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身旁坐著的,是一個容貌出色的男人。


    中年女人再次提醒:“快給溫總敬酒。”說著,還將她往那個男人身旁推了推。


    阮蘇明了,這個英俊的男人就是‘溫總’。


    這個被喚作“溫總”的男人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頭不曾偏過一分,連眼角餘光都吝嗇給予。


    阮蘇坐得近,能清晰地看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流暢淩厲,鼻梁高挺,薄唇緊抿。


    唔……睫毛也挺長。


    阮蘇恍了恍神。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明顯,這個男人突然偏過了頭,雙眼注視著阮蘇,神色意味不明。


    阮蘇猛然清醒過來,將手裏的酒杯擱在桌上,站起身來。


    “各位對不起,我走錯了房間,打擾到各位用餐,我很抱歉。”


    垂首致歉,語氣誠懇,無視桌上眾人的反應,轉身離開。


    餐桌上原本還熱絡的畫麵因她的行動倏地改變,眾人麵麵相覷,開始竊竊私語。


    阮蘇步子才邁了兩步,就被中年女人陰沉著臉攔下了。


    中年女人靠近阮蘇,低聲警告道:“你可別忘了你欠的債務。”


    欠債?


    那可不關她阮蘇的事。


    “你認錯人了。”阮蘇繞開她。


    “嗬,別想賴賬。”


    中年女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阮蘇離開。


    阮蘇翻了個白眼,再次強調:“我不是你們公司的人。”說完,用力甩開中年女人的手。


    中年女人被如此對待,冷笑了一聲:“臨時想反悔,我秦美玲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說著,她揮了揮手,包間內的屏風後麵走出來兩個身著黑色西服的高壯男人。


    那兩個男人徑直上前來製住阮蘇的雙臂,將她強行按坐在椅子上,一左一右的站在她兩側。


    阮蘇這下子明白了,不管自己是不是她等的人,她都不會讓她離開。


    阮蘇憤怒抬頭,怒視中年女人;而中年女人也陰沉著一張臉睨著她。


    倆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迸發出激烈的火花,互不相讓。


    席間的眾人紛紛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這邊,沒有人出聲。


    頃刻間,包間內的氣氛變得微妙。


    突然,被喚‘溫總’的溫澤亦開口了:“秦姐,你們公司的藝人都是這種性子?”


    溫澤亦將倆人的動作、神態都看在眼裏,一向不喜歡管閑事的他,忽然對這個不願意獻殷勤的女人產生了一絲興趣。


    這個女人,美。


    這是溫澤亦對阮蘇初見時的評價。


    被喚作‘秦姐’的便是這個中年女人。


    秦姐聞言,忙賠笑著:“是我們公司對藝人管教無方,擾了溫總的興致,我在這裏給溫總賠個罪。”說著,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還希望溫總您不要怪罪。”


    阮蘇咋舌,好酒量。


    溫澤亦淡淡地“嗯”了一聲,狀似無意地開口,“我看這位小姐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她可能真不是你們公司的藝人,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


    阮蘇見終於有人肯幫她了,忙附和道:“對,我真的不是他們公司的藝人,我是走錯了包間。”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圈裏混跡多年的秦姐可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過錯;而且,就算是錯的,隻要一錯到底,對錯就不重要了。


    細細琢磨溫澤亦這話,倒讓她覺出些味來,溫澤亦這是在為這個女人說話。


    眼光毒辣的她來迴瞟了幾眼坐在一起的兩人,忽而計上心頭。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地好機會,畢竟要搭上溫澤亦可不容易。


    她揮了揮手,兩個黑衣保鏢立即離開,迴到屏風後待命。


    阮蘇得了自由,立刻又想起身離開。


    但下一秒,秦姐的手直接搭在了她的肩上。


    阮蘇憤怒抬頭,隻見秦姐臉上堆滿了恭維的笑,對著溫澤亦的方向,“溫總可說笑了,我公司的藝人我肯定不會認錯,隻怪我管不好手底下的藝人,這臨到頭了才反悔,鬧的大家都不愉快。”


    “秦姐,人不願意就不要往我眼前送。”溫澤亦似笑非笑地睨了秦姐一眼。


    阮蘇在一旁聽得心裏直無語,感情這叫‘秦姐’的中年女人就認定了自己是她公司的藝人,無論她說什麽都沒有用。


    這一來一迴的對話倒讓阮蘇明白過來,在這個包間內,這個‘溫總’是有絕對話語權的。


    明白了主次,她立即轉頭對著溫澤亦說道:“溫總,我真的是走錯了包間,如果打擾了你們用餐我真的非常抱歉,我給你們賠個不是。”雙眼真誠地凝視著他,目光中充滿著希冀。


    溫澤亦看著眼前女孩白淨無暇的臉,一雙漂亮的狐狸眼中全是自己,心裏不知為何升起了一絲不想讓她離開的情愫。


    秦姐將這一切盡數納入眼底,她眼珠子一轉,默不作聲地拿起一杯酒,趁眾人不注意扔了一個小東西進去。


    接著,她將酒杯遞到了阮蘇跟前:“喝了這杯酒,就當是給大家賠罪了,我想溫總就不會跟你計較了,我就同意你離開。”


    阮蘇木著臉,看看麵前僅半杯量的紅酒,又瞅了瞅沒有說話的‘溫總。’,心中暗暗思忖,這就半杯的紅酒,自己喝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吧……


    有醉酒前科的她,昵著眼前的酒杯,猶豫不決。


    溫澤亦自然也將這一幕納入眼底,索性替她做了決定,“喝了酒就走吧。”


    這正主都發話了,阮蘇也不再猶豫,“好,我喝,給大家賠罪。”


    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不同於上次的辛辣刺激,紅酒的口感香醇幼滑,還挺好喝。


    喝完,阮蘇將酒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徑直起身,朝著眾人彎了彎腰,“抱歉,打擾大家了。”


    說完,就往包間門口走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剛才站起來時居然有些頭暈。


    這情形讓阮蘇心中驀地泛起擔憂,她加快腳步,隻希望能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走到了門口,剛鬆了一口氣,手拉住門把手還未用力,卻突然雙腿一軟,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餐桌邊的秦姐一直時刻關注著她的動向,見她一倒下,立刻就喊出聲來:“有人暈倒了。”


    在她出聲的同時,溫澤亦早已離開了席間,快步走到了阮蘇身邊。


    將阮蘇半扶起來,看著這臉頰暈紅,雙眸緊閉的女孩,溫澤亦蹙著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席間的人紛紛靠近兩人,其中就有溫澤亦的助理張帆,張帆擠開前麵擋著的人,提議道:“溫總,要不要將這位小姐送到樓上的房間休息。”


    溫澤亦警告地瞥了一眼‘秦姐’,吩咐著:“張帆,你去開門,我隨後就來。”


    張帆得令,打開包間門快步離去。


    秦姐上前兩步低聲交待:“我在酒裏加了一點東西,希望溫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這加了一點東西,溫澤亦自然明白是加的什麽。他冷冷地瞥了秦姐一眼,接著俯身將已經昏迷不醒的阮蘇橫抱了起來,對著包間裏的眾人頷首:“各位先吃著,我先把人送上去,很快下來。”


    在座的男人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哪能不知道現在這一出究竟是怎麽迴事,紛紛露出了曖昧地笑容,“溫總,我們不急,我們慢慢喝。”


    “溫總,春宵一刻值千金。”


    “溫總,不用下來也沒關係。”


    ……


    溫澤亦不去理會他們亂七八糟的話語,抱著人徑直走出包間。


    懷裏的女人身姿輕盈,靜靜地躺在他的臂彎之中,瓷白的小臉埋在他的懷裏,雙眸緊閉,臉頰暈紅,茶色的長發覆過他的手臂,隨著他走動的步伐微微晃蕩。


    忽然之間,他的心頭升起一股衝動,遂緊了緊手臂,將人摟得更緊了些許。


    溫澤亦抱著阮蘇走了一段路,剛要轉角,就被人給攔住了。


    這個攔住溫澤亦的人正是江驍。


    江驍自阮蘇出去之後就一直注意著時間,當發現她都快20多分鍾還沒迴來的時候就坐不住了,決定出來找人。


    沒曾想,一出包間就看見了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從麵前走過,雖然沒看清女人的臉,但從發型和裝扮來看,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連忙大步上前,攔住對方的去路。


    “這位先生,你等一等。”江驍站在溫澤亦身前,微張雙臂阻止了他的前進。


    溫澤亦猝不及防被人攔了路,神色不虞,見對方是個少年模樣的人,又神色有些焦急,便沒有動怒,隻冷著臉說:“麻煩讓一讓。”


    而江驍靠的近了,一眼就認出了這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女人就是阮蘇。


    此刻的阮蘇,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地被人抱著。


    這情景讓江驍立即對眼前的男人怒目相視,厲聲開口:“這位先生,你抱著的這位女士她是我的朋友,請你將她交給我。”說話的同時,伸出雙手,想將阮蘇接過來。


    溫澤亦抱著人側身,避開了江驍的手,冷峻的麵容有了一絲變化,“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不用你相信。你隻需要把人交給我就行了,我想先生你肯定也不認識她,你這樣抱著一個昏迷的陌生女性,是有什麽目的?”江驍警惕地盯著他並且反問。


    “我有什麽目的跟你有什麽關係?我沒義務跟你交代。”溫澤亦輕嗤一聲,不欲跟眼前的人糾纏,緊接著腳步往旁邊一挪,準備繞過江驍離開。


    但江驍哪能讓他把阮蘇抱走,再次展開雙臂堵住他的去路,強調道:“先生,你抱著的這位女性,她確實是我的朋友。”


    溫澤亦哼小一聲,眸色冰冷:“證據呢?”


    “她叫阮蘇,是我學姐。”


    “還有呢?”


    “……”


    這一下江驍倒是被問住了,除了這個名字以外,他好像還真沒有能證明阮蘇身份的東西。


    “就憑一個名字就想從我這裏要人,不可能。”


    話音一落,溫澤亦欲再度邁開腳步,江驍見狀,立即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一直被人限製行動,溫澤亦起了脾性。


    他將懷裏的人放了下來,讓她立著靠在自己懷裏,頭靠在自己肩上,自己單手緊摟住她。


    做完這一切,他冷冷地睇著抓著他手臂的少年,“放手。”語氣冷然。


    江驍沒有因為他的話語鬆手,反而加重了握持的力道。


    從這人的穿著和氣度來看,他絕非一般人,阮蘇要是被他帶走了,他不敢想象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陌生人帶走阮蘇的。


    兩個男人就這樣在過道中僵持著,空氣中流淌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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