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江陽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在這麽多業界專家麵前說出自己的猜測,難免會不自然。


    還沒等華夏這邊的專家開口,鈴木小次郎就先嘲諷了起來。


    “怎麽了,江陽君,您不會不承認買到的是低劣仿品吧。”


    池田之久眉頭皺了下,出聲嗬斥住了鈴木小次郎。


    江陽深唿一口氣,說道:“各位前輩老師,我覺得這幅畫是一副畫下畫,在假的八駿圖下,應該還藏有另一幅書畫!”


    此話一出,全場都變得有些熱鬧了起來。


    “畫下畫?怎麽可能用肉眼看得出來?”


    “江陽怎麽會認為這幅畫下麵還有畫作?”


    文物學會的領導聽到江陽的畫中畫說法後,微微一愣,隨機情緒有點激動。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場比試未必沒有比頭。


    學會領導按捺住激動的心,問道:“那你的證據來自哪裏?”


    江陽搖搖頭,說道:“沒有證據,我隻是覺得這幅畫的裱工水平超出畫太多,而且整幅畫的厚度比一般的厚。”


    在場的書畫專家聽到這個理由,搖了搖頭:“可能性有,但是不大。裱工好,可能是因為畫主有這方麵的資源。畫紙厚,可能是因為裝裱的時候在下麵加了許多宣紙做鋪墊。”


    聽到專家的反駁,原本還抱有期望的人也是信心瞬間破滅。


    江陽對書畫鑒定的經驗還是太過於想當然了。


    江陽看著在場的前輩都對他的猜測持否定態度,就提議道:“反正這畫買來也不貴,我建議把它拆了,裏麵有沒有真畫自然就知道了。”


    剛剛發言的書畫專家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滅自己人士氣,又圓了幾句。


    “江陽說的不是沒有可能,這樣吧,我去把會裝裱的劉老師請過來,我們當場拆。”


    眾人都沒意見,華夏這邊,都在心底祈求江陽說的是真的。


    而扶桑那邊,則是顯得很冷靜,唯有鈴木小次郎一人有限得意,但是礙於池田之久在場,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江陽在上麵站得汗都有點出來了。


    這一次他沒有底,他不知道他對係統的猜測對不對,他也不知道從小說上學來的情節到底靠不靠譜。


    如果是假的,那他可是毀了一輩子的聲譽。


    雖然他本來就沒什麽本事,但是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接受!


    “劉老師來了!”


    不多時,門外就走進了一位梳著馬尾的中年男子。


    “這位便是學會的劉若山老師,他的書畫裝裱在京城是排的上號的!”


    劉若山沒有先去看畫本身,而是先將江陽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後問道:“就是你想拆開這幅畫?”


    江陽有禮貌的點點頭,“沒錯,劉老師,是我覺得這幅畫下麵可能還有一幅畫。”


    劉若山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種畫下畫的藏法我聽說過,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小夥子年紀不大,但是膽子倒是挺大,竟然覺得這下麵有東西。”


    江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劉老師,那就麻煩您了。”


    劉若山也不含糊,掏出帶來的工具箱,將裝裱需要用到的工具都一一拿了出來。


    “小夥子,你是想保留上麵這幅畫呢,還是打算粗暴點直接切了?”


    劉若山有兩種方式來拿出裏麵的畫,但物件畢竟是江陽的,所以還是要詢問過才好。


    江陽迴道:“劉老師,您看哪種快就用哪種吧,上麵的畫弄壞了我也不心疼。”


    “好勒!”


    劉若山拿起裁紙刀,又拿出鐵尺、剪刀,不一會就在畫軸的一段開了一條口子。


    這條口子離畫心還有十幾公分的距離,為的就是保護地下的畫不會被誤傷到。


    劉若山小心地用鐵齒將上麵的畫挑起,慢慢地撕去了最上麵一層。


    在原畫下麵,還有一層鋪好的厚宣紙。


    “嗯?”劉若山有些驚訝了,“可能下麵真的有畫,一般吳派裝裱都不會鋪上這麽一層東西,這宣紙應該就是為了防止兩張畫因為濕度大互相滲透、”


    江陽聽到這話,心裏稍微鬆了一下,但沒有見到下麵的畫,他還是一刻都不放鬆。


    萬一下麵那副畫的價值不高,收益若是低於十七倍,他照樣算輸。


    全場的人都屏息凝神,看著劉若山慢慢地將那層厚宣紙揭了起來。


    “真的有畫!”


    靠近前麵的專家們眼尖,第一時間就看出了下麵露出的畫。


    “太好了,這次贏了。”


    華夏這邊的專家臉色一緩,最後的結果,就要看這底下的畫如何了。


    劉若山也是小心翼翼,雙手輕柔地將底下的那一張畫取出。


    “也是畫馬的,隻有一匹。”


    “我怎麽感覺這馬有徐悲鴻先生的筆法。”


    在座的書畫專家和懂點書畫的人都擁了上去,他們想第一時間知道這畫到底是不是徐悲鴻先生畫的。


    “這馬和徐悲鴻先生的傳統駿馬圖造型上有些不一樣,但也透露著一股豪放和生機勃勃。”


    “沒錯,從這西方技法和華夏古代水墨畫的結合程度來看,應該是徐悲鴻老人家的畫了。”


    “這落款和印章也沒有問題,‘廿八年悲鴻’,應該是在抗戰時期。當時悲鴻先生還在海外畫的。”


    聽到幾位專家的鑒定結果,江陽終於笑了起來。看來這次的豪賭,他算是贏了。


    “江陽先生,請問您是用多少的錢買的?”


    池田之久忍不住發問。


    江陽躬身對池田之久先生說道:“晚輩是用兩萬塊買到的。”


    池田之久再次沉默,這種尺度大小的徐悲鴻化作,基本是幾百萬起步,這麽一算,鈴木小次郎的收益比率根本不夠江陽看。


    “不可能!”鈴木小次郎臉突然漲紅,普通話也顯得更加不利索,“他怎麽可能知道這畫就是畫下畫,哪一個正常收藏家會有這樣的邏輯去猜一副贗品?”


    雖然這幅畫真的是畫下畫,但是其他專家也不得不承認,鈴木小次郎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


    江陽怎麽就敢賭這畫藏了真畫呢?他的豪賭依據在哪?


    江陽人畜無害地看著鈴木小次郎,“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鈴木先生,如果不是你拿起來看了,說了句裱工非常好,我都不一定有膽子接手這幅畫。另外,實話告訴你,我其實並不怎麽懂書畫,這一次,完全是撿了鈴木先生的大漏!”


    鈴木聽到這話,脖子粗紅了起來。


    這種撿他漏的行為,比直接贏了他還要憋屈!


    這不就是在說他小次郎眼力太差麽?


    江陽看著小次郎的臉色變幻如風雲,心裏暗暗叫爽。


    這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鈴木小次郎,還真的是討人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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