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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唐風輕與蓮香麵麵相覷,不曾想葉雲國看似大大咧咧的公主實則是個如此害羞之人。


    盛王抖動著嘴唇,模樣委屈極了。


    唐風輕突然想做個好人,於是,她拍拍葉雲弦的肩膀,滿是惋惜地說:“公主可知,在我們中原這邊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啊?”


    葉雲弦抽噎著望向她,等待著下文。


    “這個規定啊……哎……”


    唐風輕說罷歎了口氣,搖搖頭,吊得所有人胃口十足。


    “唐小姐,什麽規定,但說無妨。”葉雲弦一臉單純的看著她,唐風輕對自己胡說八道又有了幾分信心。


    “公主是這樣的,在我們中原,凡是有了肌膚之親的男女,都要成為夫妻。若是有一方不願意削發為尼,或是剃度為僧的,另一方都要陪著一起。”


    說著說著,唐風輕漸漸入戲,臉上的哀愁入木三分:“公主若是想削發為尼到未嚐不可,隻是盛王要是剃度為僧,就是大不敬。在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盛王的父母可不是一般人喲!”


    有愧於先皇,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啊!


    葉雲弦聽得提心吊膽,方才的羞愧煙消雲散,她現在隻擔心盛王的安慰。


    “唐小姐所言屬實?”


    盛王也是頭一遭聽見此種言論,隨滿肚子疑惑,看效果看上去不錯,便點點頭,“的確是有這麽一說。”


    葉雲弦震驚了,她沒想到中原男子的地位原來這麽低。


    “那可怎麽辦才好?”


    “我去找父皇指婚啊!”盛王一伸手,將葉雲弦擁入懷中,女人香氣讓他露出滿意的微笑,順帶給唐風輕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雖然經常搞不懂這個女人在幹些什麽,但管他黑貓白貓,能抓耗子的就是好貓。


    成全了一樁姻緣的唐風輕走起路來恨不得都蹦起來,原來,做好人也是一件挺快樂的事。無奈快樂總是短暫的,她今天的快樂終結於跪在唐家門口的唐風然。


    “找人幫你問清楚了,夫家破產,她這是來找你要救濟來了。”


    紫鳶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給唐風輕介紹最新情況。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唐風輕除了給錢也愣是沒想出什麽好辦法。


    賺的那些錢,她可以分給手下幫自己做事兒的人,但要拿這錢去給唐風然用,她還真是舍不得。


    唐風然跪在門口要,這錢不得不給,但怎麽給,唐風輕必須得讓她長記性,以後不再來。


    唐家緊閉的大門打開,唐風然立馬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跪在唐風輕麵前,擺明了要把她在眾人眼中樹立成一個不仁不義、心腸歹毒之人。


    “姐姐,我好歹也是丞相府裏出去的女兒,雖然是庶出,可你們也不能見死不


    救吧!”


    打著快要餓死的旗號,哭喊的聲音卻方圓幾裏都能聽見,唐風輕覺得這一點也不像是吃不飽飯的人。


    “妹妹這是哪裏的話,你這不沒死我都出來了嗎?”


    唐風輕才在乎周圍人是怎麽看,這段時間的折騰,她是什麽人,唐風然又是什麽人,大家夥都看在眼裏。


    要不,唐風然跪在這裏老半天,都沒人來給她送口水喝?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公道自在人心。


    “昨日我叫賬房送了十兩銀子與沈家,為何今日又來?”


    “十兩銀子?”唐風然氣得從地上站起來,“區區十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這個丞相府每日開銷多少,你給的那十兩銀子,還不夠沈家上上下下吃頓飽飯!”


    “妹妹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唐風輕對待自己討厭的人時,就是一隻兇悍的鐵公雞,“什麽叫做沈家上上下下?你是我唐家出去的人,十兩銀子也夠你吃一個月的。難不成我養你一個不行,還得養著沈家上上下下,包括那些下人?”


    “唐風輕,你這個賤人總算是暴露了吧!”


    唐風然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把柄,對著眾人道:“你們都看見了吧,她就是這樣一個賤人,看不得我過上好日子!憑什麽你就可以讓人伺候著,我就不行?唐風輕,你蛇蠍心腸,早晚要遭報應的!”


    “我花我自己的錢,遭什麽報應?”唐風輕冷笑著扔下五百文,“多的沒有,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你打發要飯的呢!”


    唐風然氣得發瘋,把手中的銅板朝唐風輕身上扔過去,好在她早有防備,銅錢如數砸在門上,散了滿地。


    “關門。”


    唐風輕眼裏沒有半點憐憫,比起上輩子自己承受的那些,他們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門口的事兒不知怎麽傳到了唐淵的耳朵裏,他原本不插手小輩的事,可誰叫唐風然是他從小看著長大,最有感情的一個女兒呢?


    其他都可以作罷,但總不能真讓她餓死在沈家不是?


    再說,沈家如何倒台的別人不知,他唐淵心裏清楚得很。別人不知道他二女兒的厲害,他知道。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唐風輕的聰慧有幾分是源自於他。


    見到唐淵板著個臉,唐風然也有樣學一樣,也板著個臉,父女倆挎著一張臉,硬生生地把一杯茶坐涼。


    在這場沉默的對決中,最先敗下陣來的,必定是有求於人的那一方。


    “風輕,父親知道有些話你不愛聽……”


    “既然如此,那就請父親免開尊口。”唐風輕喝了一口冷掉的茶,真是苦澀。


    母親去世得早,她空有這嫡女的名,卻沒有得到嫡女應該有的待遇。


    心髒長在左邊,人心都是偏的。唐風輕能


    夠理解唐淵的偏心,但是她永遠不會原諒。


    “風然雖然有千般不好,但她終究是你的妹妹。沈家刻薄無情我可以不聞不問,但風然的死活我們必須得管!”


    唐淵的話說得硬氣,要不是自己這些年來沒少受他的冷落,唐風輕差點就相信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父親了呢!


    “管?”唐風輕冷笑,“有句話我可給您說在前麵,這錢要是給了,唐風然在他們沈家眼裏就是一棵搖錢樹,我們的錢全都要去填他們家的那個無底洞!”


    “填就填,風然安全最重要,我們唐家也丟不起那個人!”


    唐淵決心很大,唐風輕也覺得多說無益。


    她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賬本,上麵有唐家目前所有的錢財:“按照目前我們開支情況,每個月可以勻五十兩銀子給沈家。但是我昨日派人送了十兩銀子過去,唐風然今天就來門口要錢。按照這個來算,每個月至少要給沈家三百兩。剩下的二百五十兩,要從我們日常開支中扣除,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我算了一下,要裁掉一半的下人才能維持目前的生活水平。”


    唐風輕向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唐淵之所以這麽堅定地要去救濟沈家,不就是惦記著自己在外麵賺的那些錢嗎?反正錢不是唐家出,到時候還能給他落得一個好名聲,他何樂而不為!


    現在發現這錢要從自己的口袋裏出,唐淵慈父的形象漸漸崩塌。


    “這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總不能為了那無情無義的沈家而影響我們正常生活吧!”唐淵點點頭,“風輕你說得對,若是我們給了錢,按照沈家那貪得無厭的性子,絕對會變成一個無底洞。”


    所謂父愛,不過如此。二百五十兩銀子足以買斷。


    唐風輕看在眼裏,涼在心裏,但麵兒上都是在撿好聽的話在說:“父親能這麽想自然是最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造化。要是這錢給出去了,說不定又被那沈琛拿去尋花問柳了。”


    這麽一聽,唐淵心底最後那點糾結也沒有了,重重地點點頭,得出結論:“是啊,不是我們不幫,而是這沈家非幫之人!”


    拿著賬本迴房,抬眼看見梳妝前坐的的人,唐風輕嚇了一跳:“世子何時這般無禮?未得人家允許便進人家閨房,這要是傳出去了,叫我如何做人?”


    “那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杜子譽輕搖折扇起身,三兩步繞到唐風輕身後,“可又是被人找了麻煩?”


    唐風輕點點頭,“沈家破產後,三天兩頭叫唐風然迴家鬧,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賺的那點錢,怎麽能給他們?”


    她費盡心思把沈家弄破產,到頭來要是自己還得養那一家子,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嗎?


    “有道理!”


    杜子譽頗為讚許地點點頭,“你可知那沈琛在沈家破產後做了何事?”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根玉釵,唐風輕看著眼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從杜子譽手掌裏拿走玉釵,把玩許久,還是不得要領。


    “這是唐府出去的,我在風月場裏看見它,覺得不妥便贖了迴來。打聽才知,這是那沈琛變賣出去。”


    沈琛去青樓變賣妻子嫁妝固然可恥,但唐風輕好像發現了更為嚴重的事。


    霎時間,玉釵抵在了杜子譽的太陽穴。


    “世子可否告知,為何你會出現在那風月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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