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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離孤單的身影,從大理石的甬道上穿過,向右一拐,便進入了前往後院的長廊,長廊的兩邊種植著各種珍奇花草,在溫暖如春的花園裏爭奇鬥妍的競相開放。


    他麻木的在長廊上行走著,全然沒有顧及花園裏的燦爛芬芳,姹紫嫣紅的花草映入眼簾,都變成了窗外飄零寒涼的雪花,落向了已經被宇薇冰封的心。


    一顆枝繁葉茂的銀杏樹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不禁停下了腳步,宇薇最喜歡石化的銀杏樹,看著璀璨琉璃的光影在枝丫上流淌,宇薇的眼睛裏也閃動著令人醉心的迷離。


    他又想起宇薇在銀杏樹下舞蹈的情景,如空中雲絮,似花叢飛蝶,舞姿輕靈,步步生蓮。


    那就是宇薇初來地心時的模樣,清麗如水的眼睛裏掩不住對陌生世界的怯懦,那種怯懦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那曾經是一雙堅定無比的眼睛。


    “泓世子殿下!”歐陽岑從假山後轉出,撲通一聲,跪在了星離的麵前。


    從海藻穀迴來後,他就躲在家中麵壁思過,他知道自己利用宇薇抓捕爾多尼殿下為世人所不恥,也知道宇薇小產對星離意味著什麽?


    隻是大錯已經鑄成,他再是痛恨也無法挽迴,就在他想迴盈豐山莊終老一生的時候,女王陛下的一道聖旨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好事的人圍在他的小院門口,隻為了一睹被徒弟罷黜的師傅的尊容,他莫名的忍受著這些人的奚落,康神醫的到訪才使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女王陛下已下達了罷黜他護國大將軍的聖旨,並堅稱永世不得任用。


    就似一個驚雷將他劈的昏頭轉向,人人都知道他是泓世子殿下的師傅,等他悄無聲息地迴到幽芷峰後,星離該如何麵對世人的目光?


    在百般糾結後,他終於在暴雪中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因為他要去王府尋得星離的原諒,他不能讓已飽受痛苦的星離成為世人眼中隻愛美人的紈絝儲君。


    可是,當他看見星離從宇薇小院走出來的蕭瑟表情時,他還是心虛的躲了起來,宇薇和星離的隔閡都是他一手促成,他的每一次錯誤的決定,都將星離推入了愛而不得的深淵。


    他能感受到星離內心的掙紮,就似一柄匕首割裂著他的心。


    他戰戰兢兢的在星離身後跟隨著,曾經警醒的如獵豹一樣的星離,隻是一步又一步的邁著沉重的腳步,完全失去了身為一個潛伏者應有的警覺。


    他痛心,他悔恨,他想立時自裁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不能,他要為星離活著,忍辱偷生的活著,他要為這個未來的無人能及的儲君證明,證明他從未不尊自己的師長。


    他的眼睛裏重又燃起一絲希望,就似茫茫冰原中的一粒火種,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所以,他挺直了已有些佝僂的脊背,大步的走到了星離的麵前,當他撲通一聲跪在星離的麵前時,從前所有的一切名利追逐都似柳絮般隨風飄落。


    “怎麽是你?”冷冷的聲音裏夾雜著讓人動容的心酸。


    “迴殿下,正是小人,小人特意來向殿下請罪!”歐陽岑跪在地上的身子有些發抖,原本一頭漆黑的頭發已泛起了霜花。


    “你的罪過,陛下已經懲處,不需要再向本世子請罪!”星離滿臉冰冷,眼睛裏溢滿了不能言喻的苦楚。


    就是這個從小伴他長大的師傅,在最關鍵的時刻背叛了他,他一邊信誓旦旦的向自己表明保護宇薇的決心,一邊為了建立自己的豐功偉績而廢寢忘食,最終將宇薇推離了他的身邊。


    “小人知道縱使萬死也難辭其咎,隻是現在大戰在即,小人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而使殿下失去了民心!”歐陽岑抬起了頭,一張蒼老的麵容即刻映入星離的眼簾。


    這還是曾經的那個令人生畏的歐陽岑嗎?微褐色的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就如刀刻般令人難忘。


    星離定了定神,仍舊用他低沉而冰冷的聲音說道:“民心給我何用?本世子並不需要!”


    “可是,宇薇姑娘需要!”歐陽岑咬了咬牙,篤定的說道。


    “宇薇,你不配提這個名字!”一抹憤然之色從星離的眼睛裏迸射出來,如利劍般直刺入歐陽岑的心裏。


    “小人知道不配,但是殿下,要想保護宇薇姑娘的平安順遂,地位和權勢必不可少啊!”歐陽岑用頻臨死亡的眼神,乞求的看著星離,就好似星離就是他在命運的汪洋中掙紮想要抓住的那根稻草。


    “平安順遂?”星離不屑的哼了一聲,酸楚的說道:“地位和權勢正是我和宇薇痛苦的根源,如果我不是費朗族的王儲,如果我沒有陛下強加於我的使命,宇薇怎麽會受到這麽多的傷害!”


    “那是,殿下還沒有站在權利的頂峰,等殿下站在世人隻能仰望的權利之巔時,殿下所要的一切都可以觸手可得!”歐陽岑仰著頭,看著如冰峰般寒冷的星離果決地說道。


    星離聞聽露出一絲苦笑,這就是歐陽岑背叛自己的原因,如果自己已成了費朗族的王,打死他也不會置宇薇於危險之中。


    歐陽岑看著星離嘴角的那絲苦笑,心裏咯噔一聲,他知道自己又觸動了星離的那抹不願提及的隱痛,那種無能為力,卻隻能一往無前的隱痛。


    “你沒有到達過權利的頂峰,如何能知道高處不勝寒的無奈!”星離的眼光深邃而淒涼,就好似穿越時空般看向無盡的黑暗。


    他忘不了前世與地心女王的驚心動魄的愛情,那段令他今世也不敢忘懷的刻在骨子裏的愛情,隻不過上世飽受傷害的人是自己,而飽受愛而不得痛楚的是受地心人民敬仰的地心女王。


    一陣振動從他的手腕處傳了過來,他按下顯示器一看,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他從跪在地上的歐陽岑身邊閃過,迅速的朝後院走去,後院裏有他停放的專屬飛行器,他快步走上舷梯,駕駛著飛行向北方疾馳而去……


    ……


    “怎麽樣?”林淵夜看著剛剛發送完信息的舒逸追問道。


    “不知道,我已經通知了費朗琛殿下,他看到了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舒逸沉著一張粉臉,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在遠處的那群黑影。


    當送葬隊伍登上了飛行器以後,林淵夜就帶著爾多尼殿下的隱衛軍趕了過來,可是沒想到的是,這時又來了一隊裝備精良的軍隊,看情形不像是侍衛軍的裝束。


    他們有意的來到爾多尼殿下的墓地前站定,縱使大雪如棉絮般將他們變成雪人,也沒見他們有離開的跡象。


    林淵夜焦急的拍著大腿,如果不盡快將爾多尼殿下從石棺中救出來,恐怕爾多尼殿下再無生還的可能。


    “林門主,能不能安靜會!”已然緊張到極點的舒逸瞟了林淵夜一眼。


    她們隻在石棺裏麵放置了微型的二氧化氮轉換器,由於體積太小,也隻夠四個時辰的使用,而現在從爾多尼殿下被封在石棺之中,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時辰了。


    “你讓我怎麽安靜?”林淵夜氣急敗壞的說道:“你跟我說林悅全權負責此次送葬任務,現在看來那個勞什子的女王並不信任她!”


    “我們哪知道女王還有後手?”舒逸不由得蹙緊了眉頭,林悅已被女王封為了代理的護國大將軍,按理說,應該掌握了費朗族所有的兵權。


    “女王心狠狡詐眾人皆知,隻有你們這種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才會相信!”林淵夜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口不擇言的責備道。


    “我們是黃毛丫頭?”舒逸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這裏可有林門主一直引以為傲的鬼禦門的少門主!”


    “哼!”林淵夜翻著一雙紅白相間的眼睛哼了一聲,“我們鬼禦門的少門主是宇薇姑娘,我們這次迎暴雪而出,就是為了把少門主的夫君救出來!”


    舒逸鄙夷的一笑,“我隻道男子對女子喜新厭舊,沒想到師傅對弟子也能喜新厭舊?”


    “這也叫喜新厭舊?”林淵夜咧開大嘴吐了口唾沫,“這就是我們鬼禦門的規矩,在其位謀其政,不然這個需要遵從,那個需要聽命,那眾弟子該何去何從?”


    舒逸聽聞沒再反駁,隻是瞪起溜圓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看著墓地,林淵夜此番說辭也算有理,隻是讓旁人聽了著實不爽。


    “還能堅持多長時間?”林淵夜看著舒逸嚴肅的樣子憂心忡忡的問道。


    宇薇和爾多尼殿下琴瑟和鳴,羨煞眾人,如果他不能將爾多尼殿下成功救出,那麽他們的少門主恐怕也不能保全!


    “應該還能堅持半個時辰!”舒逸看了看腕表,不假思索的答道。


    “挖墳,起棺,都需要時間,我們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誠敬候從雪坳裏彎著腰走過來,趴在了林淵夜的身邊。


    “怎麽行動?”林淵夜狂躁地問道:“就你的那幾個鳥人,能是那幾百人的對手?”


    “那也要試一試啊!”誠敬候愁眉不展的答道。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來營救兩位殿下,現在爾多尼殿下被埋在咫尺之處的冰窟裏,世子妃殿下被困在守衛森嚴的王府中,如果讓爾多尼殿下殞命在他的眼前,讓他如何去麵對信賴他的王上?


    “試?”林淵夜白了誠敬候一眼,陰陽怪氣的問道:“侯爺是打算以卵擊石還是飛蛾撲火?”


    “這……”誠敬候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他也知道硬拚除了罔送性命,注定一無所得,可是,他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等著啊!


    林淵夜看著看著這個忠心耿耿的老臣,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在他的記憶裏,這個年紀就該頤養天年,哪能還在刀槍劍戟中掙紮拚搏?


    “快看!”舒逸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林淵夜隨著舒逸的手勢擰眉望去,隻見一架銀色的飛行器徐徐而降。


    還沒等飛行器停穩,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個男子就筆直的出現在了艙門口,隻見他高昂著頭,一雙如夜鶯一樣犀利的眼睛透出讓人敬畏的目光。


    “啊?”誠敬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緊跟著心裏一涼,他們千盼萬喚等來的人怎麽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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