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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妃的眼角還噙著淚水,突地,那張妖豔臉龐變成了梨花帶雨,轉身抓住來人的長袍:“陛下,臣妾……”她裝腔作勢的哭訴卻噎在嗓子眼,滿身氤氳落下桃香與灼灼雀羽帶著風雨的氣息。


    來人不是九五之尊。


    而是,鳳明邪。


    女人的眼淚從臉頰滑落,隻是眼底的柔光變得冷洌,她鬆開手:“小王爺,如今還來做什麽?”這個男人在聖上麵前拆穿了自己,她已成了階下囚,不,如果得不到天子的原諒,那麽元妃的下場便是冷宮。


    嗬,從六宮嬌寵變成冷宮棄妃罷了。


    鳳明邪輕輕將門扉合上,他撣了撣長袍似在抖落這女人沾上的胭脂水粉:“本王想瞧瞧,元妃娘娘是否聰明如故,”男人懶抬眉眼也未將那女人從地上攙起,反而自個兒一撩長袍坐在高位之上,“您第一迴瞧見晉王殿下,想必是在四年前的挽花會上,楊柳贈故人,惜別依依情,雅致。”


    那個三年前同一時間在鉞陵祭拜的人,正是晉王明猙。


    少年皇子,嬌俏後妃,深宮內苑從不缺乏曖昧情愫。


    元妃的臉上早已沒有了錯愕,相反,她冷靜異常,緩緩從地上爬起身,將散亂的長發挽起,嫵媚至極:“好生厲害啊小王爺,這麽多年不在盛京卻對王城了若指掌,這是安插了多少的耳目才能眼觀六路。”元妃不免心裏顫上三分寒意,這個男人言笑晏晏之間早已將深宮內苑文武百官的來龍去脈摸得一清二楚,在他的麵前,任何謊言都不過是跳梁小醜的把戲,可恨的是,他偏愛裝著傻來讓你演一場獨角戲。


    被戲者,足見愚蠢。


    元妃的眉眼很是溫柔,潸然淚下的繾綣中帶著幾分俗世濃烈的豔情,她越是掉眼淚,越是迷惑人心,女人輕歎口氣慢慢來到男人跟前,她本是個雍容華貴的美人兒,稍稍俯下*身就能嗅到清甜的胭脂香味布滿周身,近在咫尺的親近如同耳鬢廝磨的纏*綿,她的唇角擦過鳳明邪的耳畔,指尖輕觸上男人胸膛。


    “陛下可知曉?”您這般處心積慮將盛京眾人全權掌握其中的對峙,她吐氣如蘭,帶著雨水的清晰。


    “啪”,女人嬌柔纖細的手腕被鳳明邪扼住,拉開的距離中映照進了燭火的輝光,鳳小王爺眉目清冷,看著元妃的故作姿態竟覺可笑:“本王可不是那將你捧在手心裏的九五之尊。”收起這般迷惑人心的本事,膩人的胭脂香味令人覺得作惡。


    六宮之主的矯揉造作,鳳明邪見多了。


    男人不客氣,揚手就將元妃推離身側,女人猝不及防跌坐在地,轉而訕訕一笑,踉蹌著站起身將滑落下肩頭的衣衫重新整好,眼底沒有了哀憫弱態和媚人撩*撥,隻剩下凜凜傲慢和嘲弄:“九五之尊——天下隻有一個至尊,可能成為至尊的人,卻不止一個。”


    元妃意有所指:“陛下雖然對您放縱仁和,可私底下卻猜忌重重,百起司的人頭不止金殿上那一箱子。”女人冷笑著撫*摸鬢角,下頜輕抬轉動著角度似在地上破碎的銅鏡中審視自己的妝容是否還妥帖端莊,這麽多年下來她豈會看不明白這兄弟的矛盾和偏執,九五之尊的枕邊話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親疏子女,“天底下又有幾個人不想當皇帝。”


    女人勾著唇角吃吃一笑,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掌握了權力就等於掌握了生死,不管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她的話就好像一種慫恿一種暗示誘導,屈居人下者總有一日身敗名裂。


    鳳明邪眯了眯眼:“你這是想與本王作交易談條件?”他的口吻裏並沒有任何的渴求迫切,反而充斥著散漫無忌。


    “臣子有不軌,皇子有犯忌,本宮早把他們看的透透的,”元妃放肆癲狂撒野一般的轉了個圈兒,裙上繡著百花爭豔美不勝收,好像屋外的雨水都打在這些驕豔的新枝嫩芽上,“否則您既已知曉,何不早拆穿?”


    誰都在拿捏著互相的把柄試探。


    元妃與晉王之間的誘*惑關係瞞著所有人,一個年少輕狂桀驁不馴,一個溫軟嬌柔美豔動人,這般悸動可不是一句“萬歲萬萬歲”就能淹沒覆蓋,究竟是誰先踏出那一步,真心真意還是虛情假意,早無需分辨。


    “宮中的事,藏著掖著才更叫人心虛,才更有說服力,”鳳明邪挺直了脊背,將桌案上的燭火執起,火光一下照亮了元妃的臉龐將任何想要掩飾的神色都一覽無餘——瞧啊,光明正大,恰與他的所言所語形成鮮明對立,男人眉目慵懶卻明燦旖旎,他是明家少有的多情皮囊,“您利用通奉大人幺女與龍武上將軍成婚一事說服了參知政事背著任宰輔將新任的豫堯知府偷梁換柱,後又借晉王幹涉兵部與三大營的指揮司和正侍調動,甚至懷容大營也安插了不少耳目,慫恿著吏部與幾位大學士上疏撤換了八位封疆大吏,莫何順寧也在其列,若兩省剿匪本王未至偏隅,你是否打算趕盡殺絕。”


    玉麵小狐狸雖在盛京無親無故卻憑著自己的手段打通孤立了朝廷和地方的聯係,借縱容偏隅買官賣官從而擴大其在盛京的勢力,這女人的本事比後宮任何一個人都強,用美貌妖*嬈掩飾狼子野心。


    元妃聞言僵身愣神眯了眯眼,鳳明邪的話好似個笑話,可她沒有笑,相反,她目光逗留在男人臉龐似在確定小王爺的話幾分真假,她是不幹政的柔弱富貴花,可撕開皮囊,她也是殺人誅心決不手軟的玉麵小狐狸,這些年與多少朝中重臣勾結為自己所用,將兩省官道封鎖,將九五之尊蒙在鼓裏。


    偏隅是誰的天下,是元妃的天下。


    女人的嘴角抽了抽,有些頹然悻然:“小王爺未免不夠明智,既然抓著本宮的把柄卻又將本宮推出去亂了章法,”元妃想不明白,鳳明邪若手裏真有證據為何不索性威逼利誘於她,以她在後宮的勢力和朝中的把持,鳳明邪可以得到的好處隻多不少,轉而,女人涼薄大笑,“呀,差點兒忘了,小王爺您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就因為一個陸以蘅?”


    刻意揭穿不為什麽忠君愛國,倒像極了公報私仇。


    “本宮說過,沒有害她!”元妃怒目一瞪厲聲喝道,“熄延根本不是本宮放在藥材裏的!”陸以蘅舊疾不複,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她,不傻不蠢,為何作繭自縛。


    “本王知道,”鳳明邪輕輕朝著燭火一吹,火光熄滅,他的嗓音帶著了然勝券,“不是你。”


    暗香突地浸沒了周遭的空氣,元妃背後一涼,頸項上是雙*修長的指尖撫*弄而過,毛骨悚然,鳳明邪的唿吸一瞬落在她的耳畔。


    溫溫軟軟,繾綣纏*綿。


    元妃心跳如擂,那不是悸動而是實實在在的一種恐懼,有什麽答案唿之欲出:“莫非——”


    “噓”,男人的指尖落在她唇上就好像帶著蠱惑的封印,元妃竟開不了口。


    “陸家的三條人命,是時候償還了。”男人好像還笑吟吟。


    “程家不也賠了兩條命!”元妃冷喝道,淚痕冰涼,陸以蘅親手殺了程仲棋和程敏,都禦史大人肝腸寸斷,魏國公府與程家皆是兩敗俱傷,“若不是陸以蘅冥頑不靈,這盛京城裏還由得她翻江倒海?!”魏國公府的小女兒迴到盛京城後沒有低眉順首,沒有寄人籬下,相反,撐著骨子裏最後那點兒傲氣還非要頭頂青天腳踏地,“校武試藝奪的不光是個第一的名頭,她得罪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前程,難道是本宮要置她死地嗎!”


    別人不敢說不敢做不敢查的,她非要平那山海底下的波濤洶湧,莫何順寧能活著迴來已經是老天網開一麵,否則她魏國公府豈會“家破人亡”。


    那個大雨傾盆的晚上,陸以蘅悲痛欲絕、流血流淚,終有一天要償還在始作俑者的身上。


    黑暗之中,鳳小王爺的神色表情分辨不清可不難想象,元妃很清楚自己的哀求和示好都不可能觸動他分毫,女人嗆著聲,磨著後槽牙,那是最後的倔強。


    “你沒有證據,陛下也沒有,就算天皇老子要查也證明不了鉞陵發生過什麽!”她為九五之尊誕下三個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承不承認不重要。”鳳明邪不為所動,九五之尊心裏的芥蒂便是永遠的刺,你碰到了他的逆鱗、他的痛點,便永無翻身之日。


    元妃眼睛發紅,不是委屈是怒火中燒,怨憤至極:“鳳小王爺,您就幹幹淨淨?就不怕本宮告訴聖上!”


    鳳明邪唇角一勾,他笑了起來,俯身壓低了聲:“你就不怕深宮內苑那三個孩子死於非命嗎,”他的話語輕飄飄的一點兒也不似威脅,男人看到元妃的神色慘變,“沒有了母親的庇護又失去了父親的信任,即便當真是龍子龍女也難以為繼。”


    別說小公主的身份是否存疑,就是那兩位小皇子也會被無辜牽連。


    元妃的指尖掐得刺痛:“小王爺,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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