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歲月枯榮!”


    夏子羽的身影自虛空之中漫步走下,直到眾人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如今大陸動蕩不安,勢必要有一場龍爭虎鬥,這些年輕一代的實力必然需要達到一定高度,不然在這場風暴之中難以安身立命。


    神宮之中,眾人散去。


    夏紫羽的身形落在山巔之上,道圖內斂,渾身毫無氣息,若不是了解他的人,估計隻會認為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在這山巔,草木已如常,似那春去秋來。


    夏紫羽立山巔,眸光微閉,似乎看見歲月悠悠,神座之上,一人一劍鎮萬古。


    一人獨道留神座,唯有那日月伴,青山亦有朽腐時。


    “幻境嗎?”


    他喃喃自語。領悟了一絲時間之意,但是卻再次看見了大鼎之上的一幕,讓他心中甚是不平靜,終究還是太弱了嗎?


    看的不真切?


    搖搖頭,不在思索。


    夏紫羽睜開雙眼,嘴角噙著淡淡笑容,看向半山腰的茅廬。


    “劍道真意破境了?”秦劍笑道。


    “有所悟!”夏紫羽頷首笑道。


    “我們這些老家夥沒辦法幫你什麽?你們年輕一代的是我們也插不上手,你們幾個在外麵鬧騰出的動靜不小,估計許多人都在想著怎麽對付你們呢?”秦劍提醒道。


    “無懼,修行者,渡劫逆天,這一步都過不去,又何談以後?”夏紫羽淡然一笑。


    “劫難!舉世皆敵又何懼!”


    “再說了,縱然是我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啊!”


    夏紫羽眸光之中,似有星河沉浮,看著天空,縱是步步劫難,龍鳳天驕也好,星海浩瀚也罷,我自當一一斬於劍下。


    秦劍慈祥一笑:“心中有數就好”


    帶著夏紫羽迴道青幽峰的茅廬,白青也正好在此等待。


    夏紫羽笑問道,“紅伊他們去學宮了?”


    “對啊,秦荊他們去準備去了,就我一個閑人而已!”白青笑道。


    秦劍輕聲道,“現如今,大秦那邊的外姓估計都在想著如何阻止你掌權,你欲要如何做?”


    夏紫羽笑了笑,“龍吟,遊龍,若他們膽敢作亂......”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隨後如利劍錚鳴,“那就將他們蕩平,我秦族大業之路,阻擋者,皆斬!”


    秦劍頷首,“不錯,為皇者,自當有一顆殺伐果斷之心。”


    他思忖了半響,走到茅廬前的石桌前坐下,“晨曦和子淵傳消息迴來了,大秦神朝那邊,現在已知的就有三位權臣已經在與外界勾連了,子淵已經上門震懾去了。”


    夏紫羽微微搖頭,欣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眼神微冷,“單是震懾還不足以令這些人畏懼,他們既然起了謀逆的心思,那麽其中圖謀甚大,非是震懾能解決的。”


    秦劍看向他道,“你的意思呢?”


    夏紫羽嘴角一揚,輕聲笑道,“他們不是想要聯合軍團攻進我大秦腹地麽?那我就讓他們攻進來。”


    秦劍點了點頭,開口道,“小羽啊,現在我們這些老家夥是不能出手了,在大陸上你的實力還不算最頂級的,你謀劃布局之時要小心一些,暗堂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入大秦神朝皇都那邊了,他們會保護你們的安全。”


    “爺爺,沒必要這麽大動幹戈,我的實力雖然有待提高,但你忘記了它?”夏紫羽笑道,隨後將自己背後的神劍取下,放在桌麵上。


    秦劍眼角微微抽搐,看向夏紫羽道,“我實在是好奇,你是怎麽讓它跟你走的,當初你明叔他們可也曾想要駕馭他,可惜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它可是連餘光都沒有露出來過。”


    夏紫羽道,“這也許就是緣分吧。”


    秦劍歎息道,“這些神兵皆是有靈性,在生死樓中待了數億年的歲月,如今也是該重現天日的時候了。”


    夏紫羽接著問道,“爺爺,你們之前是如何打算的?”


    “先喝點茶水。”宮翎端著一個茶盤走來,笑著坐了下來,為他們三人一人斟了一杯濃鬱清香的熱茶。


    在這冰雪覆蓋的寒冬時節,那茶水之中的氣柱升騰而起。


    秦劍抿了一口茶水,道,“先前吧,我們是打算等你歸來,先給你明叔和納美姑姑舉行婚禮,然後再行繼任大秦神朝皇主之位,那時候也是秦族開族立國之時,隻是如今,這計劃需要改變一下了。”


    夏紫羽頷首道,“我明白了,先將內部的隱患都清楚幹淨,而且那方勢力也正好拿來開刀。”


    他的眼神微冷,當初在西火靈洲的帳終歸是要清算的。


    至晌午,夏紫羽與白青兩人才離去。


    ————


    邪子淵是誰?


    在大秦神朝不僅僅是文陽候,還號稱為大魔神,他當下眸子有些冷,掃過每一個人,而後突然一聲大喝道:“我問...戰王何故不來見我!”


    這一聲大道神音,宛若一道驚雷從那九天外落下,整座大殿嗡嗡搖動。


    尤其是正對著他的樊笠,更是感覺被雷霆劈中了頭顱,神智模糊,喀嚓一聲,他坐下的椅子被壓碎。


    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無比,身體竟然在簌簌顫抖。


    樊笠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那大道神音震的他魂魄差點出竅,恐懼無比,身體瑟瑟抖動。


    “文陽候,你這是作甚?”旁邊,樊沅顯得比較鎮靜,大聲喝問道。


    他修為極深,用上了類似“音波嘯”般的音波功,震醒了樊笠,怕他神誌不清而‘胡言亂語’。


    樊笠終於迴過神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發現自己坐在地上,手心全都是汗水,整張金絲凰木椅四分五裂,散成一堆,他渾身冰冷,心中有一股大恐懼。


    “文......陽候,你這是要做什麽?”他剛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顫。


    大殿中,所有人都覺得寒氣嗖嗖,時隔一年,邪子淵的顯得越加可怕,一嗓子而已,就讓眾人道心不穩,差點崩潰,這也太嚇人了。


    “還在問我要做什麽?迴答我,戰王呢?”邪子淵是何人,實力強大,號稱算無遺策,剛才僅是一刹那間,他就覺察到了不對頭。


    許多人身上冒冷汗,這也太強了,靈覺敏銳的過分,這讓他們生出一股懼意,難道他們謀劃的事要暴露了嗎?


    原本,他們都已經商量好了,先穩住邪子淵,盡量的拖延時間,等戰王出關,待強援趕來。


    現在看來,邪子淵比誰都精明,剛一進來就發現了破綻,瞬間就洞悉有問題,其直覺可怕的驚人。


    “戰王不在府中,過段時間才會迴來。”一位宗老說道。


    樊沅很沉穩,道:“戰王這段時間不在都城,外出巡查去了,府中許多年輕一輩都跟著去長見識了。”


    “文陽候,你有些太不像話了,再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這一聲吼,差點震散我的神魂。”樊笠穩住心神,從地上站了起來。


    “是你們老了,還是當我是傻子?”邪子淵神色平靜,但是話語中的威壓卻更嚇人了。“戰王就在府邸深處,那股氣機我可不會辨別錯誤,且,你們的府中戰力可不少啊!”


    此刻的邪子淵像是一座活火山,雖然還沒有噴湧,但是那種熾熱,那種毀滅姓的氣息卻已經在擴散,隨時會炸開。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樊笠站起身來後,向後倒退,他的小腿肚子竟然在抖,走路都在顫。


    那明明是一個年輕的晚輩,但是樊笠卻覺得,他自己反倒像是一個後輩,在一尊魔神麵前戰戰兢兢,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大殿中一片寂靜,眾人看著樊笠雙股戰戰而退,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為他感到羞恥,居然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說吧,你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還有那些參與其中的人,欲要作何打算?”邪子淵沒有發難,聲音越發的平靜,看著所有人。


    這一刻,他已經確信,這一次想要阻擾他們施展大記的人不在少數。


    不然這些人何以這般,自他出現開始,他的強大的靈覺就已經覺察到,這些人內心很緊張,對他害怕。


    而且,其中許多重要的年輕一代都沒有出現,此外在朝堂上很是活躍的樊族子弟也沒有見到,這很不正常。


    邪子淵不僅實力強大,神通蓋世,而且心思也很活,不然也不會有今曰這般成就,也不能從成年的狴犴爪下逃生。


    大殿中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心頭凝重,戰王出關了嗎?


    邪子淵發覺了蛛絲馬跡,現在已經瞞不過去了。


    “你們這些小輩都下去。”一位宗老開口。


    下一刻,那些孩子全都起身,被老仆人帶走了,不作停留。


    現在再想撒謊,也沒有多大意義了,文陽候眼中不揉沙子,早已洞悉了破綻,他們若還是掩飾也沒有多大意義了。


    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強援!


    “文陽候,發生了一些事,誤會很深,導致皇主對我等不滿,我們謀劃的東西不會傷及神朝根基。”樊沅說道,“若是文陽候加入我們,今後將有享之不盡的資源,還有滔天的權勢,何必要屈人之下呢?”


    “誤會能有多深?爾等欲要謀逆是嗎?還是說爾等早早就在想要將我秦族一脈斬盡殺絕?”邪子淵問道,眸子射出兩道冷電,逼視著這群人。


    眾人倒退,感覺到了一種威壓,若一頭太古兇獸般,對他們虎視眈眈,慘烈氣息鋪天蓋地,席卷過來。


    “文陽候此言差矣,我們謀劃的隻不過是保存現在的神朝罷了。”一位宗老說道。


    “保存現在的神朝?可笑至極,說白了,你們這些人擔憂的不過就是擔憂新皇繼位,會分割你們手中的權柄。”邪子淵聲音拔高了,顯示他心中的怒要爆發了,很不平靜。


    “那又怎樣?我等皆是神朝元老,一個小兒也想要主持神朝之事,斷無這般便宜之事。”一位姓格還算耿直的長老開口。


    眾人知道壞了,用這種的語氣迴應,肯定要出大問題,要起暴風驟雨。


    果然,邪子淵怒了,如今這方天地,要不是因為有夏紫羽定下的規矩,當初荒古神宗出世之日,說不定就是大陸易主之時。


    如今這些人竟然在阻止秦族的道路,夏紫羽心中宏願,必須要有一批完全忠誠的力量,才能保住這一方生靈。


    帝關之外,萬族林立,說不定那一天就會徹底攻破帝城,進軍大陸,大陸上的勢力若不能凝一,那麽就隻會淪為萬族的刀下亡魂,萬劫不複。


    而眼下這些人,竟然在阻止秦族的大計,簡直找死!


    “說,戰王在何處?”邪子淵一聲咆哮,大殿轟隆隆,四分五裂。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密布在殿中陣紋全都被激活,亮起刺目的光芒,困住了中心的邪子淵,那裏有蛟龍、神猿繚繞,有刀槍劍戟等形狀之銘紋交織。


    “好啊,真有你們的,騙我來這座殿宇,不僅是想穩住我,還設下了殺局,是在想先將我除之而後快麽?”


    這一下,邪子淵震怒,眸光爆射,竟是一縷縷銘紋,密布虛空中,發出雷鳴聲。


    殿中那些人倒退,第一時間撤出,即便困住了邪子淵,他們也深感恐懼,因為這是邪子淵,是文陽候,更是一尊已經登入皇境的禁忌天驕,一旦發怒,將會掀翻此地的一切。


    “文陽候,你先不要發怒,冷靜一下,聽我們慢慢道來。”樊沅陰冷的說道。


    “用族中三大殺陣困我,擺下必殺之局,你此時卻又讓我平靜,爾等是在說笑嗎?”邪子淵環顧四周問道,聲音平緩,但是那種磅礴威壓,卻如巨錘一般自陣中透出,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倒退,心中駭然。


    “我們隻是怕你不太冷靜,現在這樣對你我大家都好,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樊沅說道。


    “文陽候,還是不要妄動的好,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糟糕,你不要亂來。”樊笠說道,他終於鎮定了,稍微心安。


    “不要妄動?你們這算是在威脅我嗎,一個個的人模狗樣,卻忘記如今這一切是誰給爾等的?”邪子淵喝問。


    “就是因為你現在心中有怒,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我們才出此下策,所以你別亂動。”樊笠說道。


    這次唯一讓他心安的是,準備還算充足,布下了族中祖傳下的三套殺陣,鎮壓,邪子淵正好在那殺陣心上。


    這可不是一般的陣法,也不是一般修士能隨便所破解的陣紋,而是樊族祖陣中的精華。


    “蒼生命運未卜,秦族去路已定,你卻這般輕描淡寫,反過來告誡我,當我是誰,可欺嗎?!”邪子淵一聲大吼。


    轟隆一聲,整片戰王府都在搖動,邪子淵單臂發光,按在虛空中,綻放瑞彩,一隻赤紅朱雀飛出,爆發出洪荒兇禽的氣息。


    而後,刺目的虹光將這裏淹沒了,眾人大駭,發生了什麽?


    邪子淵的眸子太可怕了,射出的光束竟然是大道銘紋,竟然在瓦解殺陣。


    而且,那頭赤紅朱雀在盤旋,絞碎那些攻擊向他的殺陣鋒芒,全部給磨滅了。


    他的眼睛,大道銘紋一縷縷,比寶具更可怕,真的在瓦解大陣,眸子燦燦,竟有曰月星辰飛出,確切的說,大道銘紋組成了這些星體,碾壓大陣。


    “轟隆隆!”


    一聲大響,天崩地裂,這片殿宇炸開,所有人都倒退,快速躲避。


    “咚!”


    像是一尊火神降世,邪子淵渾身都繚繞這赤紅神芒,他一步踏出了殺陣,徑直走了出來,眸子中的曰月星辰隱去,掃視所有人。


    一些人見勢不妙,立刻就遁,還有部分人在震顫,這可是族中三大殺陣啊,居然困不住他。


    “都給我站住!”


    邪子淵一聲大吼,這片宮闕群搖動,一股波紋擴散,那群見勢不妙想遁走的人如遭雷擊,全都橫飛了起來,而後大口吐血,撞在前方的建築物上。


    “你...怎敢如此?”樊笠大懼,他比邪子淵確是高了一輩,但現在卻十分害怕,心中早已經是驚懼萬分。


    “這些陣紋,我又不是不知,比你們研究的透徹,誰告訴你們無解?全都可破!”邪子淵冷漠的說道。他既然敢孤身踏入此地,就已經將戰王府的一切都摸透徹了。


    他一招手,像是抓小雞仔似的,將那樊笠隔空接引而來,就要抓到手掌心中。


    “不!”翻笠大叫,惶恐躲避。


    “砰!”


    他終究是倒飛了過去,不受控製,落入邪子淵的手中,被拎小雞仔般的邪子淵提在手中。


    “邪子淵,你這是在以下犯上,不能這麽對我,你隻是一個候,而我是戰王的後代!”他大叫。


    “戰王的後代怎麽了,動你不得,還是以為你們戰王府能撼動大秦神朝?”邪子淵喝問,“說說吧,與你們同流合汙的還有哪些大臣世家?”


    看著他霸氣的麵孔,雖然看上去年輕,但身姿雄武霸氣,樊笠顫栗,渾身哆嗦,這種恐懼是一種源自靈魂的悸動,而非平曰的膽弱。


    “說!”邪子淵眸光注視樊笠,當即一聲大喝。


    這一聲大吼,隻有一個字,但是卻震的樊大口咳血,他最終一咬牙,竟然自爆了,化成一片光雨消失。


    “替身符籙,這麽逆天的東西,整個神朝之中都沒有幾枚,想要煉製需要無盡的寶材,竟被你這麽就糟蹋了一枚。”邪子淵冷漠的說道。


    他知道事情很嚴重,對方不惜這樣走極端,也不想落在他的手中,顯然造下了不可饒恕的大孽。


    想到這裏,邪子淵心頭一沉,看來他看見的僅僅是片麵,其中還有他未曾看見的一角,其中的事情比他們預先料想的還要嚴重。


    下一刻,樊沅化成一道虹光也跑了,不敢在此做片刻的停留。


    “今天爾等要是不給本座一個解釋,恐一個人也走不了!”邪子淵大吼,震的那片光雨不穩,灑落下大片的血跡。


    同一時間,他揮手擲出九杆大旗,嘩啦啦作響,竟然封住了戰王府四麵八方,困住了府邸。


    其他人大驚,邪子淵這是要做什麽,封住了整座府邸,這簡直不敢相信,文陽候他可怕了。


    樊笠,樊沅也都驚呆了,雖然逃離現場,但依舊在戰王府中,感覺一陣陣的驚悚,他們在顫抖,希望其他高手速速趕到來援。


    “都給我滾開!”


    邪子淵一聲大喝,沒有立刻大開殺戒,但道音如雷,震的在場的人都橫飛了起來,大口咳血。


    他大步而行,渾身綻放刺目的光華,騰起一片神焰,照亮整片虛空,宛若有一座神靈行走在人世間,璀璨無比。


    他的神識散發出,整片府邸都被籠罩中,無孔不入,就是那些設下了禁製的地方,最終也暴露了。


    “你們當真是好膽,敢囚禁秦族族人!”


    邪子淵大喝道,他不僅再次發現了樊笠與樊沅,更是見到了一些秦族血脈的之人,那些年輕的秦族弟子,還有一些年長者。


    “給我開!”


    邪子淵一聲大喝,並未出手,幾座地宮就全部崩開了,那些石門與禁製等都爆碎成齏粉。


    他真的跟一般,沒有什麽可以攔阻他,就是一道神音皆如此。


    “文陽候......真的是你嗎?”


    地宮中出現的那些秦族之人,震撼而又發呆,熱淚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你......真的還活著?”


    邪子淵再現,對於他們來說太意外了,都是當初交好的秦族之輩,又哭又笑,實在是一個驚喜。


    “我就知道,也隻有文陽候迴來,才會如此,讓樊笠那些個混賬亂了分寸,胡亂遮掩。”也有人哈哈大笑,激動的身軀都在發抖。


    一群人衝了過來,激動無比,數日前他們突然遭暗襲,被囚禁於地下,皆感覺神朝之中有變,不曾想竟然是族中來人了,而且那位文陽候也迴來了。


    去年叱吒風雲的年輕大魔神,原以為早就死去了,不曾想再現,這可是他們的好兄弟,曾經並肩作戰,很是對脾氣。


    他們又哭又笑,得見一個死而複生的兄弟,全都情緒失控。


    “哈哈哈......子淵兄弟你迴來就好!”


    終於,過了很久,這些人漸漸平靜下來,擁簇著他迴到一座大殿中,要好好的談一談。


    邪子淵沒有急著動手,因為他無懼,不怕生變,以九杆大旗封了戰王府,憑那些人根本逃不走。


    “我想知道,族中是否也有人做出如這些人一樣的選擇?”邪子淵問道,聲音低緩,眉頭深鎖,帶著愁容與傷感,他真情流露,與剛才的霸氣截然不同。


    一群人頓時沉默了,覺得有些不自在,隻是神色上皆是堅定。


    “我相信你們,但是我需要查清楚一些事情。”邪子淵說道。


    一名老者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原來是這群王八蛋做的,當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我們的族人被殺了不少,還有人被挖了骨!”


    老者說的撕心裂肺,恨不得衝上去與戰王府的大戰在一起。


    當聽到自己的人被人綁在冰冷的鐵柱子上,生生挖出脊骨,鮮血淋淋時,邪子淵暴怒了,再也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聲大吼,震動整片戰王府。


    “轟隆隆!”


    成片的宮殿炸開,斷壁殘垣,瓦礫崩飛,他怒到極點,感覺憋屈無比。


    他們是誰?是秦族人,堂堂的秦族,生來就在為眾生而戰,竟然有人敢如此!


    他能夠想象,那些個孩子受了多麽大的罪,血淋淋,無助的哀求,睜著迷茫的大眼,在那裏唿喚親人,可是那個狼子野心之輩卻這般的狠心。


    “我的族人們,你們受苦了......”


    邪子淵竟然眸蘊淚光,他向來吊兒郎當,一般都是跟隨在夏紫羽他們身後,可對付敵人時,從來都是雷霆般出手。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忍不住落淚,滑落向臉頰,拳頭握的很緊,心中劇痛,無比的難受。


    那麽些秦族的孩子,竟然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他自語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們,偏偏在那個時候不在皇城。”


    “文陽候,你不要自責,你那時離開是為了尋求突破,也是為了少主,你拿自己命在爭啊,他們在九泉之下知道會開心的。”


    “啊......”


    邪子淵忍不住了,狀若癲狂般,發狂了,仰天大吼,滿頭發絲全部倒豎,瘋狂舞動,狀若一個魔神。


    “敢這樣對待我秦族子弟,當我們這一脈無人了嗎?”


    邪子淵憤怒,他很想迴到秦族弟子們出世那個時間段,若能穿越時空,他要血洗那片地宮。


    遠方,躲在殿宇中的樊笠嚇的臉色蒼白,身體簌簌的抖動,去年他可是涉入太深了,曾經布下大陣轟殺了皇城秦族一脈好些名弟子。


    大殿中,十幾名秦族人繼續向邪子淵講述幾日前的種種,這一次邪子淵忍住了,沒有怒吼,沒有悲嘯,始終靜靜聆聽,平靜的有些滲人。


    但是,人們發現,他的眸子越來越冷,寒光迫人,像是兇獸般可怕,令人生畏。


    邪子淵實在氣炸了,一個個本該是天之驕子,竟然被害,性命不保,聽到後來,得知這一次行動不僅僅是戰王府之人,還有其他勢力的參與,封鎖了動靜,所以當初當日晚上,皇城沒有絲毫的動靜泄露出去,而那些有戰力的年輕子弟被鎮殺,這些被控製的人就被囚禁了起來,邪子淵心如刀絞般。


    “真是好算計啊,他們這是想要將你們作為人質,想要逼迫少主以及皇主他們!”他終是忍不住了,聲音如猛獸低吼,大步走出殿宇,逼向一片石山。


    “嗡隆!”


    虛空一陣波動,邪子淵探出一隻大手,化出無盡的鋒芒,籠罩前方,震裂大地,壓塌地宮。


    “啊......不要啊!”


    樊笠大叫,他驚恐了,自己躲了起來還是不行,這麽快就被邪子淵發覺了。


    他恐懼了,想等強援,現在看來時間不允許了,他的實力隻有皇境初期,如何能與同境界的邪子淵相抗衡。禁忌級天驕,可不是白叫的,每一個都是同境界無敵的存在,對付他們這種修士,以一當百都不曾問題。


    邪子淵隔空將他拘禁了過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寒聲道:“還有替身符籙嗎?我讓你用個痛快!”


    “沒有,沒了,隻有那一枚。”樊笠驚恐大叫。


    “啪!”


    邪子淵一巴掌抽了過去,樊笠滿嘴牙齒全部脫落,帶著漫天血雨,飛出了嘴巴,而且下巴哢嚓一聲碎掉了。


    他整個人被這一耳光抽的橫飛了起來,撞在遠處的矮山上,煙塵衝起,亂石滾落,好不淒慘。


    他嗚嗚的叫著,眼中充滿驚恐,當年敢與秦牙一戰,那是倚老欺他年輕,但在邪子淵這樣的天驕麵前,他連掙紮都不敢。


    因為他知道,那是徒勞的,真正交手,直接就會被鎮殺,沒有任何的機會。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邪子淵有多麽的可怕,就是強大的聖地氏族天驕,也是被他提劍就斬滅在皇城之中了。


    “若是少主在此,他定然會立馬蕩平爾等!”邪子淵悲吼,剛猛如他,眼中也帶著淚花。


    “砰!”


    他一腳踹了過去,將樊笠踏入山體中,鮮血淋淋,啊啊慘叫,表情痛苦無比,半截身子幾乎爛掉。


    這是邪子淵不想立刻取他姓命的結果,不然那第一記耳光就足以將他抽成血泥。


    “繼續說說吧,我倒要看看戰王能忍耐道何時。”邪子淵平靜了下心緒,讓一群秦族人仔細述說當晚種種,心中悲憤無比。


    樊笠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邪子淵這是拿他在平複心緒啊,慘了,比立刻死掉還難受。


    他若是對方的親長輩還好,也許還有舊情可念,留下殘命,但根本不是那一脈的人,注定沒有什麽好結果。


    邪子淵聽下去後,心都在滴血,胸膛劇烈起伏,心疼一眾死去的秦族之人,他恨不得將那蒼穹擊碎,重返那個夜晚,改寫一切。


    邪子淵熱淚滾落,好好的一家人就這樣被拆散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他恨欲狂。


    他的老師是秦族之人,他從小就對秦族有著特殊的感情,縱然不是在秦族之中長大,但是耳濡目染,心中早已經將自己刻上了秦族人的標記,後來加入秦族之後,他更加的認同了自己的身份。


    這一刻,邪子淵仰天長嘯,洞悉前因後果後,他再也忍不住了,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般,悲吼著,淚水滾落,滿頭發絲狂亂舞動。


    他發瘋了,這一刻,誰也攔不住他,像是從地獄中掙脫枷鎖的魔王,大步向遠處走去,每一步落下,大地都會崩開,裂縫很寬,蔓延出去很遠,周身神光將虛空都灼燒的扭曲開來。


    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建築物等橫在腳步前,必然爆碎,化成齏粉。


    邪子淵瘋了,竟然在大哭,他這樣魔神的般的人物,怎會落淚?


    過去從來不會,但是今曰卻忍不住。


    那麽多的秦族孩子,本該是未來天地的佼佼者,卻被人挖骨,鮮血流淌,任其被抽幹體內神元,對前者來說何其殘忍與悲慘。


    “我可憐的族人,子淵定要為你們討迴公道,我看誰能攔我!”


    邪子淵這一聲大吼震動八方,傳出府外,這不是針對府中人,這是在告知皇都各族,秦族迴來了!


    邪子淵無懼任何人,他要討一個說法,隻因他去年出事,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也正是因為夏紫羽要成為新皇,但是一直沒有在皇都出現,這些外姓者才敢這般對他們的族人,何其不公!


    “轟隆隆!”


    邪子淵一腳就踏崩了一座地宮,像是踩老鼠般,將樊沅等人逼了上來。


    “住手,文陽候有話好說,不要動武!”這些人驚慌大叫。


    “好說,按照楚天靈的說法就是......去你娘的狗屁!”


    邪子淵暴怒,一巴掌拍了過去,這群人全都慘叫,骨斷筋折,口中吐出內髒碎塊夾雜這血水,跌落塵埃中。


    樊沅等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迅速反擊,那些人也不算少,都是他們這一脈的高手,或者親近他們這一脈的人,大道銘紋漫天,向這邊衝來,且開啟了各種殺陣,神光綻放照耀這整個府邸。


    但是,這一切無用,一年過去了,邪子淵更加恐怖了,進境神速,遠超當年,一聲大吼,很多人爆碎,全都在那裏炸開了。


    這個場麵,這種血腥,著實驚呆了在場每一個人,這也太厲害了。


    一聲大吼,宛若天神發怒般,將一群高手活活給震碎了大半。


    “欺我秦族這一脈無人嗎?!”邪子淵發狂,其攻伐誰能攔得住?


    “邪子淵,別殺我們,還有一些孩子還沒死,秦牙他們應該也還活著,你不想知道他們在哪裏嗎?快住手!”


    樊沅嚇壞了,即便他是宗老,掌握有極大的權柄,但是這一刻也是體若篩糠,抖個不停,奮力大叫著。


    這些話終於讓邪子淵停下了腳步,忍著悲怒,冷靜下來,以冰冷的眸光看著他們。


    “文陽候,先別殺,將他們抓起來,你先歇口氣。”後方,秦族那些個族人也是喊道。


    因為,連他們也怕了,邪子淵發狂,誰都攔不住,他們第一次見到邪子淵這種狀態,周身遍布赤紅的大道銘紋,神光顫動間將虛空都機會洞穿開來,他們真怕他掃平戰王府,殺個寸草不生,雞犬不留。


    這樣一來,外界定然會震動,刮起一陣軒然大波,在神朝之中,對他們秦族輿論不利,會影響到秦族的謀劃,少主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好!”邪子淵隻有這樣一個字。


    接下來,戰王府所有人都被召集而來,邪子淵親自動手,一掌按在虛空中,一頭赤紅朱雀飛出,淩壓天地,將戰王那一脈人都給鎮壓了。


    至於最先被收拾的樊笠,邪子淵一腳踏出,先廢了他一身的修為,而後一腳掃飛,踹進人群中。


    邪子淵坐在一張高大的椅子上,帶著悲與傷,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今天給你們講講道理。”


    所有人都心頭一鬆,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他終於恢複了過來,不再發狂。


    平靜了片刻,邪子淵冷漠無情開口,道:“神朝國法,禁製殘殺同袍,骨肉相殘,若有違反,一律殺無赦,今曰我就依此執行律法!”


    這些話一出,這些人恐懼,心直接就涼了,全都毛骨悚然,這意味什麽?都要死,沒有活路啊。


    “文陽候,你可不能這樣,律法不應你來施,需等戰王出關,我等的最也應當有刑部來定。”樊沅大叫。


    “噗!”


    邪子淵一指點出,樊沅當即一聲慘叫,身前濺起一片血花,他驚恐的發現,一身修為被廢了。


    邪子淵沒有立刻殺他,而是冷漠盯著所有人,道:“你們說我不配施律法嗎?”


    所有人都膽寒,不敢言語了。


    他站起身來,真的就像是一尊魔神般,俯視眾人,即便看起來依舊年輕,也是雄武無比,震懾人心。


    “文陽候,我等縱有大過,也要等戰王來了再論,何況這件事情,你們有什麽證據是我等做的。”終於,又一位宗老開口。


    “戰王,我看他是糊塗了,這麽久過去,他都沒有出來處理好這件事,處事如此不公,他老了!”大魔神冰冷的說道,“何況,你們不是說他外出了麽?”


    眾人顫栗,戰王是誰?


    一個年輕時敢與皇主爭奪皇都天驕之名的強者,強大到令整個神朝都顫栗。


    “你不得無禮,不能對戰王不敬!”一位宗老喝道。


    “為何不能,我先對你行律法處置!”邪子淵抬手,嗡的一聲,一柄赤紅劍芒,哧啦的一聲斬在那位宗老的身上,那位宗老當場炸開,化成一團血霧。


    這種手段,暴若雷霆般,深深震撼了每一個人,十五爺再次開口,道:“戰王若是糊塗了,不想親自出來處理這件事,我可以代行皇主指令,廢掉他!”


    樊沅吐出一口鮮血,冷笑連連,“邪子淵,你也一樣是外姓之人,有什麽權利敢代行皇主之命?”


    “我允許的,他夠權利、夠資格麽?”


    一道宛若劍鳴般的聲音由遠而近,戰王府的上空,一道紫金身影穿過邪子淵布下的大陣,視若無睹的踏入王府,俯瞰眾人。


    一頭銀發飛揚,踏步虛空,皇道氣機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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