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響聲吸引屋內所有人的目光,沈含惜連忙彎腰撿地上的果盒,說不出的狼狽。


    傅忱舟隻淡淡掃了眼便收迴視線,眸中毫無波瀾。


    “沈丫頭?”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傅奶奶好。”餘光掠過男人毫不留戀上樓的背影,心中泛起苦澀……


    帶著人坐下,傅老太太拉過沈含惜小手握在掌心裏。


    “你這孩子來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媽。”曲靜姝俯身端起某古董茶杯,一副貴婦人姿態品茶,“人是我派人接來的。”


    “從前便聽說沈家千金冰肌玉骨,出水芙蓉,那日沈家匆匆一瞥沒覺著沒夠,特地將人接過來與咱們一塊兒吃頓飯。”


    傅老太太沒理會,自顧自和沈含惜說著話,曲靜姝麵色微不可查的一僵。


    “喜歡吃什麽和傅奶奶說,待會傅奶奶讓廚師給你做。”


    “傅奶奶,我不挑的。”


    以傅家的規矩,沈含惜理應坐在長桌最後邊,但架不住老太太喜歡,將人帶至自己身邊,就連傅忱舟都讓了位。


    這樣一來,沈含惜右手邊坐著傅老太太,左手邊則是傅忱舟。


    “喲,大嫂這是從哪家相看的姑娘,仔細看和忱舟甚是般配呢。”


    被恭維,曲靜姝臉上是驕傲,“四弟妹真是好眼光,我也覺著含惜配我們家忱舟剛剛好。”


    逞口舌之快,全然沒注意對麵傅忱舟眸中閃過寒光。


    傅老太太白了曲靜姝一眼,以為她將含惜接到家裏,多少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麽蠢。


    忱舟最恨別人插手自己婚事,尤其是她當年親手將韓初湲趕出國,更是對這個母親心中有怨,曲靜姝卻一點聽不出傅萱挑撥,還當是在誇自己。


    蠢貨。


    坐在傅忱舟身側,沈含惜最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低氣壓,許是不該來這一趟……


    晚飯結束,傅忱舟起身離開,路過沈含惜時淡淡出聲,“跟上。”


    一路隨傅忱舟上了三樓,男人漫不經心將她拉進房間,站在床邊,沈含惜眼睫輕顫,那日在基地發生的事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傅忱舟深邃的眸撇過沈含惜,聲線很淡,“生氣?”


    沈含惜垂眸,整個人被委屈吞沒。


    “說話。”


    見她低著腦袋,一聲不吭,傅忱舟嗓音淡了幾分,更加涼薄,“沈含惜,你在跟我鬧什麽脾氣?”


    沈含惜撞上他陰沉的視線,眼角微紅,“傅忱舟,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傅忱舟眉骨一沉,聲音冷冽,“管我?”


    “是!”沈含惜聲音是堅定,“你是我男朋友我就管你!你憑什麽前腳跟我上床,後腳和別的女人電話調情?”


    砰的一聲。


    床頭櫃上物品被男人大掌掃落,砸在沈含惜腳邊,她被嚇到一顫,下巴猛然被男人扣住,力道大的出奇。


    “是不是我最近太慣著你,才讓你有膽子質問我?”


    對上傅忱舟眸子的是堅定,即便眼眶通紅,沈含惜也未讓自己落一滴淚水。


    她聲音清晰,“傅忱舟。”


    “我喜歡你。”


    “我接受不了和別人一起分享你。”


    寒風淩冽,耳邊是尖銳唿嘯,沈含惜漫無目的的跑,奶白色毛線沾滿雪花,她大衣丟在了傅家,身體上的寒冷卻遠遠比不過心裏的傷痛。


    鵝毛大雪在空中肆意侵略,不知跑了多久,四肢逐漸麻木,感受身體漸漸失溫,沈含惜再也沒了力氣,緩緩蹲下,試圖找手機求助,卻發現手機遺落在了大衣口袋。


    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滴落,一顆一顆隱於皚皚白雪之中。


    不知過去多久,一件帶著體溫的外衣搭在了肩頭,為她阻隔寒意侵襲。


    “哪來的小可憐?”


    沈含惜猛然抬起頭,一雙杏眸紅通通的,惹人憐惜,“銘澤哥。”


    這一刻,沈含惜仿佛看見了親人般衝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靜靜停在雪地裏。


    傅忱舟沒什麽表情收迴視線,淡淡吩咐,“開車。”


    將冒著熱氣的薑茶遞到沈含惜手中,孟銘澤連哄帶騙道:“趁熱喝,你自己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在雪地裏蹲那麽久,傻的。”


    “明天要是沒發燒,哥哥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沈含惜小聲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唔,是嘛?”孟銘澤語氣裏是滿滿的質疑。


    想起不久前她站在寒風瑟瑟的大道上,沈含惜適時止住了聲。


    怕沈含惜冷,孟銘澤又將空調往上打了幾度,“阿逸知道你在京城嗎?”


    沈含惜點點頭,“知道的。”


    “知道你去了傅家?”


    沈含惜搖頭,她今晚是去找顏歡玩的,半路被一名自稱傅家的司機帶走,一直未和沈書逸聯係。


    孟銘澤輕笑,“也是,若他剛剛看見你那般模樣,非掀了傅家不可。”


    第一次發現沈含惜喜歡傅忱舟,是在他上大學的時候,小姑娘那時還是個藥罐子,每天除了中藥就是各種藥膳,時間久了難免擔心她情緒有異,那時的孟銘澤幾乎一有機會就去陪她。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了沈含惜對傅忱舟動心。


    可即便如此,父親當年問他願不願意娶含惜為妻,他仍一口答應,說他卑鄙也好,他想將那個男人趕出她心裏。


    沈含惜小心翼翼的抬眸,“銘澤哥,對不起,兩年前我。”


    孟銘澤不在意的笑,麵上是溫溫和和模樣,“不必和我道歉,我都明白。”


    收走她手中空杯,重新換了個暖水袋在她手中,孟銘澤不緊不慢的道,“今晚放心在這住下,我會和阿逸說,不必擔心。”


    傅忱舟剛迴到家,傅老太太的電話便打了進來,“你個臭小子!你又和含惜丫頭說什麽了?”


    “您有事?”


    “你說我有沒有事!含惜走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手機也在口袋裏,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慌天雪地的,萬一出事了可怎麽好?”


    傅忱舟嗤笑了聲,“您擔心的多餘。”有的是人為她遮風擋雨,還輪不到老太太操這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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