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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砒,霜是什麽東西?”


    杜念伸手擦掉自己臉上的茶水,認真地向仵作請教。自己也算是看過一些書,但是還從來沒有聽過砒,霜一詞。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能害死人,杜念十分想知道。除此以外,他還想知道這件事和自己的母後到底有沒有關係。


    “迴皇子的話,砒,霜是一種致命的毒藥,一般人隻需要一丁點就可以致命,更別說小皇子了,哪怕是沾上一點點,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是朕的宮中怎麽會有這麽醃臢之物?”


    杜子譽龍顏大怒,“此等物件是怎麽溜進宮中的!”


    “此物雖毒但也入藥,若是病入膏肓之人,大夫也會拿砒,霜來以毒攻毒。”


    仵作迴答完之後,杜母立刻指著唐風輕道,“你這個毒婦還不快快給哀家招來,到底是太醫院的誰與你勾結,做下這種下三濫見不得人的勾當!”


    “母後,臣妾行的端做得正,若是小皇子是因為砒,霜而亡的話,那麽此事自然也與臣妾沒有關係了。”


    “太後娘娘,砒,霜毒發身亡時間非常快。”


    仵作補充完這句話,唐風輕突然就讀懂了點什麽,她挑了挑眉,並沒有把自己心裏的想法立馬說出來。


    好戲才剛剛開始,站在岸上的人正在看戲,她又怎麽能這麽煞風景地提前把結局給說了呢?


    “太後娘娘,雖然臣妾也不相信姐姐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但是今早上最後一個喂小皇子吃東西的人的確是姐姐沒錯。而且姐姐一喂完,小皇子就,就死了……”


    “迴皇上,這和砒,霜發作,是一樣的。”


    “一派胡言!”


    杜子譽還是不願意相信唐風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後娘娘怎麽會對二皇子下手呢?”


    “皇上,老奴有話要說。”


    祝公公上前一步,向杜子譽行了一個禮道,“皇上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前些日子奴才聽見皇後娘娘和自己貼身婢女翠兒在討論皇嗣一事,對於大皇子是否能順利成為儲君,皇後娘娘顯得憂心忡忡啊!”


    這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殺人動機,說服力很強。


    杜子譽看著唐風輕,唐風輕突然對他笑了,“你相信嗎?”


    你相信我是這樣一個為了皇位就去殺害一個無辜孩子的人嗎?你相信我是這樣一個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折手段的人嗎?


    “難道皇後娘娘和翠兒沒有在禦花園裏說過之類的話嗎?”


    祝公公寸步不讓,目的就是為了逼唐風輕。這個時候唐風輕已經是騎虎難下,她不管怎麽迴答都無濟於事。這髒水已經潑到她身上了,她隻有認下。


    “皇後娘娘是和我在禦花園裏討論過這個問題沒錯,但是皇後娘娘


    絕對沒有祝公公你說的那種意思。”


    翠兒急得快哭了,當時在禦花園裏,是自己主動提起的這件事,皇後娘娘隻是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現在竟然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拿到皇上麵前大做文章。


    “皇後娘娘有沒有那種意思她自己心裏知道,你一個小小的婢女難道還會知道皇後娘娘的心思不成?”


    “皇後娘娘才沒有你說的那種心思,她隻是……”


    “好了翠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唐風輕看著祝公公,眼神裏流露出些許欣賞的表情,“想不到祝公公竟然是如此有情有義之人,皇貴妃走之後還不忘照顧皇貴妃的婢女,真是感天動地啊。”


    “皇後娘在說什麽老奴聽不明白。”


    “公公如果聽不明白的,就說點公公聽得明白的。我給二皇子喂的那碗粥還剩下了一點,翠兒把它帶過來了,既然仵作在這裏,那就勞煩仵作在這裏幫本宮在這碗裏檢查出砒,霜來。”


    仵作看著翠兒端過來的一碗粥,一臉為難地看向了祝公公。


    “仵作,皇後娘娘叫你驗一驗這個粥的毒藥,你看著祝公公幹嘛,難不成這粥裏麵有什麽,不是你驗出來的,而是祝公公看出來的?”


    連翠兒一下子都看明白了,更別說杜子譽了。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小皇子到底是怎麽死的,你要知道,我們大周可不止你一個仵作,若是待會兒朕找來的人與你說法不一樣,你可知道是什麽後果?”


    “父皇,念兒好像認得此人。”


    杜念仔細看了一眼這個仵作,忽然想起自己來時見到的那一幕,然後指著祝公公道:“這為公公念兒也認得,剛剛念兒來慈寧宮之前,就看見他們在坤寧宮裏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祝公公偷偷看了蝶兒一眼,伸手擦了擦自己額前的汗水,他已經萬分謹慎了,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還是被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兒給看見。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看來人還是不能做虧心事。


    “皇上,還請皇上恕罪啊!”


    仵作哪裏見過這樣的場合,被杜念這麽一說,立馬什麽都交代了。


    “皇上,臣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祝公公非得拿著兩根金條過來威逼利誘,說待會兒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把小皇子的死怪罪在皇後娘娘的身上。但是臣已經檢查過了,小皇子吃的東西沒有問題,小皇子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小皇子是被人活脫脫地給掐死的!”


    “掐死的?”


    唐風輕看了一眼蝶兒,“本宮沒記錯的話,小皇子從本宮手上交給貴妃你的時候,還是活著的吧?”


    蝶兒心虛地笑了笑,還在強詞奪理,“臣妾記不清了,就算小皇子是被人給掐死的,但皇後娘娘也抱過小皇


    子不是嗎?”


    “所以妹妹今天並不是要替小皇子的死要迴一個公道,而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項罪名強加在本宮的身上,是不是?”


    唐風輕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蝶兒的真實麵目,蝶兒除了搖搖頭說沒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祝公公還真是對每一個主子都盡忠職守呢!”


    唐風輕冷笑一聲,“說吧,這件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皇後娘娘您不是都知道了嗎?”


    祝公公對著蝶兒苦笑,“蝶貴人,要怪隻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老奴算是看開了,不知道貴人你有沒有看開。”


    祝公公對蝶兒本就沒什麽主仆之情,隻不過是想找個人和自己一起搏一搏,可惜天未遂人願,他們苦苦追尋的,卻一直不屬於他們。


    但好在此時此刻,祝公公就算是死了也能拉上一個墊背的。


    蝶兒搖著頭,跪在杜子譽麵前,哭著說道,“求皇上給臣妾一個清白,這個祝公公之前一直克扣臣妾的東西,臣妾怎麽會和他同流合汙呢?現在他這麽快的就認了,而且還給臣妾潑髒水,這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後麵有人再給他撐腰啊!說不定,這也是某些人的計謀中的一環吧!”


    心裏陰暗的人,看什麽都是陰暗的,還要以為自己和別人都是一樣的。


    唐風輕從來不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任何人,但是現實卻告訴她,人心的惡也不是她所能夠想象揣測的。


    “皇上,哀家覺得蝶貴人說的有幾分道理。這奴才認罪仁的這麽快,說不定這裏麵有貓膩。萬一有人在此借刀殺人,現在豈不是置身事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嗎?”


    杜母幫蝶兒求情的模樣真是讓唐風輕羨慕不已,自己為了這個杜家犧牲了那麽多,卻什麽都沒有得到。事到如今,和杜子譽的母親更是水火不容。


    “有什麽辦法可以證明皇後娘娘的清白?若是你能證明,朕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聽見既往不咎四個字,仵作一瞬間打起了精神。


    “迴皇上的話,隻要把二皇子脖子上的掐痕和兩位娘娘的手型對比一下,應該一下子就出來了。小皇子脖子上的掐痕有些特殊,在某一個地方斷開了,相信憑借這一點應該很快就可以把兇手給找出來了。”


    這樁案子若不是牽扯到的人不太一樣,仵作早就把這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了。


    唐風輕聽了有幾分道理,點點頭伸出了自己的雙手,“要怎麽驗證?”


    “這個……”


    仵作看了一樣唐風輕的手,十指纖細,一看就不是掐死小皇子的手。


    “貴妃娘娘,可以看一下您的手嗎?”


    仵作站在蝶兒麵前,蝶兒卻遲遲不肯拿出自己的手來。


    自己的


    手昨晚上不小心劃破了,所以早上掐死小皇子的時候她被劃傷的那根食指是抬起來的,方才仵作說到這一單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一切都完了。


    “快點拿出來!”


    杜子譽的溫柔隻給唐風輕,對於其他女人,他總是這樣高高在上,冷冰冰的。


    蝶兒看著杜子譽,哭著哭著卻笑了出來,“皇上不用看了,是我做的。您知道您對皇後的愛讓天底下多少女人寒了心嗎?若您對我沒有這感情,為什麽要把我封為貴人?就因為皇後娘娘的一句話?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來人,拖下去,斬立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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