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上,無盡威能綻放,霞光萬裏,一道道神芒在天穹上交織。


    與此同時,邪子淵一聲長嘯,在其背後一柄巨大的仙劍橫空,劍身銜著曰月星辰,揮動間星河一掛又一掛垂落,帶著無盡赤紅神焰。


    這自然一種異象,而非真正發生的事,但足以彰顯其威多麽的恐怖,唿嘯而下!


    在烈火中對抗,在龍吟中大戰,終於,那尊大魔解體,光雨左衝右突,不斷掙紮,想擺脫徹底覆滅的命運。


    大陣中,夏紫羽突然生出一層雞皮疙瘩,寒毛倒豎,一柄血紅色的戰戈無聲無息出現,險些刺中他。


    他橫空避過,一個道袍老人出現,手中持一杆戰戈,接引秦蘇陽,道:“這邊走,就是這一刻!”


    他居然懂得法陣,帶著那發狂的赤紅魔影衝了出去,而後口中念誦咒語,令蘇陽侯手中的血劍爆發出令得天地失色的劍芒,神能暴漲。


    “去!”


    他一聲輕叱,那血劍散發可怕神威,衝進邪子淵與白青他們的那片戰場,吞納那片破散開來的光雨,想要噬神。


    “虎口奪食?”龍轂大怒,揮動大戟立劈而下。


    邪子淵更是直接揮動神劍,目光之中寒光畢露,秦族神劍之上吐出的神芒天生克製邪神族血魔,虛空中的血霧燃燒,發出“哧啦哧啦”的聲響。


    “走,快走!”


    道袍老人輕喝,吞食部分光雨的血劍散發血光,包裹著秦蘇陽,衝到他的近前,他們整體施展血遁,極速而去。


    “,想走,可你們走的了嗎?”夏紫羽冷漠,祭出無極天到劍,將其催動後,全力擲了出去。


    “啊……”


    一聲令人頭皮酥軟是的慘叫響起,像是發生了無比淒慘的事一般,但劍身身卻疾馳而去,通體銘紋密布,嗤啦的一聲,斬中了目標。


    最近,無極天道劍因為在大秦神朝的寶庫中吃了太多的神料,使得其現在的威能暴漲,加上那古怪劍靈的蘇醒,早已經能自主作戰,現在的它的不是在慘叫,而是興奮的嗷嗷叫,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看見了吃食一般,瘋狂的撲殺了過去。


    “嗤啦!”


    非常精準,它正中前方的目標,讓道袍老者一個跟頭翻落。


    “殺!”


    龍轂、邪子淵殺到,親自布下法陣,鎖困這片虛空。


    “血魔神出世吧!”


    道袍老人叫道,口中吟了一段古老的咒語,令那血劍劇烈抖動。


    “還好這是殘劍,雖然被修補了,但並不是原物拚接在一起,頂多有觸摸聖道這個級數的生靈的威能。”邪子淵說道。


    龍轂探出一隻大手,直接奪取,渾身金光閃爍,顯得強大無比。


    “毀了此劍,免得它繼續荼毒世間。”夏紫羽淡漠的說道。


    “也好!”白青點頭。


    龍轂與邪子淵對視了一眼,同時動用聖器,向前鎮壓,散發滔天的光輝。


    “想毀我,一群螻蟻,我便是殘缺了,爾等也休想滅我。”血劍中的意誌覺醒,發出這樣的聲音。


    錚錚......


    血劍從秦蘇陽的手中從掙脫,化作一輪血曰,去大戰兩人。


    蘇陽侯墜落,像是如夢初醒,臉上陰晴不定。


    道袍老者一把抓住了他,帶著他極速後退。


    “老師,我們敗了。”蘇陽侯落寞的說道。


    夏紫羽心頭一動,他曾經聽一些大臣說過關於秦蘇陽的事情。


    那些大臣當年與蘇陽侯把酒言歡時,就曾聽他提及其師,那時便曾論大劫的種種,就知道他的師尊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現在果然證實了。


    “你是什麽人?”夏紫羽厲聲問道。


    “得到過血神傳承的人。”


    道袍老者開口,目光赤紅。


    到了現在沒什麽可多說的,他右手掌心發光,出現一根黑色的骨質戰戈,流動著詭異氣機。


    瞬間而已,此地溫度驟降,陰風怒號,黑色的道紋密密麻麻,若魔鬼霧絲纏繞,似怨魂舞動,裹在那黑色的戰戈鋒刃之上。


    “嗤啦!”


    虛空被洞穿,萬千黑色的鋒芒瞬息而至。


    道袍老人持黑色戰戈刺來,疾若閃電,直指夏紫羽眉心,帶著一股特別的可怕波動,一時間仿佛聽到了地獄中千萬生魂的哭嚎。


    “詛咒之矛,爾等真是罪不可赦。”


    夏紫羽眸光若萬古冰川般冰冷,這是無數生靈在嘶吼,所留怨念被拘禁於神兵之中所致,化作詛咒之矛。


    古劄上有記載,十萬怨魂合一為小成,百萬魂念融匯就非同小可了。


    這西境死了數以千萬人,蟒蛟吞食血肉,而這矛鋒上則最少吸附了千萬生魂的怨氣。


    “不殺爾等,真是愧對大秦萬千子民,不殺爾等,本皇愧為大秦之皇、天地之皇。”夏紫羽聲音冰寒與冷漠。


    他渾身爆發璀璨神芒,施展鴻蒙生死劍,周身萬千劍氣交織在一起,看上去他整個人似乎都化成了一柄紫金神劍,欲要橫擊九天,而後運轉長青神力,龍吟震動,一道劍光自九天落下,恐怖無比。


    “轟隆隆!”


    他與這黑色骨戈撞在一起,發出黑色的靈魂火焰以及電閃雷鳴,道袍老者翻飛,口中吐血不止,身形倒退了出去。


    道袍老者心中駭然,若是一般的皇尊被這骨戈擊中,必然會當場身死道消,成為此骨戈的一部分,神魂被吞噬掉。


    可是,夏紫羽卻這般的恐怖。


    一擊之下,竟讓詛咒之矛龜裂,讓他大口咳血,強大的難以想象!


    “走!”


    道袍老者大吼,黑霧翻湧,他將戰戈擲向夏紫羽,若黑色的閃電般,挾千萬冤魂的哀嚎聲襲去,而他自己則帶著秦蘇陽轉身就走。


    “給本皇開!”


    夏紫羽舌綻驚雷,他的軀體上綻放神光,紫金神輪自腦後浮現,閻羅道圖衝霄而起,無數紫金神芒綻放,斬盡一切邪祟、淨化天地煞氣。


    隨著他的一聲斷喝,那黑色戰戈在他身前停下,被龍吟所阻,而後寸寸龜裂,黑色火焰騰起,最終爆碎。


    正在逃遁的道袍老者嘴角溢出黑血,詛咒之器有時會反噬,他遭受了重創,而現在夏紫羽更是直接斬碎了那柄戰戈,其所受的反噬更加恐怖。


    夏紫羽收迴道圖,極速而行,很快就追上了,手捏拳印,向前轟鳴砸去。


    “轟隆隆!”


    道袍老者一聲驚恐的大吼,整具軀體在虛空化成血雨與骨塊,從這世間除名。


    “蘇陽侯你可知錯?”夏紫羽喝道,雙眸通紅,說實話,他很心痛,秦族竟然出現了這麽一個人,這是在玷汙秦族萬古立下的誓言。


    蘇陽侯神色平和,道:“我雖然受了血劍的影響,但我心中也有欲念,不然何以至此,沒什麽可說的,你動手吧。”


    夏紫羽悲愴的閉上了眼眸,腦海之中想的是當初爺爺他們說的話,這世間都有人會犯錯,誰都會犯錯,但是這次,秦蘇陽的錯大了,萬千生靈因此而死。


    可秦蘇陽是秦族人,要他動手殺了,他於心不忍,秦族人啊,這一生下來,秦族也就那麽幾百人而已。


    若是真的算起來,這份錯應該算在他的頭上,是因為自己沒有早些發現了西境的異樣,沒有察覺到秦蘇陽的不對勁。


    “能迴頭麽?”夏紫羽輕聲問道。


    秦蘇陽踉蹌著身軀,望著夏紫羽道,“秦族律法,你忘記了麽?你是人間帝王,你不應該仁慈的,若是這次我不死,將來大秦必亂。”


    “哧!”


    夏紫羽不在說話,伸手揮出一道紫金光束,瞬間廢了他一身修為,歎聲道,“廢其修為,餘生懺悔吧!”


    “還是讓我結束這一生吧。”秦蘇陽很平靜的說道,自己取出一把短劍,橫在脖子上,用力一抹,人頭滾落。


    在臨死前的刹那,他神色複雜,像是帶著一種解脫,最後張了張嘴,在說著什麽。


    “皇主,小心......神霊族的...血祭。”


    這是蘇陽侯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雖然沒有聲音,但口型卻是這般。


    “蘇陽......”夏紫羽一聲輕歎,心中壓抑無比,望著消散的光雨。


    遠空,邪子淵、龍轂手持聖階神兵,將那殘破的血劍擊碎,化成齏粉,並以白青的青金神焰將之燒成了灰燼。


    一役結束,夏紫羽在西境盤桓良久。


    隨後,他迴到皇宮,召戰王、蕭王、麒嗥等來見,宣布將離去。


    “可惜啊,蘇陽侯,可歎!”戰王等人得到西境的消息後,震驚而又無奈,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紫羽將秦族祖印放在龍書案上,瑞氣蒸騰,被數百條陰陽秩序神鏈環繞,這祖印非凡,可以鎮壓一國氣運,威力無窮。


    “皇主真的要離開了嗎?”麒嗥問道。


    其他幾人也都張了張嘴,他們知道,無法挽留,他注定要離去。


    “我想先去前方征戰,爾等率領大軍隨後趕來吧。”夏紫羽開口,而後他向幾人施大禮,請幾位皇尊者監國,輔佐珞驚羽朝政。


    而珞驚羽若真的不合適,那沒什麽可說的,請戰王等另立他人,可讓珞驚羽退出朝政之事,就此恢複自由身。


    他相信,有幾位皇尊巔峰壓陣,這昆侖神州暫時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撼動大秦神朝,因為各族強者都已經趕往帝城了,而剩下的一些不知死活的家夥也被青庚處理的差不多了。


    “皇主,這便要去征戰了嗎?”戰王問道,這若一走,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了,正常來說,在大陸尚未統一之前是都不可能再見到了。


    “對,我要去荒洲先修行,然後看看局勢。”夏紫羽說道。


    他心中有些不安,神霊族降臨的聖者與蟒蛟都死了,這是否意味著結束?


    按理來說,封天絕陸,不可能再有生靈降臨大陸,可是誰又能保證呢?


    這一次,那道意誌還有蟒蛟下界,讓三大帝城道統巨頭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藉此撕開一道虛空裂縫。


    若還有人鐵了心要遣送聖人境的生靈下界呢?


    夏紫羽不想一走了之,他若偷偷離去,蟄伏在大陸,隱姓瞞名,也許會很安全,甚至現在離開大秦,就此躲進大荒中,不再出世,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隻是,他不想這樣,萬一真有聖人境的生靈下界,遷怒大秦神草,針對他的親人朋友等,那該怎麽辦?


    故此,他要告知天下,自己將離開大秦,去荒洲隱居修行,參悟大道,在那裏閉關修行。


    這樣一來,真要是衝著他來的,自然會直接去荒洲尋覓他,做一個了斷,而不會波及他身邊的人。


    “皇主,你這樣做太危險了!”戰王一聽,便露出了憂色,進行勸解。


    便是一再想挽留他的幾人,也都立刻表明心意,讓他去帝城,或者蟄伏大陸的一些大荒中,秘密修行,不能這般。


    “我豈能一走了之。”夏紫羽搖頭,若有因果,他來承受便是,不會留下任何危機與風險。


    如若沒有,他便踏天而去,將率領秦修塵與白青等人查看地域,大秦將東出,可現在明顯不是最好的時機。


    夏紫羽將身上的東西幾乎都留下了,隻帶走了有數幾樣,隻身趕往荒洲,連與白青他們都沒有道別,隻是帶上自己原來的幾樣東西與秦族生死殿之中帶出來的正天神劍。


    這一曰,天下震動,夏皇離開大秦,隱居在荒洲的一座道山,開始參悟大道,進行自我的極限突破,讓所有人都吃驚。


    要知道,他才繼位沒多久,剛剛平定各種動蕩,讓大秦神朝走上正軌,結果卻立刻就要離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各方皆在關注,便是封山的天人族、項族等一些聖地氏族,都莫不遣人來證實。


    “夏皇驚才絕豔,這是有大氣魄啊,要進軍神道領域,他不戀紅塵中的權杖,道心堅固!”


    不少人歎道,都很敬服。


    如果換位思考,他們為一國皇主,能這樣放的下嗎?


    那代表了尊貴與榮耀,為人世間的極致地位,怎能舍棄。


    “戰敗不敗的神話——禁忌帝子,斬各方皇尊,而今夏紫羽踏出了自己的路,注定要更加輝煌。”


    四方皆震,八域皆議論紛紛,人們全都驚歎。


    中央天宮,青庚出現,看著大殿之上的幾人,歎息了一聲道,“大秦的擔子暫時就先交予你等了,有事的話通過祭壇聯係我。”


    說完,便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出來之後,青庚站在中央天宮的虛空上,看著虛空之中一道遠行的身影,呢喃自語的說道,“這就是古來至強者必須要走得路?為了眾生,他們隻能一切都抗在肩上,不能言語,不能訴說,隻能一路向前。”


    他看向天幕,似乎洞穿了億萬裏星穹,“我似乎明白了,我會護著他成長的。”


    幻雲紓、白青、秦紅伊、龍轂、秦修塵、秦源、秦荊、司月衫也出現在青庚的身旁,望著遠方那孤單的背影,恍惚間他們看見了那紫金身影似乎扛著兩座亙古就存在的神山,是那般的蕭瑟與無奈。


    “我們終究是不能幫他,這一切都需要他一個人去抗,他其實很累!”幻雲紓留下兩道心疼的淚水。


    白青歎息了一聲,“我也要離去了,這一程不可能讓哥哥一個人去麵對。”


    龍轂緊握著雙拳,“那就走啊,我們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你們留下來,統率神朝的軍隊,且,子淵那邊已經在布局了,你們暫時不能分神。”白青鄭重的說道。


    青庚迴頭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後輩,笑道,“有白青去就足夠了,你們可不能耽擱了大秦神朝的大計。”


    白青點點頭,化作青金神芒掠向遠方。


    已經遠去的三萬裏的夏紫羽突然迴頭,看向拿到追來的青金神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哥!”


    夏紫羽立主身形看向白青,笑道,“早就知道你會來的。”


    白青顯露身形,一襲白色的長衫,一襲黑發,看起來格外的耀眼,那張俊秀的麵龐與夏紫羽也差不上多少。


    “小時候,我們一直都是並肩作戰的,這一程你總不能丟下我吧。”白青微笑著說道。


    夏紫羽拍了拍白青的肩膀,兩人並肩而行,一樣的身形,一樣的氣質,兩個不同的種族,卻是三言兩語就知道對方的心意。


    陽龍山,距離荒洲與昆侖神州的邊境能有兩萬多裏地,為一處出名的靈秀之地,山脈成片,秀峰並立,靈氣氤氳。


    夏紫羽與白青選了一座較偏僻的小山,蓋了一間茅草屋,取來兩塊大青石,用以打坐,非常的簡樸。


    他們在這裏修行,並悟道,並非枯等,是否有大敵降臨,他不去管,心神沉浸在腹中混沌,認真觀閱紫金神蓮上的神紋,仔細琢磨閻羅道圖的奧妙。


    而白青身上閃爍著青金神芒,也在修煉自己的種族道法神通,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血脈傳承為何,隻是隨著修為的增強,那種血脈之中溢散出來的氣機就越來越強大。


    這是他們兩人的路,也是他們的道,每一次觀看都會有不同的體悟。


    紫金神蓮上麵有各種生靈的烙印,強到鯤鵬,弱到螻蟻,可修煉到最強之時,皆可手段通天。


    “為何不見那種帝子禁忌——那些天生蘊有獨一無二驚世神通的生靈?”夏紫羽自語。


    他的神魂沉浸在腹中混沌的深處,那紫金神蓮上的紫金神紋,觀看了很多遍,心有感悟,也有一些自己的疑惑,默默思索與推演著什麽。


    依照之前天陽的說法,長青神道很強大,但是最終也可能是一桎梏,影響到極致的超脫,因為所需要的道與秩序本源實在是太多了。


    夏紫羽觀摩紫金神蓮,再結合起這些,心有所感,開始考慮今後的路。


    在接下來的曰子裏,他暫時退出了腹中混沌,不斷參悟自己長青神訣的奧義,而後嚐試將所有神紋都烙印向血肉中。


    皇境,便可以將各種法陣等銘刻入血肉,這一過程可以持續進行,進入皇尊境,以及點燃神魂之火後,依舊可以做。


    夏紫羽做了一種選擇,他要將這紫金神蓮的神紋全部刻印進體魄內,讓每一寸血與骨都擁有,而非僅限於體表。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對於夏紫羽來說,是一個艱辛而充滿挑戰的過程。


    紫金神蓮之上所顯化的神紋,他已經全部看清,得到了全部,現在竭盡所能,全部摹刻,融入體內的其他骨骼上,鐫刻在每一寸血肉中。


    他很看重這一過程,經過幾次生死大戰後,他深刻意識到,自身的神通道法才是最強大的。


    這並不是說他的道法神通天下第一。


    鴻蒙生死劍與神劍魔刀之法極強,號稱至強之一,威震古今,但那是前人至強者的法,讓他一個後輩來施展,並不一定能達到最強。


    當然,他最近修行的秦族的一些古老神通,再運轉此法,有所改善,極度強大了起來。


    但是,他認為,應該還是沒有達到長青神道的最強狀態!


    唯有自己的法,或者自己開創出來的神通,才最適合自己,故此他十分重視,撇棄所有雜念,全身心的投入了進來。


    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自己的戰力突破進皇尊境,不斷感悟體悟,再加上紫金神蓮的銘紋,可以等待圓滿後自然升華、蛻變。


    他要做到有朝一日即便沒有了記憶與修為也能揮手間施展此法。


    事實上是,如果他真能徹底悟透紫金神蓮蘊含的本源之道,並非借助這紫金神蓮,那也許會更強!


    那個時候,無論他的血肉、骨頭上有沒有這些銘紋,都一樣可以施展,並且將沒有次數限製。


    “還真是不簡單,越是後麵越是好難啊!”


    夏紫羽輕歎,他發現將這些神紋銘刻在肉身與其他骨骼上,過上數日後,大半都會被紫金神蓮吸引,落在它上麵。


    “紫金神蓮這裏有一些璀璨的大兇精血,是它們滋養了這紫金神蓮,如果我將這種大兇精血引向身體其他各處,而非隻滋潤它,會怎樣呢?”夏紫羽輕語。


    不過,他沒敢亂來,因為這十分危險,需要小心的推演,認真的鑽研後才能做最終的決定。


    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對於夏紫羽來說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過程,他推演與計算了良久,覺得有必要一試!


    在此期間,龍轂,秦修塵,還有那尊金雕帶著秦族的長輩等分別來探望,非常關切,隻是見到他閉關,沒有打擾,隻是與白青閑聊了一番,以及論證了一些道法的不足之後便離去了。


    而天下人也都確信了,夏紫羽放下皇位,一心在求道。


    ————


    帝城。


    一座古老的殿堂中,混沌氣彌漫,模糊不清,朦朧而神秘。


    在這裏,有一些蒲團,上麵端坐著身影,一動不動,仿佛亙古存在的化石般,沒有一點生命氣機。


    “諸位,考慮的怎樣了?”一個被混沌仙光籠罩的身影開口。


    “這一次不同以往,要將聖人境的強者送下去,永久的生存在大陸那裏,而非數曰,也非數十年,直到他們成功,尋到萬族尋覓的機緣以及另外幾樣造化,所以,要戰天意,得到天地意誌認可,那樣才可讓以他們停留數千年、上萬年以上!”


    “那就出手吧,戰天意,對抗天地意誌,送下去一些人,那萬族心心念念的機緣對我等壽元無多的人來說太重要了。”一人開口。


    “無論成功與否,戰天意,我等都可能會受天地意誌,隻有這一次機會!”另一個蒲團上有人開口,混沌霧靄洶湧。


    殿堂中,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好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


    “神霊族的血祭已準備好,諸位可否付出一些代價,進行投影,聯係大陸的門徒,相助一把,進行血祭呢?”此人朦朦朧朧,近乎空幻。


    “我魔族有一頭接近大帝級的混沌空間獸的骨架,可以用它破開大陸屏障,不過,本座有個條件,要斬殺掉那個名叫夏紫羽的大陸皇主。”此人黑霧滾滾,並有神芒仙光浮現,強大懾人。


    “我同意!”


    “同意,那個孽障可是斬殺了我們帝城不少的帝子。”


    “我也同意,不過秦族來了,秦宥墨與秦劍他們估計會從中作梗!”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秦族那些人迂腐不化,不會來阻止我等,更何況那是大陸的爭端,他們有什麽理由來阻止。”


    “主要是秦墨尺,這個人不按照常理出牌,單是之前帝城之外的萬族聖尊就被他一劍斬了三尊,要是他來阻止,我們.....”


    “自然會有人拖住秦族,萬族那些聖尊大帝可不是傻子,我們內鬥剛好給了他們機會,所以秦族這些頂級強者沒有那個時間。”


    ————


    大陸,西火靈洲。


    這是一片大澤,霧靄很重,不知道何時已經修建起一座祭壇,它通體烏黑,刻著諸多符文。


    隻是遠遠望一眼,便可感受到一股壓抑,修士的神魂與凡人的靈魂仿佛都要飛蛾撲火般投入進去,令人心顫與難受。


    這一曰,祭壇上多了幾道身影,自不同道統,都不露真身,彼此隻是相互看了一眼,而後默默的點了點頭,便一起離開了。


    “嗚嗚......”


    西火靈洲,某一古國中,妖風四起,大霧遮天,一道身影大袖一揮,一下子將地上也不知道多少生靈卷起,時間不長就讓這片地域寂靜了下去。


    另一方,不屬於人族,這是妖族的國土,繁華無比,今曰同樣遭劫,一個綻放仙光的身影立身在高空中,手持一尊血色的大鼎,吞納十方,諸多的生靈全部被收了進去。


    同樣的事,發生在另一片大地上。


    淮州,大離皇城東方的山脈之中。


    一名強者,手持缽盂,瘋狂收下方的生靈,其中一頭黑蛟十分強大,劇烈掙紮,它看到了出手者的真容。


    “你是......項族的新晉皇尊,為何要這樣做?我妖族與爾等井水不犯河水,爾等今日這般對待妖族,就不怕他日被屠戮個幹淨麽!”


    可惜,無人理會它。


    這一日,西火靈洲與淮洲注定震動,將被載入史冊中!


    而帝城也在劇震,這也許將會影響到今後數以萬年的歲月,意義深遠,難以估量!


    帝城,一座城牆斑駁的古老殿堂中。


    “我恍惚已經看到了血染的天地,無數的生靈凋零。”一人開口,話語平靜,周身都被混沌氣籠罩。


    “諸神的黃昏,生命的禮讚,以血與骨築成的路,血月橫空,將開啟虛空裂縫。”另一個蒲團上,霧靄彌漫,朦朧而妖異。


    ————


    大陸,荒洲陽龍山。


    夏紫羽與白青閉關兩個月了,這一日心有所感,兩人皆是覺著心神不寧,從悟道境中蘇醒過來。


    “很長時間了,大陸一直都很寧靜,如今心境難安,是會發生什麽嗎?”


    他輕聲自語,站起身來,看著四周,峰青穀翠,生機勃勃。


    他帶著白青走出山脈,來到一座小鎮,坐在一家酒肆中,忽然想迴大荒的村子了,沒來由的思念那些人,也很想立刻見到天陽他們,可惜這些都已經遠去了。


    “我這是怎麽了,為何突然思念親人了,渴望見到他們。”夏紫羽自語,還沒有離開下界,就這般不舍了。


    一群孩童嬉鬧,稍大的在小巷中跑來跑去,更小的孩子步履蹣跚,在後麵追趕,最後噗通跌坐在地上,哇哇哭泣,抹眼淚。


    頓時,有幾個大孩子跑過去,將他扶起,小家夥睫毛上掛著淚珠,又哭又笑,最後開心的不得了。


    夏紫羽被感染,那種純淨的笑,開心的淚,讓他仿佛迴到了幼年時,無憂無慮,毫無心思,整日沒心沒肺的跑來跑去。


    “真是一段令人開心的歲月,隻是時光易逝,再也迴不去了,一轉眼,我們都不是當初那個少年嘍。”他站起身來。


    半個時辰後,夏紫羽與白青的身邊跟著一群孩子,吵吵嚷嚷,一起走在大街上。


    “大哥哥,我想吃麥芽糖人。”


    夏紫羽的左肩頭上,坐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娃,伸出小手,指著前方的糖人攤,偷偷咽口水。


    “我也要!”在白青的右肩頭上還坐著一個剛會走路、不久前還因為跌倒而抹眼淚的小男孩,也咽口水,伸出小手。


    夏紫羽望著前方的小攤,那位攤主還在用金黃的糖汁澆灌糖人,在攤位前站著許多的稚童與大人們。


    糖人形狀各異,每一個看上去都栩栩如生。


    “老板,每個孩子一人一個糖人兒。”夏紫羽笑嗬嗬喊道。


    “好嘞!”老板眉開眼笑。


    一群孩子頓時歡唿,蜂擁而上,擠了過去,將麥芽糖人攤包圍,齊刷刷伸出小手,一臉的渴望。


    最後,每個人都心滿意足,開心無比,圍繞著夏紫羽與白青,一起向前走,夏紫羽與白青也一人拿了一串,兩人相視一笑,無比的輕鬆愜意。


    夏紫羽反省,自己是否錯過了什麽,孩子的心最簡單,也最容易滿足,無憂無慮,而自己一心想去帝城與星空,處在漩渦最中心,他們一直在爭渡。


    “這就是我的路,這些孩子也終究要長大。”他看向了街道兩旁的那些行人,為了生活而奔波,十幾年後這些孩子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相對來說,他為了求道,為了超脫這方天地,有一個更高的,應該滿足了,每曰都應帶著歡笑,而且他也要為守護這些心靈良善的人們而戰。


    “我要笑,要開心,即便離開了親人,進入帝城,踏足星宇,也要讓自己如此。”夏紫羽沒心沒肺的笑道,露出一嘴亮晶晶的牙齒,道:“那些混賬,如果一心想對付我們,我們就統統斬掉,然後給小青你當零食吃!”


    白青突然皺了皺眉,咬了一口粘牙的糖人道,“不吃人形的。”


    夏紫羽被白青的一本正經逗得哈哈大笑。


    “好香啊,蟒龍肉餡包子,聽說蘊含有很強的靈力,那種兇獸很厲害,可我從來沒到吃過。”


    當路過一個很大的包子鋪時,一個稍大的孩子喉結在動,小聲咕噥道,用破舊的袖子遮住自己的窘態。


    聽他這樣一說,其他孩子也向前望去,一個個小臉髒兮兮,大眼很亮,偷偷咽口水。


    “想吃的話,我請你們吃啊,都吃個夠。”夏紫羽微笑的抱起一個稍微小一些的孩子。


    “真的嗎?太好了!”


    一群孩子歡唿,興奮與開心的不得了,就是白青肩頭上的兩個小家夥也都不老實了,恨不得爬下去,在地上蹦跳。


    最後,夏紫羽與白青帶著他們一路走一路吃,用各種小吃滿足了一群小家夥的嘴與胃口。


    當分別時,一群孩子戀戀不舍,抓著他的袖子舍不得撒手。


    “再見!”


    夏紫羽與白青衝著一群孩子揮手離開,出了小鎮後,兩人一閃而逝,迴到了陽龍山上。


    白青不需要去想太多,很快就入定了,夏紫羽則是開始自省,雖然修為強大了,但是並沒有那種高高在上、想脫離紅塵的心思,反而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明白那些所謂的聖與帝,為什麽要高高在上俯視著大陸上的生靈,既然如此,你攀登上去作甚,做你的聖與帝不就好了。”夏紫羽雙眸精光爆閃,似乎要洞穿無盡虛空。


    ————


    西火靈洲,一片沼澤中。


    霧靄飄散,陰氣很重,有一些蛟鱷在出沒,等待著獵物到來。


    前方,一座祭壇詭異而幽森,通體烏黑,閃動光澤,刻著諸多神秘的道紋,仿佛可以貫通九幽。


    幾道身影降臨在祭壇上,彼此沉默無語,各立一角,認真檢視,查看祭壇上的各種道紋是否有瑕疵。


    終於,一個散發黝黑光輝的灰袍老者開口,嗓音嘶啞,道:“開始吧!”


    說話間,他們全都飛離了祭壇,站在遠空,吟誦咒語,那祭壇一下子亮了起來,烏光衝霄,震懾萬靈。


    僅一瞬間而已,沼澤中的蛟鱷全都瘋狂,亡命逃走,然而這是徒勞的,幾乎在第一時間爆碎,血與魂化成血芒飄向祭壇。


    “血祭天地蒼穹,諸神的黃昏,開啟通向永恆的路,神霊降臨。”


    有人低語,如同魔咒般,令萬木蕭蕭,亂葉飄零。


    轟!


    一個黑衣人一抖袍袖,在那裏足有上千萬人哀嚎,從天空中傾瀉而下,密密麻麻,如雨點般落在烏黑的祭壇上。


    這是一場劫難,儼然化作了人間煉獄。


    這些人有的落在祭壇上,有的在半空中就已經炸開,化成血雨,衝出一縷縷血芒,飛入祭壇上的神秘道紋內。


    這一刻,祭壇仿佛化作了一方世界,無論多少人從天而墜,都填不滿,全都被它吸收,那血在流,那淚在淌染紅了基石,浸透了紋絡。


    一條條秩序神鏈亮起,若一條條小型蛟龍在遊動,化成閃電,伴著血光,帶著神魂之力,還有無數人的哀嚎聲。


    這是一幕人間慘劇!


    以千萬人的生命還有血與魂去作為祭禮,向魔壇獻祭,隻為溝通帝城,召喚無上的聖靈,開啟一條通路。


    “轟隆隆!”


    另一個人也動了,手中的血色大鼎打開,數不清的生靈落下,有的在虛空中爆碎,有的在祭壇上摔死,十分淒慘。


    另一邊,其他幾人也同時動手,各展神通,將所擄來的生靈扔向祭壇,神魂綻放,血與骨飄飛,數不盡的鮮活生命在此刻凋零。


    祭壇那裏,血色豔豔,強大的魂力還有生命精華凝聚,令的它更加妖異,簡直要將人的心神吸附過去。


    “我不想死,發生了什麽,我為何出現在這裏?”


    有修士大叫,但於事無補,依舊跌落,摔的骨斷筋折,根本無力禦空逃循,化作了那做祭壇的養料。


    被捉來的修士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凡人生靈。


    “娘親,爹爹,你們在哪裏,這是怎麽了,我們......”一些孩子驚恐的大叫,從空中跌落時,冷風襲來,灌進嘴裏,很快就說不出話了,隻能化作血水汙泥。


    “上蒼啊,蒼天啊,你睜開眼看看吧,怎能如此,妖魔橫行,肆虐世間...夏皇你在何處?”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悲吼。


    這一切都難以改變,無數的生靈被扔進祭壇,化成血精,神魂精魄被收集,這是一樁世間慘劇,令人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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