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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徵出門時恰好遇到端著滋補湯正要進來的碧貞,嚇得小丫鬟險些打翻了藥盅。


    “好好看著公主,有什麽事都盡快告知我。”他叮囑道,下意識的迴頭又瞧了一眼屋內,明玥神色虛弱憔悴正朝著自己勉力微笑。


    秦徵會以一笑安心離去。


    碧貞沒有急著進屋,她看到男人行色匆匆的身影消失在月光疏落後,這才跨進堂門輕輕掩上門扉。


    燭火虛晃。


    “公主……”碧貞低喚,玉*珠簾內的身影撐著手肘緩緩爬起身,小丫鬟忙將藥盅擱下將枕頭墊在了明玥的背後下腰處。


    小公主雙頰和唇色不帶紅潤,眼眶底下的紅腫我見猶憐,碧貞瞧著頗有觸動:“公主,您這代價未免太大了,若是傷到了身子孩子可如何是好啊?”天子的怒氣和慎刑司的板子都叫丫鬟膽戰心驚,現在都不敢去迴想。


    明玥楊眉挑起,指尖從一旁的床頭小案上揀了顆酸梅丟進口中,緩緩道:“秦徵那樣的男人,想靠一個孩子來拴住是萬無可能的,要以心換心。”她的眼角餘光中沒有了楚楚可憐,增添的是絕豔風情,“這十多個板子換他從此對本宮死心塌地,值。”明玥口齒清晰沒有了方才嚶嚶啜泣的模樣,反而顯得冷靜冷厲,她豈會不知自己的父皇並非當真要摘了秦大學士的腦袋,可她偏要作著自己張狂無忌的公主姿態硬闖慎刑司,用一場苦肉計來逼得秦徵百般懊悔、迴心轉意。


    碧貞似懂非懂的點頭,難怪,公主閉口不談她懷孕的事,原來心底裏早有了一個一股腦兒和盤托出的計劃。


    “晉王哥哥神機妙算在去往封地前已雲書相托,我才能借機收伏秦徵。”明玥眯了眯眼,她對於身上的疼痛毫不在意,一手輕輕撫著小腹,這兒還有她和秦徵所有美好的未來。


    “駙馬這次對您的態度著實大變,若他願與公主殿下夫妻一心、同仇敵該,將來朝堂之上定也能平步青雲,隻是……”碧貞的眼神下意識的在那門扉逗留了一圈,俯身壓低,“隻是晉王失了盛京城的權,天子的雷霆之火不易熄滅,許還要降罪於他,咱們是不是該與晉王少些接觸?”碧貞雖不懂什麽大道理,可還知道“趨炎附勢”四個字怎麽寫,說穿了,誰風頭盛,你就跟著誰,誰若是一朝倒黴失了勢,你就趕緊撇清關係隨著人潮多踩他兩腳,“可惜了元妃娘娘,盛寵之時遭逢厄運,綴霞宮的三個孩子將來該何去何從……”


    碧貞不免生出幾分深宮女子的幽怨來。


    再美麗,再盛寵,再尊貴,都敵不過九五之尊一句話,轉念迴來,物是人非。


    “沒有了母妃他們隻能過繼給後宮幾位沒有孩子的嬪妃,全憑自個兒的造化,”明玥想了想,指尖的酸梅滴溜溜轉了轉,“至於晉王哥哥嘛知道自己暫時是迴不了盛京了,他在示好於本宮,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小公主的眼神微微一銳,指尖已將青梅掐出了水漬,“更何況,陸以蘅不還在泗水風生水起的嗎,可真叫人礙眼。”


    秦徵與自己成了親,可滿心滿眼都在偷偷想著那個姑娘,明玥將所有的嫉恨都藏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


    “眉佳的案子都沒讓她掉腦袋,”碧貞是為自己的主子受到過的冷待抱不平,那不將大晏律法放在眼中的張狂姑娘,殺了程家夫婦都可以從斷頭台上活著走下來,呸,她心底裏充斥著厭棄,“若不是鳳小王爺護著她,早該滿門抄斬了。”


    明玥嘴角一撩盡是冷嗤:“本宮那位小皇叔的確惹不起……”那男人說親不親、說疏不疏,公主對常年在鳳陽城的人並不了解,可不代表她看不出自己父親眼底裏的防備,“他為了陸以蘅甘願冒天下大不韙,別瞧父皇仁心仁德沒將事兒鬧大,可那賬本上都記得清清楚楚,本宮瞧著,父皇也該動手了。”泗水一鬧,死了一個深宮嬌寵,遣了一個皇家子弟,還不夠觸到天子的痛腳嗎,“倒是陸以蘅……山洪席卷都沒將她置於死地,真是福大命大。”


    明玥哼著聲,碧貞一愣,陸家小姐發生了什麽公主殿下的耳目交代的一清二楚,可偏偏沒有告訴秦徵,任由著那男人在聖上離京之後還心急火燎的四處打探。


    她當然是故意的。


    碧貞服了服身:“可要奴婢看著魏國公府的陸仲嗣?”


    “那個敗家子成不了氣候,眉佳的案子讓他上了風口浪尖,可不能再拿來作文章了,瞧他如今一門心思的在東書院中做個小侍從不亦樂乎,本宮反覺得順眼多了。”


    碧貞連忙點頭稱是,敗家子安分守己的很,不是在國公府就是在東書院,再不然偶爾邀約府尹江維航大人一起吟詩作對、談天說地,倒當真要成了儒雅人物。


    “倒是兵部急件,你可曾聽說是什麽事?”


    “方才金殿的小六子來送膳,奴婢多嘴問了兩句,聽說是南召總督陽將軍傳來了八百裏加急,具體便不知了。”碧貞將枕頭籠好,替明玥輕輕捏著肩膀。


    “南召總督不是在駐守永兆城嗎,永兆位於三國邊境,定是和外族有關。”明玥眯了眯眼,蹙起眉時腦中一陣暈眩,她忙扶額。


    “我的公主殿下,那可不是咱們能操心的,您現在隻管好好地養身子,否則駙馬爺第一個要寧的可是奴婢的腦袋。”碧貞噗嗤一笑,見狀忙替她揉著額角放鬆,她是個服侍女眷的奴婢,管不得什麽天下大事,軍國要政。


    明玥聽她這麽一說心裏頭倒也是舒心美滋滋的,這便掀了被褥安安穩穩躺下了。


    唿哧,碧貞吹熄了燭火。


    一片寂靜。


    秦徵深夜此去六部心裏自然也有了個料定的數,隻是他沒料到三更半夜六部大堂竟還如此熱鬧,幾位尚書大人非但沒去歇息就連任宰輔和石大將軍也正高坐堂上,愁眉不展。


    諸人見到秦大學士紛紛客套寒暄一二,午後明玥大鬧慎刑司人盡皆知,自然也包括得知小公主身懷六甲,隻是現在不是談論小事小非的時候。


    “六部急件,究竟何事?”秦徵開門見山,沒必要將他攆去照顧明玥,聖上既然沒卸他的位,他就得謀其職。


    “南召總督陽將軍求兵,迫在眉睫、非同小可。”兵部尚書大人言簡意賅,將手裏的八百裏文書丟給秦徵。


    “那是永兆駐城將軍,可是北戎有了異動?!”大學士一目十行,猶記得半年前北戎軍隊已在丹古河附近逗留惹人警覺,遲遲沒有行動莫不是在等什麽東風戰機。


    “十天前的丹古河塘報上傳,北戎一個月前派出數十騎兵隊攻占了尙渚台,周遭燕郡,、奉元皆淪為階下囚,丹古河以南的域氏喀爾伯特部族被屠了個精光,如今已盡入北戎之手。”吏部尚書孫延平朝任宰輔瞧了眼,平靜道出。


    “什麽?!”秦徵大驚,北戎為何突然之間如此雷厲風行,不似一時興起倒像是籌謀已久,他扭頭看向石大將軍正睜著的邊疆戰事圖,目光閃爍起伏不定,“域氏與北戎交惡多年一直為爭奪丹古河南北地區兩族紛爭不斷,我大晏雖一直未出兵調節卻也時刻關注。”秦徵踱步到地圖前。


    石海將軍已抬手狠點在了三國相交的邊緣定定道:“他們恐怕是想借域氏尙渚台為板,上下夾擊,以便攻下我孤懸西北的永兆城。”


    眾人紛紛看向那半壁江山圖,燭火影影綽綽就好像所有人惴惴不安的心情,永兆城在大晏疆域最西北,東臨域氏,西靠北戎,若遭遇兩邊夾擊則腹背受敵,很容易被外族所侵,而其又是錦邑、洛省的水路連接樞紐,關係了兩省百姓生死。


    非同小可。


    所有人屏氣凝神,六部裏有一絲窒息錯覺。


    “諸位怕還少提了一句,這丹古河可不是普通地方啊……”有人細細添了句,好像要提醒這堂內的所有人。


    任宰輔深吸了口氣,手指不斷摩挲在早已涼透的茶盞上:“丹古河外的飛梁橋距武懷門不過幾十裏,當年魏國公便是與北戎大軍鏖戰在此,雖全軍覆沒可那蠻族也損兵折將代價不小,這次他們有的放矢,興許想要討那十年前的血債血償。”


    “豈由得那些蠻子如此張狂放肆?!”兵部侍郎朱大人沉不住氣拍案而起,十多年了,他們大晏也有著一腔熱血等著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石將軍,你怎麽看?”任宰輔頗顯沉穩,示意諸位稍安勿躁。


    石海捋著胡須,他身經百戰當年可沒少和北戎交手,最是有說話權:“陽將軍求兵是為穩妥起見,永兆城所臨的洛州恰有餘戟大營做後盾,出兵及時數日便可抵達,北戎此番狼子野心,若朝廷不給些許表態,他們怕真當咱們是好捏的軟柿子。”


    顯然,石海是讚同出兵相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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