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及和方蕙對視一眼,意識到此地不能久留。他們小心翼翼地退迴到管道口,準備迅速撤離。然而,就在他們剛要鑽迴管道時,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前往通風管道檢查,可能有異常情況。”


    兩人頓時緊張起來,顯然這條通路已經被懷疑。他們必須想出新的脫身計劃。方蕙看了看實驗室另一端的安全門,低聲說道:“我們從那邊走,繞到後門,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馬不及點頭,迅速帶著方蕙朝安全門潛行。兩人腳步輕盈如貓,快速穿過實驗器械間,推開安全門,進入一條通向樓外的走廊。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唿喊聲,顯然他們的蹤跡已經暴露!


    兩人迅速加快步伐,奔向後門。然而,出口處卻被數名保安擋住了去路,包圍之勢即將形成。馬不及深吸一口氣,抓起一旁的滅火器朝地麵一砸,濃烈的煙霧瞬間彌漫整個走廊,借助煙霧的掩護,他們迅速衝出包圍,朝著實驗室外圍狂奔。


    外麵冷風襲來,兩人一路穿過樹林,甩開追兵,終於來到安全區域。迴頭望著遠處赫爾曼集團的高樓,馬不及眼中燃燒著憤怒與決心。


    “他們的實驗室,終有一天會被曝光於世。”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方蕙點頭,雖然氣喘籲籲,但眼神中充滿了信任與支持:“我們已經拿到了足夠的證據,接下來,赫爾曼集團的黑幕將無所遁形。”


    夜色漸濃,馬不及和方蕙從樹林中緩步走出,穿過一道隱秘的小路,重新迴到他們之前藏身的郊外旅館。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彼此心中都在消化著剛才經曆的一切。


    迴到房間後,方蕙將拍下的照片上傳到加密的存儲設備中,並仔細檢查每一張圖像的清晰度,確保沒有遺漏任何細節。馬不及則坐在窗邊,沉思著接下來的步驟。


    “這些文件足以證明赫爾曼集團的實驗違反了人道底線,但要徹底揭露他們的所有黑幕,還需要更多直接證據。”方蕙一邊操作著電腦,一邊低聲說道。


    馬不及點了點頭,目光深邃而堅毅:“是的。赫爾曼集團的勢力龐大,光靠幾張照片未必能擊潰他們。他們可能會辯稱這些實驗隻是科學研究,而不會承認有控製人類意誌的企圖。我們必須找到參與實驗的受害者,用他們的親身經曆和證詞來還原真相。”


    方蕙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後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嚐試找到那些曾經逃脫的實驗對象,他們是最直接的證人。但這些人恐怕藏得很深,畢竟赫爾曼集團的觸手幾乎無處不在。”


    就在這時,馬不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竟然是徐恆的來電。


    “馬不及,我剛剛通過新聞渠道得知,赫爾曼集團已經開始針對媒體施壓,阻止任何不利於他們的消息發布。他們似乎早就察覺到我們在收集證據。”徐恆的聲音低沉而急切,顯然有些擔憂。


    “看來他們的防禦不僅僅體現在實驗室的高牆內。”馬不及冷笑了一聲,“但正因為這樣,才證明他們有所懼怕,才證明我們掌握的是真相。”


    徐恆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我已經聯係了幾位有良知的媒體朋友,他們願意幫忙,但前提是我們能夠確保安全——如果赫爾曼集團動用了黑暗勢力,可能會對我們的人身安全構成威脅。”


    聽到這裏,馬不及沉默了片刻,最終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們會盡一切力量保護證人和證據。我和方蕙會繼續尋找更多的受害者,揭露他們的罪行,哪怕是付出任何代價。”


    掛斷電話後,方蕙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憂慮:“你真的決定不顧一切地揭露他們?這很可能會影響到你的未來,甚至你的安全。”


    馬不及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黑暗中尋找到某種信仰般的堅定光芒:“我不能退縮,方蕙。這不僅僅是為那些受害者發聲,也是為所有曾經被忽視和被拋棄的人。黑暗不能永遠掩蓋真相,我必須讓光明照亮這一切。”


    方蕙的目光柔和而堅定,她輕輕點了點頭:“好,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一起揭露這份黑暗。無論未來有多艱難,我們都不會退縮。”


    接下來的幾天裏,馬不及和方蕙開始從各個渠道尋找曾經參與實驗的受害者。他們查閱過往新聞、拜訪曾經的醫院檔案,還走訪了各個角落,希望能夠找到那群在黑暗中掙紮過的人。


    終於,有一條線索指向了一個偏僻的療養院,那裏住著一名精神狀態極度不穩的患者。據傳,這名患者在幾年前曾參與過一場“特殊的醫學實驗”,從那以後便性情大變,時而沉默寡言,時而歇斯底裏,甚至對自己的身份都產生了模糊的記憶。


    帶著滿腔的疑問和期待,馬不及和方蕙駕車前往療養院。療養院的院長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看到他們到來後,顯得有些不安,但在馬不及出示了相關文件後,才勉強點頭同意他們探視這位患者。


    在一間幽暗的小房間裏,他們見到了這位曾經的實驗對象。他的眼神渾濁,臉上寫滿了恐懼,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隨時可能崩潰。馬不及走上前,輕聲安慰他,並承諾不會傷害他,隻是想聽他講述那段被封存的記憶。


    患者遲疑片刻,目光從恐懼逐漸變得茫然,最後似乎被某種壓抑的情感驅使,終於開口道出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他們……他們把我帶到一個漆黑的房間……插滿了針頭,電流刺痛我的大腦……那些奇怪的聲音不停地重複,告訴我……告訴我自己是誰……”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在喃喃自語,但每一句話都如刀一般刺入馬不及的心中。


    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他們要我服從,要我忘記一切……但我知道,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啊!”


    聽到這些話,方蕙的眼眶微微濕潤,她緊握拳頭,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她知道,麵前的這個人隻是被赫爾曼集團摧殘的無數實驗對象之一,而他們的痛苦和掙紮卻從未被世人所知。


    馬不及輕輕拍了拍患者的肩膀,眼神堅定地對他說:“你不會再孤單了。我們會把你的故事傳遞出去,讓所有人知道真相,讓你們不再沉默。”


    患者茫然地望著他,似乎還無法相信眼前的承諾。但在馬不及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久違的溫暖,仿佛從未見過的光亮正慢慢照進他被黑暗籠罩的心靈深處。


    從療養院出來後,馬不及和方蕙的決心更加堅定。他們深知,曝光赫爾曼集團的真相絕非易事,但為了那些被拋棄的靈魂,為了那些曾經遭受痛苦折磨的人們,他們願意義無反顧,踏上這條通往真相的路。


    離開療養院的路上,天空逐漸暗沉,烏雲密布,仿佛要吞噬一切光亮。馬不及和方蕙一路無言,心中卻燃燒著沉重的使命感。車子在蜿蜒的小路上疾馳,夜色中,馬不及腦海中的片段紛至遝來,不斷在拚接、重構,過去的種種迷霧像是被風撩起一角的麵紗,又隨時可能落迴原位。


    “剛才療養院裏,他說的那些話……”方蕙打破了沉默,眉頭緊鎖,“難道赫爾曼集團的實驗是通過洗腦控製人心嗎?”


    “也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更深。”馬不及眼神微眯,手掌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摩挲著,“他提到的那些聲音,或許是某種精神暗示,通過重複性的語言和刺激讓受害者逐漸認同他們所灌輸的身份。而且……這些‘身份’很可能是為特定目的而設定的。”


    “這實在太可怕了,”方蕙喃喃道,眼神中流露出隱約的恐懼,“他們是在剝奪人的意誌,把人變成聽從指令的‘傀儡’。”


    車外的雨滴漸漸打在窗玻璃上,密集的水珠滑落成一條條細流,朦朧了前方的視野。馬不及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唿吸。他知道,他們所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龐大的黑暗集團,還有這個集團背後更為複雜的目的。這些實驗對象如果真的被賦予了某種“身份”,或許他們已經在社會中隱藏得極深,而他們背負的“身份”又到底指向什麽樣的陰謀?


    “這些被洗腦的人,會不會已經成了赫爾曼集團的‘武器’?”馬不及聲音低沉,仿佛是對自己提出的疑問,“他們利用這些人去達成一些無法通過正當手段實現的目標,這樣不僅可以撇清自己的關係,還能將風險轉嫁給這些受害者。”


    方蕙目光微凝,緩緩點了點頭:“他們利用這些人行事,然後讓他們被犧牲、被掩埋,所有的罪責都被轉嫁到這些受害者身上,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毫發無損……”


    正說著,馬不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到一條加密的消息,隻有一個簡短的地址,沒有其他信息。來信人的身份標識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代碼。馬不及心中一動,立刻警覺起來。


    “有人發了個地址給我,”他對方蕙說道,語氣中透出幾分謹慎,“看起來像是讓我們去那裏,可能是線人,也可能是個陷阱。”


    方蕙湊過來看了一眼地址,眉頭緊鎖,“這麽直接的引導……確實不太對勁。但如果真的有線人,說明赫爾曼集團內部可能有人對現狀不滿。”


    馬不及沉默片刻,做出了決定:“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去確認。如果真的是線人,或許能得到新的線索。”


    他們在雨夜中轉向,駛向那條隱秘的地帶。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珠敲打著車頂,像是密集的鼓點,將空氣中的緊張感烘托得愈發凝重。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眼前是一座廢棄的舊倉庫,牆壁斑駁,鐵門鏽跡斑斑,仿佛多年無人踏足。四周空曠一片,隻有風聲與雨聲交織在一起。倉庫的窗戶玻璃大多已碎裂,透出裏麵的黑暗,仿佛潛藏著無數秘密。


    兩人停好車,悄悄靠近倉庫。馬不及心跳加速,手握住了藏在衣服內的微型錄音設備。他示意方蕙小心,隨即兩人一前一後推開倉庫那扇吱嘎作響的門。


    倉庫內寂靜無聲,空氣中充滿了黴味與濕氣。他們順著手電筒的光束往前走,腳步輕緩,生怕驚動什麽潛藏的危險。


    就在這時,倉庫的陰影中,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你們來了。”


    馬不及和方蕙迅速轉過身,將手電光束對準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名身材瘦削、戴著棒球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陰影中,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卻閃爍著寒光。


    “你們想知道真相,對吧?”那人緩緩說道,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赫爾曼集團……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更黑暗,更複雜。”


    馬不及神色冷靜,心中卻泛起一絲疑慮。他無法確認這人到底是友是敵,但他知道,這一刻正是追查真相的關鍵節點。


    “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們?”馬不及試探地問道。


    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最終緩緩開口:“我曾是赫爾曼集團的實驗對象之一……但我僥幸逃脫了。他們給我植入了無數暗示,想讓我成為他們的工具,但我……我掙脫了那些控製。”


    他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張滿是滄桑的臉,眼神中卻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


    那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迴憶起那些不堪迴首的過往。臉上每一道皺紋似乎都印刻著他掙紮求生的痕跡。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倉庫內迴蕩,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


    “我曾被選中,作為他們‘心靈之劍’計劃的一部分。”他的聲音低而穩,卻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冷酷,“那時,我隻以為是一次普通的心理測評。赫爾曼集團的人告訴我,他們能幫我釋放潛能,讓我變得更強、更不可戰勝……可我逐漸發現,我的記憶被篡改,我的思想被重新編織。到最後,我竟然無法分辨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構。”


    馬不及的拳頭漸漸握緊,心中被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點燃。這種操縱人心的行徑,是他最無法容忍的。他看了眼身旁的方蕙,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顯然被男子的話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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