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不吃桂花糕嗎,嗯?”厲謹裴的下巴揚了揚,拉開旁邊的椅子,示意讓舒淶坐過去。


    舒淶故作鎮定,她又不是沒見過厲謹裴發瘋的樣子,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距離,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在自己餐盤上。


    蜷縮成一團,此時的她像極了被父母抓住偷跑出去的孩子一樣,厲謹裴敲了敲桌麵,“舒淶,別人說話是要給迴應的,知道嗎?我希望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這句話。”


    厲謹裴的話說得有趣,好像剛剛驚世駭俗的謀殺論不是他說出來的一樣,他“好心”地把這頁掀了過去,舒淶也不傻,拿人錢短,吃人手短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舒淶不可能再一次激怒他,隻是輕聲嗯了一聲,“我還不餓,你先吃吧。”


    桂花糕甜膩異常,外麵的酥皮幹噎,裏麵的桂花陷齁甜。這都是她最不喜歡的味道,加上剛剛在外麵受了寒,胃部更加不適,哪裏有什麽食欲吃下這種美食。


    “怎麽,你老公特意給你買的生日禮物,你就這麽對待?”


    他的尾音上挑,大手扣下她的小腿,表麵上是撫摸,實際上是把她禁錮在椅子上,“舒淶,你這樣無趣你的父母會開心嗎?他們的願望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實現,樂觀,開朗,你一樣都不沾,你就是一個失敗的女兒,想一想你當初你怎麽答應我的,你現在連一盤清粥小菜都算不上。”


    這就是自食其果嗎?鬼迷心竅地接受了這個魔鬼投來的橄欖枝,以為會享受片刻的歡愉,卻被他帶到地獄。


    厲謹裴的話就像是一個鞭子,將舒淶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髒又狠狠地抽了兩下。


    她不會說,不會流淚,不會喊痛,但這並不代表,她不痛苦。


    舒淶想起自己曾經問過厲謹裴,如果當初那個她沒有離開,他會和她結婚嗎?


    厲謹裴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摸了摸她的頭,溫柔而又殘忍地道:“舒淶,人總是容易活在自以為的世界,認為男人一定會對自己的初戀肝腸寸斷,認為女人一定心中會住著一個永遠都愛不到的男人,實際上,這些隻不過是想要挽迴自己的沉沒成本的借口。看到當年負了自己的人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令人刺激的,不是嗎?當然,如果她願意迴來,我可以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但直到那個時候,你都要站在我的身旁,跟我一起,將她的自尊全部撕碎。”


    她覺得,厲謹裴就是一個惡魔,徹頭徹尾。


    但這也證明,他也是一個嘴硬的男人,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放下那個女人,隻是他太過聰明,太過自負,知道主動就意味著低賤,等待就代表懷念。所以他把舒淶困在這裏,陪他一起給那個女人致命的一擊。


    舒淶壓下心中的苦澀,捏著糕點,小小地咬了一口,證明她的順從。


    厲謹裴的視線停留舒淶的嘴邊,抬手替她抹去糕點的殘渣,舒淶沒來由的惡心,胃裏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戲要做全套,她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晚上三媽來找我,問我你的事,我什麽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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