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江老太太喊江侯爺去她院子裏吃飯,結果沒吃幾句便氣的江老太太摔筷子扔碗。


    江淮派人去打探一下,還是為著侯府當家的事。


    江淮和雲千寧商議一下,把侯府庫房鑰匙以及賬本給送還,二人隻留下長公主的東西。


    江老太太沒一會便帶著人來到二人院子,進門就開始罵起來。


    “好你個雲千寧,竟敢私吞侯府的財產!”


    雲千寧隻是站在一旁並不說話,江淮則是淡淡的作揖。


    “祖母,不知您此話從何說起?”


    老太太把賬簿甩過去,喊道:“你自己看看,這上麵全然沒有東街和慶南街那幾個鋪子的進出賬,還說不是私吞?”


    “我想祖母是誤會了,那些鋪子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我把它們都給寧兒,有何不妥?”


    江老太太聞言一愣,隨即翻臉道:“胡說八道,難道你母親的就不是侯府的?”


    “當然不是,長公主的便是長公主的,父候的便是父候的。如今這侯府當家的不是母親,這些東西自然隻有我有權分配。”


    江淮不卑不亢,江老太太指著他氣的手抖。


    江適本是駙馬,駙馬在公主在世時不得入朝為官。所以江適官位一直不高,隻有閑職。


    而長公主死後,江適也不願入朝為官,仍是掛著閑職。


    侯府靠長公主的陪嫁養起幾處莊子幾間鋪子,可比起長公主自己的嫁妝,那可是小巫見大巫。


    這麽多年以來,侯府吃穿用度花的皆是長公主名下鋪子田產所產生的收益,如今江淮要把這些收為己用,那江老太太拿到的鑰匙和賬簿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因為侯府眾人要想生活好,還得聽雲千寧和江淮的。


    “你,你們這是忤逆!”


    江淮一笑,緩緩道:“祖母若心有不服,大可以去陛下太後乃至全天下百姓麵前控訴我。”


    大楚本就有規矩,女子出嫁的嫁妝婆家不得私用。


    除非征求本人同意,若本人不在嫁妝便送還娘家,亦或者是留給她的子嗣。


    婆家從始至終都沒有擅動的權利。


    所以無論江老太太從哪兒告,都不會有人幫著她說話的。


    “掌家權利已經交還給您了,至於我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祖母又何必惦記。”


    江淮眼中帶著幾分冷冽,驚得江老太太下意識往後一退。


    王靜淑趕忙扶著,江淮陰沉著臉看向她們:“你們躺在我母親身上坐享其成這麽多年,也該知足了。”


    “侯府,還有勇昌伯爵府,難道非要我把所有事都扯出來你們才能善罷甘休?”


    王靜淑心下一顫,江老太太指著他抖著怒道:“你這個畜生!我們江家沒有你,你這樣的人!”


    “祖母,您年紀大了,還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江淮意有所指,王靜淑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緊接著他悠悠說道:“在您離開莊子後,有批山匪闖進莊子,而後當地縣令便在裏麵發現多名屍體,都是……”


    “住口!”江老太太歇斯底裏,眼底已經紅起來,江淮勾唇作揖,道:“還請祖母保重身體。”


    老太太撫著王靜淑大口大口的喘氣,顯然是有些難以接受。


    雲千寧眯著眼睛,她原以為江淮說的都是誇大其詞的話,沒想到老夫人真……


    看她這副模樣,想來也是自願受王靜淑的這種脅迫吧。


    “聽說前兩天勇昌伯爵府的二公子在那章台地界和柏家公子動手打起來,眼下人還在刑部大牢關著呢。”


    王靜淑握著拳頭,最近她正為這件事焦頭爛額呢。


    王晟原本就是風流公子哥,因為鬧劇將楊家姐妹花都娶迴家,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楊家姐妹也是有本事的,還真把他纏住讓他沒再外麵胡混。


    本來王家人都還挺高興的,可沒想到王晟帶著楊家姐妹出去玩的時候,碰巧遇到柏升。


    柏升在臨婚期前被王晟撬牆角,這事盡管沒有鬧太大,可私下早就傳遍了。


    柏升為這事可沒少丟臉,加上納妾納的又是當初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江淮的萬俟鳶,這京城裏不少看不上柏升的人,便悄悄笑話他是撿剩的。


    柏升因為這些流言憋一肚子氣,和一對狐朋狗友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春風得意的王晟。


    王晟當時摟著楊蘭誇讚楊蘭身姿曼妙令人血脈噴張的話,還陰陽怪氣的和柏升道歉,說什麽這福氣讓他享了。


    柏升下不來台,又覺得沒有麵子,抬手就打向王晟。


    王晟和柏升還不一樣,二人雖然都是風流公子哥,但王晟平日裏也是鍛煉的,力氣比柏升不少,迴手就把他給打了。


    柏升帶傷迴家,柏家頓時不幹了,去刑部哭著鬧著要他們抓人。


    比權勢,勇昌伯爵府自然比不過風頭正盛背靠宸妃的柏家,於是刑部老老實實抓人,伯爵府想辦法救人,路子卻都被柏家堵死了。


    於是這難事又落到王靜淑的頭上,畢竟真要攀關係,王靜淑嫁的可是安遠侯府。


    在王家看來,王靜淑是江淮的嫡母,隻要她去求江淮,把王晟從刑部放出來也不過他一句話的事。


    所以他們都求著逼著王靜淑去幫忙,可王靜淑和江淮的關係可以說是劍拔弩張,別說求他了,就算她跪在江淮麵前磕的頭破血流,江淮也隻會淡淡一笑。


    原本這件事她一直壓著,就是不想讓江淮知道。


    然而沒想到江淮還是知道了,而且果不其然把這件事拎出來嘲諷她。


    “你也不用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畢竟……昨兒你們王家有人堵著我,求我幫忙。還說隻要我能把王晟救出來,我要什麽都行。”


    江淮淡淡一笑,眼裏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盯著王靜淑。


    王靜淑咬著唇,道:“你死心吧,我不會求你的!”


    “聽說柏家私下動關係,讓人在牢裏把王晟好頓打,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確沒有必要再求。”


    江淮挑挑眉,看著她們說道:“你們若能本本分分,念在父候的份上,我會留你們一口飯吃。”


    “無論當初你們之間做過什麽,都與我無關,與我母親無關。”


    “你們再鬧再不安分都是你們之間的事,隻要父候不開口,我自然不會多插手。”


    “可你們若再來擾寧兒清淨,肖想你們不該肖想的東西,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江淮眼中威脅之意明了,這也是他跟父候通過氣的。


    雲千寧有些擔憂的拉住他,江淮溫和的看她一眼,隨即,道:“來人,送老夫人和夫人迴去。”


    江老太太是被抬迴去的,王靜淑則是自己憤恨迴去的。


    待到她們走後,雲千寧猶豫的看著他。


    “這樣好嗎?畢竟是你祖母,若是傳出去……”


    江淮讓她坐在貴妃榻上,伸手給她剝栗子。


    “無妨,父候說若眼下放任她們不管,遲早會生出事端來。”


    雲千寧聞言鼓著嘴,有些不解。


    “既然父候都清楚,又為何放任夫人對你暗下殺手?”


    江淮歎口氣,道:“當初父候的確不知,知道的時候我已經有自保能力。”


    “剛剛你說有山匪將莊子裏的人都殺了,不會是你派去的吧?”


    雲千寧皺起眉頭,江淮搖頭如實道:“不是我,是父候。”


    “父候?”


    江淮淡淡點頭,雲千寧抿唇不打算再問了。


    這件事正如江淮剛剛所說的,他們之間的恩怨沒有牽扯長公主,也沒有牽扯他們。


    王靜淑是對江淮多次下殺手,為的也是這侯府。


    眼下侯府不可能是她的,江淮也掣肘住了她,想來不會再出事端了。


    “過些日子父候會帶著祖母和夫人離開京城,大概是在江沁出嫁之後。”


    雲千寧頗為意外,問道:“為什麽?”


    “父候想把侯府交給我,這麽多年他終於想開了,不願意再沉淪在侯府。他打算去莊子裏守著母親的墳墓,至於祖母和夫人……她們留在京城隻會給我們添麻煩,說不定也會把江家扯下水。”


    雲千寧一下子就明白了,父候是怕王靜淑重蹈覆轍。


    上次她就和江沁聯合外人毒害她,京城很快就要動蕩起來,若是她再拎不清的吃裏扒外,就算是有是個江淮,也難保侯府周全。


    “太後娘娘說的話……你可有抉擇了?”


    雲千寧小聲問道,江淮重重歎口氣,隻能無奈地搖頭。


    太後讓雲千寧轉達的話,是告訴江淮——讓他挑選一位有才能有仁心的皇子,輔佐其登基為帝。


    其實江淮和太後都看得出來,自從皇帝中過凝露之後,身子大不如從前,加之最近邊關事多,又有西戎虎視眈眈,朝事繁雜,他每日都是勞心勞力。


    誰也不知道皇帝還能撐多久,如今太子之位還無人選,太後給他傳話,就是想告訴他,若有朝一日皇帝忽然出事,讓他能穩住朝綱。


    “且再看看吧,有你的靈花在,舅舅暫時不會有問題的。”


    雲千寧點點頭,淩禾也在用各種滋補方子來補陛下的身子,雙管齊下,也是會有效果的。


    江淮再次悠悠歎氣,他還是覺得當務之急就是該立太子,來替他分擔朝政,這樣皇帝也能輕鬆點。


    如今中宮無人,後宮爭亂不休,若是此時前朝出事,那大楚才是真的動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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