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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好壞永遠在於有沒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自從雪兒進了杜府之後,杜母對唐風輕的態度好了不少。甚至有時還會拿著自己做好的點心過來給她吃,每當這個時候,唐風輕心裏都清楚,她一定是在雪兒那裏受了氣。


    但是今日,杜母帶來的竟然是小米糕。


    “這是我一大早去買的。”


    見唐風輕有些訝異,杜母有些不自然地解釋著,“我是聽李嬤嬤說你好這口,所以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出去買的。”


    這話說的真是讓唐風輕受寵若驚,如果不是知道她一定有事相求,唐風輕還真是想對她感激涕零了。


    “現在已經是深秋,南方再暖和早晚還是有些涼。您要是沒什麽特別要緊的事情的話,還是在房間裏多睡一會兒。這小米糕我想吃了,會讓蓮香送些迴來。”


    杜母客氣,唐風輕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關心。


    “說得也是。”杜母長歎一口氣,“我不如你啊,這裏沒有一個體己的人。”


    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你用一顆真誠的心去對待別人,別人也會用一顆真誠的心來對待你。杜母向來眼高於頂,趨炎附勢,從不真誠待過別人,自然也不會有人對她掏心掏肺。


    “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是不是又是那位不懂事了?”


    杜母因為雪兒的事情來找唐風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迴是因為雪兒故意搶走她看好的布匹,氣得她吃不下睡不著,唐風輕看不過去,便托人花高價買來送給了杜母。


    “她?”杜母冷哼一聲,“不過就是一個戲子,我看老爺對她沒幾天新鮮的。到時候妓院裏又來年輕漂亮的,她就等著在這裏孤獨終老吧。”


    “那是為何?”


    “我最近打聽到一件事兒,你還記得錢家小姐嗎?”


    杜母看著唐風輕,倒讓唐風輕一時摸不準她心裏的想法,不知如何迴答。難道現在雪兒消停了,她又想讓杜子譽納妾了?


    若不是她執意要杜子譽納妾,和自己鬧得不可開交,懷信候也不會在外麵尋歡作樂。


    “這錢家小姐我還以為多金貴呢,之前拒絕了那麽多男人,不過是看不上眼罷了。子譽沒有看上她,你知道她現在在打誰的主意嗎?”


    其實錢家小姐和誰在一起杜母一點都不關心,但和李久林的兒子就不行。要不是李久林去園子裏請來了這麽一個小妖精勾走了自己丈夫的魂,她哪裏又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自己不好過,李家也別想著娶新媳婦!


    杜母爭強好勝一輩子了,不管是哪件事,她都不願意吃半點虧。


    “是李將軍!”見唐風輕沒有反應,杜母便自己把李蔚然說了出來。


    “我聽說錢小姐好幾次帶著一大堆東西去慰勞軍隊


    ,誰不知道她那個小浪蹄子安的是什麽心,不就是想著借機去看看那個李將軍嘛!現在的女人,怎麽一個二個都這麽不要臉,上趕著追在人家男人的屁股後麵!”


    原來是這樣啊!


    唐風輕心裏鬆了口氣,“李將軍也是一表人才,錢小姐看上他也不足為奇。若是兩人真的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郎才女貌,一段佳話。”


    這樣的反應顯然不是杜母要的。


    她要的,是唐風輕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之上,一起去反對錢翩翩和李蔚然的事。


    “你怎麽能這麽想呢?”


    杜母想方設法的勸說,“現在朝廷對我們這裏虎視眈眈,三天兩頭就派探子來探我們這裏的情況,子譽也忙得不見人影。李將軍身處要職,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為了兒女私情分心呢?”


    這人心果然都是偏的。


    當初給杜子譽納妾的時候,杜母可是一點都沒有想到這方麵。現在別人要成親,竟然拿這個出來說事兒,真是可笑。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況且這件事是錢家和李家的事情,我們怎麽好發表意見。”


    唐風輕心裏有數,什麽事請可以做什麽事情不能做,她都清清楚楚。雖然她想盡力幫杜母,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但在這件事上,她該拒絕的一定會拒絕。


    “現在子譽和李將軍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到時候李將軍有什麽事兒會連累我們的。”


    杜母憂心忡忡的模樣叫唐風輕在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就是擔心錢翩翩成了別人的妻子之後就沒辦法進杜家這個門了,至於這樣嗎?


    “公事怎麽能和私交混為一談?我相信子譽有能力處理好這些,現在時辰還早,要不我們去找那個人給我們彈個小曲兒?”


    為了轉移杜母的注意力,唐風輕隻好把她的矛頭對準這個公敵。


    能夠有機會羞辱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杜母當然欣然同意。可等她們兩個到雪兒房間裏,提出想聽曲子的要求時,雪兒卻拒絕了。


    “二位要是想聽小曲兒園子裏有的是,反正杜府不差錢,你們就往那最貴的點,準差不了。”


    高冷傲慢的模樣和平日在懷信候身邊小鳥依人的她判若兩人,唐風輕早就見識過她的兩幅麵孔,也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有杜母還在對她的態度生氣。


    這話說得這麽絕情,歸根到底還是記著唐風輕花重金把她看上的東西搶走的事情。


    “這話說的。”


    唐風輕挺著肚子艱難地坐下,這房子裏就沒了雪兒落座的地方。


    “那姑娘之前在園子裏值多少錢,我給就是了。”


    雪兒手扣著指甲,怨恨地看著唐風輕。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就是因為生在了京城,認識了杜子


    譽,從此就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而自己呢?因為是一個女娃,從小就被丟棄在路邊,被戲班老大撿到,一直在戲班裏長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懷信候的床,誰知道自己竟然還要遭盡世人白眼。


    這到底是為什麽?


    憑什麽她唐風輕就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自己什麽都沒有!


    “我說到底也是你的姨娘,你怎麽這麽埋汰人?”


    雪兒急眼了,指著唐風輕的鼻子罵。


    紫鳶原本是跟著唐風輕後麵來聽小曲兒的,可誰知這歌姬性格這般潑辣,竟然敢對唐風輕指指點點。可在她動手之前,杜母就已經火力全開。


    “下作的東西,你也好意思說出口自己是姨娘!也不知道在園子裏和幾個男人睡過,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完了。


    唐風輕心裏歎了口氣,悔之晚矣。


    要知道杜母這麽容易就激動,她才不會來這兒呢!侯爺晚上迴來,這女人要是吹個耳邊風,以後自己說話也不好使了。


    “夫人,今日我沒招惹你們,你們倒是來這兒找我麻煩。等侯爺迴來我就告訴侯爺,說這裏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你們每一個人都容不下我!”


    說著雪兒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委屈的模樣我見猶憐。


    唐風輕拉住又想逞一時口舌之快的杜母,開口道:“姨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不過是怕你一個人待在這兒悶得慌,所以才來找你聽曲兒的。你拒人於千裏之外不說,現在怎麽還惡人先告狀就哭上了?就等父親迴來吧,我倒想問問,到底是我和母親哪裏做得不夠好,讓你覺得我們是洪水猛獸。”


    懷信候之所以找到自己,就是因為杜母沒事找事,要是自己去他麵前訴苦,不就成了他最厭惡的那種女人嗎?更何況,唐風輕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就算是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到時候恐怕會把自己陷在被動裏。


    侯爺是雪兒在這裏的唯一靠山,她不允許這個靠山有半點閃失。


    “這是哪裏的話,我怎麽會把你們當做洪水猛獸呢?隻是你們來勢洶洶,我有些始料未及罷了。方才隻是誤會,你們要是想聽小曲兒和侯爺一起來便是,我這嗓子還得留著晚上呢。你們也都知道,侯爺每天晚上都在我這兒,萬一到時候嗓子啞了掃了侯爺的興致就不好了。”


    雪兒說這話的語氣很溫柔,可一刀刀的全都捅進了杜母的心裏。


    “臭……”


    杜母還沒有罵出口,懷信候就像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怎麽迴事兒,今日雪兒這裏怎麽這麽熱鬧?”


    先發製人,唐風輕趕緊起身,“父親您來了,我和母親每天深夜聽著姨娘的琵琶聲和歌聲,心裏著實喜歡。今日想找姨娘唱給我們聽,誰知道我們沒有您


    的麵子大,姨娘先是叫我們去園子裏找別的師父唱,又是說要等您來了才肯開口,好在是您來了,不然我們還沒有耳福了!”


    見唐風輕這麽賣巧讓懷信候笑逐顏開,杜母一下子就開竅了,趕緊附和著,“是啊是啊,要不是你來,我向我們這趟就白跑了。”


    見自己妻子和媳婦總算是握手言和,懷信候心裏的疙瘩瞬間小了許多,他開懷大笑道:“白來?當然不能白來!雪兒就唱你最拿手的,風輕現在懷了身孕,眼看著年底就要生了,她要是想聽什麽,你唱給她聽就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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