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偏僻處的一間茅草屋裏,一老一少正在比賽誰的眼睛大。


    “老頭!我有……師父,並且我……的師父現在正遭遇……危險,我必須要……迴……迴去……救他!”白狐瞪大美眸怒視著對麵這個胡子亂糟糟,頭發亂糟糟,總之看上去整個人都亂糟糟的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咕嘟咕嘟喝了幾口酒,舒爽的打了一個酒隔。還想再喝,酒葫蘆空了。“他不是你……你師父,是……你……外公!你……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已經……沒有危險了……我……才帶你……出來的!”


    白狐氣的纖指指向邋遢道士:“你……你竟然學……學我說話!”


    道士瞪大兩眼,反駁:“明……明……是你在學我,說話……好不好。”


    “瘋……瘋子!”白狐無語,那麽大個人了,怎麽能跟小孩子分高低呢。


    “對……為師就是叫……酒……瘋子!”


    白狐一拍額頭,無力的閉上眼睛。酒瘋子的實力她見識過了,本來這些年來,她鮮有敵手,此次來清涼寺無論是白子書,還是她自己,都有強大的自信。可是,今天先是在鐵麵手裏毫無招架之力,又太過看低了太上皇,連栽兩次。


    以她的淺薄法力想困住太上皇那樣的老怪明顯是不自量力。眼看著陣法就要崩潰,陣裏那對男女竟然還有空上演生離死別的戲碼,當時白狐恨不得咬死他們。


    正值法力無以為繼之時,陣法將要崩潰之際。酒瘋子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關鍵時刻往陣法裏注入了一道法力,救了她。之後,酒瘋子二話不說就炫書法。寫什麽看她資質好,想收徒什麽的。並讓她親眼看到白子書扔出一個陣盤,安全撤出了亭子……然後白狐就看到眼前景色快速轉換,幾個唿吸間就到了這裏。


    要說不羨慕酒瘋子的法力是不可能的,但是,酒瘋子這個人怎麽看怎麽不靠譜最大的毛病就是:搶別人孩子,還學人家孩子說話……


    “你……你……”白狐忽然頓悟。酒瘋子或許是酒喝多了,舌頭打結,才這樣說話的。那,一個女孩子,也這樣說話……真的好嗎?


    當然不好!她決定改變自己,下次見到哥哥時一定要變得口齒伶俐,給哥哥一個驚喜。


    “你,既然,是我師父。就要,教我武術,吧!”白狐感覺進步很明顯。因為作者都不用省略號了。


    酒瘋子搖了搖酒葫蘆,“酒沒了……沒心情教。”


    “我,去,打。”白狐切齒。


    拿著酒壺蘆,白狐繞著茅草屋轉了三圈了。可惡的酒瘋子,明明是你搶徒弟。搶來的徒弟不是要傾囊相授盡心教導嗎?怎麽還要打劫學費?不給買酒喝,就不教徒弟?


    停下腳步,看了看那低矮的茅草房。“唉,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從繡包空間取出一瓶酒,給葫蘆加了一些……


    再迴到茅草屋,卻發現酒瘋子在地鋪上打著唿嚕睡的正香。白狐一陣懊惱,後悔呀!早知道這個瘋子已經睡著了的話,何必再迴來。還浪費了她珍藏的“好酒”。


    輕輕的出門。


    “乖徒兒……酒打來了吧!”酒瘋子的聲音。


    “打來了!”白狐馬上迴答,好險,差點被瘋子發現她要逃跑。


    “哦!”酒瘋子慢慢睜開眼睛,接過白狐遞來的酒葫蘆。打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白狐鬆了一口氣。


    “咦!這酒……不對勁!”


    白狐一愣,醉這麽厲害還能喝得出來?


    “以後……不許往裏摻水……”


    白狐汗顏,“師父,喝了酒,應該,可以教弟子,了吧。”


    “教……教……教不了,喝……喝的有點……多。”酒瘋子酒葫蘆往懷裏一抱,又唿嚕唿嚕睡著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白狐轉身溜走了。


    不多時,三個和尚頭鬼頭鬼腦的進了這個小院。


    “請問家裏有人嗎?”半天沒迴話,“沒人。”龍嘯天很肯定自己的判斷。率先進了茅草屋,須臾,“你這個騙子,明明在家為何不迴答本……的問話!”


    張易和無名進到小屋子時裏正看到龍嘯天跳著腳的對著地鋪上躺著的一個流浪漢發飆。


    滿屋子酒氣,那人還抱著個酒葫蘆,太明顯了。老話說,皇帝見了醉漢讓三分呢。你一個廢太子跟一個醉漢較什麽勁,難道你也醉了不成?


    張易正欲勸解幾句龍嘯天,卻發現無名刀客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張易心裏一驚,這漢子可是他穿越以來幫他最多的人,關心之情躍然臉上。無名虛弱的擺了擺手,“我沒事,先是失去一臂,又連翻打鬥,我早已是強弩之末了,後來都是鳳一的丹藥在幫我提著一股氣。現在安全了,我也該鬆了這口氣了。”


    龍嘯天發現了無名的異常,撲過來抱著無名眼淚盈眶。“這位哥哥,我們剛認識,我們俠僧三人組剛成立,你可不能丟下我們啊!”說完,像個孩子似的痛哭起來。


    無名嘴角抽了幾下:“嘯天,老哥理解你。一天之內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變成庶民百姓。你不管在哪個位置,都想努力證明自己能幹。於太子,你有理想抱負。於百姓,你也能很好的活著。你的努力我們看到了,一個平時高高在上的青年才俊今天給我們當了半天的馬前卒,老哥很欣慰。你懂的割舍,這樣很好。十年前,一個世外高人曾經教導過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你今日的表現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我就怕你是在壓抑自己。以暫時的委屈圖日後的強大沒有錯,但是得管好自己。你剛才對一個醉漢,一個被迷藥放倒的醉漢發泄你心中的憤懣,讓老哥很擔心你。會以為你以前的灑脫都是假裝的。”


    龍嘯天怔了怔神,“謝哥哥提點,您的話我龍嘯天記心裏了。”


    張易一聽,什麽情況這是,龍嘯天是我看好的“秦始皇”,一統天下的人……才。才不才的現在還不好說。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拉攏人才俺老張也會,絞盡腦汁終於背出了幾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小天兄弟,哥哥看好你。”


    龍嘯天說不感動是假的,十六年來,從來沒有人像無名張易這樣開導鼓勵過他。但,畢竟是皇宮裏長大的人,政治覺悟比一般人高。很快就提出了他的疑問:“無名大哥,咱三人裏看年齡你最大了。所以兄弟就喊你一聲大哥,兄弟聽鳳一曾說你是北魯之人,還是皇室……”


    無名刀客閉上眼睛,“我是二十年前的你……”之後再也不發一詞。


    張易撓了撓頭,他娘的,倆廢太子!但是,好像還有一個問題啊,那個醉漢怎麽是被藥迷倒的呢?龍嘯天你咋不問問呢?


    ……


    府城東郊一座已經關閉的酒樓裏,白子書父女看著太上皇龍隱繞著這一片找了幾圈。忽然“啪”的撞破酒樓窗戶,半天罵到:“難怪關門歇業了,酒樓竟然沒有一滴酒,不關門才怪。”之後,飛出窗戶消失不見。


    白鳳鬆了一口氣,剛想說話卻看到爹爹一根手指豎立嘴唇上,明顯是讓她禁聲。若不是多年未見,她一定像以前那樣罵自己老爹膽小鬼,疑心鬼了。


    “唿”!衣袂飄動聲,有人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又飛走了。


    白子書:“總算是安全了。”


    白鳳:“不要掉以輕心,萬一一會他又來了呢?”


    白子書:“不怕,咱們在陣法裏,他看不到,聽不清,陣裏麵的聲音比耗子叫還低。”


    白鳳:“那你剛才為什麽要阻止我說話?”


    白子書:“太緊張,忘了。”


    白鳳:“……”


    白子書正欲說點什麽,在女兒麵前找迴點麵子。又有一聲破窗聲傳來……


    “還讓不讓人活了!”反正爹爹說了,她們在一個陣法裏,裏麵說話外麵聽不見。狐假虎威的大聲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咦!一滴酒,沒找到,耗子,倒是,不少。”外麵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你過來,老娘保證不打死你!”被人罵是耗子,白鳳氣不打一處來。


    “狐兒!”白子書一聲大吼!


    ……


    清涼寺,太上皇龍隱無功而返,氣惱之下一腳踢開房門。


    “阿彌陀佛!老衲認錯門了!”畢竟是高手,不是張易那機緣巧合下能抬手開門關門的人。


    龍隱雙手一吸,禪房門嘎然關上。


    搖了搖頭,太上皇雙手合十,念了一聲罪過。非禮勿視,剛才竟然看到倆光頭小和尚赤身裸體的擁抱在一起。


    不對啊!這間禪房明明就是自己的啊!龍隱反應過來了,一腳再次踹開房門。含怒之下,木門應聲而碎。


    “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勾當,死罪!”虛空一拍,地上多了一張裸體合影照!……呸呸,地上多了一堆餃子餡……呃……


    目光掃過,太上皇頓時怒發衝冠!……光頭衝天!……


    老衲的箱子,床榻,蒲團哪去了?……


    箱子裏是老衲搜尋了全天下的佛宗秘笈,床榻乃是朕的好皇兒龍騰傾盡所有搜尋到的萬年千載床。躺床上一日等於過了十天,他或許是想要老夫的命,豈不知,老夫借用此床修煉,修為一日千裏……蒲團,那蒲團是老衲畢生財富購換得來的清心蒲團。有避免走火入魔之功效,啊!……太上皇怒火中燒,馬紮!都是你!是你的消息亂了老夫心智,才沒有及時收起這些寶貝!


    ……


    府城裏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裏,張易幾人正在分贓。


    “既然你們兩個假和尚不要蒲團不要床,非要看看箱子裏有什麽東西。兄弟就滿足你們,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張易取出箱子,“你們自己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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