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撲麵而來。


    殿內燈火通明。


    白梧桐杏眸掃視一圈。


    除了皇上,居然還有皇後和眾多嬪妃。


    怎麽會……這麽多人?


    皇後拿起帕子,掩住口鼻,隻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似笑非笑。


    這昭嬪,今日就要死在這裏了。


    皇後心中得意,又看向靳薇歌,她也不會好過。


    一想到此番能解決兩個麻煩,她心情更好,要不是礙於皇上,她恐怕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張承宴坐在正中間,麵色冷峻。


    白梧桐勇敢和他對視,“皇上……”


    “跪下!”


    張承宴語氣冰冷至極,毫無情感可言。


    他還從未這麽對自己說過話。


    白梧桐垂下眼,一邊思索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邊跪在地上。


    她抬起頭,一臉不解,眼眶微微泛紅,“皇上,可是臣妾做錯了什麽?”


    “這個人,你認識嗎?”


    宮女被押了進來,渾身是血。


    “娘娘!”她激動大喊,“娘娘,救救奴婢!”


    白梧桐不明白,這人怎麽會來這裏,不過這種事不能撒謊,哪怕明知道有問題,她也隻能承認,“是,她是臣妾宮裏的人。”


    張承宴心又冷了一分,“朕問你,你今晚可讓她出去送信了?”


    “沒有,臣妾怎麽會大半夜讓她去送信,況且,臣妾也無信可送,更不會壞了規矩,和外界互通有無。”


    旁邊的宮女哭的不能自已,淚水混合鮮血,滴落而下,“娘娘,就是您讓奴婢給您送信的呀,您讓奴婢摔在床上,您好趁機將信塞給奴婢,這樣皇上派去的人就看不到了。”


    白梧桐的心猛地墜下,渾身冰涼。


    她迴想起晚間洗漱時,這個宮女的確差點摔在自己身上。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已經掉入了別人做的局中!


    張承宴渾身散發冷意,昭春殿的暗衛已經問過,的確有這件事。


    一個小宮女,怎麽可能知道有暗衛,隻有可能是白梧桐告訴她的。


    白梧桐張開嘴,聲音有些顫抖,“皇上,臣妾沒做過。”


    “那這個呢?”


    一封信扔到腳下。


    白梧桐打開,看到上麵的內容後,身子不穩,如果不是嬋兒及時扶住,恐怕已經倒在地上。


    信上是她的字跡。


    隻寫了簡單幾句話——“他已經發現了,你找機會,帶我走。”


    難怪張承宴如此憤怒。


    這已經不是疑似有首尾,分明就是妃子要和自己的臣子私奔了!


    “這不是臣妾寫的。”白梧桐放下信,將顫抖的手垂在一旁,“臣妾從未寫過這種東西。”


    靳薇歌緊緊捏著帕子,目光落在信上,心中同樣極為慌張。


    她幹脆起身,跪在地上,“皇上,臣妾的兄長對您忠心耿耿,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是有人陷害!”


    話畢,她將矛頭指向白梧桐,“昭嬪,本宮兄長光明磊落,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是不是你故意的?你仗著肚子裏的孩子,想要陷害他!皇上看在皇嗣的麵子上,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卻會懲罰本宮的兄長!”


    白梧桐此時心中懊悔萬分。


    不是後悔將靳峙拉到自己這邊。


    而是後悔自己沒有做的更加萬全,才會變成這樣。


    如果她今日能活著出去,定然會更加小心,做事更加穩妥,斷然不會再給任何人陷害自己的機會!


    白梧桐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迴答靳薇歌的話,“臣妾還不至於傻到用自己來做局,這是兩敗俱傷。況且,臣妾和靳大人並無仇怨,臣妾為何要如此冒險對付他?”


    靳薇歌會不懂什麽叫做去母留子嗎?


    如果此事做實,哪怕皇上為了孩子,暫且讓她活著。


    等孩子生下來,她必死無疑!


    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這種事!


    靳薇歌死死瞪著她,“如果沒了兄長,你便覺得能對付本宮了!”


    “夠了!”張承宴不想聽她們兩個在這裏吵。


    他現在隻想搞清楚一件事,這封信,到底是不是昭嬪寫的。


    白梧桐望著張承宴,眼神幹淨又委屈,“皇上,這的確是臣妾的字跡沒錯,可臣妾絕對沒有寫過這樣的信。臣妾當初給太後寫過許多佛經,有一些放在小佛堂裏,還有一些則是在護國寺中,如果有心人想要模仿,並不是難事。”


    她俯首在地,“皇上,臣妾與靳大人清清白白。今日這信不是臣妾寫的,也不是臣妾讓人送的,臣妾是被陷害的。臣妾怎會隨意派出自己的一個宮人,深更半夜跑過去送信,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想來這宮女肯定是被別人收買了,故意演出這樣一場戲,嫁禍臣妾。”


    旁邊的宮女恨恨盯著白梧桐,唾出一口血水,“娘娘,奴婢為您出生入死,您卻不管奴婢了,好狠的心!”


    她不顧傷勢,高聲喊道,“皇上,昭嬪之所以讓臣妾冒險送信,是因為流言太多,她怕了!”


    宮女語氣怨毒,“她怕皇上您懷疑她和靳大人的關係,從而去母留子,害怕您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野種,就算生下來,孩子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她才會冒險讓奴婢去送信,隻為了讓靳大人盡早將她和孩子一起帶走!”


    看著宮女如此不怕死的模樣,白梧桐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讓對方改口了。


    此人必定心存死誌,為了陷害她,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幕後黑手,一定許諾了她什麽,亦或者……抓住了她的把柄,以親人要挾。


    對方竟然不僅想要坐實她和靳峙通奸,甚至還要將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變成野種!


    白梧桐緊緊攥著帕子,思索到底該如何破局。


    她絕對不能讓幕後黑手得逞,否則自己和孩子一個也活不了!


    嬋兒雙手顫抖,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她本來就是個小宮女,不受待見,哪怕後來到了白梧桐身邊,也從不曾見過這樣可怕的場麵。


    惠妃輕咳一聲,不經意道,“這宮裏這麽多嬪妃,多年無子,隻有靳妃當年有孕過。怎麽就昭嬪運氣這麽好,才剛進宮幾個月就懷上了,她還這般瘦弱,總覺得此事似乎有點蹊蹺呢。”


    說這話時,她看的不是白梧桐,反而是同樣跪在地上的靳妃。


    張承宴手用力,把玩的串珠崩裂,散了一地。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再無人敢說一句話。


    王德才快步進門,打破寂靜,“皇上,靳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靳峙進入殿內,沒看一人,拂開衣衫,幹脆利落的跪在地上,“微臣參見皇上。”


    張承宴冷冷看著他,“靳峙,你知道朕叫你來,是為了什麽嗎?”


    “微臣不知。”


    “朕發現了一封信,疑似昭嬪要送到你手上的。”


    王德才將信撿起,雙手遞去,“靳大人,這就是那封信,您好好瞧瞧吧。”


    靳峙看去,立刻明白,自己和白梧桐被人陷害了。


    因為她絕對不可能寫這封信。


    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為何要走?


    “皇上,這絕對是他人陷害。”


    張承宴捏著僅剩的一顆紫檀木珠子,“你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微臣和昭嬪並無關係,昭嬪為何要寫這封信?這根本說不通,除非是有人陷害。想要一舉解決微臣和昭嬪娘娘。”


    靳峙正氣十足,絲毫看不到一點心虛,“皇上,請您明察!”


    皇後拿下帕子。


    旁邊的宮女瞥見,立刻上前,“皇上,奴婢有話要說!”


    她聲音清脆,每個字都極為清晰,“奴婢親眼所見,靳大人有昭嬪娘娘送的定情信物,一個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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