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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赦從典刑司出來直接去了康王府找鄢子月,得知鄢子月不在府中,便留下話,迴了將軍府。


    南宮遠迴府後臉色很差,進了書房閉門不出,隻告訴周管家南宮赦迴來立即到書房來見。


    “小世子,你總算迴來了,侯爺讓你馬上去書房見他”,周管家見南宮赦迴府,跑上前道。


    “知道了”,南宮赦迴應著,可並沒有先去書房,而是先去了薔薇苑看衛夫人了。


    衛夫人見到南宮赦,歡喜得流淚,抱著南宮赦許久,又仔細一番打量,撫著南宮赦的臉,關切的道:“赦兒,這才幾個月,怎麽又瘦了”。


    “娘,我哪是瘦了,分明是高了”,南宮赦笑著道。


    “是…,赦兒是高了,讓娘好好看看你”,衛夫人看著南宮赦,淚水含在眼裏,笑著,樂著。


    “娘,孩兒這一次一定多陪陪您,好麽”?


    “好…”,衛夫人再次把南宮赦抱進懷裏,母子深情緩緩流淌在兩個人心裏。


    周管家一直在薔薇苑等著,直到南宮赦出來,又跟著他去了南宮遠的書房,在門外守著,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聽到屋裏傳出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接著南宮赦氣唿唿地奪門而出。


    周管家進了來,看到地上碎裂的茶杯,在看到南宮遠捂著胸口氣得七竅生煙,便上前道:“侯爺,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小世子還小,不懂事,需要慢慢教導才好”。


    “周達,他已經不小了。我這三個孩兒之中,他資質最好,能力最強,偏偏就他最難教,老是迕逆我”。


    “侯爺,恕老奴多嘴。小世子是有主見,有分寸的人,相信他一定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我覺得小世子並非有意想要迕逆侯爺您,可能是您與小世子脾氣太像了,所以,誰也不肯服軟吧”。


    南宮遠聽著,不置可否,半天才道:“周達,或許,你說的對。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對赦兒要求過高,約束太緊了吧”。


    “侯爺…”。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是,侯爺”。


    鄢子月一早就得到南宮赦他們迴城的消息,第一時間派了無極門的人打探消息,並打點好了獄長和獄卒,準備天黑之後探監。


    為確保鄢子月的安全,青翼堂堂主韋青一路陪著來了典刑司的大獄。


    獄長見了韋青,忙笑臉相迎。


    “喲,怎麽韋堂主親自來了”。


    “來看看兄弟你啊,你說你就不能抽時間迴家看看,我那小侄子病了,你也不管”。


    “怎麽,那,現在繆兒怎麽樣了”?獄長著急的問。


    “大夫看過了,沒什麽事,風寒咳嗽,好好養養就行了。我讓人給嫂子送了上好的炭火和棉被,還有米麵鮮肉,另外留了十兩銀子,說是你給的”。


    獄長一聽,感激的看著韋青道:“好兄弟,謝謝你啦,我…我都不知道怎麽迴報你”。


    “既然你都說我們是兄弟,說著做什麽,見外了。這不。嫂子惦記你,讓我來看看,順便給你帶點酒肉”,韋青說著,將手中兩大包的肉和一壇子酒遞給獄長。


    獄長接過,看了看,熱乎的牛肉腱子和羊腿,當真是直流口水了。


    “行了,你趕緊吃吧”。


    “別,我讓人切切,你陪我喝點”。


    “也行”。


    “好好好…”,獄長把肉交給一個獄卒去切了,拉了韋青坐下,看了看一身黑色鬥篷的鄢子月,對韋青道:“要見狼人的就是她”?


    “嗯”,韋青點頭道:“正是,給你添麻煩了”。


    “倒是沒什麽,幸得人犯今天剛到,暫時也不會有什麽人來提審,我已經安排了,不過,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嗯,我已經跟她說過了”,韋青說著,迴頭看了一眼鄢子月。


    “那就好”,獄長招手身邊的獄卒過來道:“你帶她去吧,看著點,別出什麽岔子”。


    “是”,獄卒連連點頭哈腰,領著鄢子月往裏去了。


    韋青看著鄢子月走遠,才收迴來視線,跟獄長喝起酒來。


    “韋堂主,我見過那個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危險著呢,還是一個異族人,你怎麽會認識,要見他的那位又是什麽人啊”?


    韋青想了一會,假裝歎了口氣道:“剛才去見的是那狼人的妹妹,不巧,她是我的恩人,此番求於我,想我韋青可是有恩必報的人,怎麽能不盡力呢”?


    “原來如此,那是,那是。來,喝…”。


    鄢子月隨著獄卒一直往裏走,拐過一層又一層的牢獄,隻覺環境太差,偶爾瞟見被關著的犯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氣,更加覺得這裏太陰暗,可以稱得上是人間地獄了。往下走第三層,兩側均是鐵牢,比上麵的監牢看上去更加陰森冷冽。獄卒帶著鄢子月一直往裏走,鄢子月掃過兩側的幾間鐵籠都空著,在最頂頭的一間鐵籠前停了下來。


    “到了,就這了,你快點,我在那頭等你。還有,你擔心點,他很危險”,獄卒道。


    鄢子月微微點頭,沒有出聲,從袖中摸出幾兩散碎銀子交給獄卒,以示感謝。


    獄卒趕緊接過,喜滋滋的,忍不住放嘴裏咬了咬,然後放懷裏道:“你有事就叫我啊,我馬上過來”,說著打開了鐵籠,接著道:“你進去吧,我走了”。


    裂天感覺到有人過來,但不願搭理,閉目養神,直到籠門被打開,才睜眼看了過來。


    鄢子月待獄卒走遠了,才提著食盒進來,一步一步靠近裂天,摘下帽子的一瞬間,裂天愣了,胸中的情感翻江倒海,箭步衝過來,將鄢子月摟進懷裏,緊緊的擁著,好似稍鬆一點就會溜走,使勁的在鄢子月臉頰蹭著。


    鄢子月輕拍著裂天的背,卻不言語,等著裂天平複情緒了,才開口道:“裂天,讓我看看你的傷”。


    裂天隻是愣愣的看著鄢子月,舍不得移開眼。


    鄢子月替裂天把過脈,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口愈合情況,秀眉緊蹙,取出一枚藥丸來讓裂天服下,接著打開針包,用銀針為裂天疏通經絡穴位,然後又重新在傷口處塗抹上藥膏,用紗布貼好。


    “隻能暫時先這樣了。裂天,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有口福了”,鄢子月說著從食盒裏取出菜來,還是熱的。


    鄢子月看著裂天把飯菜都吃完,然後笑道:“好吃嗎?喜歡的話,我改天再給你送來”。


    “好”,裂天嘴裏還含著吃的,咧嘴一笑。


    鄢子月收拾好食盒,起身,裂天趕緊跟著站立起來道:“子月,我…”。


    “你想說什麽”?


    裂天糾結了一會道:“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子月,你還是別管我了,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恐怕…,還能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就是你所想的”?


    “嗯…”。


    “那我情願你沒有為了我,而是自己逃走了,天地之大,想去哪去哪”。


    裂天聞言看著鄢子月,有點搞不懂。


    “裂天,你不是想做我的男人麽?那你就給我聽著,我相信你,絕不是嗜殺的人,這一次一定是他們把你逼急了,你才動的手。不過,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想深究當時到底如何。我隻確認一件事,你是我的人,我絕不能讓你有事,你得給我好好活著,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子月…”。


    “好了,你身上的傷,還需要好好處理才行,這些藥,你先留著”,鄢子月說著把藥塞到裂天的手中,然後接著道:“裂天,你給我記住,我不許你死,你一定要活著,活著做我的男人”,說完,踮腳在裂天唇上輕啄了一下。


    裂天雙眸起霧,本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剛才的觸感柔軟溫熱,很美妙。


    裂天看著鄢子月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子月,我…我能不能再來一次”?


    “什麽”?


    鄢子月馬上反應過來了,有些臉紅,瞄了一眼裂天,見他就跟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似的,羞澀又期待,便也心軟了,說服了自己,貼近裂天,踮腳環過他的脖子,本想隻是奉上一個淺吻,卻不知怎麽演變成了調教,引導了裂天正確的接吻方式。


    鄢子月理智的讓裂天放開了自己,退後一步,臉上有些緋紅,強裝鎮定的道:“我…我先走了,你等我”,說完轉身出了鐵籠,往前走。


    裂天還楞在原地,迴味的剛才的甜蜜,期待著更親昵的接觸,直到鄢子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想起來要挽留,站在鐵籠前,久久凝望,心裏暖暖的。


    鄢子月出來時,獄長卻已經喝得暈乎乎的了,韋青起了身迎上前來,低語道:“怎麽樣”?


    “讓人給他送幾床上好的棉被吧,他有傷在身,鐵牢裏寒氣太重了”,鄢子月囑咐道。


    “好,我來安排,我先送你迴去”。


    韋青送了鄢子月出了來,即刻安排弟子去弄來了棉被,親自折返,給了不少好處,交待獄卒送進去了。


    裂天把送來的被子鋪了一層又蓋上一層,覺得很暖和,這種被人在乎與牽掛的感覺,很是幸福感,想著一出生到現在的混沌無畏,顛沛流離,幾經生死,能遇到鄢子月,是此生最大的幸事,此前的人生,都是值得的,此後的人生,有了活著的意義。


    鄢子月迴了康王府,一夜未眠,仔細反複的翻閱了火鳳的法典,想尋找一個可以為裂天開脫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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