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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天被判刑後,便嚴加看守起來,不許探視。


    鄢子月想了許多法子,這才在行刑前一晚見到裂天。


    裂天已經知道自己明日便要被送到封關台公開處決了,內心不能平靜,過往在眼前浮現,忘不掉的是鄢子月的音容笑貌,思念縈繞,溫暖人心。


    “裂天”。


    裂天想得入了神,鄢子月已經來到鐵籠外,喚了他,才反應過來,猛然迴頭,看到鄢子月的那一刹那,整顆心都融化了,情不自禁的笑了。


    鄢子月讓獄卒打開門,步入,來到裂天的跟前,捧著他的臉道:“你剛才笑得真好看”。


    裂天怔了,有些難為情的咧嘴。


    “算了,你還是別笑了,笑比哭還難看”。


    裂天雙臂一攏,將鄢子月納入懷中,貼耳細語道:“子月,還能見到你,真好”。


    “然後呢”?


    “死而無憾了”。


    “怎麽,你不想做我的男人了,死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嗯…不想你為了我冒險”。


    “我願意”。


    “子月”,裂天看著鄢子月,胸中的感動,有如開閘的水,急湧而至,低頭情不自禁的吻上她唇。


    “裂天,明天,法場,有人會趁亂將你替下,你會多留心,若是成功便好,若是不成,你不可束手待斃,一定要想辦法逃”。


    “你會在嗎”?


    “會,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如果我逃了,你會有麻煩嗎”?


    “放心,不會”。


    “真的”?


    “我保證不會有事,所以,最重要的是,你要活著,活著等我…”。


    “好…”,裂天點頭,再次擁緊了鄢子月,感受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片刻,鄢子月從裂天懷中退了出來,解開自己的腰帶,正欲褪下外衣,卻見裂天傻愣愣的看著自己,上來一把抓著自己的手,臉紅道:“子月,這個地方不合適…”。


    “啊”?鄢子月知道裂天誤會了,不由得笑了。


    “你想什麽呢”?鄢子月掐了裂天一把,接著道:“我想把軟絲甲脫下來給你,你貼身穿上,明日法場混亂,我怕你會受傷”。


    裂天聽著,臉更紅了,低頭不語。


    鄢子月脫下了軟絲甲遞給裂天,讓他穿上。裂天有些不好意思在鄢子月麵前寬衣,露出羞赧的表情。


    鄢子月看出了裂天的為難,開口道:“好了,我不看就是了”,說完轉過身去,背對著裂天。


    鄢子月等了一會,問道:“你好了嗎”?半天,鄢子月都沒有聽到裂天的迴答,轉過身看著他,見他半點動靜都沒有,隻好上前道:“要我幫你麽”?


    “我…”,裂天支支吾吾的,不好開口。


    鄢子月看著裂天羞澀的樣子,可愛極了,上前拉著裂天的領口道:“乖,我幫你脫好了”,說著已經幫他退下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堅硬的腹肌。鄢子月怔了,猶豫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撫摸著那一道道的傷痕,一陣陣心疼。


    裂天被鄢子月的小手撓得心癢癢,雙手搭到她的腰間,用力一帶貼近自己,眼中染上幾分情欲。


    鄢子月感受到裂天炙熱的鼻息打到自己的臉上,不由得心顫一下,趕緊掙脫出來,給他穿上軟絲甲,又披上外套係上衣帶道:“好了”。


    “嗯”,裂天吭了一聲,壓下自己衝動的情緒。


    兩人相對無言,眼神時不時瞟過對方。


    “裂天,我先走了,你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活著”。


    “嗯”,裂天點頭,目送鄢子月離開。


    次日,鄢子月一早便與鬼眼的人接上了頭。


    “到時候你們聽信號吧,信號一響,撤便了”,鄢子月道。


    “不是要救了人才算嗎”?鬼幽道。


    鬼影看向鄢子月道:“你還安排了其他人救人”?


    鄢子月抿嘴一笑道:“是…所以,你們見信號撤就行,酬金,我會照付,答應你們的事,也會照辦的”。


    “好”,鬼影利落的應下,帶著眾人走了。


    幽靈宮。


    “都準備好了”,梟焰問道。


    “那當然了”,宮垚自信的迴答。


    “我們走”。


    “好”。


    梟焰與宮垚從琅嬛夜市出來,直奔法場,在近法場的酒樓包了一個雅間,視角正好對著法場中心。


    “主上…,都已經準備好了”,安祿進來道。


    “嗯…”,梟焰悠閑的喝著酒,眼睛注視著法場,心想:“這個狼人究竟什麽樣,能讓月那麽上心”。


    封關台的法場之外,已經圍滿了百姓,兩隊禁衛把守著法場的秩序,行刑台上,一人多高的刑具已經準備就緒,斬刀鋒利,連著鐵鏈懸空,晃著寒光,兩個執刑人相對而立,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害怕。


    午時左右,駱峰領著兩隊禁衛護著囚車緩緩駛來法場,裂天被押上了行刑台上,駱峰讓禁衛裏外圍了兩層,以確保安全。


    監斬台上,曹少丞授意免了裂天下跪,環視一圈,目光落在行斬令上,歎了口氣。


    行刑台下的密道裏,早已經準備在那裏的人緊張得直冒汗,染了紅發身穿囚衣的替身目光呆滯,軟軟的癱靠在一旁,嘴裏塞了東西,使得整張臉都鼓鼓的,辨不清樣貌。


    酒樓裏,鄢子月一襲墨色錦袍,外披著純黑色的鬥篷,帽簷遮得極低,一雙黑色的眸子盯著法場,眼都不眨,心懸在嗓子眼了,手緊緊的握著窗欞。屾一臉緊張焦慮的神情,看著裂天,恨不能立即衝過去救人。


    午時一刻,曹少丞下令準備,兩名執刑人上前強壓著裂天趴下,裂天抵抗,禁衛軍一下子上來了五、六人,這才把裂天摁倒,將頭和雙手固定在斬刀之下,鎖住了。


    鄢子月目睹著這一過程,心如刀絞,指甲劃花了窗欞,嘴唇咬出了血。屾實在是忍不住了,轉身往門外去。


    “去哪”?


    “我去救他,救不了,我就以死謝罪”。


    “再等等”。


    “還等什麽”?


    “屾巫靈,你不相信我麽”?


    “我…我不是,可…”。


    “不要衝動,再等一下”。


    此時,突然天空下起了銅板雨,砸在地上聲響刺耳,引得圍觀的百姓紛紛湧上來撿,接著數十個竹筒扔進了法場,頓時煙霧騰起,睜不開眼,法場之上亂作了一團。


    駱峰臨危不亂,指揮禁衛退了迴來,縮小了防衛圈,剛好把監斬台與行刑台包在內,一個個警惕的手執長刀,隨時待命。


    鬼眼眾人都愣了一下,趁亂都下來了法場,與禁衛軍交上了手。


    安祿對於鬼眼等人的出現有些驚訝,但仍然下令冥殿的人,一齊都拉著白布飛向行刑台,一時之間,白布纏繞著行刑台之上,遮擋著視線。


    安祿用力敲了敲行刑台下的地板,隨後機關打開,密道上來一個人,快速打開了枷鎖。


    “我們是來救你的,快走”,安祿說著,拉起裂天,將他推進密道裏。


    同時,密道了上來一個與裂天身形相仿,染了紅發的男子,躺下,重新扣了鎖。


    “放心的去吧”,上來的人向替身說了一句,便鑽進了密道裏。


    安祿一個手勢,示意所有人撤退,替身雙目祈求的看著安祿,拽著他的褲腳。


    安祿蹲下看了替身,見他渾身在發抖,仰直了脖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掐住他的咽喉,一用力便結果了他的性命。


    鄢子月看著法場上發生的一切,趁著冥殿的人白布遮擋的空檔,也飛身上了行刑台,遠遠的與安祿對視了一眼,認出了他,瞥見安祿給的提示,轉身一躍,離開了法場,讓雷雲霆放了信號。


    法場之上,安祿帶著冥殿的人都已經撤出了,鬼眼的人見到信號想要抽身,被禁衛軍纏上了,無奈之下,鬼醫灑了讓人喪失氣力的藥粉,才脫了身。


    “別追了”,駱峰一聲令下,禁衛軍都停了手撤迴了。


    駱峰一躍上行刑台,查看犯人的情況,發現已經斷氣了,便抬頭看向曹少丞道:“曹司刑”。


    曹少丞會意,趕忙跑了過來,蹲身看了看犯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怎麽了,不對嗎”?駱峰看著曹少丞的反應問道。


    “嗯,是不對,可是…”,曹少丞想到了昃離說的話,讓他法場之上不必太計較,心中便有了決定,看了一眼駱峰,起身道:“午時已到,犯人已驗名正身,立即行刑”,說完,走向監斬台,取出令牌,擲出。


    令牌落地,執行人解開機關,放下斬刀,刀落人首分離,血流一地。


    駱峰不明內裏,看著曹少丞,待斬首執行完畢,收了屍首,撤了斬台,散了人群,尋了機會逮著曹少丞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不知駱都統何意”?


    “今天被斬首的犯人是不是有問題”?


    “我不知道駱都統說什麽,今天斬首示眾,大家有目共睹,沒有問題”。


    “是嗎?你我明明都知道,行刑之前,人已經死了”。


    “那又如何,終究是要死的,早死一刻晚死一刻有什麽區別嗎”?


    “是擾亂法場的人幹的,他們是來殺人滅口的”,駱峰看著曹少丞問。


    “我不知道”。


    “真的”?


    “駱都統,人犯已經伏法,你我親眼所見,可以帶著屍首迴去複命了”。


    駱峰走近曹少丞,盯著他看了一會,轉身離開。


    鄢子月和雷雲霆迴了酒樓時,梟焰和宮垚剛走。


    鄢子月踏進雅間,看到屾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窗前,走過去蹲下來道:“走,我們去見他”。


    “你說什麽?他沒死”。


    “嗯,他已經被救走了”。


    “那剛才那個是…”?


    “是替身”。


    “真的”?


    “嗯,走吧”,鄢子月扶了屾起來,駕著馬車去了琅嬛夜市的幽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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