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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梟焰將鄢子月緊緊擁在懷,許久,不顧肩胛的疼痛,也不願放手。


    “焰,我累了...”,鄢子月身子的重量一下子都壓到梟焰的身上。


    “好...”,梟焰橫抱起鄢子月,將她輕放在軟榻上平躺著,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伸手上去摸了摸,正巧感受到了胎動,趕緊縮迴了手,像是觸碰到了什麽神奇的東西,好奇驚喜,一臉興奮的看著鄢子月道:“他動了...就在剛才,真的”。


    “嗯...”,鄢子月抿嘴一笑。


    梟焰盯著鄢子月的肚子,再次伸手,又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胎動,高興的站了起來,指著道:“月,他又動了”。


    鄢子月看著梟焰就像孩子一般,呆呆傻傻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月...”,梟焰知道鄢子月這是在笑話自己了,擺出微怒的樣子,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南院門口,安祿向南宮赦拱手道:“南宮殿下,我們主上他...”。


    “我不想聽...”,南宮赦道。


    安祿隻好將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很是無奈。


    南宮赦等到鄢子月臥房的燈熄滅了,梟焰都沒有出來,站在院門口吹得身子都涼了。


    “南宮殿下,你要不迴房休息吧,我們在這裏守著就行”,安祿上前道。


    “不用了...”。


    寅時剛過,鄢子月臥房的燈便亮了。


    鄢子月看著躺在身邊的睡得很香的梟焰,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手指勾勒著他臉部的輪廓,將心中千言萬語的感情都傾注在手指間,最後手停在他的胸膛,一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同步的心跳,將這一刻銘記在自己的腦海裏。


    鄢子月輕手輕腳的起了床,披著貂皮鬥篷走出了院子,便看到了院門口的南宮赦等人,走了過來。


    “月兒...”。


    “你們在這裏守了一夜麽”?


    “嗯...”。


    “月殿下,主上他...”?


    “他還在睡著,先不要打擾他了,讓他多睡一會吧”。


    “嗯...”。


    鄢子月牽起南宮赦的雙手,見他雙手冰涼,眼中閃過一絲歉疚,握著他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暖和著道:“南宮赦,謝謝你...”。


    “月兒,你我之間不用說這些”。


    “嗯...”,鄢子月聽著,心中好一陣感動。


    “你們...,焰他還有太多的事,等著他去做,今後,怕是要辛苦你們了”,鄢子月看著安祿等人道。


    “月殿下,能跟著主上,是我們的福氣,再辛苦我們也願意”,安祿等人迴答道。


    “嗯...好,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們了”。


    “月殿下客氣了...”,安祿等人迴應著,唯有南山目光盯著鄢子月,沒有開口。


    卯時剛過,鄢子月便叫醒了梟焰。


    “月...你怎麽...是我睡得太沉了”,梟焰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覺好久沒有像昨晚睡得那麽踏實了,抬頭看著鄢子月,溫柔的一笑,想著如果以後可以天天擁著她入睡,早上起來後第一眼便可以看到她,便覺得幸福。


    “我給你做了早膳,想吃,就快點起來”,鄢子月說著,起身往外廳去了。


    外廳,圓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食,都是北海等人幫著鄢子月一起做的,梟焰和鄢子月出來之時正好看到安祿等人正在幫著盛粥。


    鄢子月拉著梟焰走過來,讓他在桌前坐下,問道:“我們一起用,你沒意見吧”?


    “太好了...”,西風早就餓壞了,一直忍著,於是第一個毫無自覺的撿了一個位置坐下了。


    “誰讓你坐的”,安祿一個眼神瞪向西風,示意他起來。


    鄢子月輕輕一笑道:“焰沒說話,就是表示同意了,大家坐吧”。


    “好...”,西風一聽,趕緊坐下了。


    鄢子月看向南宮赦,南宮赦走了過來,在鄢子月身邊的位置坐下。


    梟焰臉上的表情並不和悅,鄢子月見了,伸手捏起他的臉頰道:“笑了笑,別板著一副臉了,吃飯的時候要開心,不然吃下去的東西會消化不了的”。


    眾人看著鄢子月的舉動,詫異之餘也隻得承認了,除了她,估計沒人敢這麽跟梟焰說話了,更別動手了。


    “呀...好香啊...”,梟煌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捂嘴笑了。


    鄢子月收迴了手,看向梟煌道:“煌,你趕巧了,一塊吧”。


    “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梟煌說著,已經坐下了。


    “都坐吧,還愣著做什麽”?鄢子月掃了一眼安祿等人道。


    安祿等人都看向梟焰,直到梟焰點頭,才敢坐下。


    一頓早膳便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桌上的盤子都被掃空了,眾人都撐得隻撫肚,隻有梟焰和南宮赦,目光始終在鄢子月身上,看著她笑,心裏便覺得歡喜。


    “陛下...”,李總管來了,一別很著急的樣子。


    梟焰沒有搭理,隻是拉著鄢子月的手,不肯放開。


    “焰,去吧...”。


    “月,你不要忘了答應過我的,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迴來”。


    “嗯...知道了”。


    “北海,你留下,照顧月”,梟焰交待道。


    “是,主上”。


    鄢子月、南宮赦和北海送了梟焰出了南院,看著他的背影走遠,直到消失在視線裏。


    “北海,我想見鬼巫,你能幫我找他來嗎”?鄢子月轉身便向北海道。


    北海猶豫了一下,看著鄢子月,不願離開半步。


    “放心吧,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快去快迴”。


    “好...”。


    好一會,北海才領了鬼巫進來南院。


    “月殿下,您找我”?


    “嗯...南宮赦、北海,我有事想跟鬼巫單獨聊聊”。


    “月殿下,可是什麽要事要問”?鬼巫進來後便看著鄢子月問道。


    “鬼巫不愧是有懂得巫靈之術的人”,鄢子月在桌邊坐下,示意鬼巫也坐下說話。


    “月殿下,是要問您與梟皇陛下的同命蠱之事”?


    “正是”。


    鬼巫見鄢子月既然有心想知道,倒也不必隱瞞,便如實的迴答道:“這同命蠱之術本是冥界的禁術,追溯起來,該是黑龍的魔咒,一直以來不為人所知,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就說你知道的”。


    鬼巫聞言,便將這同命蠱的淵源和靈效一一告訴了鄢子月。


    鄢子月聽完起身,走到一側,背對著鬼巫,撫著自己的肚子,問道:“鬼巫,這同命蠱可有解”?


    鬼巫也站了起來,沉默了一會,肯定的迴答道:“同命蠱,一旦種下,若非身死,否則無解”。


    “是嗎?那如果我死了,焰會如何”?


    鬼巫一聽,頓時驚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如果”,鄢子月轉過身來看向鬼巫道。


    “這個...我並不知道結果究竟會如何,但根據記載,受蠱者身死,施蠱者會遭反噬”。


    “反噬啊...也會死嗎”?


    “這...我不知道,如果按一般蠱術來說,應該不會”。


    “那就好...”。


    “月殿下,您...”。


    “鬼巫,今日之事,你不要對任何人言起,好嗎”?


    “這...”,鬼巫低頭想了好一會,不時抬起頭來看一看鄢子月,見她目光懇切,於是便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一事想問”。


    “你說”。


    “我曾試過為你開啟命盤,我發現命格顯示,你...你應該早就是已死之人...這表示,你是逆天改命了,因此,你便沒了命格...”。


    “你是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對嗎”?


    “嗯...”。


    鄢子月抿嘴一笑,看向鬼巫道:“那是因為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隻是借了這個身軀,所以...”。


    “什麽”?鬼巫一臉蒙圈的表情看著鄢子月,感覺自己肯定聽錯了。


    鄢子月看了一眼鬼巫,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我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鬼巫認真的想了想,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道:“月殿下,正因如此,許多東西都被改變了...”。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是不是焰會有屬於他的幸福...”。


    “嗯...”,鬼巫點頭,又搖頭道:“世間沒有如果,已經改變的東西,是變不迴去的”。


    鬼巫離開後不久,安福便來了。


    北海這才知道鄢子月和南宮赦準備趁梟焰大婚之時,離開皇宮,迴鳳都去。


    “月殿下,你們...,主上知道了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所以,不能讓他知道”。


    “可是,主上他會傷心的”。


    “我...對不起,遲早是要離開的,所以...”,鄢子月表現得很傷神的樣子。


    “安福...”,北海看向安福道:“是安元帥安排的對嗎”?


    安福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看向鄢子月和南宮赦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請...”。


    “月殿下,你不能走...”,北海攔著道。


    “北海,我們非走不可的,你不要為難月兒了”,南宮赦上前道。


    “可是...那總得跟主上說一聲,道個別啊”。


    “不用了,跟他說了,隻怕我和月兒又要走不成了”。


    “北海,我們留在這裏,對焰沒有好處,隻會拖累他,不僅如此,可能還會惹得許多麻煩,我知道如今逍遙朝廷內外對此早有非議了,焰他剛登皇位,需要的是穩定的局麵,你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大臣們才逼著主上他成婚...”。


    “就算是為了焰,我也非走不可”。


    北海低頭想了好一會,猛然抬頭道:“那好吧,我也不攔你們了,但是,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你跟我們一起走?你不是梟焰的屬下嗎?跟著我們走,不合適吧”,南宮赦道。


    “就是因為主上,我才更要跟你們一起走”。


    “那好,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鄢子月道。


    擷芳宮門口,南宮赦扶著鄢子月上了馬車,安福和北海駕著馬車直往宮門去。


    乾坤殿前,皇帝納妃禮,極為隆重,禮樂聲此起彼伏,百臣觀禮,熱鬧非常。


    安祿見南山不時看向宮門口的方向,便問道:“怎麽啦,主上大婚,一會多喝幾杯”。


    “恐怕沒得喝了”。


    “為什麽”?


    “他們走了...”。


    安祿順著南山的目光看向,一輛馬車飛馳而去,馬車前坐的正是安福和北海。


    “那是...”。


    “要告訴主上嗎”?南山看向安祿問道。


    安祿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不知道,當我沒看見,你看著辦吧”。


    “我也沒看見...”,南山說著先一步走開了。


    鬼巫一時在琢磨著鄢子月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不覺手心竟出了汗。


    宮門口,守衛攔下了鄢子月的馬車,安福上前,出示了元帥府的令牌,守衛便立即放行了。


    鄢子月坐在馬車裏,這一次,沒敢迴頭看,一直閉上眼睛,雙手交叉握緊放在胸口,心中默念道:“永別了,焰,若有來生,今世的情,一定還你”。


    乾坤殿前,梟焰手執紅帶,左右各牽著安影和費芙,一階一階的往上走,突然一陣心痛傳來,停下了腳步,迴頭目光掠過眾人,看向宮門口,一切如常,可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陛下...”,李總管上前提醒梟焰道。


    梟焰看了一眼李總管,見觀禮的眾人都在看自己,沉默了,轉過頭,看著乾坤殿前的禮台,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臉冷若冰霜的模樣,好不容易熬到完成了成婚禮後,撇下一切,跑來了擷芳宮南院。


    “月...”,梟焰推開南院的大門,直朝鄢子月的臥房去,看著空空蕩蕩的內室,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恍惚的走到軟榻前,隱忍著胸口洶湧的情緒,好一會,終於忍不住了,大吼道:“鄢子月,你...居然...又騙我,為什麽...鄢子月,我恨你...我...”。


    梟焰心痛不已,由愛生恨,雙眸染上紅色,指天發誓道:“鄢子月,你給我等著,我梟焰對天發誓,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你...”。


    此時,鄢子月已經出了梟京城,沿著官道直奔鳳都,害怕梟焰知道後會派兵追來,不敢有半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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