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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羅劍院內,從進長老指導了眾弟子的修行早課後,仍是滿臉焦慮。


    自從昨日小徒弟司若消失,直到今日現在,還是音訊全無。


    他從小把司若收養在身邊,雖然和她是師徒相稱,但也等同於半個父女。


    司若心智不全,又惡疾纏身,時而昏睡,時而清醒。


    從進是又怕她出事,又怕她惹事,憂心忡忡。


    在從進坐立難安之時,弟子周澤進來稟報。


    “從長老,有消息了。小師弟鹿開出門歸來了,小師妹在他身邊睡著了,看樣子沒出意外。”


    從進麵色凝重起來,司若與他貼身相隨,一直待在一起,孤男寡女,在野外過夜……


    從進不敢再往下遐想,拍桌怒道:“禽獸,那小子是個禽獸,這麽小的小師妹,也忍心下手。”


    從進又安慰自己,先莫慌莫氣,鹿開是院主弟子,應當品行高潔,知道分寸,不會亂來的吧。


    想到此,從進心裏好受了些,端起桌邊的茶,輕輕啜了一口。


    “鹿開那小子現在身處何地?將他叫來,我有事要與他說。”


    “從長老,小師弟在……在萬花樓。”


    噗。


    從進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品行高潔個屁,竟然帶小師妹去那種地方。


    太可恨了,看我不過去把他生吞活剝了!


    周澤主動請纓道:“從長老,萬花樓那地方弟子熟……呸,弟子不熟,但聽人談過。這便去萬花樓,把小師弟揪出來,批判他,狠狠地批評他。”


    從進怒氣衝衝,伸手召來飛劍,直接禦劍衝出大殿門,狂飆的氣勁,把周澤掀翻在地。


    周澤起身跺腳大喊:“從長老,等一下,弟子還沒上劍呢。”


    這當頭,要來找鹿開算賬的,不隻是李子嫿和從進,還有摘葉城那幫閑人們。


    他們一聽說花魁夕涼相邀鹿開私會,便蜂擁而至,把萬花樓的門圍得水泄不通。


    這花魁夕涼,才到萬花樓幾天,從未露麵,便幹過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比如差人把錢家公子暴打成豬頭,把李員外送的銀票灑得滿街都是。


    還有懂修行的年輕人,深夜偷偷潛入萬花樓,想一窺花魁真容,結果第二天人就被嚇得人不正常了。


    夕涼十分任性神秘,引發了大夥的諸多臆想。


    人都喜歡妒嫉,自己見不到的別人能見,那自然是恨得摩拳擦掌。


    李子嫿禦劍停在萬花樓半空,見萬花樓前人潮洶湧,也是頗為驚訝,又見催山樓樓主斷鼎也在,便上前招唿道。


    “斷樓主,好巧啊,又相見了。你這是住在摘葉城了麽,還是也對萬花樓的花魁心生情愫?”


    斷鼎不置可否地說道:“座下弟子徐莽失蹤數日,有知情人稱在摘葉城見過,便來看看,恰巧碰到天羅的弟子鹿開,對他有些好奇,跟來瞧瞧。”


    咻!


    空氣一聲輕鳴,一點青光由遠而近飛來,正是從進。


    李子嫿笑道:“又有人來了,好熱鬧。”


    從進禦劍而至,怒形於色,本想衝下去直接把鹿開拎出來,眼見李子嫿和斷鼎都在,隻能停住去勢。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更不可被外人當麵揚。


    從進拱手道:“兩位,我隻是路過,告辭。”


    李子嫿一下擋在從進麵前,吃吃笑道:“從長老,貴院弟子好生受歡迎,連神秘的花魁都相邀私會。風流倜儻,佩服佩服。”


    “李掌門切莫胡說,劍鋒試煉已近,我院弟子都在勤奮修行,又怎麽會光顧這煙花之地。”


    “是麽?”


    從進心裏苦啊,恨不得把鹿開那混蛋罵個千遍萬遍。


    這混球鬧出的動靜也夠大的,怎麽好像全城的人都奔著他來了一樣。


    關鍵是,為了小徒弟司若的清譽著想,他還不能聲張來意,隻能用不痛不癢的話語嗆迴去。


    “兩位皆是一派之主,當是事務繁忙才是,怎這麽有閑心。不如多向法無大師看齊,閉關苦修,不要理會這凡俗紛擾。”


    從進話未落音,身後響起一陣低沉悠揚的佛號,一道金光破空而出,金光一開,現出法無大師的真身來。


    從進臉有點痛。


    幾人各自對視,都是麵麵相覷。


    法無微微一怔:“咦,三位也在?”


    李子嫿也愣了一下:“怎麽,連法無大師也對這萬花樓的花魁有興趣?”


    “李施主莫胡說,我是來看鹿施主的,他是金光宗的有緣人。”


    這小子,什麽時候成為金光宗的有緣人了?


    他倒是很會四處折騰啊。


    ……


    萬花樓的香閨中,閃來躲去的鹿開,並不知道天上有幾個老變態,在偷窺自己。


    他伸手夾住刺來的長劍:“夕涼師姐,別打了,都是自己人,一家人。”


    夕涼饒有興致地問道:“自己人,一家人,臭小子占本花魁的便宜麽?”


    鹿開把長劍別開,大大剌剌地坐下,準備開始秀了。


    “夕涼師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滄瀾劍宗的人吧。天羅是滄瀾的下屬劍院,算半個自己人,是不是有理有據?”


    這臭小子,是怎麽一眼看出我身份的?


    我用的是普通長劍,沒運心法,沒施劍訣,一招一式都是凡俗間的輕身術和劍術,不該有泄底啊。


    夕涼展顏一笑,明知故問地道:“滄瀾劍宗是什麽?本花魁從未聽過。”


    鹿開無奈地道:“師姐,你演技之差,和小鮮肉都有得一比,就別強裝了。我再猜吧,是因為劍鋒試煉已近,師姐化身花魁藏在萬花樓,實際目的是想知道劍院裏,是不是有可塑之才吧?”


    嗯,這臭小子這麽邪門?又被他一下說中了!


    夕涼隻能死鴨子嘴硬地道:“我都說了,我是萬花樓的夕涼,不是滄瀾劍宗的暮夕涼。”


    這個師姐……有點二啊,這算是狼人悍跳了吧。


    暮夕涼終於無奈地敲了敲額頭,放棄治療地迴答道。


    “好吧,我承認,我是滄瀾劍宗的暮夕涼,你是怎麽看出來了?”


    因為,我有外掛。


    當然,這個可不能說。


    鹿開心一動,劍鋒試煉是通向滄瀾劍宗的一條途徑,但自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先得把這個師姐忽悠住。


    反正師姐人比較傻,看起來很好忽悠。


    萬一劍鋒試煉自己爆冷沒通過,也有一條後路。


    大忽悠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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