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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就想過,為什麽你跟李家的人那麽不相似,而且,李姨娘還一個勁的利用你,再加上她跟辰王那種想要分別卻又緊密相連的關係,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唐風輕一邊說,一邊輕扣著桌麵。


    見李釗不答,她又繼續說著,“我看過辰王的畫像,跟李姨娘是真的相似,而且你們雙方的親人都在辰王被找迴的那一年走的走,失蹤的失蹤,無疑是在掩蓋一個驚天大秘密。”


    而且,星火之前調查過李家的人,街坊都說,李家經常去陳家串門,李家夫妻待陳家小公子就跟自己親生的一樣。


    並且在陳家小公子出生的那年,李家的名下莫名出現了十個北街的店鋪。


    那可是好幾萬兩銀子。


    怎麽得的?


    當然是賣兒子。


    辰王被拐出宮的日期跟陳家小公子出生的日期對不上,倒是李釗出生的日子能夠跟陳公子的日期對上。


    可以大膽假設一下,陳家夫妻有家纏萬貫,但身患隱疾,成親十年沒有兒子。


    這時候的李家已經落敗得不成樣子,隻有表麵光鮮。


    李夫人又懷孕誕下一個麒麟兒,卻養不起。被做客的陳家夫妻撞上,雙方一拍即合,一個要粉妝玉砌的小孩,另一個要銀子。


    李家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是這麽個賣兒求榮的小人,於是去人牙子手上買來了當時被抱出宮的辰王,養在自己膝下,代替著他們兒子。


    同時也把自己給兒子準備的伴童送到了陳家。


    那伴童就是現在的辰王府管家。


    陳家夫妻害怕李家的人跟自己新得到的兒子關係太好,於是離開京城,等陳公子長大後才迴來。


    迴來後沒有多久,當初辰王被抱走那件事就被徹查,最後找到了從人牙子手上買小孩的李家,但是李家都是一群貪婪的貨色,又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大好的機會。


    就直接說那孩子被送去陳家了。


    於是,明明是李家公子的小孩當上了辰王。


    至於那陳姓夫妻,或許是被打發走了,或許是死了。


    李家人怎麽可能放棄辰王這麽個錢袋子,於是一個勁的朝辰王伸手要錢。


    這也是李家當初人人敗家,卻始終沒有倒下的原因,因為每個月,都會有一筆莫名其妙的財富出現在他們名下。


    最後一次他們在陳家宅子問辰王要錢,結果被辰王帶來的人全部殺死在宅子裏,


    “將軍,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調查一下李家那些年莫名其妙出現的財富,那時候的辰王也不過是個小孩,做事肯定會留下把柄。”


    唐風輕說了這麽多,頓時覺得嗓子有些幹,端起一旁的茶杯,結果裏麵的茶水已經見底。


    由於他們說的是私密話,並沒有招唿丫鬟過來。


    唐風輕隻好自己端來桌上溫涼下來的茶水,給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杯。


    李釗還在震驚中沒有迴過神。


    他機械的轉動脖子,“你的意思是?我才是辰王?”


    唐風輕把杯中的水悉數飲盡,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聰明,不過這些也隻是我從蛛絲馬跡中的推測,你要是想調查出事情的真相,還是趕緊去找到當初存活下來的人。”


    辰王能夠在皇上的打壓下依然活得自在,證明他能力不俗。


    唐風輕才不準備參與到這件事中。


    她轉動了一下茶杯,突然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當然,在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想別的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辰王已經進宮麵聖。”


    就算皇上再不待見辰王,他也是皇親國戚,沒有被人白打的道理。


    李釗要倒黴了。


    李釗眸光變化不定,落在唐風輕身上,“我怎麽感覺,從你進門那一刻開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這是當然。


    唐風輕足夠了解他們的性子,從進門開始,就掌握著對話的主動權。


    麵對李釗陰沉的目光,她卻謙虛的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憨憨的笑,“我隻是把我得到的線索告訴了將軍,哪有你說的那麽神。”


    李釗並不相信她的鬼話,“如果我在皇上那被罰,唐小姐你也好過不了。”


    唐風輕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邊,伸出芊芊細手推開窗戶,喃喃道。


    “李將軍這麽可憐,我又怎麽會讓你受罰。”


    聽到可憐二字,李釗捏碎了手上的茶盞。


    他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之所以會與唐風輕合謀,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他若是不找出當初的真相,辰王便會躲在暗中找機會給予他沉重一擊。


    “來了。”唐風輕沒理會他的氣憤,笑盈盈的看著來人。


    杜子譽施展輕功來到床邊,拿出懷中銀白色暗紋的帕子,“東西在這。”


    唐風輕把手帕接過來,扔到李釗的懷中,“辰王的事你暗中調查,當務之急是用這東西把這一關度過去。”


    李釗張了張嘴,正準備詢問這是什麽。


    唐風輕仿佛能夠看穿他心底的想法,主動開口,“這是骨灰裏扒出來的玉佩,不出意外,是你養母身上的貼身物件。”


    女子都會在腰間帶一副玉佩,不管是尚在閨中的,還是已經嫁人的。


    玉佩不會腐壞,也不會被燒毀,頂多被燒黑。


    李釗打開一看,這玉佩的樣式的確很眼熟。


    是他養母的沒錯。


    能夠證明那兩具屍骨是他的親人,那麽他打辰王就是情有可原,不僅不會被罰,還會讓辰王攤上麻煩。


    在他小時候,家中的人對小妹非常不錯,對他則是非打即罵,他曾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的緣故,現在看來,真是充滿了諷刺。


    李釗收下玉佩沒有多久,皇上便派公公前來請他入宮。


    唐風輕二人不動聲響的離開。


    半路,杜子譽眉目含笑,心情尚好的說道:“我們找到了一個巫人,他辨認出了白月石裏麵的字,但是那裏麵的話亂七八糟的,你能否陪我去看一看?”


    唐風輕點頭,“自是可以。”


    而且她也好奇,白月石裏麵的秘密。


    二人一同來到鳳儀樓頂樓的雅間,陳印泉也在此。


    他拿著白月石和翻譯過後的巫文,在一旁愁眉不展。


    看到唐風輕來,他頓時收起自己吊兒郎當的儀態,文弱的臉龐浮現一抹暖紅,“唐小姐,當初那件事,多謝你了。”


    若不是她,自己現在就背負著命案。


    唐風輕擺手說不用謝,便把目光投到了那張紙筏上。


    陳印泉把紙筏交給她。


    唐風輕細細的看著這上麵的文字。


    忽的,她輕擰秀眉,指著其中一個“奇”字,疑惑出口,“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奇字出現的頻率過高?”


    經過她這麽一提點,二人都迴過神。


    陳印泉看著“奇”字出現的地方,念出聲。


    “2,11,16,23,28。”


    “奇”字一共出現了五個地方,這些都是它的排序,分別出現在第二個字,第十一個字……


    陳印泉看著出了神,喃喃道:“這也沒什麽規律啊。”


    杜子譽仿佛想到了什麽,輕敲兩下桌子,吐出清朗的兩個字,“手諭。”


    對了,手諭不就是需要母碼嗎?眼前的這個不就是?


    杜子譽把拓印的手諭拿了出來,擺放在圓木桌上。


    這些數字對應的地方組合成一句話:湖城陳家村。


    湖城距離京城極遠,在東南低區,哪裏毒蟻毒蛇非常泛濫,有時還會出現瘴氣,民風很是彪悍。


    “這難道是藏寶圖?”我疑問出聲。


    杜子譽搖頭,沉吟一番開口,“更像是先皇留下來的後手。”


    傳聞皇室一直掌管著一隻暗衛,可當今聖上這位置來得不明不白,那隻影衛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現在看來,是被先皇傳給了辰王?


    但是辰王和唐淵之間的磨合也不知出了什麽問題,兩個人並沒有讓母碼和手諭結合,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這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存在。


    “這個手諭,絕對不能讓皇上知道。”唐風輕合上母本,交托給杜子譽。


    一旦被皇上得知,他們兩家將被聖上無情拋棄,以後朝堂內外,所有人都是皇上的棋子。


    他想滅誰就滅誰。


    前世唐家被滿門抄斬,或許就是因為這道手諭。


    杜子譽也是這麽想的,他還想找機會去湖城一趟,看看陳家村究竟有什麽秘密。


    他們說這些並未避忌陳印泉,在這段時間,他都在跟著杜子譽四處破譯白月石,人品絕對信得過。


    “既然已經破譯好,那我先行離開了。”唐風輕說完,抬步跨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晚,鳳儀樓已經在接待客人。


    唐風輕帶著素白繡蘭麵紗,從三樓步履優雅走下來,卻沒發現對麵的閣樓上,幾個東倒西歪的少年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尤物啊這是,說是步步生蓮也不為過吧。”


    說這話的年輕公子抹了一把流到下巴的口水,眼巴巴的看著秦襲,“盛,大哥,你有興趣嗎。”


    若是盛王沒興趣,那他就笑納了,這位小娘子玩起來一定很帶勁。


    盛王衣領大敞,露出雄健的胸膛,一隻手搭在手邊的姐兒腰上,眼睛卻斜視著從樓上下來的佳人。


    “這等美人,本王怎麽可能沒興趣呢。”


    他眼眸邪魅,招來自己的護衛,“下去,把那位姑娘給我請上來。”


    唐風輕剛走到一樓,卻發現閣樓上從天而降一個黑色衣服的帶刀男人,直挺挺的落在她麵前,眼眸沉穩。


    “這位姑娘,我家爺有請。”


    唐風輕沒想到自己下個樓都能出現這種事。


    她順著護衛飄下來的足跡看去,對上盛王那張陰氣森森的臉。


    若換成一般的姑娘,早就被他陰鷙的目光嚇得不輕,可唐風輕卻輕飄飄瞥了他一眼,便對護衛冷然說道:“沒空。”


    語罷,她便繞開侍衛想要離去。


    侍衛拔出鋒利的佩刀攔在她麵前,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姑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主子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去。”


    這還真是盛王的性子。


    唐風輕發出一陣鈴鐺似的笑聲,“盛王真是好大的牌麵,我是李釗認下的義妹,他要是對我下手,就不怕我義兄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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