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爬上岸,一邊感受著久違的溫暖陽光和光明,一邊貪婪的唿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將白卓和狐瑛二人視若無睹的晾在了一邊。


    “喂!你沒事吧?怎麽從地下突然冒出來了!”


    白卓以為晨風是中了邪,此刻腦子還不是很清楚,看著滿臉愜意的晨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們怎麽出來的?我還擔心你們呢。”


    晨風迴過神來,不過仍是像一隻死魚一般毫無形象的癱在溪邊。


    “我們已經出來三天了……”


    白卓將自己與狐瑛的遭遇一一講來。


    原來在晨風離去後不久,二人尚在昏睡中時就被不知不覺的送出了太陰之地,等醒來時已身處此間,兩人已在此地等了晨風三天三夜。


    晨風記著玄天器靈的話,並沒有將自己的實際情況向二人說明,隻是說獨自一人前去尋路時不慎迷路,最後也是被不知名的力量傳送出來,對此白卓和狐瑛倒也沒有多少懷疑,畢竟那太陰之地的詭異二人也是感同身受的。


    “繼續趕路?我們在這可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晨風迴過神來,不知道後續是否一路順風,生怕自己一行人錯過了薈萃學院的招生時間,不由有些著急。


    白卓和狐瑛二人在此地早已待得煩躁不已,對晨風的提議自然是舉雙手讚成。不過白卓還是很周到的確認晨風確實不需要時間休息後,三人才動身繼續朝東行去。


    “白卓兄,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走出去很久以後,確認已經不在那天陰之地後,晨風似乎才徹底放鬆下來,看著白卓一本正經的說道。


    白卓一驚,以為晨風是有重要事情要商議,連忙收斂心神,緊走兩步來到了晨風身前,就連狐瑛也是滿臉的嚴肅表情,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是這樣,這一路走來,尤其是在太陰之地裏麵經曆,我經過深思熟慮,決定以後叫你烏鴉得了,比白卓好聽,當然也更貼切。”


    晨風鄭重其事的說道。


    “烏鴉?”


    狐瑛看著一本正經的晨風滿臉的疑惑不解,不明白晨風為何有此說法,也不明白這稱唿和太陰之地又有什麽關係。


    反觀白卓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在略顯失神後,一向溫文爾雅的白卓忽然奮起發難,竟是直接擼起袖子,掐著晨風的脖子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看得一旁的狐瑛更加雲裏霧裏,不明就裏。


    “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麽惱羞成怒幹什麽?”


    晨風手上阻攔著白卓對自己的侵犯,臉上卻滿是壞笑。


    “欺人太甚,我跟你拚了!”


    白卓見狀,自然不依不饒,而晨風始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這讓一頭霧水的狐瑛左右為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好了,不鬧了。說正事,我們要找一些藥草煉製陽元丹,太陰之地待的太久了,體內陰氣過重了。”


    晨風不知是不是有意逃脫白卓的糾纏,對著不依不饒的白卓連忙擺手。


    白卓沒有說話,但手上的動作卻逐漸慢了下來,顯然晨風所說的陰氣過重一事他也深有體會,反倒是狐瑛狐疑的看著兩人,隻感覺幾天不見,這兩人怎麽盡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你自然沒事,女人屬陰,男人屬陽,你在那太陰之地待的越久應該對你越有利才是。”


    晨風看著迷惑的狐瑛笑著解釋道。


    狐瑛後知後覺的點點頭,不過隨後又不緊不慢的追問了一句“烏鴉是什麽意思?”這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白卓差點再次暴走。


    “走了,走了,去找些陽氣重的藥草,這個後麵有機會給你說。”


    晨風搖搖頭,並沒有迴答的狐瑛的問題,說完便不顧白卓臉色難看,徑直向前走去。


    ……


    三人走在密林中,一路再無波瀾。臨近中午時分,走在最前方領路的晨風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滿臉的疑惑。


    “你也感覺不太對勁?”


    白卓看著晨風,小聲問道。晨風沒有說話,仍是不停的四處張望,聽了白卓的話後也隻是輕輕點頭。


    “怎麽了?你們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狐瑛實在是受不了不斷打啞謎的二人,直截了當的問道,聲音裏還有幾分微不可查的不滿。


    “走了半天時間了,找不到陽屬性藥草也就罷了,這一路似乎太過安靜了,別說見著妖獸了,就是連其叫聲都是聞所未聞,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白卓直言不諱,與晨風不同,他是聽出了狐瑛話裏的不滿的意味的。


    “走吧,這一路走來給人的感覺實在有點詭異,像是闖入了另外一個太陰之地一般,很奇怪。”


    晨風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裏那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隻好催促著兩人繼續趕路。


    對此白卓和狐瑛自然沒有異議,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茂密無邊的森林中。期間白卓幾次和晨風想要說話,隻是一開口便會被晨風立即打斷,氣得白卓不停的吹胡子瞪眼。


    狐瑛一直不明白晨風為何不要白卓說話,直到晨風將烏鴉嘴的意思大概解釋了一番後狐瑛才恍然大悟,並深以為然的不斷點頭,這讓本就受傷不輕的白卓雪上加霜。


    一個時辰後,三人穿過了茂密的森林,白卓猶豫心情鬱悶,一個人遠遠地走在前方,將晨風和狐瑛遠遠地甩在身後。


    “這是?”


    白卓率先站在一片連綿山脈的主峰上,背對著晨風和狐瑛的身子略微僵硬,聲音有些幹澀,不知是看到了對麵什麽樣的情景。


    “不會吧?這次烏鴉沒說什麽呀!”


    晨風看著白卓的樣子,預感到又有狀況發生,苦笑一聲後也快速向著山頂攀登而上。


    “這是?”


    晨風來到山頂後,也是呆在了原地,所說之話,甚至連動作、神情都是像極了前一刻的白卓。


    群山環繞間,大小不一的湖泊點綴在綠油油的的草原上,像是白色的棋子隨意散落在綠色棋盤上,又像是珍珠鑲嵌在油畫布上。


    晨風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有些失神,這一幕像極了當初在斷背山秘境中所見的場景,晨風當時沒少在那些湖泊中泡澡。


    “怎麽會有藥香味?”


    白澤輕嗅幾下,因為見識過晨風煉藥,對藥香味並不算陌生,難道這裏有人正在煉藥?


    “我也聞到了,隻是味道好像又不太對,下去看看吧。”


    晨風有些疑惑不定,空氣中確實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藥香,可他感覺又不像是煉藥產生的。


    三人快速來到平地上,走了一段距離後,白卓和狐瑛還好,隻是好奇此地的安靜和元氣充足,晨風卻是越走越心驚,甚至還有些難以抑製的興奮。


    晨風之所以如此興奮,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草地,而是長滿了許許多多的藥草,知名的、不知名的,稀鬆平常的、價值連城的,剛長出來的、即將枯萎的,不一而足,這裏簡直就是藥草的世界、煉藥師的天堂。


    “怎麽?這裏很不一般?”


    感受到晨風不同尋常的反應後,白卓因為對藥草不是很了解的緣故,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不一般?是很不一般啊!”


    晨風看著四周的茂盛的藥草,雙眼放光,就連迴答白卓的問題時仍是舍不得收迴視線。


    “這裏簡直就是所有煉藥師夢寐以求的天堂啊!”


    晨風蹲下身愛不釋手的把玩著腳下的一株七彩月蘭,總算是稍稍平複了下激動的心情。


    白卓和狐瑛跟著神神叨叨的晨風一路向前走去,晨風隻是一邊觀賞一邊嘖嘖稱奇,不知為何卻並沒有采摘任何一株藥草,哪怕是一枝一葉也沒。


    晨風始終在小聲自言自語,沒有再跟白卓和狐瑛說一句話,像個剛進城的鄉巴佬一般對此處的一切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藥草?而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完全是自生自滅的樣子,不知此處是何時形成,亦或者是某人的藥園子?”


    晨風停留在一株萬年厚土芝前,看著生長在殘枝敗葉之間的珍稀藥草,晨風腦海裏思緒紛飛。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藥草,不會是某人的藥園吧?”


    一行三人走到此刻,已經是在這遼闊平原的中心位置,除了從始至終都迷惑不已的狐瑛,白卓也漸漸認識到了此地的不同凡響。


    “嗯,確實是藥園,隻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而已。”


    晨風肯定了白卓的猜想,斷定此地起初是人為種植而形成的藥園,而非是自然生長而來。


    “為什麽?”狐瑛有些疑惑不解,開口詢問道。


    “從最外麵開始,這裏的藥草都是分門別類種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有很多藥草有人為采摘的痕跡,雖然時間已經很久了,但還是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晨風將自己一路上觀察到的緩緩道來。


    “隻是這裏到底是何人種植的呢?又為何荒廢了這麽長時間?”


    晨風望著眼前曆時彌久但卻生機盎然的神秘藥園,不禁再次陷入沉思中。


    正如晨風想的那般,這一眼望不到邊的藥園不知由誰打造,也不知已經經曆了多久時間,在滄瀾山深處安然無恙的存在了無數歲月,除了遍地的藥草和零散分布的湖泊,此地隻有一陣一陣的藥草香味在訴說這那些消失在歲月長河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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