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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鄢子月起來時身邊早就沒有兩個男人的身影,出了門來,才看到他們在院裏比劃開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


    “摔跤”,南宮赦一個借力,甩開了雷雲霆的掣肘。


    “再來”,雷雲霆不服氣的道。


    “好啊”。


    兩人又拉開了架勢開始了。


    鄢子月沒有理會,從一旁繞過,散步到翠竹林去了,聞著清晨竹葉的淡香,抿著晶瑩清透的露水,看著太陽突破雲層,綻放光彩,之後便來了鼓樓,抱著鍾鼓,仿佛還能聽到遙遠的空鳴。


    鄢子月不知不覺餓了,來了飯堂之時,便看到南宮赦和雷雲霆已經在那裏等著了,玄靜和無量大師也在,桌上已經盛上了竹葉粥,如同小時候喝過的那樣,香甜可口,入口絲滑,感動得眼眶微紅。


    “公主,你怎麽了”?


    “沒事啊,這粥好喝”。


    “是師傅特地讓我們一早就收集的,剛好熬粥,你喜歡就多喝點”,玄靜道。


    “嗯…謝謝師傅”,鄢子月抬頭看著無量大師,嫣然一笑。


    鳳都城,大司命宮,鐵龍和風影將所有罪證都收集交給了昃離,昃離寫下一紅信箋,讓他們送去歐陽府,交給歐陽連罄。


    花明樓,昃離訂了雅間等著歐陽連罄,午時左右,歐陽連罄如約而至。


    “歐陽司戶,請坐”,昃離倒上一杯花茶,示意歐陽連罄入坐。


    歐陽連罄瞪了一眼昃離,勉強在桌邊坐下,側身對著他,忿然道:“你什麽意思”?


    “歐陽司戶,不要著急,先喝茶,咱慢慢聊”。


    “哼…”,歐陽連罄端起茶一口喝完,道:“大祭司,有話便說”。


    昃離一笑,取出一個包袱展開,推到歐陽連罄麵前道:“我覺得歐陽司戶可以先看看這些”。


    歐陽連罄瞟了一眼,又動手翻了一下,頓時失了方寸,臉色慘白。


    “歐陽司戶,如何”?


    “你想怎麽樣”?


    “沒什麽,我知道歐陽司戶,掌管典戶司,是白丞相的左膀右臂,對於王女和王夫的大選籌備一事也出了不少力,不知如今準備得怎麽樣了”?


    “大祭司,有話請直說”。


    “歐陽司戶既然如此爽快,那我就直言了,我希望王女和王夫的大選能盡快舉行”。


    “你以為這件事,我能左右得了嗎?就算我說了,白丞相也不一定能聽我的”。


    “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你到底要做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為了穩定火鳳,盡早讓王女親政罷了”。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不過是想讓子月公主上位,你可別忘了,鳳儀和鳳沅兩位公主才是正主,奉勸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昃離抿嘴笑了笑。


    歐陽連罄見昃離的表情,越發覺得不安,欲毀了這一桌的證據,被昃離擋了迴來。


    “歐陽司戶難不成想在此動手嗎”?


    “我從不受人威脅”,歐陽連罄說著便要上前硬搶。


    昃離起身,將包袱夾在腋下,與歐陽連罄交上了手,歐陽連罄受了昃離一掌,撞到門上。


    “歐陽司戶,得罪了”。


    歐陽連罄捂著胸口,瞪著昃離道:“你…”。


    昃離淡淡一笑道:“歐陽司戶,你可以迴去考慮一下,不過我等不了太久,我想你也不想我將這些呈上朝堂,公告於眾吧,那時候,白丞相也未必能保得了你”。


    “你…”,歐陽連罄忍氣吐聲的道:“謝大祭司提醒”,目光憤恨的盯了一眼昃離,打開門走了。


    白麓放縱她手下的官吏濫用職權謀私利的罪證都在昃離手上了,為了白麓等人知道了狗急跳牆,則采用逐個擊破了方式,將白麓一夥中得力的幾位先拿下,保障王女和王夫大選一事順利進行,其他的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白麓等人樹大深根,若是拔不幹淨,恐怕後患無窮,一切隻能待王女親政執掌火鳳之後再從長計議。


    鄢子月等人迴城,南宮赦直接迴了將軍府,昃離正在康王府等她。


    “離,你怎麽來了”。


    “嗯,看你迴來沒有,順便商量件事”。


    “好,你跟我來吧”,鄢子月引了昃離去了書房。


    “離,什麽事”?


    “想要裂天參加王夫大選,得想辦法先給你一個身份,一個合法的火鳳人的身份,我相信這件事難不倒你”。


    “好,我來辦,還有什麽”?


    “沒什麽了”。


    “這麽說,事情已經定了”。


    “從今日早朝的情形來看,我相信不日便會公告天下了”。


    “是嗎”?鄢子月說不好是該高興還是擔心,總覺得有些不安。


    果然,一日後,白岐正式下旨公告天下,王女和王夫大選定於火鳳七百七十五年五月五日同時舉行,曆時一個月,王夫選拔自初選篩定、複選比試核定後的男子方可入圍試煉場,與王女候選們一起接受火鳳神意的考驗,最終能走到試煉場的男子皆奉為王夫,而最終獲勝的公主則是神意指定的王女,承運王位。


    此告一出,火鳳國人皆歡喜興奮,沸騰一片,但凡年紀合適,有些身手的男子都帶著身份文諜趕到鳳都來參選了,因此,公告發出三日之後,各地男子便向鳳都蜂擁而來了。


    王女和王夫的大選拉開了序幕,白岐為保鄢鳳儀能順利登上寶坐,也無瑕再顧及其他了,撤迴了所有分散在外的內衛,一方麵保護鄢鳳儀的安全,另一方麵為保萬無一失,隻好不擇手段的提前布局。


    歐陽連罄對每位前來報名參選的男子的身份文諜都親自過目,見人見諜,審得極嚴,但凡有過任何不法記錄的人都被刷下來了,這讓鄢子月很擔心裂天能不能過了得典戶司的關,好在報名的人數眾多,一下子審查不完,裂天排得靠後,希望能蒙混過關。


    鄢子月和昃離為此商量了對策,隻能兵出險招,找了高手來給他易容裝扮。


    將軍府,南宮遠無奈勸不了南宮赦,卻又不甘心,最後隻想用了下策,迷暈了他,將他綁了困在府內,不讓他去參選。


    “南宮潯,你放了我”,南宮赦看著來看自己的南宮潯道。


    “我可不敢”,南宮潯瞟了一眼門外看守的兩名護衛道。


    “那你來做什麽”?


    “給你送吃的啊”。


    “拿走,我不需要”。


    “那好吧,我可就真拿走了,你這麽不吃不喝的,就算有機會,也沒力氣出得去”,南宮潯說著端起食盤就要往外走。


    “慢著,拿過來吧”。


    “怎麽?想吃了”,南宮潯笑道。


    “嗯…”,南宮赦點頭。


    南宮潯轉過身來將食盤放到南宮赦麵前,這才發現他的手腳都是被綁著的,於是咧嘴笑道:“南宮赦,你可欠我大人情了”,說完,拿起勺子,給南宮赦喂著吃。


    “你能不能溫柔點”,南宮赦瞪了一眼南宮潯道。


    “要溫柔,我還不喂了呢,你自己吃吧”。


    “飽了”。


    “真飽了”。


    “現在就不能動,吃太多不好”。


    “噢…原來如此,你真行”,南宮潯揶揄著,收拾了食盤便走了。


    之後的兩日,每一頓都是南宮潯來給南宮赦送的飯,直到第三天早上,南宮潯臉上一片紅,拿著扇子擋著臉提著食盒過來。


    南宮潯瞪了一眼兩個守門的護衛道:“看什麽,沒過見過敏嗎”?說著氣唿唿的把扇子往下移了移,露出紅一片的臉來。


    兩名護衛有些莫名其妙,低了頭,移開視線不再看。


    南宮潯進來後,關了門,放下食盤和扇子,解下南宮赦身上綁著的繩子道:“父親今日出門了,你換上我的衣服出去吧”。


    “嗯…”,南宮赦點頭便與南宮潯互換的外衣。


    “等等,別急,吃了早飯再走”。


    “你留著吃吧”,南宮赦說著,拿了扇子擋著臉,打開門便穩步走了出去,因為南宮潯剛進來的時候一頓火,再見他出來,也就不敢惹了。


    將軍府玄關處,南宮博和周管家從外邊進來,正好與拿扇擋臉的南宮赦撞上了。


    南宮赦手上一緊,刻意低了頭,南宮博看了南宮赦一眼,走出兩步後轉過身來道:“潯弟,父親一會就迴來了,早去早迴啊”。


    南宮赦聽著,點頭,腳上快步出了門。


    “大世子,剛才那個是小世子吧”?


    “是嗎,赦弟不是正在關禁閉嗎,剛才的是潯弟”。


    “大世子說得對”,周達看著南宮博臉上認真卻無奈的表情,便明白了。


    南宮赦出了將軍府,直奔報名去了,這才發現自己沒有身份文諜,正巧碰上掐著時間來找歐陽連罄的昃離。


    “大祭司,你來得正好,帶我進去”。


    “以你南宮小世子的身份也進不去麽”?


    “我沒帶身份文諜”。


    昃離聽著微微一笑,領著南宮赦一起進去了,正好,歐陽連罄正對著身份文諜審視著易容之後的裂天。


    歐陽連罄見昃離和南宮赦來,便起了身,放下了手中的文諜,看了過來。


    南宮赦走上前,將裂天擠到一側,打眼看了一下,覺得有點麵熟,便一時沒有細想,看向歐陽連罄道:“我來報名”。


    “南宮小世子”?


    “我沒帶身份文諜”。


    “這樣啊”?


    “是不是不行”?


    歐陽連罄想了想道:“南宮小世子報名,無妨,我讓人替你錄進冊便是”。


    “真的”?


    “當然”。


    “謝了”。


    “不客氣”,歐陽連罄說著,看向昃離道:“大祭司是專程陪南宮小世子來的”?


    “算是吧”,昃離笑了笑道。


    歐陽連罄身邊的文書捧著錄冊,低聲問道:“司戶大人,這個裂天是不是通過,南宮小世子是錄在這個裂天之前還是之後呢”?


    歐陽連罄聞言,拿起裂天的身份文諜又看了一眼,掃了一眼裂天本人,道:“裂天…錄上吧,南宮小世子錄在他之後吧”。


    “是…”。


    昃離一聽,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舒了口氣。


    裂天倒是一臉的無動於衷,表情冷漠,沒有絲毫變化。


    南宮赦側目又看了裂天一眼,心想:“裂天,是我所知道的那個裂天嗎?可是看著又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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