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修士探查花木錦病情之時念叨了一句:這世上恐怕也隻有張易才能解此毒!


    可惜,全天下都知道張易丹田破碎了啊……


    花淮心事重重黎明時分才合眼,剛剛夢到兒子花木錦被一個小法師給救活了。老頭還沒來得及享受喜悅,就被外麵殺豬似的叫聲驚醒了。


    “又出事了!”


    花淮急忙起身下床,走到門口一看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原來是恩人已經在給他的小徒弟們洗經伐髓淬煉身體了。


    花淮輕歎一聲,可惜兒子就沒有這個好命。遺憾的眼神看向兒子,突然花淮瞪大了老眼。


    隨即苦笑搖頭,定是丐仙幫兒子翻的身。


    “唉……”


    花木錦突然發出一聲煩躁的聲音,抓起被子蒙住了頭!


    “……”花老漢使勁揉了揉眼睛,沒有錯,兒子……動了!


    “我的兒啊!”花淮激動的哭出聲來。


    “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花老漢喜極而泣,正準備把花木錦拉起來好好哭上一場,院中卻有一道比他還響亮的聲音嚎了起來……


    花老漢急忙憋住,迴頭望去,隻見老侯正拿著棍子在打他婆娘。老侯媳婦嘴裏一個勁的說:“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告訴她們的,我剛出門她們就到了……”


    老侯一邊打老婆一邊勸慰著一個老太太:“老嫂子莫哭,七斤沒事!你看看這天上飛來飛去的仙人們,有他們在,你兒子絕對不會有事的!”


    “老侯你個殺千刀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欺負我一個老婆子。花掌櫃都已經哭上了,怎麽可能沒有事啊!我的兒啊……”


    老太太拄著拐杖,領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小婦人就往裏闖。


    花老漢急忙迎了上去……


    張易喝了口茶,道:“魯魁,再來兩缸!”


    “是,師父!”魯魁一個手勢,旁邊看熱鬧的夥計們馬上去廚房提水,片刻之間大功告成。


    “把房間那倆睡懶覺的懶蛋丟進來!”張易吩咐道。


    魯魁一擼袖子就把睡的迷迷糊糊的花木錦先拎出來了。


    那邊花老漢正焦急的跟七斤的老娘解釋著……


    突然看見魯魁把兒子丟進了水缸之中,接著就是兒子一聲淒厲的驚天慘叫!


    花老頭驚喜交加的說道:“看看,看看,我就說他們沒事吧!”


    很快他就愣了,因為他發現丐仙茶碗丟出,砰的一聲,砸碎了大缸……


    什麽情況?


    “恩人啊!求求您也收了我兒吧!”花老漢急忙遙遙下跪求情,同時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花木錦:“瞧你白活這麽大歲數了,還不如孩子們能忍……”


    魯魁驚呆了,迷惑的看向師父。


    “他沒睡醒你也沒睡醒嗎?”張易責罵一聲,咚咚咚幾步走到花木錦身旁,一把按住滿地打滾的可憐孩子……


    魯魁這才看到花木錦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已經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水泡!娘啊,疏忽了,剛才那是剛從鍋裏盛出來的滾燙開水……


    魯魁急忙跑到另一缸旁邊,按著開始那幾缸的樣子,往裏加了些新采的涼涼草藥,再拿棍子攪啊攪……


    木靈氣注入花木錦的身體……


    花木錦感覺身體好受了些,看到遠處正磕頭不止的老爹,又看到這個客棧環境,還有……老侯!


    花木錦似乎明白了,大吼道:“爹!不要給他們下跪!老侯你這個畜生,你別說用開水燙,就是用滾油炸老子也不會屈服!來吧,老子能忍!”


    張易讚道:“嗯,有種!魯魁,水好了沒有?再把他扔進去!不能太燙了,要文火細燉吃起來才美味肉嫩。”


    魯魁封了花木錦的穴道,省的他大吼大叫的惹了師父。


    再次把花木錦丟進水缸,張易撥開蓋在嘴上的長發,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嘴巴不動,腹語嗡嗡響:“老侯,鹽巴,辣椒伺候!”


    娘啊!他們真的要吃人!


    花木錦最終還是沒能經受住肉體和心靈的雙重摧殘,暈了過去。


    七斤娘見此情景哪裏還哭的出來,她都後悔剛才嚎那幾嗓子了。


    萬一這惡人一個吃不飽……


    怕啥來啥,當另一缸藥湯準備好後,七斤也被那個大塊頭壯漢從裏邊拎出來了。


    “放開我兒!要吃吃我吧!”


    老侯、花淮二人急忙攔住這對婆媳……


    七斤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裂了咧嘴,發現竟然什麽也說不出來。


    看到正在哭泣想要往這裏闖的老娘和媳婦,又看到那幾位家主正站在大缸前,誰敢往外爬就拿鞋底子啪啪啪打。


    夢!


    就是這個夢太真實,竟然能讓他疼的有點受不了。


    接著一個乞丐走到他麵前,點了點頭,然後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感到肩膀上有一股暖暖的氣流進入了身體,很是舒服。


    “魯魁,給他解穴。”


    穴道解了,七斤扭了扭脖子,哇,天空怎麽有幾個仙人在飛來飛去?


    “娘!你們幹嘛呢?哭什麽?”


    “我兒沒死!我兒活著!”


    “看,我都告訴你他們沒事了,這幾個孩子的仙緣到了,這是仙長在給他們泡藥浴,給他們洗經伐髓呢!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李神醫嗎?你看看,他還在那裏忙著收拾藥材呢。可別鬧了,那一缸藥材頂你一家子一輩子的花銷了,千萬不能浪費了啊。


    你再看看清楚,趙老板,李老板,楊老板都在,他們親自守著,就是怕孩子不願受苦。你再看看空中,懂藥材的都出去幫忙尋藥了,這是不懂藥性的仙人在現身說法呢!能熬過去,以後天高海闊。吃不了苦的以後隻能守著家裏那巴掌大的地兒了。”花淮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同時也是說給那幾個小家夥聽的。


    七斤娘冷靜下來仔細打量一下,好像真是這樣。


    總算安靜下來了,因為叫的厲害的都被魯魁點了穴了。


    “我的兒啊!”


    又有人哭著進來了……


    張易眉頭一皺,娘的,沒完沒了了還。


    左手一揮,地上出現幾十壇酒,“楊老板,你的酒在這裏,送迴酒樓去吧。


    魯魁,你看著這裏,如果誰真的堅持不住也不要勉強。該放走就放走吧,老子是收徒弟的,不是結仇的。把他們穴道都解了,是走是留不強求。我出去透透氣!”


    看著迎麵走來的似曾相識的老太太,張易錯身而過。隨你們怎麽鬧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就在走出客棧門的時候,聽到虎子和山杏不甘的聲音:“娘,求求你……:你別鬧行不行?”


    “不行!一粒米都不給就想收我兒為徒,他想得美!我還等著閨女的嫁妝買好吃的呢!”


    走到十字路口,張易歎息一聲,站住了。


    現在龍城新建,街道重新規劃的。他想迴家看看也不知道家在哪裏了。


    後麵腳步聲響起,“恩人這是要去哪?”


    “本來想去看看你的宅子他們有沒有給騰出來,出了門才發現……我不認識路。”


    “哎呀,小老兒正要去一趟,恩人請這邊走。剛才我的小廝來報,那邊已經開始騰地方了。就是老楊頭聽說此事後病倒了。”


    “小廝?”


    “嗨!這孩子剛跑到這裏,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魯魁仙長封了穴道扔缸裏了,這不,剛剛被解開穴道……”


    “……”


    張易心道魯魁做事太不靠譜。


    以前打交道不深不知道,第一次打交道他就把小呆鷹落程立雪手上了。


    當時以為事急從權情有可原,今天看來根本就不是那會事,這貨純粹就是一個馬大哈。


    “啊!”遠遠聽到婦人一聲慘叫。


    花淮說道:“不用理她,這婆娘惡毒的很。虎子是她的根,不敢太過虐待,你看看那山杏讓她作踐成什麽樣子了。


    她自己倒養的白白胖胖的,待嫁的小姑娘餓的臉色發青。哼!現在絕對是別人懶得理她,她自己想把山杏從缸裏拉出來,結果被藥湯給咬了。


    山杏這孩子倔啊,為了不出去,把頭都藏藥水裏了……”


    張易沒有搭話,因為此時陣癲也在與他交流著:“主人,您已經凝結元嬰了,可以禦空飛行了。您可以嚐試溝通天地靈氣,就像凡人在水裏洗澡一樣。您可以利用靈氣海洋讓自己立於空中,甚至飛行。即便是現在做不到,至少也可以讓腳印淺一點……”


    張易迴頭看看,身後那一串腳脖子深的腳印甚是顯眼。


    本來這身裝扮就夠刺眼了,現在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路上,迴頭率百分百啊。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在陣癲的指點下,張易馬上運轉煉陽訣,枯榮訣,火靈氣,木靈氣,土靈氣紛紛圍繞著張易。


    將這些靈氣之力匯集周身,按著陣癲教的禦氣法訣,下麵的靈氣往上托,後麵的靈氣往前推。感覺身子慢慢的輕盈不少,走得也快了許多。


    旁邊心急的花老漢又不敢催丐仙,隻得耐著性子隨著張易的步伐慢慢走。


    很快他就發現丐仙越走越快了,心中一喜。迴頭望去,隻見丐仙的腳印越來越淺,直到慢慢消失……


    張易很快就察覺這就是他的極限了。


    別的元嬰可以禦空飛行,他張易……不能。


    在一座占地一畝大小的院子前,花淮道:“恩人,我們先去這家看看吧。這裏本來就是張易的宅子,現在被老楊頭當成自己的了。他自己的院子給老侯當養豬場地了。”


    張易跨步進去,沒有心思打量房子情形。因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著的老楊頭,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正在給老頭嘴裏喂水。


    見到有人進來,小女孩急忙給花淮跪下:“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死了,我就沒飯吃了。”


    “這是老楊頭買的小丫鬟,小翠。”花淮道。


    張易蹲下,手搭老楊頭脈搏,先渡過去幾絲木靈氣,把他周身經脈大致衝洗一邊。


    老楊頭睜開眼,看到花老頭,嘴巴動了動,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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