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的刀刃微微一揚,空氣中似乎有一絲寒意流動。忽然,他猛然加速,如同一頭獵豹般撲向馬不及,刀刃帶著寒光直刺他的要害。馬不及沒有猶豫,迅速側身一閃,刀鋒險險擦過他的肩頭。他迅速反手一刺,試圖以匕首封住對方的退路。


    兩人刹那間在屋頂上展開了一場無聲的生死搏鬥,夜色中隻能聽到刀刃相碰的清脆聲響。馬不及的動作快如閃電,每一次攻擊都帶著精確的角度,既是在防守,也是步步為營地尋找突破的機會。而殺手則冷酷而淩厲,每一刀都直指要害,顯然不打算給馬不及留一絲喘息的餘地。


    兩人幾番交手,彼此都在彼此身上留下了數道細小的傷口,血滴在屋頂的磚瓦上,暗紅的痕跡逐漸擴大,帶著冷酷的死亡氣息。馬不及眼神越發堅定,他知道,今晚若不全力以赴,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他沉住氣,忽然改變攻擊策略,故意露出一個破綻。果然,殺手見狀,毫不遲疑地朝他猛撲而來。就在刀鋒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馬不及一個急轉身,猛然低身,同時用力將匕首刺向殺手的腹部。殺手瞪大了雙眼,顯然沒料到馬不及會采取這種近乎搏命的策略。刀刃深深刺入,鮮血從他的傷口中湧出,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馬不及趁機抽出匕首,用力將殺手推倒在地,冷冷地盯著他掙紮的身影,眼中卻沒有絲毫憐憫。殺手的唿吸逐漸微弱,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冷冷地笑了一聲,低聲道:“你…逃不掉的…他…會找到你…”


    話音未落,殺手便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馬不及站起身,低頭凝視著殺手冰冷的屍體,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句含混不清的警告。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感:對方口中的“他”究竟是誰?而這一切,究竟與他自身隱藏的過往有何關係?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隱約的腳步聲。顯然,殺手並非獨自行動,還有其他人正在靠近。馬不及迅速從殺手身上取走一些重要物品,細心擦拭掉自己留下的痕跡,然後迅速從屋頂跳下,消失在夜色深處。


    這場突如其來的生死搏鬥,宛如一場預警,揭開了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他知道,自己並未真正擺脫危險,反而逐步卷入了一個更加複雜的謎團之中。每一個追殺他的人,似乎都帶著一層又一層深不見底的秘密,而他內心的疑惑和不安,也隨著這些死亡的降臨愈發濃烈。


    馬不及在夜色中疾行,腦海中仍在迴蕩著那句充滿威脅的話。他知道,自己的命運正逐漸被拉向一片未知的深淵。而在這深淵的盡頭,或許隱藏著他苦苦尋找的真相,也可能是他難以承受的終極秘密。


    馬不及消失在巷弄的陰影中,唿吸逐漸平穩。剛才的搏鬥猶在眼前迴放,他能感受到身體的微微顫抖,這種顫抖並非源於恐懼,而是一種對未知的壓迫感。殺手的那句話仿佛一道詛咒,將他生生釘在黑暗的命運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城鎮中零星的巡邏衛兵,朝著安全的藏身地潛行而去。夜風刺骨,掠過他被血跡浸透的衣衫,使他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寒冷。迴到一處廢棄的木屋後,馬不及輕輕推開門,確認無人跟蹤後才悄然鎖上。


    屋內光線昏暗,透過破損的窗戶灑下幾縷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清屋內的一切。馬不及把刀刃放在木桌上,凝視著自己的手掌,那些細小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兒時的一幕,那雙柔軟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溫柔地說:“你不必害怕,你會變得很強大。”那是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溫暖。然而,這股溫暖早已隨著歲月和死亡漸漸消逝,唯有痛苦和寒冷銘刻在他的記憶深處。


    馬不及拿出從殺手身上取下的一件物品——一枚暗紅色的徽章。徽章上刻著複雜的花紋,隱隱透出一種神秘的威嚴,仿佛來自某個隱秘的組織。他仔細端詳,試圖從細節中找出些蛛絲馬跡。然而,徽章的圖案晦澀難懂,似乎經過了精心的設計,隱藏著某種含義。


    他掏出懷中那本陳舊的筆記本,這是他唯一的線索。筆記本中有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字跡,是他從幼時遺留的物品中找到的。他打開其中一頁,筆跡淩亂卻顯得極為急迫。紙頁的邊緣已經泛黃,字跡一看便知是匆忙中寫下的:


    “他們會來找我,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但我要找到真相。這個徽章…這個象征…他會指引我,但也會毀滅我。我沒有選擇,隻能…隻有…”


    字跡突然中斷,仿佛寫到這裏的人被迫停下,來不及寫下最後的告別。每次看到這裏,馬不及的心中總是充滿無盡的疑問:是誰留下了這份記錄?是誰曾陷入如此絕望的境地?而這個徽章,是否就是那人提到的“象征”?


    他閉上眼,試圖在記憶中找到一絲頭緒,然而腦海中卻湧現出無數片段。破碎的畫麵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隱隱浮現。那個身影曾經帶著笑容,但笑容中又似乎藏著一絲深不見底的憂慮。母親的微笑、黑暗中的唿喚聲、低語、哭泣……那些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在他的記憶深處構築了一座永不熄滅的迷宮。


    馬不及猛然睜開眼,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記憶的深淵中掙脫。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接下來,必須要找到與這個徽章相關的人,探究它背後的秘密。這個組織究竟是什麽?而他,真的隻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嗎?


    夜色逐漸退去,黎明的曙光透過窗隙射入,帶來一絲微弱的光亮。馬不及心中已經決定,下一步便要深入那條神秘的線索。他不知道這條路將通向何處,但無論前方如何黑暗,他都別無選擇。


    馬不及清晨離開木屋,整個人融入漸亮的街道。他低調地將外套拉緊,掩蓋住夜間留下的血漬,眼神冷靜而警惕,身姿敏捷卻不顯眼。街邊的攤販開始出攤,煙火氣漸漸升騰,街巷裏傳來孩童嬉笑聲和商販的吆喝聲,一派尋常祥和。然而,他心裏清楚,這座城市表麵之下隱藏的黑暗正悄然流動。


    穿過幾條交錯的小巷,馬不及來到了位於城東的一家古舊書店。書店門臉低調,幾乎被街頭林立的雜貨鋪掩蓋,但在細微之處透露出不尋常的跡象——門口掛著的風鈴聲透出些古老而異域的旋律,木門上方刻著一枚他一眼便認出的徽章。正是昨晚從殺手身上得到的那枚暗紅徽章的簡化版。


    推門而入,書店的陰暗中傳來一陣微微的香氣,帶著陳舊的墨香和一點兒清苦的藥草味。書架高聳密集,擺滿了各類書籍,燈光暗淡,勉強能照亮一小片區域。店員抬起頭來,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隨即掩去,朝他點了點頭。


    馬不及走到櫃台前,低聲說道:“我在找一種書。”


    “先生想要什麽樣的書?”店員禮貌地問道。


    他從口袋裏摸出那枚徽章,輕輕放在櫃台上。店員眼神微微一滯,隨後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拿起徽章仔細端詳,確認過後,示意馬不及跟隨他走向店內更深處。


    他們穿過書架,來到書店一角的隱蔽木門前。店員敲了敲門,節奏中帶有奇特的韻律,仿佛在暗中傳遞著某種密碼。門緩緩開啟,店員讓他進入,並輕聲道:“希望您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走進暗門之後,空間驟然狹窄許多,馬不及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石製台階幽深向下,仿佛一條直通地底的秘道。馬不及屏住唿吸,沿著台階緩步而下,直到進入一間布滿暗紅紋飾的房間。牆壁上掛著的畫像與紋章映入眼簾,令人一見便生出一種肅然敬畏之感。


    房間中站著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他麵色冷峻,目光如鷹般銳利。“馬不及,歡迎你的到來,”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我早知你會找到這裏。”


    馬不及壓抑住心中的驚訝,冷冷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我們知道的不僅僅是你的身份,”男子神秘地一笑,“我們知道你所攜帶的東西,和你所渴求的答案。我們這個組織的力量,早已滲透在這座城市的陰影之中。”


    馬不及感覺到自己被牢牢鎖定在男子的目光之中,那目光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揭開他心中那些隱藏的恐懼與疑惑。


    “那麽,”他緩緩問道,“這個徽章的真正含義是什麽?”


    男子目光冷冷一閃,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本厚重的書籍,封皮上同樣刻有那個複雜的紋章,光澤暗淡而古老。他將書緩緩放在馬不及麵前,輕聲說道:“這是我們這個組織的秘典,它會揭開屬於你的命運真相。但你要明白,探究真相的代價從來不會輕。”


    馬不及目光微凝,伸出手觸碰那本書的封皮。手指剛觸及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刺痛便穿透掌心,仿佛無數個細小的針刺入肌膚。暗紅的紋章似乎在微微閃爍,書頁仿佛擁有生命般,在他的觸碰下輕輕顫動。


    “書裏記錄著你曾經失去的過去,”男子輕聲道,聲音中透出一絲陰冷的威脅,“也是你將要麵對的未來。”


    馬不及凝視著書籍的封麵,感到內心一陣壓抑的悸動。他緩緩翻開第一頁,霎時,仿佛置身於一片漆黑的虛空中——四周無盡的黑暗,將他的意識拖入某種陌生的境地。書頁上的文字仿佛鮮血一般猩紅,在昏暗中透出詭秘的光芒,牽引著他的視線和思緒。


    “第一個故事,”男子冷冷地說道,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是關於一個曾經的承諾。你是否還記得,自己許下的誓言?”


    馬不及微微一震,指尖略微發顫。他想要迴答,但心中湧起的卻是片段般的幻象——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個灰蒙蒙的霧氣中,對一個模糊的身影伸出手,低聲許下誓言。然而,誓言的內容卻如流水般從記憶中滑落,模糊不清。


    “我們每個人,都是記憶的囚徒。”男子冷笑道,“你忘記的每一個細節,都成了你無法逃離的枷鎖。你現在的處境,是不是正印證了你當初的選擇?”


    馬不及咬緊牙關,感到胸口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不願意承認,但卻不得不麵對——他曾經的決定,似乎確實將自己一步步推向了如今的深淵。


    “這本書,會揭開你的罪與救贖之路。”男子冷冷地說道,“每翻開一頁,你將看到你所不願麵對的真相。”


    他目光深沉而凝重,繼續翻開下一頁。


    書頁的圖案逐漸成形,呈現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場景:一具屍體倒在湖邊,倒影在水中模糊不清,而一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手持刀刃,眼神茫然。那正是年輕時的馬不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馬不及心中一沉,那是他最不願觸碰的記憶之一。那個雨夜,他曾目睹過一場他無法理解的慘劇,而他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成為了唯一的目擊者。那夜的風雨、血跡、模糊的倒影,一切如噩夢般糾纏著他,曾令他夜夜驚醒。


    “這不是我做的……”他低聲呢喃,像是在為自己辯解,又像是在安撫自己。


    男子卻冷冷一笑:“真相並非如此簡單。你不是無辜的旁觀者,而是命運的親曆者。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終究讓你走向了命運的輪迴。”


    馬不及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仿佛體內的血液也隨著男子的話語凍結。他繼續翻閱著書頁,更多的過往片段不斷浮現——那些他以為已經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那些他以為可以拋棄的秘密,如今都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


    他曾經逃避、曾經抗爭的種種,原來從未真正遠離,而是如幽靈般潛伏在暗處,等待著今日的重逢。每一頁都如同利刃,刺入他的心靈,割開那層虛假的平靜,直達他靈魂深處的痛處。


    “這是懲罰,也是救贖,”男子緩緩說道,“麵對它,才能從噩夢中醒來。否則,你將永遠在自己的記憶中迷失。”


    馬不及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內心深處的掙紮逐漸平息,他緩緩睜開雙眼,握緊拳頭,堅定地說道:“我會繼續翻閱,直麵一切。”


    男子露出滿意的微笑,輕輕點頭:“如此,才是命運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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