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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庫司,寇森把持著不敢交出掌庫鑰匙,搬出了白岐來,傳了話被帶去了潛龍齋,幸得昃離趕到,不然可就不隻是一頓打,而是要廢了兩條腿了。為此,昃離與白岐針鋒相對,差一點動了手,逼得寇森不得不交出了鑰匙來,鄢子月聞言,不聲不響也給寇森設了個套,要以大不敬之罪拿下,寇森一時情急,失了分寸竟出手劃傷了鄢子月的手背,才知自己鑄下大錯,可為時已晚,被送進了內司監交給近衛統領鐵琅。


    一夜之間,王宮侍應和宮婢們便都開始傳寇森是得白岐的密來前來行刺王女,失手被擒了,之後宮中人言瘋傳,都指責白岐欺王女年幼,有失長輩風範,歹毒無情,愧為父王,成為眾人唾棄嗤鼻的惡人。


    潛龍齋,白岐失了寇森這個幫手,本就窩火,不得發泄,又加上謠言四起,眾口鑠金,無從辯駁,更重要的是連朝臣也都信了,覺得他做得過份,有失分寸,氣結暈倒,竟然病了。


    鄢子月得之,親自前往探望,查問病情,責令司醫處全力醫治。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和岐父王單獨聊幾句”,鄢子月支退左右。


    “你有什麽話,說完趕緊走”,白岐憤懟。


    “沒什麽,隻是想勸岐父王少操點心,別累著”。


    “你想就這麽輕易的掌權,休想”。


    “是嗎?難道岐父王還在指望什麽人嗎?莫非是白丞相,我看你還是不要指望她了,她現在自身難保,恐怕顧不得你了”。


    “你又做了什麽”?


    “我哪能做什麽啊,是她自作孽罷了,我隻不過是將她那見不得光的情事公告天下罷了”。


    “你…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這般手段,竟比昃離更狠”。


    “岐父王過獎了”。


    “你別以為你掌權就贏了嗎?告訴你,火鳳早就空了,你得到的不過是爛攤子罷了”。


    “我知道…別用你的無知去揣測他人,你隻不過是在為你的無能找借口罷了”。


    “你….”。


    “我什麽,岐父王,你就安心養病吧,我會吩咐下去的,決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你….”,白岐氣得一口氣沒順下來,吐了血,直咳嗽。


    此時鄢鳳儀硬闖了進來,看著鄢子月道:“你,對父王做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隻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你好好照顧他吧”!說完,鄢子月便往門外走。


    鄢鳳儀幾步來了床前,看了看白岐,扶著他躺下後,喊道:“慢著”,


    鄢子月聞聲,轉過身來看著鄢鳳儀,淡然一笑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我…我知道我不該,但我還是要說,請你對南宮好一點”。


    “噢…”,鄢子月盯鄢鳳儀看著,仿佛要把人看穿,讓鄢鳳儀覺得很不自在,幾分心虛也有幾分倔強,最後無奈轉身返迴去照看白岐了。


    朧月台,鄢子月心事重重的迴來,看到雷雲霆站在榕樹下,抬頭往上看著,便走了過去。


    “公主,你迴來了”。


    “雲霆,你看什麽”?


    雷雲霆一個眼神,示意鄢子月往上看。


    鄢子月仰頭看去,隱約可見躺在榕樹杆上睡覺的裂天。


    “他怎麽在上麵”?鄢子月問雷雲霆道。


    “他已經在上麵好幾天了,叫他也不下來”。


    “好幾天”?鄢子月有些不敢相信,朝上喊道:“裂天,裂天…”。


    裂天聽到鄢子月的喊聲才醒來,翻身穿過樹枝間,跳了下來。


    “裂天,你在上麵做什麽”?


    “我…沒什麽”。


    “嗯…”?鄢子月有些疑問。


    “子月,上麵視野不錯,能看到整個王宮,而且,晚上也挺涼快”,裂天說完咧嘴一笑,麵容很僵。


    “裂天,是不是王宮的生活太約束了,你不喜歡”?


    “有點吧”。


    “公主,我也覺得王宮不如在康王府自在,一來規矩太多了,許多地方還不能去,二來沒事可做,太無聊了”,雷雲挺趕緊補充道。


    “雲霆,我也有些想念駱總管了,你替我迴一趟康王府,看看他老人家吧”。


    “公主,你不一起去嗎”?


    “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去不了”。


    “那…讓裂天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情願呆在上麵睡覺”。


    “不去,算了,那我走了”,雷雲霆說著飛身下了階梯。


    “子月…”,待雷雲霆走後,裂天突然開口道。


    “裂天,你幫我找找南宮赦,我想見他”。


    “好…”。


    鄢子月看著裂天的身影在宮頂屋簷上跳躍,淺淺一笑,轉身進了樓內,剛坐下,讓紅素泡了一杯花茶,還沒來得及喝,遲砮便來了。


    “王女殿下,大祭司與南宮將軍有要事求見,正在禦策殿等候”,遲砮道。


    “知道了”,鄢子月喝完一口茶,起身便道:“走吧”。


    “是…”。


    禦策殿,昃離在殿門外見鄢子月過來忙迎了上去。


    “月兒…”。


    “離,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嗯,我們進去再說”。


    南宮遠見鄢子月和昃離進來,上前欲行禮,被鄢子月攔下了。


    “南宮將軍,以便自己人見麵,不必多禮了”。


    “這…”南宮遠有些猶豫,畢竟君臣之禮不可逾越。


    “怎麽啦,南宮將軍乃是領兵之人,這些繁文縟節於你本也是多餘,更何況,我相信尊重是由心而發的,行不行禮並不重要,如果非要行禮,我更喜歡軍禮,大氣利落”。


    南宮遠聽鄢子月這麽說了,也就不推遲了,抱拳拱手道:“臣遵旨”。


    “嗯,好了,南宮將軍見我有何要事,不妨直說”。


    “這…”,南宮遠看向昃離,當然是知道現在火鳳的情況,且不說鄢子月內憂未除,如今邊境又有波動,可謂是處境艱難,更重要的是,近年來軍費一直拖欠,正是因為國庫空乏,現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南宮將軍,此事瞞不住,你就直說了吧”,昃離看向南宮遠道。


    “好…那我就說了”,南宮赦深歎了一口氣,接著道:“殿下,東大營和西大營皆傳來消息,有奸細多次潛入打探虛實,意圖不軌,需得盡早防範,可邊境將士們的困苦情況,你是知道的,如今,士氣低落,守土堪憂啊”!


    鄢子月聽著,沉默了一會,才看向南宮遠道:“南宮將軍,可是有什麽想法”?


    南宮遠再次看了一眼昃離,見昃離點頭才放心的道:“殿下,臣確有想法,臣願親赴邊境鎮守,隻是….隻是糧草缺乏,心有餘而力不足…”。


    “糧草啊…”,鄢子月想了想問道:“南宮將軍,若是備足糧草,發了一直拖欠將士們的餉銀,你預計需要多少銀兩方可夠”?


    “這…”,南宮遠低頭沉目思索了一會,抬眼堅定的道:“且不論往年,今年至少白銀五百萬兩,才夠四大軍營糧草及開銷”。


    南宮遠說完特意看了看鄢子月臉上的表情,換作白岐,隻要一提軍資,準是一臉的陰沉,眉頭緊鎖,恨不能當沒聽說過,如今見鄢子月麵不改色,一臉的平靜淡然,相反昃離卻麵露幾分難色。


    鄢子月走到書案前坐下,手撐著臉頰,尋思了好一會,才看向南宮遠道:“南宮將軍,你可知道,火鳳如今的情況”?


    “臣,略知一二”。


    “嗯…攘外必先安內,我會盡快讓朝廷內治煥然一新,至於邊疆軍務,隻能依仗南宮將軍了,我替火鳳百萬黎民謝過”,鄢子月起身,看著南宮遠,真誠的道。


    南宮遠聞言,一臉的吃驚,看著鄢子月,一時無言以答,片刻之後才迴應道:“臣份內之事,殿下無需言謝”。


    “那好…南宮將軍,你迴去準備吧,我為你備足白銀一千萬兩,分三次,年底前全部兌現。至於這第一次嘛,三日後,白銀五百萬,你盡管來取,隻是要勞煩南宮將軍自行采購糧草了,不過,采購用人,你隻管挑便是”。


    南宮遠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向昃離,見他也是一臉的驚愕,不由得脫口問道:“殿下,可是當真”?


    “怎麽?南宮將軍你看我像是戲言嗎”?


    “不…隻是…”。


    鄢子月知道南宮遠想問什麽,於是先迴答了:“南宮將軍,難道不知我亦是無極門的門主嗎”?


    南宮遠一聽,這才恍然,憶起南宮赦曾無意提及過鄢子月便是無極門門主的事情,想了想,便也就明白了。


    “南宮將軍,若是還有什麽難事,盡管開口”,鄢子月見南宮赦半天不說話,便問道。


    “沒…沒有了,謝殿下”。


    “嗯…那一切有勞南宮將軍了”。


    “臣遵旨,臣先行告退”,南宮遠拱手行禮,這一次更多了幾分敬意,轉身離開,離開前又看了一眼昃離。


    “月兒…你當真拿得出那麽多的銀兩嗎”?


    “今年是沒問題,可是往後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們應該盡快的整改吏治,改革民生,讓火鳳的百姓富碩起來,才能充盈國庫,才能穩定家國”。


    “嗯…月兒,你說得對,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很多…”。


    “是啊…隻是…不知道給我的時間夠不夠”,鄢子月後麵的話聲音小到隻有自己能聽到了,因為入住朧月台以來,每每觸及火鳳權杖之時,腦海裏隻會出現赤火漫天、岩漿滾滾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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