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你啊,別給老子耍心眼,你孫女在哪上大學我可是一清二楚。”老鏟從背後貨架上取了個頭盔扔過去,狠狠地說道。


    “嗨呀,鏟爺,又不是頭迴合作,這點規矩老宋還是懂得,去年我孫女哭的不是挺好麽。”


    “那就成!”老鏟指著牆角,“坐那去吧,一個鍾頭啊,注意點時間。”


    “欸欸!”


    蘇野和燈兒走出門外,整條街站滿了板板。


    所謂板板,其實就是魂兒,說鬼也行。


    蘇野對這東西從陌生到熟悉,從恐懼到平淡。


    “人間有人間的法律,陰間有陰間的規矩。”


    蘇野覺得燈兒這句話很有嚼頭。


    所謂鬼差,天地銀行,黃泉超市,靈魂擺渡店,這些都屬於陰間公務猿麽?


    陰間的製度又是什麽?


    從雷奧娜時代的“夜幽一族”,到爺爺創建的“八閻”,冥冥中都與陰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三叔說,爺爺是曾經唯一一個讓陰陽兩界達到平衡的人,言外之意,陰間一直處於混亂狀態。


    為什麽?


    蘇野對陰間一無所知,但他們的爪牙在這個大陸上與正義持續鬥爭了數千年。


    破劫後,身體發生的最大變化就是能看見鬼。不知為何,蘇野感覺,自己離陰間的秘密越來越近了。


    街上的板板有托夢的,有吃飯的,有借高利貸的,有修車買配件的。


    蘇野吸了口氣,“燈兒哥,先撤了。”


    “嗯。”


    “你也早點休息。”


    “好的小爺。”


    迴到屋子,蘇野並沒有睡,他安安靜靜的打開台燈,拿出紙筆,這是多年來養成的思考習慣。


    “滅西昆侖必須積攢陰德。”


    “狐狸精,蠱魂殿,都是導致陰陽失調的重要因素。”


    “板板是鬼魂,狐狸精和蠱魂殿是人。總結:敵人不一定以魂魄方式出現,他們也有和我們一樣,以肉軀共存同一世界的。”


    “鬼差需要避讓。”


    “窺探陰間的秘密,可從陰間公務猿入手。”


    “短期目標:突破二階,陰德超越西昆侖。”


    寫完這些,蘇野放下筆,一條一條的分析,半鍾頭後,“嘶啦”一聲扯掉紙張,撕碎扔進垃圾桶裏,不放心,又找了個鐵盤子,倒出來燒了。


    做完這一切後,蘇野洗了把臉,整個人清醒不少,在空白紙上繼續寫第二頁,


    “酒店:共需要16人,總管1人,經理1人,保潔4人,保安4人,前台4人,


    “慢搖吧:需要34人,銷售兼服務12人,前台4人,dj2人,mc2人,保安8人,保潔6人。”


    “ktv,需要36人,前台4人,領班4人,服務員6人,保安2人,保潔4人,小妹16人。”


    “洗浴按摩,需要28人,主管1人,經理1人,保潔4人,保安4人,前台2人,技師16人。”


    蘇野看著初步員工計劃表,喃喃搖頭。


    “一共要114個人啊。”


    事實上,蘇野在填寫人員的時候,按二分之一上班考慮的,也就是114人裏麵,有57人當天在崗工作,其餘57人休息。


    “人還是有點多,保安和保潔不能少,這兩個崗位很重要。”


    “小妹的話…可以串台去一樓慢搖吧陪酒,也可以當銷售自己拉客戶。”


    “找一兩個有經驗的經理,最好能連帶著都管了。”


    “嗯…明天問問唐睿,看能不能要點錢過來,把工資預算做一下,發到網上,還有一個月開張,得抓緊時間了。”


    “先把人民幣賺夠,騰個闊氣點兒的地方,然後步步為營,開始做死人生意。”


    “哈欠…”


    看了下表,淩晨四點一刻。


    還有兩個鍾頭多鬧鍾就響了,收集藍粽子對現在的蘇野而言比什麽都重要。


    2:30…6:30…10:30,以此類推,四小時一次,蘇野每天雷打不動要收集六次。


    欣慰的是,他已經看到第二座橙色大山的山腳,表麵露出了一道淺淺的橙色光芒。


    劍骨在不斷解封,這是個好兆頭。


    二天一早,蘇野睡得暈暈沉沉,聽到院子裏一陣熱鬧聲,湊到窗前一看,整個人懵了?


    舞寶兒醒了!!


    拘束的坐在石椅上,四周圍滿了蘇家兄弟。


    沉睡時並未發現這女人多漂亮,可現在一瞧,蘇野心感驚豔。


    舞寶兒低著頭,一雙媚眼無從安放,好似會說話一般,從左看到右,又垂下眸子裏看著自己的手,一顰一眸,撩動人心。


    風韻猶存的身子散發著一股熟透了的氣息,看的人口幹舌燥。


    三叔迴頭,衝趴在窗戶上的蘇野擺了擺手。


    蘇野出門走到老鏟身邊,埋怨的搗了搗胳膊,“鏟叔,昨兒不是說好的嘛,醒來時我得在跟前,這咋就變卦了?”


    “我哪知道哇!”老鏟晃著手一臉委屈,“大清早剛睜眼就瞧三爺給我戴戒指,這不…我還在被窩裏,人就醒了。”


    “醒多久了?”


    “沒一會,我也剛來。”


    “哦…”蘇野鬆了口氣。


    “啪!啪!啪!”


    三爺拍了拍手,看著眾人,清了清嗓子:“各位弟兄,打今兒起,她就是我蘇家的人,大家隨我一同叫——舞娘!”


    說完,轉身雙手抱拳深鞠一躬。


    眾人滿臉錯愕,能在川都讓三爺有此動作的除了老爺子絕尋不出第二個人。


    難道是老爺子的意思?


    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瞬間心有靈犀,後撤一步,齊刷刷的躬腰行禮,異口同聲喊。


    “見過舞娘!”


    聲音飽滿洪亮,慷慨激昂,聽的舞寶兒一個哆嗦,當即從板凳上站起來,一個勁兒擺手,


    “不不!”


    “好了好了,舞娘先莫急,你睡太久,許多事得找人幫你迴憶迴憶,老鏟?!”三叔吼了一嗓子。


    “鏟叔說他肚子痛,讓我來!”蘇野舉起胳膊,扔下老鏟幾步跑到三叔麵前,“叔,讓大夥去忙吧,我給舞娘說。”


    “你?”三叔一臉奇怪,“你曉得說啥不?”


    “當然,快去吧!”蘇野說完開始推三叔。


    “行,大家都見過舞娘了,以後莫要生著人家。”三叔邊說邊帶眾人離開院子。


    眨眼間,就剩蘇野和舞娘兩個人。


    “爺爺這秘術哪裏是凍齡,簡直是逆生長啊。”


    “怎麽看都像二十五六的大姐姐。”


    蘇野心裏嘖嘖稱奇,坐在舞寶兒身邊的椅子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野,方才那群人都是蘇家的兄弟姐妹,舞娘您坐,我有話對你說。”


    舞寶兒膽怯的看了圈四周,像在尋找逃跑的路線,最後目光呆呆的停留在東北角正在下雪的樹上好一會,滿臉複雜的乖乖坐下。


    “舞娘,開門見山,先問您一個問題,你從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是死而複生的存在呢?!”


    語落,


    舞寶兒原本白皙的臉愈加慘白,像被人點中了啞穴,嘴唇顫抖,雙眼驚恐,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蘇野問的這個問題,正是隱藏在舞寶兒心中的秘密。


    但他卻不知道,三叔給他灌輸錯誤了一點。


    和尋常的植物人不同,舞寶兒有聽覺,有味覺,有感知,也有……記憶。


    植物人的記憶是封存的。


    但舞寶兒沒有,事實上,在她被救活的時候,記憶就已經延續了,隻不過她的大腦控製不了身體,不能開口說話,不能做任何動作,隻能保證日常的新陳代謝。


    這麽多年來,她在黑暗中一直感受著時代的變遷。


    身邊有人喂她食物,照顧她起居,她聽著她們的聲音,能分辨出每個人。


    她腦補著她們的動作,體會著每天發生的瑣事。


    她們把她當做傾訴的姐姐,無話不說。


    她用心記著每個人的秘密,和她們一起開心,一起擔憂,也曾為一個生病去世的妹妹流淚一整夜。


    她對她們的感情無法言喻,卻細膩如骨。


    她知道,這個時代有手機,有電視,有汽車。


    她聽過當紅明星的歌,知道自己每天吃的什麽菜,哪部電視劇最虐心。


    她什麽都知道,但照顧她的人卻不知道。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她從最開始的著急,迫切想讓姐妹們知曉自己最真實的狀態,到嚐試失敗後無數次,能心如止水的麵對每一個人。


    一年又一年,


    她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誰把自己救活了。


    救活了自己,卻讓自己一直沉睡。


    為什麽?


    她在黑暗中開始思考,


    她沒上過學,腦子笨。


    這麽多年,


    隻能想到一個答案:


    這個人,


    在磨煉自己。


    忽有佚人心上過,迴首山河已是秋,恰逢相思獨淋雪,此生已算到白頭。


    白駒過隙,


    直到有一天,一個聲音爽朗的人,稱自己來接她。


    她慌了,


    寧靜的生活被打破。


    她害怕睜開眼,一切都是場夢。


    自己還躺在陰暗的屋子裏,為一鬥米生不如死。


    這個聲音爽朗的男人,在後來的三個月時間,就說了兩句話,


    “嘚兒……駕!”


    “籲!”


    隨男人一起來的還有個姐妹,一路照顧自己,直到昨日離開。


    她清楚自己離睜眼不遠了。


    直到被人掀開棺材板,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說出了她的故事。


    往事再迴首,


    她心如刀割。


    卻也終於知道,自己是被這個人的父親所救。


    目的不是磨煉自己,而是陰元。


    在舞寶兒看來,上麵所有的一切,隻有她自己和那個老爺子知道,再不會有第二人。


    然而,


    當蘇野說自己知道這件事後,整個人怔住了。


    她不知該如何迴答。


    可蘇野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舞寶兒,似乎很有耐心,一定要等她說出來。


    舞寶兒吸了口氣,緊簇的眉頭漸漸舒展,輕聲問,


    “您…和方才那人什麽關係?”


    “他是我三叔。”


    舞寶兒點頭,看著蘇野:“你算這個世界上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說說?”


    舞寶兒坐下,一口氣將自己這些年在黑暗中的經曆一一訴說。


    蘇野瞠目結舌!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自己沒死,是爺爺救了你?”


    “嗯,但那會兒我並知道他是誰,為什麽救我。”


    “現在知道了麽?”


    “陰元。”


    “這麽說,你也聽到老鏟要娶你為妻的事兒咯?”


    “嗯。”


    蘇野吸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我爺爺叫蘇正國,是他救了你,用極其珍貴的秘術。


    原因你也知道,你能產生與我功法完美融合的陰元,其目的用四個字就能概括,鏟黑除惡。具體你呆兩天讓鏟叔給你普及一下就懂了。”


    舞寶兒點頭。


    與此同時,蘇野忽然感到胸口一股悶氣亂竄,連忙心沉小腹。


    隻見第二座劍骨上,突然“呲溜”一下冒出一嫋白煙,繞過山頂,飛到小腹半空之上盤旋,沒幾秒就成了朵星雲。


    乳白色的星雲充滿了未知能量,蘇野連忙用意念撥動,發現這能量非常好控製,就是少得可憐。


    他舔了舔嘴,心中一聲狂喜。


    “看來自己的分析是對的,觸碰藍粽子隻能收集能量,而解決藍粽子,可以觸發某個點,裂變出新的能量。


    可這乳白色的能量有什麽用呢?”


    “既然從劍骨裏冒出來,肯定對升級沒幫助。”


    “乳白色能量的多少取決於藍粽子所產生的能量。簡而言之,秘密越大,破解後,產生的星雲就越多。”


    蘇野忽然想到三爺手罡時的那抹金光,還有老鏟包裹在腳上的紅色氣流。


    難不成就是這股白色能量?


    “不行,得趕緊找個人問問。”


    “咕嚕…咕嚕…”


    蘇野聽到一陣肚子叫的聲音,抬頭叫舞娘紅著臉,尷尬的低下頭,連忙起身,


    “對不起啊舞娘,想別的事,把您耽誤了,我這就讓老鏟帶您吃飯。”


    蘇野說完拔腿跑到修理鋪,吱了聲老鏟後,去找燈兒。


    燈兒正在店門口和老張卸水泥,蘇野過去幫忙。


    半鍾頭後,材料卸貨完,燈兒喘了口氣,“唿唿…這老張幹起活來還真不要命啊。”


    “嗯,辛苦張哥了。”蘇野洗了個手,問道“燈兒哥,找個安靜地兒,問你點事唄。”


    “成,正好我也渴了。”


    兩人端了個汽水,貓到路邊的乘涼椅上。


    “小爺,啥事?”


    蘇野喝了口汽水,“燈兒哥,三叔和老鏟在解決板板的時候,為啥會裹著一層光?是氣流麽?”


    “對啊,你也應該有啊。”


    蘇野搖頭,撤出一絲紅色氣流裹在手上,鬱悶道:“你瞅見了沒?”


    燈兒眨了眨眼,“沒。”


    他又將白色能量拉出來,


    “現在呢?”


    “還是啥也沒有。”


    “所以,我很納悶。”


    燈兒摸了根煙,“這有啥奇怪,老爺子說過,修煉的功法不同,氣流也就不一樣。


    看不見,不代表沒有,相反在戰鬥的時候會對你有利。”


    “那…你見過一個人體內存在兩種氣流麽?”


    “這倒沒聽說過,小爺這是修煉時遇到瓶頸了?”


    “算不上,就是有點疑惑。”


    “嗨…”燈兒擺了擺手,輕鬆道:“不管你身體裏有多少種氣流,萬物不離宗。一切都要從能力的本質出發。小爺大膽研究便是。”


    “嗯。”蘇野點了點頭。


    “那行,我去給老張幫忙了,小爺有事打電話。”


    “好好。”


    燈兒拍拍屁股走了。


    蘇野坐在樹下,所謂“萬物不離宗”,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和“藍粽子”有關。


    “那麽……找一個藍粽子試試?”


    蘇野看著身旁的垃圾桶,“可迴收垃圾”字樣處,掛著個藍粽子。


    蘇野沒用手觸碰,也沒用氣流,而是用意念將那股乳白色的星雲慢慢拉出來。


    這股能量輕如絲線,非常好控製,它朝藍粽子一點一點靠近,最後觸碰到了。


    沒有“啵兒”,


    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而是發生了一件讓蘇野匪夷所思的現象!


    白色能量觸碰到粽子後,水紋般擴散開來,眨眼間將藍粽子裹成一個饅頭,然後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


    體內,那朵星雲的旁邊,多了個旺仔小饅頭。


    蘇野用意念觸碰,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句話,


    “這個小偷永遠都把錢包丟在裏麵。”


    和聲音不同,這次,蘇野是看到了一句話。


    一共十四個字,清晰可見,卻不斷抖動。


    這句話應該是藍粽子裏的秘密。


    可它為什麽以這種方式出現呢?


    為什麽不是聲音,而是文字呢?


    如果僅僅隻是知道藍粽子的秘密,那這些星雲和紅色氣流又有什麽差別?


    蘇野不甘心。


    加大意念,仔細盯著那些顫動的字體,額頭上滲出了點點細汗。


    突然!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蘇野發現,隨著自己不斷施加意念,那些原本就顫抖的字體竟然開始變得模糊,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這是什麽情況?”


    蘇野駭然,秘密怎麽就消失了?


    當他毫無頭緒的時候,空白的能量裏,由淺至深出現了一行小字:


    “這是什麽情況?”


    蘇野當場打了個冷顫。


    一個驚天的想法出現,


    這團乳白色星雲,這個神奇的能量,其並不是用來探索秘密的,而是——施加意念的!


    自己的想法可以變成文字,而乳白色星雲就是載體,這樣一來,將設定好的旺仔小饅頭放在別人身上,豈不是憑空讓人多了個想法?


    這能力太恐怖了吧!


    不論什麽戰場,都瞬息萬變,往往一個決定,一兩句話,就能改變一場成敗。


    蘇野吸了口涼氣,連忙平複心情,這次,他得認認真真做個實驗。


    加大意念,將文字清空,灌輸“我想吃花椰菜”。


    乳白色能量看似輕盈,可凝聚起來卻不容易,比煉化氣流還要消耗意念。


    整整十五分鍾,蘇野汗如雨下,看著懸浮在丹田上空的小饅頭苦笑一聲。


    “真累啊。”


    “好了,現在就找個人。”


    蘇野拍了拍屁股,起身走到路邊清潔工旁,指著垃圾桶,“大媽,那垃圾桶裏有人把沒滅的煙頭扔進去了,正冒煙呢,您趕緊看看。”


    ………


    迴到院子,柒瞳在給雪人弄衣服,蘇野悄悄走過去,站在背後五米開外,用氣流捏了個彈弓,然後“嗖”一下打在柒瞳背上。


    小饅頭接觸到身體的瞬間消失不見,柒瞳嬌軀一顫,嘴角奇怪的“咦”了一聲,起身迴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蘇野。


    “你啥時候來的?”


    “剛來。”


    “你餓不餓?”


    “還好,怎麽了,你沒吃飯?”


    “吃過了吖,可是…可是怎麽突然想吃花椰菜。”


    蘇野暗吸一口涼氣,嘴角漸漸上揚,好一陣才平複。


    “你那是什麽表情?幹嘛憋笑?”


    “我沒有哇?哈…真沒有,哈哈!”


    “……”


    柒瞳眯著眼睛,“幹壞事了是不是?”


    “我是那種人?”


    “欸…”柒瞳歎了口氣,“蘇野,爺爺啥時候迴來。”


    “不知道,怎麽了?”


    “趕緊迴來說清楚哇,我討厭現在這種感覺,不清不楚的,難受!”


    “額……”


    一提到感情問題蘇野就頭大,“柒瞳,上午我陪你。”


    “真噠?你沒事兒?”


    “嗬嗬,有事也得騰出來。”


    柒瞳小臉微紅,拉著蘇野進屋,“你閉關的時候,姓唐的天天給你做飯,還給我臉色看,哼,我心裏不爽,就學了道菜。”


    蘇野一聽,慌了,“別別別,咱倆坐著聊天就行。”


    柒瞳噘嘴,“嫌棄?”


    “不是,這會不太餓,晚點吧。”


    “那聊什麽,幹巴巴的坐在這。”


    “嘿嘿,你就告訴我,你這會想吃花椰菜麽?”


    “想!”


    蘇野點了點頭,用手機記錄時間。


    一個鍾頭後,“現在想不想?”


    “想!”


    兩個鍾頭後,


    “現在呢?”


    “想。”


    就這麽一邊聊天,一邊旁敲側擊的詢問,直到下午,蘇野看了下表,


    “現在如何?還想吃花椰菜麽?”


    柒瞳皺了下眉,“欸?!沒那種感覺了耶,不想吃了。”


    “嗯,很好。”


    整整四個鍾頭。


    一個體積和指甲蓋大小的小饅頭,可持續時間為四個小時。


    蘇野鬆了口氣。


    解決藍粽子可以產生乳白色星雲,這種能量可以進行編輯,從而將自己設定好的意念灌輸到別人身上,持續一定時間。


    “ok!概念清楚了,撤!”


    “等等,你不吃了?”


    “吃,晚上迴來。”


    蘇野一溜煙出門。


    如果說藍粽子是一種探索能力,而眼下這個小饅頭就可以分類成“攻擊技能”,能起到保護自己的作用。


    短暫改變敵人的想法,戰術,思路。


    簡直是無形的“防彈衣”哇!


    隻可惜,星雲是消耗型能量,與能自動恢複的氣流不同。


    這乳白色的星雲用一次就少一次,蘇野決定多少體內要屯一些。


    “獲得星雲必須要要破解秘密…”


    這樣的話,


    蘇野掏出手機,看著記錄的幾條秘密,琢磨了一下,


    那個“東山坡趙家村詭異聲音”似乎不錯,如果破解秘密,應該能收集不少星雲。


    合上手機,蘇野導航了一下,發現需要坐大巴車才能到,於是打了個的來到打巴車站。


    保潔員正躲在一個小角落裏啃著一個幹巴巴的麵包,手邊的保溫杯裝著昨晚上熬好祛夏燥的銀耳湯。


    這種不起眼的角落按說隻有她們幾個平時打掃的人才知道,有時累了會來偷偷坐兩分鍾,所以才放心的過來吃餐,可沒想到卻聽到了腳步聲,一抬眼就看到一雙男士運動鞋走進了視線。


    保潔員急忙收拾東西,把滿嘴的麵包囫圇咽下去。


    她噎住了,狠狠拍了幾下還是沒能緩解,直憋得眼紅脖子粗,眼淚都快出來了,手還抖抖索索的想蓋上保溫杯的蓋子。


    接著就感到一雙手毫無預兆的將她拉起來,後背傳來兩下大力的拍打,噎著的麵包團總算是順了下去。


    保潔低下頭,第一時間沒有道謝,而是緊張的怯聲說了句:“可…可能有點冒昧,但請您能不投訴我嗎?”


    說完,唯唯諾諾的抬起頭。


    麵前站著一個身量頎長的男人,穿著一件清爽的襯衣配著休閑褲。平靜的目光裏沒有關切和疑問,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搖了搖頭說:“不會啊,是我打擾了,你趕緊吃吧。”


    保潔員的心被劈成了兩半,左邊苦口婆心的勸她趕緊收拾完走人,人家隻是客氣客氣罷了,


    右邊則瘋狂的叫囂讓她留下,細嚼慢咽的多吃一會兒,難得忙裏偷閑找個吃飯的機會。


    糾結苦惱了幾秒,左邊贏了。


    “不好意思。”保潔一邊蹲下身子,一邊撕開麵包繼續啃了起來。


    她看到男人目光停留在保潔招聘的廣告上,情不自禁開口問道:“您這是…?”


    蘇野愣了一下,“隨便看看。”


    保潔看著招聘,歎了口氣,“上麵寫的好,可發到手沒幾個錢。”


    不知道是哪個詞取悅了他,還是戳中哪個點了,蘇野笑容忽然放大,語調也明顯有了色彩:“招聘這麽寫確實很誘人哇。”


    保潔苦澀搖頭,“欸…最長也就幹一年,一天十個小時,一個月才1500,誰都堅持不住。”


    蘇野沒有迴答,隻是一隻手蓋在另一隻手上摩挲了兩下,幾不可聞的吸了口氣,輕輕吐了句:“留不住人麽?”


    恰好被此時八卦雷達啟動後極其敏感的保潔員聽到了,她似懂非懂的叼著麵包,含糊不清道:“這年頭,像我們這種沒文憑沒技術的,找個地方交社保,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正說著,褲兜手機猛的一震,同事偷發了條消息,問她怎麽這麽久還沒迴去,班車馬上要入站了,經理這會兒在查崗,催她趕緊迴去。


    保潔員恍然從這一場和自己不相幹的旖夢中醒來,邊收拾東西邊說:“我得走了,不然被經理發現我溜號,工作難保。”


    蘇野垂下眸子,在她走了兩步之後叫住了她:“這是我微信,你掃一下,要真丟了工作,就來這兒。”


    保潔愣了一下,加了蘇野後,問道,“您…您是開公司的?”


    “嗬嗬”,蘇野笑了聲,沒迴答,走進了大巴車站。


    大巴車走了整整兩個鍾頭才到趙家村,正好修煉的時間到了,蘇野就近原則,用氣流把整車所有人的粽子收集完,剛剛好氣流也消耗空。


    有趣的是,同車基本上都是趙家村的,而一半人以上,都掛著一個新鮮的藍粽子,關於午夜詭異聲。


    蘇野捋了一下,大概知道,這聲源是從一個叫趙鐵柱家裏傳來的。


    趙鐵柱有兩個女兒,老大是個聾啞人,天生愚鈍,老二冰雪聰明,學習成績好。


    不言而喻,趙鐵柱夫婦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小女兒,姐姐就在家打雜,種地。


    不幸的是,兩年前姐姐患了腦梗,雪上加霜。


    趙鐵柱撒手不管,在他們看來,女人是潑出去的水,早晚要嫁人,更何況還是這種一身病的聾啞人,花錢就是浪費!


    病情越拖越重,直到上周,大女兒腦梗犯了,去看村裏大夫,兩個鍾頭後,大夫指著毫無生息的身體,說沒救了。


    按當地風俗,趙鐵柱辦了喪宴,然後將屍體放在棺材裏,守靈七日後,下葬了。


    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誰都沒想到,在大女兒死後的幾天時間,每天夜裏都能聽到一些瘮人的聲音!


    “咚咚咚!”


    “滋啦滋啦!”


    像冤魂不散,四處行走。


    這可把趙鐵柱夫婦嚇壞了,他們平時待大女兒就不好,眼下真要變成鬼可咋辦啊?


    村裏本來有幾個膽大的,可走到門口一聽聲音,沒進院就嚇得屁滾尿流跑了。


    蘇野站在趙鐵柱家門口,看著陰雲密布的天,點了根煙。


    落寞的院子牆頭還掛著幾朵大白花,院門敞開,淒涼的街上不見一個活人,簡直像荒村遺址。


    他看到院子樹下,站著一個表情呆滯的女板板。


    十七八歲,眉清目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門。


    “這應該就是大女兒吧…嘖,沒下去麽?”


    蘇野吸了口煙。


    女孩似乎也察覺到了蘇野,扭過頭,四目相對。


    原本呆滯的眼光變得奇怪,好似再問,你怎麽能看到我?


    蘇野眯著眼睛,發現女孩的肩膀上,有個藍粽子。


    “是什麽原因,讓你把秘密帶到了棺材裏?”


    蘇野扔掉煙頭,重重吐了口煙,伸出手指,一絲氣流飄出。


    “啵兒!”


    感受到女孩心中隱藏的秘密,蘇野突然身體緊繃,顫抖起來!


    一腔怒火幾經壓製,最後徹底噴發!


    他推開院門,大步流星,揚起一串塵土。


    走到屋門前,一腳踹開門。


    夫婦兩個正在吃飯,趙鐵柱喝著小酒,麵色紅潤,“還是酒好,喝了身子熱,嘿嘿。”


    見到破門而入一個男的,兩人愣了一下。


    接著,


    就看到蘇野麵無表情的走過來,暴力的扯住趙鐵柱領口,捏起拳頭,紮紮實實就是一拳!


    “砰!”


    趙鐵柱一個狗吃屎,牙齒斷了,血流不止。


    沒來得及爬起來,


    就聽到蘇野冷冷的說,


    “你這個畜生,


    知道為什麽會聽到詭異的聲音麽?


    那是因為,


    你女兒入棺後,


    還沒死呢!


    她在拚命的跺棺材板,


    用指甲抓棺材蓋呢!


    七天七夜,


    活活折騰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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