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好戲可看,路人們也都紛紛散去,長街上逐漸變得通暢起來,隻是,還有那意猶未盡之人,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高談闊論著剛才的事件。


    而攤販們則是因為耽誤了做生意的時間,用力的吆喝著,以此來吸引買家的注意,洪亮的嗓門此起彼伏,一時間,整條長街竟比之前還要熱鬧了幾分。


    麵對這樣的場景,陸唯一卻是沒了再逛的心思,這一天之內是非不斷,就算她是菩薩脾氣,此時也生出了些許煩躁。


    “時辰已晚,我也感覺有些累了,咱們還是直接去客棧吧。”她有氣無力的對三個男人提議道。


    看著陸唯一臉上明顯的疲憊之色,安瑾昊幾人沒有猶疑的點了點頭,心中都有些心疼,自從下山進了城,這麻煩事就接踵而來,就連他們這幾個大男人都覺得有點應接不暇了,何況她一個女孩子呢。


    一路向前,三個男人本著替陸唯一考慮的情況下,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棧定好房間後,便安頓了下來。


    “多謝,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


    門口,陸唯一拿過鑰匙,讓一旁跟隨的小二退下,打開門走了進去,反手關上房門後便快速走向床邊,二話不說,直接就將自己放倒在暄軟床鋪上,四肢舒展攤開,眼眸盯著架子床的頂蓋,享受著身體和神經上的雙重放鬆。


    直到這時,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之前那句‘累了’,並不是在瞎說,她現在一動都不想動,隻想就這樣安安穩穩的睡上個三天三夜。


    腦海裏自動迴放著在墨山上所經曆過的一切,漸漸地,她的唿吸變得平緩綿長起來,炎雪見陸唯一睡著了,眨了眨黑亮水眸,將自己蜷成一團緊貼在她的耳側,隨後便也進入了夢鄉。


    而與此同時,在金月城另外兩個不同的客棧裏,上演著相同的一幕。


    “小姐,今天這事就這麽算了?您能忍得了,小的們可咽不下這口氣!”


    “是啊,小姐,那幾個人實在太囂張了,竟敢對您動手,這分明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裏啊!”


    “您可是咱們錦江城內歐陽家的堂堂三小姐,人人都對您畢恭畢敬,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不行,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哦,那你打算怎麽個不善罷甘休法?”紅衣少女扯了下唇角,邪肆一笑,用手指著那人道:“你打得過人家?”


    隨後,她又分別指向前麵說話的兩人,“還是說,你打得過?或者是你?要是你們打得過,我自不會反對。”


    說完,她在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紅唇輕抿,細長纖指緩緩搓動著杯子的壁沿,低垂的羽睫遮擋住了眸中的鄙夷目光。


    嘁,這群人還真當自己是白癡了,明知對方的修為深不可測,還慫恿她去找人家的不痛快,他們就這般迫不及待的想弄死自己嗎?


    大姐,你的這群手下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那……那要不,小的明天傳信給三夫人,請她來替小姐您……出氣?”那名最先被指到的隨從小心翼翼試探道。


    “你腦子裏裝的是屎嗎?”紅衣少女站起身,一把將手中拿著的茶杯砸到了隨從的身上,怒火衝天道:“為了這點事就想驚動我娘,你是找死嗎?”


    這個蠢貨,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她娘親的身上,這是想借著別人的手直接絕了她們這一脈啊!


    哼,還真是好算計,自己忍辱負重演了這十年的戲,就是為了不被長房一脈給迫害,可娘親是她最後的底限,任何妄想對娘親不利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紅衣少女此刻是真的動了殺心,當即拿起桌麵上擱置的佩劍,用力一拔,‘噌’的一聲後,閃著寒光的利刃便架在了那名隨從的脖子上。


    “小姐饒命啊!小姐,小姐,饒命啊!”隨從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奮力的磕著頭,以求紅衣少女能饒自己一命。


    他可是很清楚這個小祖宗有多厲害,在他們錦江城,誰人不知這歐陽家三小姐‘紅衣女魔頭’的稱號,那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不是今天將哪個世家子弟打的鼻青臉腫,就是明天把惹到她的路人給弄得斷手斷腳,不是一會兒砸了誰家的店,就是一會兒又掀了哪人的攤。


    城裏的那些世家貴族都拿她沒辦法,更別說他還隻是一個家仆罷了,她若想要自己命,連理都不用講的。


    “滾!”紅衣少女咣當一聲,將長劍扔在了隨從的腳邊,怒聲大吼,“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是,是,小的這就滾。”那名隨從如獲大赦,忙不迭的應著聲,隨後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衝向房門口,連同之前被嚇傻的那幾人,一起點頭哈腰的飛速離去。


    臨行前,還不忘給他們的三小姐把門關好。


    當門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紅衣少女才頹敗的跌坐在凳子上,雙肘撐著桌麵,用手捂住自己的麵頰,一動不動,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房間內沉寂一片,安靜的沒有丁點聲音,空氣中緩緩流動著低迷的氣息。


    許是這樣的氛圍觸動了紅衣少女內心的某個地方,良久之後,她滑落雙臂,交疊平放在桌麵上,美豔臉龐深埋其中,雖然沒有放聲的哭泣,可那微微聳動的肩膀和壓抑的哽咽,卻讓人不禁更加覺得心酸可憐。


    少女低垂的頭顱,削弱的雙肩以及那微彎的脊背,每一處都在證明著,脫去了張揚跋扈的外表後,她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十四歲女孩,身上背負著那麽沉重的擔子,她也是會感覺到累的。


    娘親,怎麽辦,女兒就快要撐不下去了,我真的好累啊……


    而在另外一家客棧裏,竇長老的房間中同樣站著幾個人,這些弟子都是他在外門發展出來的心腹,其中就有那名與陸唯一交過手的弟子。


    “長老,難道今的事咱們就這樣算了?”同樣的對話再次上演。


    那名弟子的心情依舊憤懣,從剛一迴到客棧,便拉著自己的同伴來找竇長老,他不明白以自家長老的脾性,怎麽會對此事草草了結。


    “長森,稍安勿躁,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願就這般輕易放過他們。”竇長老帶著幾分威嚴風範,靠坐在椅背上,一副仁慈長者的姿態。


    然而,他的內心豈有不恨之理,當了數年天極門得外門執事長老,早已習慣了別人的阿諛奉承,除了那些他惹不起的存在,還從未被人如此下過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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