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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雲霆一路都緊跟在鄢子月身側,一直留心她的狀態。


    五天五夜,期間頂風冒雨,馬不停蹄,終於在除夕夜趕到了鳳都城下,此時已經酉時過了,城門已關,沒有通行令牌,守城的衛士不會給開門。


    鄢子月有些犯難,若是出示公主令,進得去,也會暴露身份,畢竟,如今的世人皆知,子月公主病重在府休養,又怎麽會半夜叩門呢。


    鄢子月想了一會,看向雷雲霆道:“雲霆,我們隻能潛入了”。


    “好”,雷雲霆更擔心鄢子月的身體,這一路上看得明白,分明就是在強撐。


    “公主,我先上去看看”,說著棄馬,飛身上了城門。


    鄢子月等了一會,見沒有動靜,便也飛身而上,落地有些頭暈目眩之感,突感有人拉了自己一把,看清是雷雲霆後,這才定了心。


    兩人從城牆中穿上,避開了巡防的衛士,從另一側躍下,從城牆根繞開了,進入街巷口,直奔康王府去了。


    康王府,駱管家不放心,帶人在府內守著,一來是感覺鄢子月今晚肯定能迴,二來也是為了防梟焰,眼看已經是戌時了,還不見鄢子月迴來,有些著急了,擔心信沒送到,或是鄢子月有事耽擱了,沒看到信。


    府外敲門聲起,駱管家聽著,親自上前開門,見是雷雲霆,高興極了,看到雷雲霆身後的鄢子月,頓時鬆了一口氣了。


    “少主,你可迴來了”。


    “駱管家,讓你擔心了”。


    “少主,別這麽說”,駱管家轉身向旁邊的侍從道:“快,星月閣,告訴孟娘,公主迴來了”。


    鄢子月進了府,駱管家便一直跟在後邊,把她離開的這些時間,鳳都的大事都簡要的說了,無極門的事務也講了些,當然,花明樓那位的事,也不少,挑重要的講了。


    星月閣前,鄢子月看向駱管家道:“駱管家,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幫我備車”。


    “是,少主”,駱管家應聲下去安排了。


    “月兒…”,孟娘眼中含淚的看向鄢子月,上前拉著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滿臉的倦容,伸手撫著她的臉道:“月兒,累了吧”。


    “孟姨,我想泡個澡”。


    “好…水都熱好了,我就給你準備去”。


    一會,鄢子月的房間,浴桶滿滿的騰著熱氣,滴入了解乏的精油,散發出淡淡的香。


    “孟姨,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去給雲霆做點吃的吧,他都餓壞了”。


    “月兒,你真的行嗎”?


    “放心,我能行”。


    “好吧”,孟娘點了點頭,將鄢子月的浴巾和衣服都備好在旁邊,便下了樓去了。


    鄢子月沒敢泡多久,沐浴完後,見孟娘準備的是女裝,便隻好自己找了男裝來,穿上,隨意的將長發束起,便下了樓。


    “雲霆,你慢點吃,不要急”,孟娘一邊給雷雲霆盛湯,一邊道。


    “孟娘,你是不知道,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光趕路了,肚皮都貼到脊梁骨了”。


    “怎麽迴事,怎麽還不吃飯呢”?


    “沒時間,公主她非得趕迴來,一路上,餐風飲露的,一刻也沒停”。


    “怪不得,月兒看上去那麽累了”。


    “月兒…”,孟娘見鄢子月下來,徑直往外走,便上前叫住她道:“月兒,你還上哪去”。


    “孟姨,我出去一下,晚一點迴來”。


    孟娘聽駱管家提起過,知道她今晚還有事要辦,但還是心疼的勸道:“月兒,先吃點東西再走吧,我都聽雲霆說了,這一路趕迴來,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孟姨,我沒事”。


    “公主,我陪你去”,雷雲霆放下筷子走過來道。


    “不用,你吃完飯,迴去休息”。


    “不,我跟你去”。


    “雲霆,我自己可以,你去了,我反而不好處理”,鄢子月轉頭看向孟娘道:“孟姨,我若子時還未歸,你就別等我,早些休息吧”,說完,兩三步便出了門去了。


    花明樓,鄢子月剛進門,金不換便迎上前來。


    “月公子,你總算是來了,這些日子都上哪去了啊,焰財神都找你找瘋了”。


    “我知道了,他在哪”?


    “樓上”,金不換指了指上麵道。


    鄢子月瞥了一眼,往樓上去。


    剛走到五樓,便見著小平端著果盤,領著梟煌下來,梟煌一臉的氣鼓鼓的模樣。


    “月公子”,小平先開口,上前側身施禮道:“月公子,安好”。


    “小平,好久不見,真是越來越美了”,鄢子月笑道,小平一聽,有些羞紅了臉。


    “月哥哥,你來了,去看看九哥吧,也不知道誰惹他了,他可生氣了,見誰都不高興”。


    “啊…”,鄢子月有些尷尬,隻好摸著梟煌的頭道:“好,我去看看他,讓他不要生氣了”。


    “嗯…”,梟煌小腦袋直點。


    九樓拐角,鄢子月便聽到裏麵摔東西的聲音,停下了腳步,有點不敢進去了。


    “主上,三思,使不得”,安祿上前一步勸說道。


    “安祿,你好大的膽子,我的話,你也敢駁”?


    “主上,安祿說得沒錯,若真拆了康王府,也不好收場”,東來道。


    “難道我會怕嗎”?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東來連忙跪下。


    梟焰眼眸掃過眾人,讓人不寒而栗。


    北海與西風低頭不語,南山見此,遲疑一會,上前道:“主上,要不再等等,月公子說不定一會就來了”。


    梟焰壓著怒火,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下,便感覺到了房外熟悉的氣息,一抹輕笑噙在嘴角,低語道:“你終於肯來了嗎”?


    安祿見此,瞥了一眼房外,鬆了口氣。


    “你們下去吧”。


    “是…主上”,眾人應聲,相互看了看,一個接一個退了出來。


    “月公子”?西風第一個出來,一眼便看到了樓梯拐角處的鄢子月,臉上一怔,接著便是有些埋怨之色。


    安祿最後一個出來,走上前,拱手道:“月公子,請你以後多在意一下我們主上可好”?


    “我…”,鄢子月覺得自己是理虧了,便也不願解釋。


    眾人一個一個從鄢子月身邊走過,北海給了鄢子月一個滿懷深意的表情,仿佛是在祈求什麽,鄢子月心中有幾分了解,隻好迴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鄢子月定了定心神,這才走到門口,門自然開了,硬著頭皮走了進來,便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你舍得迴來了嗎”?


    “我…”,鄢子月看著近在咫尺的梟焰,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不想解釋”?


    “嗯”。


    “那就不要解釋了”,梟焰盯著鄢子月的眼睛,仿佛想要看透人心。


    鄢子月的些不自在,有因為自己的情*蠱已解,如果梟焰硬來,怕自己會守不住,也有自己已非處子之身,梟焰如果知道會不會更加惱怒,畢竟他生長在逍遙國而非火鳳國,總之各種擔憂,擾得頭疼目眩。


    “月,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你居然又騙我,你當我梟焰好騙麽”,梟焰言語中有幾分惱火,環抱住鄢子月的手臂便加重了幾分力。


    鄢子月是真的感覺到頭暈得很,把頭耷拉在梟焰的胸口上,也沒怎麽聽清楚梟焰說的什麽,隻知道他貌似生氣了。


    梟焰見鄢子月這麽乖,還主動表現得如此親昵,心中的歡喜多少取代了氣憤,便也就不說什麽了,一手挑起鄢子月的臉,微微一笑,一個吻落下,層層深入,把這些時間的思念都融進這個吻裏,細細密密,溫柔纏綿。


    鄢子月隻覺得暈乎乎的,也懶得反抗,更多的是沒有力氣去反抗,卻被梟焰誤以為是鄢子月的認同與順從,高興極了。


    鄢子月被梟焰吻得有些意識模糊了,最後實在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梟焰突然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子都軟了,整個重量都依附在自己身上,隻當是鄢子月接受了自己,越發開心了,直到她失去了重心,似要從懷中滑落下去,這才慌了神,一把抱住她,喚道:“月…月…你怎麽了?你醒醒,月…”。


    “來人”,梟焰內力於胸,喚了一聲,便橫抱著鄢子月來到床邊,將她放下,握著她的手,輕撫著她的臉,喃喃的道:“月,你這是怎麽了”?


    安祿和東來立馬上了來,推開門便道:“主上,何事”?


    “叫大夫,快”。


    “是…”,東來聞言飛出了門外,安祿則上前看了看情況,迴桌邊倒了懷溫水,遞給梟焰。


    梟焰接過,喝了一口,嘴對嘴的喂鄢子月喝,一次又一次。


    好一會,大夫才來,臉上的懼意分明,手抖著給鄢子月把了脈。


    “大夫,怎麽樣”?安祿忙問道。


    梟焰的目光隻定在鄢子月的臉上,半寸都不願移開。


    “勞累過度所致,加上風寒之症,這才暈倒了,不過病人身體底子極好,好生休養幾天便無礙了”。


    “當真”?安祿問道。


    大夫寫著方子,收拾著藥箱,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怎麽會勞累過度呢”?梟焰自言自語的道。


    鄢子月自然是不知道她這一暈,梟焰可是嚇得夠嗆,心都差點驟停了,心疼得不行。不過,這勞累過度也是拜梟焰所賜,讓他擔心一下也不為過。


    這一覺,鄢子月睡得很踏實,一睡便是兩天,梟焰衣不解帶的在一旁陪著,眼都不眨的看著她,見她老是叫不醒,都擔心死了,一連找好幾個大夫來確認過才放心,更是輕輕的讓她依在自己懷裏躺著,茶飯不思,即使自己的身體僵硬麻木了都不願動,將她的手撰在自己手心裏輕揉著一遍又一遍。


    安祿等人都看在眼裏,見慣了梟焰的殘酷無情,鐵腕決斷,從未見他如此重視過一個人,把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她,還恨不得把心掏給她。安祿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即使說了,梟焰也不會聽。眾人也都更加明白了鄢子月在梟焰心中的位置與份量,恐怕比整個逍遙國來得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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