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滿腹心事的在高地不平的山路上走著,功法自行運轉著,雖然沒有專心打坐效果好,這不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嘛。


    他發現自己的夜視能力越來越強了,這樣黑燈瞎火的摸黑走路竟然沒被絆倒。身後可是時不時的有摔倒在地的聲音和倒吸涼氣唿痛聲,當然更多的是差點絆倒的驚唿聲。


    長期營養不良引起的夜盲症,讓路上時不時的會有停下休息,或者生火做飯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遇到了一個三岔口,奇怪了,每個路口都有人。張易停下腳步,稍事休息,一會問問路再說。


    卸下背包,準備拿出水壺喝口水。感覺手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才想起來背包裏有十幾把飛鏢在。


    提著背包向附近的火堆走去,沒離人群太近,他現在心情不好不大想說話。借著火光發現要是再不停下的話,很快飛鏢就會自己掉下來了。背包底部已經被飛鏢紮出一個個小口子,有定在飛鏢上麵的飛針擋住了,就這麽巧妙的在背包上掛著。沒有飛針擋住的話,估計早就掉下來了。


    別人見張易一個人背著一個奇怪的包,本來還有人想套套話什麽的,在看到他拿出幾個飛鏢後就退了迴去,還特意把光線給留出來,讓張易好好整理行李。


    這可怎麽辦?背包爛了,張易心疼。但是,怎麽處理飛鏢飛針,張易頭疼。因為拔了幾下飛針,竟然拔不動。


    心裏一陣惱火,那個酒囊就是儲物法寶,能裝這些東西的,可惜被惡人訛走了。他不知道酒囊隻是一個殘次品,隻能收納液體。


    一不小心手指又被紮了一下,飛針不愧是能刺穿飛鏢的寶貝,不小心碰到竟然紮這麽深,都快把手指穿透了。痛!血滴很快湧出。張易隨手在腰上抹了一下,感覺把血抹荷包上了。


    張易修行後已經有了靈識,隻是還不習慣運用。現在不同了,這個荷包可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有小妹妹送的禮物。怕看不清楚就運用了靈識,“小妹妹啊小妹妹,你可真是我的親妹妹啊!”所謂的荷包竟然是一個儲物法寶,有二畝地的空間呢。


    張易險些驚叫出聲。一個勁的念叨儲物法寶,誰知道身上早就有了竟不自知。把飛鏢一個個放背包裏,再拿著荷包從背包裏試著收取。


    在地球上,看多了影視劇,修真小說,知道有儲物袋,儲物戒指,手鐲,腰帶什麽的。沒想到這裏的儲物法寶竟然還有這麽個造型。


    有過被打劫酒囊的經曆,張易深深地體會到了財不露白的道理。偷偷的把飛鏢收進荷包,背包裏麵的方便麵,水壺,香煙等物通通收進荷包。


    荷包裏麵還有一些東西,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老百姓有了錢發愁怎麽藏,有了儲物法寶張易又興奮又緊張,藏哪好呢?


    綁袖子裏,偶爾來個袖裏乾坤,一定很神棍。不好,如果遇到高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幹脆還是係腰上算了,大不了好好偽裝偽裝。


    把背包裏麵的那身穿了才半天的衣服取出,對一個正湊著火光縫補衣服的大娘說道:“大娘,您幫我把這條褲子的褲腿給剪下來一截,太熱了,我當短褲穿,然後剪下來的這倆褲腿,再剪幾下,做成巴掌大的小布袋。我用這個褂子當酬勞,可以嗎?”


    大娘推讓了幾句,動作麻利的開始了工作。本來就是一家人逃難的,閨女兒媳的,幾個人一起忙活,沒多大功夫,六個小布袋就做好了。


    給大娘留下褂子,再次感謝幾句,順便問清了去府城的路線。


    張易很快成了丐幫淨衣派六袋長老。六個布袋順著腰帶圍了一圈,隻有張易知道哪個布袋裏是荷包。


    背上背包,拿著棍子,繼續上路,沒走多遠,後麵那幾個從山寨下來的人也跟了過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本來相安無事的各自行路就是了,可是這麽一路走來,始終保持這麽個距離,張易不免要多想了。


    停下腳步,想看看這幫人究竟怎麽迴事,卻發現後麵也停下來了。搖了搖頭,算了,等天亮了再說吧。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走了一陣子,聽到後麵哎呦一聲,又有人摔倒了。不理會他們,張易繼續趕路,卻聽見後麵有人在喊:“師傅!休息休息吧!實在是不行了,走路都打瞌睡了。”


    老侯的聲音。


    張易前行一會,找了個離人群遠點的地方停下,因為一路上每百十步就會有人聚一起休息。老侯他們一會必定有事相商,得防別人聽了去。


    是緣分還是陰魂不散?幾人到了跟前,老侯,無名,當然還有一個木偶人小王爺南宮智。


    還有一個年輕的陌生人,老侯介紹說是山寨裏找的化妝師兼向導陸明。看著他們滿臉的鍋底灰,張易意誌堅定的拒絕了化妝師的好意。路明又拿出一套百納衣,張易仍是拒絕了。


    “你我不方便露麵,由路明出麵向官府移交魏國王爺。”無名說道。


    “這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壓根不知道什麽王爺。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我腦子笨,猜不出來,也懶得猜。告辭!”張易轉身就走。


    老侯在後麵喊了幾聲,見張易裝聾,隻好作罷。陸明捧著百納衣,看向無名。


    無名歎息一聲:“隨他去吧,他一個人或許更安全些。”


    這次尾巴沒再跟來,張易想著剛才陸明手裏的和尚服,不由苦笑。


    看著前方的亮光,也是夜行人。四個人,像是一家。他們走的很慢,一個青年背著一個染病的婦人,一老者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各自舉著火把給青年照路。


    不願多事,也沒能力幫人,張易準備快步繞過。然而:“這位……小師傅……你有帶水嗎?”明顯是那少女的聲音。


    頓住腳步,這個忙還是能幫上的。卸下背包,包口蓋在腰前的一個小布袋上,取出水壺,給他們倒了半瓦罐水。


    “你……有吃的嗎?……”少女靦腆又苦澀的聲音傳入耳中。


    歎了口氣,一大包方便麵有五小包,一包的粉包送給了南宮玉。送給了東方不敗那惡賊兩包。取出兩包方便麵給了少女。


    打開背包口讓少女看了看,“不是我小氣,這是我最後的幹糧了。這兩包你們煮著吃……”她們寶貝似的不敢撕包裝,好人做到底,直到泡麵做好了,有病的婦人坐起來準備吃麵了,張易才起身離開。“這幾個小包的菜包醬包料包你們下次做飯的時候用。”


    在老漢千恩萬謝中,張易出發了。今天發生的事令他興致不高,滿腦子都是東方不敗多可惡。以致做了好事都沒記住這一家落難的人長什麽樣子。隻記得那小夥子木訥的很,一句謝謝都沒說,隻知道用眼神感謝人。那個少女要了水和麵後,也變成了啞巴,不吭聲了。倒是老頭念念叨叨的說了不少,一會誇他兒子虎子孝順,一會說他閨女山杏懂事,一會說走路不小心灑了瓦罐,幸好瓦罐沒破什麽的,囉囉嗦嗦中聽到張易說飯好了,那躺在地上病的不能動的婦人馬上沒事了,坐起來就準備開吃……


    山路難走,張易心裏越是不爽越是忘不了某個人的惡行。東方不敗你這個強買強賣的太監,早晚我要你哭……


    繞過一道彎,前麵又出現了亮光,這次是真的沒有東西可捐了。直接從休息的人群中走過,結果,“和尚,是你呀!來,喝碗湯!”


    癩三,秀才,秀才媳婦,還有一個抱孩子的婦人,應該是桂花和他的狗蛋兒子了。張易笑了,這幾個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批人。


    歇會也好,剛坐下,癩三就熱情的把瓦罐遞過來了。看了看癩三的頭型,張易忙擺手拒絕了。“我不渴,多謝!”


    “你有吃的嗎?”秀才媳婦說道,秀才馬上拉他媳婦的袖子。


    張易瞠目結舌,他很想拒絕。當看到這裏唯一的小孩子狗蛋聽到“吃的”那倆字,忽然從夢中醒來時,張易心軟了。罷了,東方不敗都能給,何況這幾個人呢?


    最後一大包。五小包方便麵取了出來。又讓他們看了看他的空背包,這次是真的要空了。倒是還有十斤大米,問題是現在拿不出來。


    日子不過了,五個人,一人一包。張易自己,還有一個方便麵麵餅的,粉包當春藥送給了南宮玉。幾人驚喜好奇的目光中,第一包泡好了,狗蛋先吃,小孩子不管不顧的往肚子裏扒拉,盡管燙的直伸舌頭。桂花攔都攔不住,看著兒子伸舌頭哈幾下涼氣接著用筷子撈麵條吃的樣子,眼淚還是沒憋住,盡管她已經在努力了。


    就一個瓦罐,一次全泡進去就算能裝下,難免多多少少的。狗蛋連湯都喝了個幹幹淨淨,這才安穩的睡去。


    “我去打水,咱特意多走這麽遠就是這裏離水近。”癩三接過瓦罐,“這次打滿水,夠咱們全都吃飽了。”


    “當心蛇。”秀才媳婦叮囑道。


    “你放心吧,蛇早讓先行人捉吃完了。”秀才道。


    張易看向狗蛋他娘,發現她正悄悄的往懷裏塞她那包方便麵。桂花看見張易在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餓,留給狗蛋明天吃。離府城越近,路越好走。緊緊步,說不定明天晚上就能到府城了。不是以前,有十來天,每天走不出十裏地……”


    張易把自己的麵塊給了她,“我剛吃完飯不久,這個你吃了吧。我要休息一下,不要打擾我。”然後找個離火遠點的地方盤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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