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看著倒地呻吟的老楊,頓然怒火中燒,隨手抄起一根木棍,便欲衝刺上來。阿飛斜持木棍,雙膝微曲,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小腿上,青筋暴起,腳下的地麵有氣流形成的小漩渦。這是阿飛極快身法的表現。


    “唰!”地一聲,阿飛瞬間消失在原地,接著黑夜,阿飛的身法更是追風掣電,神鬼莫尋,黑麵大漢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隻見那根木棍狠狠地砸在了自己麵門上。


    黑麵大漢疼的齜牙咧嘴,黝黑的臉上多了一道紅彤彤的印子。大漢雙手成爪,猶如惡虎撲食般撲向阿飛,可阿飛的速度極快,身影如同鬼魅般又再次消失,黑麵大漢撲了個空。正欲發火,隻覺自己後腦勺又挨了一棍,大漢怒不可遏,抄起隨身的斧頭,吼叫著朝四周胡亂砍去。但絲毫不起作用,銳利的斧頭卻是刀刀劈在了空氣中,不僅如此,大漢和他的幾名手下,也都被神出鬼沒的木棍打得叫苦連連。


    猥瑣漢子捂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對黑麵大漢哭訴道:“大哥,這小子如同泥鰍一般,根本抓不住啊!”


    大漢黑著臉,忽的一把將倒在地上的老楊抓起,斧頭架在老楊脖子上,對著不見人影的阿飛喊道:“小子!再敢打你爺爺一下,這老東西就沒命啦!”


    黑夜中,阿飛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一雙眸子滿是憤恨地瞪著黑麵大漢。老楊見阿飛現了身,急忙喊道:“阿飛快跑啊,不要管我!”


    黑麵大漢繼續威脅道:“小子!再動一下我立馬要了他的命!”說話間,兩名手下繞到阿飛身後,忽的將其抱住:“小子,再跑啊你!”


    阿飛雖然速度極快,但力量不強,被身形魁梧的大漢抱住,根本掙脫不開。黑麵大漢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紅印子,哎喲一聲叫出來,木棍打中,雖是皮外傷,但也確實痛得可以。大漢將老楊扔在地上,嘴裏罵著:“你他奶奶的小兔崽子,老子非讓你吃些苦頭!”嘴上罵著,大漢已經朝阿飛走了過來。


    大漢對著阿飛抬起一腳,這一記窩心腳力道十足,可憐瘦小的阿飛被這一踹竟踹飛了出去,狠狠地砸進身後的酒莊裏。隻聽劈裏啪啦的一陣,酒壇子碎了不少,這一腳下去,阿飛必定傷的不輕。


    老楊心疼地喊著阿飛,這時,猥瑣漢子或是為了報複先前的棍傷,一腳踩在老楊頭上,張嘴就道:“去你的老東西,本來爺爺們隻想吃飽喝足了事,誰知你這老東西不識好歹,今天爺爺幾人非把你打個半死不活!”


    黑麵大漢揉著臉,對手下吩咐道:“你們倆進去把那小兔崽子給爺綁來,老二和大虎你們不用管這老東西,去他家裏把值錢的東西帶走。”


    話音剛落,兩名手下應了聲便摸進酒莊裏尋人,被稱作老二的猥瑣漢子憤憤地又趁機給了老楊幾腳,見老楊疼的昏過去,便和另一名稱作大虎的漢子進了包子鋪找東西。


    可誰知,進酒莊尋人的兩人沒進去一迴兒就被“砰”地一聲飛了出來,倒在地上直哎喲。黑麵大漢死盯著酒莊漆黑的大門,隻聽從店內傳來:“誰他娘的打擾我睡,睡,睡...啊覺?”


    隻見漆黑的店內慢慢悠悠鑽出來一個巨大的人影,肥碩的身軀如同一座山,兩隻手臂粗得如同大樹,幾個土匪大漢在這座山麵前,就如同小雞仔一般。


    黑麵大漢見兩位弟兄被這座大山打的飛出來,不禁捏緊了斧頭,試探性的道:“我等不知少俠在此,多有得罪,還請少俠包涵。”


    隻見那座山抱著個大酒壇子,一步一踉蹌地邊灌著酒邊打著酒嗝地說道:“你們是土,土,土...土匪?”


    黑麵大漢眼見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山,咽了咽口水道:“少俠明鑒,我等都是老百姓啊。”


    “哦。”大山哦了一聲,又繼續往自己嘴裏噸噸地倒了不少酒,說道:“既然不是土,土,土匪,那便,便,便....”


    見大山結巴得說不整話,便說了半天也沒個下文,黑麵大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誰知,下一秒那大山忽的說道:“算求,我說,說不清楚話,你們吵到我睡覺,我很不,不,不爽!”


    話音剛落,見這大山猛地將手中的酒壇子朝著黑麵大漢的腦袋就蓋了上去,這酒壇子比個小孩都高,隻聽“砰”地一聲巨響,黑麵大漢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聽外麵的動靜,包子鋪裏的老二和大虎聞聲趕來,卻見自己的老大雙腳雙手的呈個大字仰麵倒地,張著大嘴,眼裏泛著白。再看老大跟前站著個巨大的人影,老二和大虎立馬明白是怎麽迴事,連忙跪地求饒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等立馬迴山裏,再不踏入雞鳴鎮半步!”


    那大山似是喝多了酒,站也站不穩,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肥碩的巨大身軀剛坐到地上,頓時隻覺地動山搖。大山坐到了地上,便沒了動靜,不一會兒,竟響起了唿嚕聲。老二和大虎見狀,躡手躡腳地上前將昏迷不醒的黑麵大漢扶起,正要跑路時,隻聽那大山忽道:“站,站住。”


    老二幾人頓時後脊發寒,滿臉堆笑地看著大山道:“少俠還有何吩咐啊?”


    大山不知什麽時候醒了,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道:“你們身上,可有,有,有銀子?借我使使,酒莊的酒被我喝,喝,喝,完了。”


    大虎心想道,我們才是土匪呀,平日裏都是搶別人銀子,哪有反倒被搶的道理?這他娘的不是黑吃黑嗎?大虎一聽就來氣,雖然明知打不過,但若是乖乖交出銀子,豈不是窩囊,大虎怒道:“你別欺人太甚!...”


    話到一半,老二立馬捂住大虎,連忙向那座山賠笑道:“有有有,這些銀子本來就該是孝敬少俠的。”說完,又立馬貼著大虎耳朵邊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撤,等找著機會又卷土重來,一雪前恥。”大虎聞言,隻好不服氣的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老二堆著笑臉,將幾個土匪身上帶的銀子一並上交,問道:“少俠若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大山嗯了一聲,說話間身體又晃晃悠悠的了。老二道了聲謝,正欲走,大山突然一拍腦袋:“哎呀,你們走,走,走,走.......”


    老二一聽此言,立馬拱手道:“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說著,便帶著昏迷不醒的黑麵漢消失在夜幕中。


    “你們走,走,走個求,酒莊的錢是賠了,楊叔家的錢還沒,沒,沒,沒賠呢。這錢也不,不夠啊。”等結巴的大山將話講明白時,那群土匪已經不見人影了。


    土匪走後,天空也開始有了魚肚白,阿飛猛咳了幾聲,捂著劇痛的胸口,顫顫巍巍的從酒莊裏爬出來,對著醉得迷迷糊糊的大山拱手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敢問兄台是?”


    大山露出一排潔白的牙,笑道:“好說,我就是雞鳴鎮的老大,巨力將軍關,關,關小花,啊不對,我大哥才是,是老大。”


    這名字,倒是與這體型很不搭調。巨力將軍,這名號阿飛倒是有所耳聞,雞鳴鎮三小魔王,這關小花排名老三。


    此時,昏迷的老楊也清醒了過來,虛弱的喊道:“是小花嗎?”


    關小花將老楊扶起,道:“楊叔,有我在,你別,別,別怕。”


    老楊年老體弱,被土匪們這麽一折騰,此時說話都不太利索。阿飛從關小花手上接過老楊,連聲道謝:“多謝關兄出手相助,在下無以為報,倘若關兄有用得到在下之處,還請關兄盡管吩咐!”


    關小花憨憨地笑道:“嘿嘿,你這小子有良心,不,不錯!”


    此時,街邊的轉角處著急的走來一個人影:“嘿,死胖子,原來你在這兒呢!找你一晚上了,快快快,跟我走!”


    隻見來人身形較瘦,濃眉大眼,一身的書卷氣,手中握著一把羽扇,晃眼看去倒是生的俊朗,隻是在鼻子邊生了一顆黑痣,倒壞了這整張臉的帥氣。


    這書生走近了些,才發現了滿地狼藉,又見著被阿飛扶著的老楊,隻當是關小花又惹事了,拿著扇子就往關小花臉上招唿:“你這死胖子,人肥膽兒也肥了嗎?竟敢把人家店給砸了。”


    關小關雖有巨大的體型,但卻十分忌憚這書生,抱著頭蹲在地上,嘴裏嘟囔著:“不,不,不是,不...”可憐關小花天生結巴,一著急就更說不清楚話了。


    阿飛見狀,連忙攔住書生:“兄台誤會了,先前我和老楊叔遇到了一夥土匪,那幫家夥吃拿不成,便對老楊叔拳打腳踢出氣,幸虧關兄及時出手相助。”


    書生聽言,方才罷手道:“哈哈哈,原來如此,我以為是我這憨子兄弟喝多了酒撒酒瘋呢!”說著,書生拉著關小花,行了個禮。


    阿飛也迴了個禮,身後的老楊找了條板凳坐下,看著書生,突然喊道:“小謀子!”


    書生對著老楊行禮道:“楊叔,我兄弟已經將土匪打跑,諒他們也不敢再來,老楊叔寬心。”


    老楊坐在凳子上喘了喘,搖著頭說道:“不,楊叔有事拜托你。”老楊說著,一隻手招唿著,示意阿飛過來。老楊接著道:“小謀子,叔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利索,麻煩你,將阿飛送去投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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