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半天蓋好房子,將一切都處理妥當的步家夫婦,今天心情分外開心,商量一翻後決定今天弄點人間的飯菜,請那個不愛說話的紅胡子吃一頓。


    將飯菜做好後,房外的安娜走進屋內,對著屋內的人說道:“紅雨,凡塵,飯做好了,來吃飯了哦,”


    說完,轉身對著紅胡子老頭,一臉誠懇的對著紅胡子說道:“前輩,晚輩知道像前輩這種強者,早已經不需要進食穀物,但我們一家受前輩大恩,無以為報,家常小菜,還請前輩不要嫌棄。”


    紅胡子目光微動,心裏迴想起關於吃飯的事宜,腦海中迴憶起一段往事,自從隻有一個人後,他就沒怎麽吃過飯。


    一旁的紅雨見紅胡子在那若有所思,吃飯都不積極,沒有絲毫動身的打算,頓時就不樂意,隨後撅著小嘴說道:“大伯,你是想咋個哦,吃飯都不積極,安娜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走走走,咱吃飯去。”


    說完一邊拉著步凡塵一邊拉著她大伯,蹦蹦跳跳的跑向餐桌,而紅胡子遇見小紅雨也是沒有辦法,隻好任其擺布。


    安娜在旁邊異常的詫異,心裏想著,什麽?紅雨剛才叫誰大伯?還有怎麽葉前輩怎麽也不見生氣呢?


    想著想著便慢慢走向步幽空,也不知道怎麽和步幽空說這件事,這才一會不見,自家的小丫頭就愣是給他爸爸找了一個大哥?問題是這大哥他們可不敢得罪的呀!


    今天為了迎接新家,夫婦兩人顯然下了功夫,整了六個小菜,中間還有一個翻滾著紅湯的火鍋,作為武皇級別的超級強者,步幽空空間戒指裏的儲備很足,而在南國盛名的火鍋底料自然必不可少。


    紅雨和步凡塵拿起筷子,小手沒洗就準備用餐,被旁邊的步幽空訓斥了一下,說道:“小孩子要愛幹淨,用膳之前要洗手才對,”


    紅雨和步凡塵自然是極其不耐煩,當然也不敢公然違抗父親的鐵令。


    安娜坐到步幽空旁邊,步幽空注意到安娜神色有點不對勁,也沒細問。


    隻見他神色尊敬的對著紅胡子,執晚輩之禮說道:


    “葉前輩,晚輩們前來,多有叨擾,以後還望前輩多多照顧,這是晚輩南國一家曆史悠久的酒家釀造的猴兒釀,希望前輩莫要嫌棄。”


    葉老頭沒有理步幽空,白眼都難得翻,你步幽空啥樣的人,自己心裏沒點數麽,怎麽來的我這,這麽快忘記了?既然知道前來會打擾我,當初幹啥去了。


    步幽空見葉老頭沒搭理自己,也沒有絲毫尷尬,依舊是熱情的不斷問候,反正這麽大一尊強者在我麵前,熱臉貼冷屁股也無所謂嘛。


    葉老頭見步幽空在哪裏喋喋不休,跟個死八婆一樣,索性扭過頭,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你還別說,步幽空人不怎麽樣,但這個火鍋還是很誘人,有那麽幾分人間的味道,今後這飯還是時不時吃一吃,要好些。


    想到這裏,他不苟言笑的臉上又多出了幾分的溫柔。


    紅雨和步凡塵洗完手,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快速的消耗著桌上的飯菜。不一會,桌上的飯菜就見底,幾人(主要是兩孩子)吃的也差不多了,紅雨夾了一塊雞腿拿在手上,小嘴油油的說道:


    “爸爸媽媽,我吃好了,紅雨去玩了哦。”


    就要走的時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望著所剩無幾的飯菜,轉過頭對著紅胡子老頭說道:“大伯,你慢慢吃哦,要把這些都吃完嘞,這麽好吃的飯菜,可不敢浪費。”說完便歡快的啃著雞腿,跑的飛快。


    這一聲大伯,讓正在吃著涮肉的步幽空為之一頓,而一旁的安娜則是尷尬的笑了笑,步幽空和安娜對視一眼,他才知道安娜飯前的神色不對的原因是什麽了。


    這也太狗血了,但步幽空心思極為縝密,立馬就想到先前紅胡子之前說過不是因為紅雨的天賦看上她,步幽空這才明白了什麽。


    看來紅雨這位大伯是當定了,竟他也是走過江湖的人精,知道該如何抉擇。


    但是這事讓步幽空確實有點難搞了,如果紅雨叫眼前這人為大伯,那自己不得叫他大哥,說真的他是真的不敢,別看這些個強者隨和的很,但是他們殺起人來更是隨和呀,再說要讓自己叫這麽一位叫大哥,步幽空他也不好意思,臉皮厚也不是不要臉啊。當然在內心深處,他知道這事不可改變,心裏盤算著如何讓事情進行的順利一點,主要是不能讓葉老頭感到不適。


    步幽空見紅胡子沒有因為紅雨叫他大伯感到絲毫意外,也隻好舔著臉,硬著頭皮嚐試性的說道:


    “葉,葉老前輩,咱再敬你一杯,說完舉著杯子就喝了下去。”


    紅胡子老頭,見這步幽空吃癟,也來了點興趣,當然也因為紅雨剛開始要征求眼前身穿白色長裙的安娜的意見,才決定要不要叫自己大伯,所以自己也不能太過強者的風範才是。


    倒是後來像是忘記了這茬,直接叫自己大伯,讓自己有點高興,這才讓自己有興趣打趣下這個吃癟的父親。雖然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也不敢違背自己的意見,但好歹對紅雨有恩,自己也不能隨意打殺嘛。


    老頭故作疑惑的說道:“哦,既然我還是前輩,那按道理,豈不是你家那個小兒子應該叫我爺爺了!那就有意思了,紅雨叫我大伯,這沒得改,那小子豈不是要叫紅雨姑姑了,怎麽以後是準備各叫各的麽,紅雨叫步凡塵哥哥,步凡塵叫她姑姑,你叫紅雨女兒,紅雨叫你哥哥,哈哈哈哈。”


    看著開懷大笑的老頭,步幽空心裏反而放心了,隨即假裝一臉的黑線,像是吃屎一般的表情,他知道葉老頭知道他是裝的,但即使是裝也表明了一種態度。


    而他心裏那份被老頭故意調侃的尷尬早就被一份安全感代替,是的,一家頂梁柱的他從老頭的笑聲感受到了安全感,因為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老頭才認可他們這一家。而若是幾年後的他沒能從哪裏迴來,步凡塵至少不會活不下去。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到來,也是幫老頭做了一個決定,原本他還在猶豫那莊謀劃中他的身份,現在幾乎是有了一個確定的方向。


    人與人之間,總會在不經意間,因為自己的無意而為他人解決諸多困擾,就像後來的老頭,選擇不對這個人間失望,力起天地間,伐諸神,戰帝路。


    有了安全感的步幽空也不再拘束,放開膽,轉而調侃老頭道:“誒,還是我太年輕了,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端倪,幸得前輩提醒,才恍然大悟。”步幽空把前輩兩字強調了一翻。


    又繼續說道:“仔細想想前輩說的也不無道理,各叫各也有好處,比如今後前輩的侄女,也就是我的女兒紅雨,長大了婚嫁,還能有個“小侄兒子”去鬧洞房,說不定還不止鬧洞房那麽簡單呢,嘿嘿。”


    老頭聽不下去了,這麽厚顏無恥之人,實在是羞與為伍,看著似笑非笑的步幽空,老頭盯著他改口道:“今後你就跟著小紅雨的輩分,叫我大哥吧。”


    步幽空見著台階,自然是順勢而而下,這時老頭又開口道:


    “我看步老弟的修為有些浮躁,我這個當大哥的著實擔心,不如讓我幫你錘煉錘煉。”


    步幽空看著葉老哥的眼神,覺得內心一陣心悸,正想推遲,不料堂堂武皇強者,竟然連話都說出,全身元力被鎖的死死的,之後紅胡子右手一甩,就把沒有元力波動的步幽空甩到了先前來時插著血劍的山丘上。


    隨後笑著與安娜說道:“弟媳,莫要緊張,我這大哥隻是幫小弟錘煉筋骨而已。”


    安娜隻好尷尬的笑了笑,雖然知道自己丈夫肯定會極哭,但好處是肯定會收獲,隻好符合葉老頭的話,沒有言語。


    來到山上的步幽空立馬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壓迫感,自身的金色道文自動浮現護主。金之法則出現後,劍體發出一聲輕鳴,便有一道道無色劍光在攪碎步幽空的護體金色道文。


    每一縷金色道文被攪碎,步幽空便感覺自己對的金屬性道則的依賴感就低了一分,而自己和金色道文的融合感則更加強烈了,同時隨著金色道文的破碎,步幽空的修為就像熾熱的鋼鐵正在被錘煉,每捶打一次,修為就低一分,體內的傷勢就重一分。


    步幽空明白葉老哥在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幫自己錘煉修為,這種萬載難逢的機會,步幽空自然不會錯過,所以自始至終臉上都有著堅毅的神色。


    當自身第四縷道文被磨碎,吸收的時候,步幽空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傷勢,喉嚨傳來一股溫熱,緊接著一口鮮紅的血液噴了出來。


    沒過多久,他便昏倒了過去,而在他昏倒後,劍體依舊在攪碎他的金屬性道文,當身上僅有的八縷道文被磨滅後,劍體便不再管這個元力被封鎖了的男人,由於吸收了金屬性道文的劍體,則發出了絲絲縷縷的金光,這些劍光在一點一點的蠶食,淨化那些留在劍體上的血液。


    昏倒的步幽空此刻隻感覺渾身無力,昏昏沉沉的來到了一個金色空間,空間裏有一個全身泛著金光的小人,那個人和步幽空長的一模一樣,此刻的小人正受著極大地痛苦,隻見外部不斷飄來白色的劍氣,他們正一劍一劍的劈砍著那個金色小人,每一縷劍光都能卷走一抹金色。


    小人很痛苦,他看見步幽空後,異常痛苦的朝步幽空吼道:“救我,快救我,我是你日積月累修來的八段武皇道紋,要是我沒了,你就的武皇道果就徹底沒了。”


    聽到此話的步幽空,第一反應是準備拖著疲憊的身體阻擋白色劍氣,武皇八層的他,勵誌要成為強者,去往赤城,守護南國的江山和百姓,大戰即將來臨,南國少一個武皇強者,就要用更多修為低下的武者的命去換。所以他不可以死在這裏,他也不能把修為丟在這裏。


    越往這方麵想,他就感覺身體越有力,當他身體越來越有力時,識海空間,金色小人對麵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又燃起一顆深紅色的心火之苗,而以前在他心中藏住的各種恩怨芥子,一個一個的浮現出來,不斷向那顆火苗奔去,得到負麵情緒的補給,火苗越燃越大,而步幽空的神誌也隨著火苗的壯大逐漸失控。


    金色的小人被劍氣折磨的痛苦不堪,用命令的語氣,朝步幽空說道:


    “快點,燃燒你的生命,獻祭你的生命,追隨我吧,讓我融合你,讓我成為你心中致高的信仰,這樣我們將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


    步幽空聽到追隨等字體,本能的想反抗,但是金色小人的話就像有魔力一樣,讓他情不自禁的沉淪,另一邊心之火越燃越旺,那些恩怨加進來之後,心血之火顯然沒有得到滿足,繼續引誘著步幽空內心深處的情緒。


    當所有的負麵情緒被燃盡,心之火已經充滿步幽空大半邊心髒,從外麵可看到他的整個胸膛通紅一片,猶如剛出爐的陶瓷。


    這時候不斷燃燒的心火,以一個奇異的節奏跳動著,這種奇異的節奏在勾引著步幽空,試圖將它所有的情緒都引進火裏,一旦他所有情緒成為燃料,那麽他就會散失神誌,被心魔主導,成為魔物。


    在此時,步幽空的心中開始走出了第一個人影,那是他的爺爺步追冥,步追冥邁著大步,瀟灑的走向心火,平靜的對步幽空說道:


    “孩子,我步家男兒自小修武先修心,一身浩然氣,何必怕這個區區的心之魔火,小劫而已,爺爺去罷,說完就撲向大火,緊接著便化作了灰燼。


    隨後,那些守護在赤城,戰死在城下的步家兒郎,也陸陸續續的走向心火,最後他的父母,他的妻子安娜,他那淘氣的兒子,可愛的女兒都紛紛衝心中走出,向他道別。


    步幽空看著眼前的一切,修心的祖訓迴蕩在腦中,慢慢進入一種空明狀態,平靜了下來,隨後神誌逐漸恢複,他輕輕地笑了笑,自信道:“我自人間來,何曾懼紅塵,”


    當他以心聲說完這句話後,隻見那心火逐漸停止了火勢,慢慢的凝固起來,就如同燒紅的水晶,冷凝後的的樣子,晶瑩剔透。


    步幽空從凝固的火紅色水晶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思索了一下,便自語道:“這才是我步幽空,我步家男兒怎會臣服他人,何況是你這個沒有生命的雜碎。”


    說完一臉堅毅的看向那個痛苦不堪的金色小人,隨會平靜的向小人走去。


    離小人越近他承受的壓力就越大,畢竟這是他日積月累的修為,金之道文。


    金色小人看著步幽空走近,急切的說道:“難道你要放棄我麽,你可....”


    不容金色小人說完,步幽空便不理會他,看向那些純淨的白色劍氣,伸出筆直的右手,氣勢如虹的說道:“借我一劍,誅殺。”


    那白色劍氣似乎像聽得懂一樣,紛紛朝步幽空匯去,隻見步幽空右手一揮,金色小人便支離破碎。


    斬碎金色小人後,步幽空平靜的說道:“你可知道我是何物?”笑話,區區修為而已,沒了就再掙迴來,大道是追求的路,而非臣服的主。


    另一邊,甩走了步幽空的葉老頭,對著安娜說道:很多年前,我去過西方,在哪裏亦認識了一位故人,他和你一樣是光暗大神體,說完便陷入了沉思


    老頭的話,讓安娜異常震驚,和自己一樣的光暗大神體,難道他說的是那位,要知道近幾萬年來,他們西方一共出現了了兩位這種體質大成者,一位是那個傳言已經死去的好幾萬年的吉美家族的聖者,另一個就是自己,


    沒等安娜開口。老頭便又說道:“和你提起那位老朋友是因為我知道你將來肯定是要離開的,你有不得已離開的理由,我知道你不能帶走你的孩子,所以我替我不在的夥伴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給予紅雨的溫暖。”


    還是沒等安娜開口,老頭走了,無禮至極。


    殊不知他隻是不願打開某些迴憶罷了,那個光暗大神體吉美秀英.皇。那個等他萬年的女人,他多少是有些愧疚,但是年輕的時候,錯過了便是錯過。所以他幫助步幽空,除了紅雨自然還有自己的原因,不願意年輕人像自己一樣辜負她人。


    斬碎金色小人的步幽空,從昏迷狀態醒過來,胸口的餘熱還在,口角的鮮血依然紅豔,隻是自身的八層武皇修為不在了,但實力好像有沒變。那把帶血的劍也不在給步幽空壓迫感,而冥冥之中還略有親切。步幽空沒有絲毫因為修為不在而頹廢,相反劫後餘生的他,此時神清氣爽,喃喃道:


    “我步家男兒豈可為道奴,修為法則而已,何須他人施舍,心有浩然,萬般皆不懼。”


    這時吞噬步幽空金之銘文的劍體的發出陣陣輕鳴,天地中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漣漪開始不斷聚集,天上烏雲四起,雷劫突降,意氣風發的步幽空長褂隨風飄列,目光堅定,隨後迎向天空的雷霆,並大聲吼道:心有浩然,萬般皆不懼。


    貪玩的步凡塵聽見父親的聲音,看著天上的烏雲以為要下雨了,奔跑著迴家,路上嘴裏重複道:心有浩然,萬般皆不懼。


    先前心劫,道劫一起渡過的步幽空之後不僅得見了真我,還斬掉了以前留下的修為隱患,將修為凝實,而且隱隱約約悟出自己的路。最終有新的八縷金之法則烙印到了步幽空體內,而這些金之法則才是他自己的法則。


    這一切和那柄名為真的劍息息相關。


    雷劫很快結束,劍體不再束縛步幽空,他迴到屋舍前,已經是傍晚,沒有打擾葉前輩,隻是在他門前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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