏,別想方才那娘們一樣,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齊文浩隻是傻傻的點頭,他覺得現在的紅瓔更有魅力了!


    紅瓔將錢盡數取了出來,卻還發現了一枚刻章,她隨手翻過來一看,雙目圓睜,那印章上刻著“靈王晉天”四個小篆!她雖不懂小篆,卻也瞧見過楊夫子寫的小篆,還知道這幾個字。


    難怪那身影瞧著幾分眼熟,竟是她的冤家之一,但願晉天不要找上門來,不然她真是無處遁逃了!


    而晉天在大街上找到了存在感之後,便尋了一處茶館坐了下來,一邊慢慢品茶一邊摸了摸錢袋,心中陡然一驚。


    他身側的侍從見他臉色不對,忙問:“王爺,怎得了?”


    “本王的錢袋不見了!”晉天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說出這句話,不隻是哪路小賊,居然敢偷他靈王的錢袋,真是好的很好的很!


    那侍從也是被嚇了一跳,道:“這京都治安也真是夠亂的。”


    “京兆府尹本就是個管不起事來的官吏,左右為難,他管不起。”果然他皇兄重病,這朝野上下,便沒有往日那番盛世乾坤了。


    “王爺打算怎麽辦?”


    “自然是下個套,將那個小毛賊逼出來。”這事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他不定成為京都新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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