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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京城,龍聚虎盤之地,城中三條河流穿城而過,自古就有三分天下之說。城中的古建築更是璀璨奪目,龍鳳呈祥的亭台樓閣,龍身纏繞,點綴著各個山峰和湖泊。碧水藍天下,臨水而建的樓閣,是那麽的雄偉和厚樸。


    因為京城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自從九州有王朝之後,都是在此立都,朝代不同隻不過是換了個方向而已。有選擇在渭河之畔立都,也有選擇在昆侖河之南立都的,如果說這兩邊河滅掉的朝代時間都不遠的話,還可以選擇在霸水之西立都。


    城中的古建築保存的都非常的完好,每個新興的雄主都不願在這個聖地,製造殺戮。亡國的國君也能夠識時務,從來不會冒出什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偌大的九州大陸都丟失了。就算你在此敷衍抵抗,能起到什麽作用呢?不過是讓世人恥笑你輸不起而已。


    再說自古以來就有君王不動刀劍之說,你做了階下囚還可以保你錦衣玉食的安度晚年。如果你奮起反抗,恐怕會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今天的長安大街分外的幹淨,連街道兩旁的樹木也用錦布裝飾的神氣非凡,貧苦人家可能一生都穿不上這麽好的料子。茶莊,酒樓,青樓,賭場的老板早就盼望這一天的到來。這三年多來他們的生意,極其慘淡,都在艱難度日。就盼望著借秋水長公主的百日宴,把以前窘迫的症狀一掃而光。


    秋水長公主的百日宴可以說,比三年多之前鎮南王世子的百日宴,更要熱鬧許多。因為多了許多的外國使節,不管是真心來送賀禮的,還是居心叵測的來刺探軍情,還是什麽也不為,就是為了見識天朝上國的繁榮。


    這幾天街頭的叫花子,終於可以吃一個飽肚子了,東太後怕這群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叫花子,有辱天朝上國的威名。早早的就打發捕快,把所有的叫花子,都集中在城西的報國寺,每天一日三餐,敞開供應。


    姬秋水這個小女娃子可以說生下來沒多久,就就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雖然說外國來的使節和,各府各郡來的祝賀特使有專門的館驛接待。可這些人都是不差錢的主,恐怕隻有他們帶來的隨從,才會在驛站飲食居住。他們這些正職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肯定是哪裏好玩,去哪裏。哪裏好吃,吃哪裏。


    太白樓,一夜暴富賭場,一見鍾情樓,牡丹樓這幾個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酒樓,賭場,妓院甚至在幾個月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太白樓的東家,聽說花重金聘請了天下第一辣的湘菜名家,毛血旺。就是為了照顧南方顧客的口味。


    一見鍾情樓和牡丹樓,更是花費巨資從九州各地,搜羅天生麗質的少女,加以訓練。也是為了應對從九州各地洶湧而來的巨商和高官。每一場盛宴的背後總是免不了,官商的交易。


    ……


    在京城非常有名氣的玄幻雜耍班,正在緊鑼密鼓的加緊排練,有的用頭頂著巨大的水缸,缸上還站一個十三四歲,身材消瘦的少女在上麵翩翩起舞。也有耍刀的高手,把六把刀耍的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就像是兩股刀流一樣,永不間斷。


    有一個光頭大漢格外引人注目,人家噴火的雜耍都是隻把火噴出來,他不但能夠把火噴出來,還可以把火收迴肚子裏去。火在肚子裏打了一下滾,再噴出來之時威力大的驚人,就像是一條巨大的火龍。隻不過他的光頭跟平常人的光頭有點不一樣,隱約可以見到戒疤的痕跡,光頭佬說這是他從娘肚子帶出來的胎記。


    就連見多識廣玄幻雜耍班的班主秋名山,看了也是驚歎不已。兩年多之前,太後的親弟弟劉琦,上任荊州府主的時候,特意把他們請到荊州去表演。迴來的路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的,光頭大漢和他的五個弟弟。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越過另一個山頭,又碰到五個,嬌楚動人,亭亭玉立的五位美少女。聽她們口述,她們是一胎同胞的孿生姊妹,哪個大肚婆可真是有福氣,一個肚子就裝下了五個美若天仙的女兒。她們本來是京城人士,因為仰慕荊州的飛刀絕技而慕名前來。


    出師之後,就又結伴同迴京師,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強匪,將身上所有的銀兩一搶而空。如今身無分文,恐怕隻能流露街頭賣身於妓院。遇到了秋班主,就苦苦哀求將她們帶迴京城。


    秋名山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為難,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口糧,此次京城萬裏迢迢,可是一筆不菲的開支。自己竟不是做善事的大善人,也不是開妓院的老鴇。正想婉言拒絕。沒想到五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飛鏢使的神乎其神。這哪裏是什麽累贅,簡直是五個活生生的搖錢樹。秋班主,一口答應。就帶著這十人從荊州一路表演到京城。靠著他們精彩絕倫的表演,場場爆滿。賺的是盆滿缽滿。


    迴到京城之後,仰仗十人的絕技,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雜耍班子。一下子穩坐京城雜耍班子的魁首。長公主秋水的百日宴。宮裏的李公公,早就預定了。大宴當天就由他們在台上現場表演。這可是莫大的榮譽。此宴一結束,估計他們雜耍班的身價,絕對是水漲船高。


    ……


    皇宮裏麵宮廷院落,錯落有致。黃紅蘭交替的屋簷美到極致。在禦花園裏一個圓頭大臉,敦厚平實的男人,略顯蒼白的臉,顯示他的身體健康不佳。身上雖然穿著九五之尊的龍袍,卻沒有一股逼人的王氣,臉上卻洋溢著儒雅之風。


    初為人父的喜悅,立刻被架空大權,像一顆棄子一樣遭到拋棄所代替。如今在他母後眼裏,已經沒有什麽價值。已經為為姬家和劉家留下了一個種,他的曆史任務已經完成。恐怕已經變成入喉在梗的那根魚刺了吧。


    雖然說從一唿百應的皇上,變成禦花園中獨自的賞花者。是因為自己生下了女兒。可他一點也不恨自己的女兒,如果要他選擇,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生下她。人生在世,如果沒有後人傳世,一代代的傳承下去。那就像碗裏的白開水一樣,平平淡淡,毫無波瀾起伏。


    他此時也能深刻體會羅飛虎,當初喜悅衝天的心情。把自己兒子的百日宴弄得九州皆知。自己和王後大婚不顧區區幾十年,生下女兒都如此喜悅。何況羅飛虎即將到不能生育的年紀。


    “皇上,禦花園裏風大,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一個頭戴鳳冠麵容姣潔如雪,身著霞衣的女子快步走來。


    “如今恐怕隻有禦花園裏的花草,才知道朕是一國之君,滿朝文武恐怕早就忘記有朕這麽個人存在。”身穿龍袍之人,滿臉岔氣地說道。


    “母後也是疼惜皇上的龍體,才不讓皇上打理朝堂之事。”女子柔聲說道。


    “朕雖然不能做到力拔千軍,可自小以來身體健朗的很,如今身子每況愈下,恐怕皇後心裏最是清楚。”男子氣惱的說。


    “明天就是秋兒的百日宴,舉國同慶的好日子,好歹你臉上有點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她有仇呢。”皇後勸說著。


    “怕是母後心目中的舉國同慶吧,秋水是個女的,沒人搶她的權了,她肯定是鳳心大喜,隻是為我二弟感到不平,為了實現她的願望,把命都給送了。父皇更加是可憐,為了所謂的猜測,不但和多年的生死兄弟反目成仇,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到頭來為別人做了嫁衣。”男子越說神情越是激動。


    “皇上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臣妾知道你心裏苦……”皇後說完,一把抱住皇上,無聲的淚水像湧泉一樣流出。


    ……


    門可羅雀的白馬寺,也難得熱鬧一迴。兵部管事屠厲虎親率一千天策衛,過來迎接國師迴朝。八匹馬拉的大車,這種規格隻有皇上才可擁有,如今用來迎接國師迴朝,可見太後對國師,是多麽看重。


    三年多來,國師的容貌一直沒有變化。精神比以往更是閃爍不少,服侍他的小和尚,已經從一個少兒長大成為青年。因為常年服侍國師,耳朵裏每天被國師朗出的經文所熏陶。容貌上有一股脫凡超俗的靈氣,看起來像觀音坐下的招財童子一樣。


    “師傅,外麵有大量的官差,請師傅迴朝。”小和尚輕聲恭敬的說。


    “慧海叫他們在外麵等兩個時辰,本座的伏魔經還沒有念完。”國師輕描淡寫的說。


    “啊……”慧海小和尚發出一聲驚唿,然後看到國師瞥來淩厲的眼神連忙收口。


    “要用人之時把人抬得老高,不用之時,像是用過的馬桶一樣甩在角落。這老女人倒使本座領教了。”國師鄙夷道。


    慧海躬身告退離去……


    屠厲虎,坐在高頭大馬上,心裏正在遐想,等下國師見到他時該說何話才好?做了三年多的冷板凳,此時再度複出,肯定會對自己感激不盡的。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國師還會賞下隨身佩戴的佛珠。聽說得道高僧佩戴的佛珠不但能夠驅鬼避邪,還有延年益壽,神清氣爽之功效。


    秋天的太陽不愧為有秋老虎的惡名。還隻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小會兒,剛才意氣風發的勁頭,早就被太陽蒸發到九霄雲外。別說是自己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他看了一眼,每天訓練訓練有素的天策衛,也像是秋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


    “再等個十秒,國師應該會出來迎接。”屠厲虎給自己打氣。


    千個十秒過去,緊閉的禪房毫無動靜。


    屠厲虎,真想甩甩屁股,一走而之。可想到這是領了聖旨而來。可由不得自己的性子,終於還是強製忍住。此時肥胖的身子已經汗如雨下。


    吱的一聲……


    曬得昏昏沉沉的屠厲虎終於聽到開門的聲音


    緊閉的禪房終於打開。


    屠厲虎神情一振……


    “我師傅說了,勞煩將軍再等兩個時辰,此時正是念經的時候。”慧海走來,朗聲一說。


    “啊……”屠厲虎頹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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